第202节
“就是,就是,二姑娘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会选在宁老夫人过寿辰这么重要的日子私会情郎,今日不仅招待女眷,还有男客呢,花园里不停的有人进进出出,若真是她自愿的,怎么会选在这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
“可是,我看着三姑娘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啊?”
“切,知人知面不知心嘛,谁知道她背后是什么样的人。”
看着有些疯癫的女儿,三姨娘的心在滴血,今日之仇,它日她定会加倍讨还,这般想着,眼底快速闪过一抹阴鸷的寒光,转眼即逝,随后反手抓住宁雪莲的胳膊,趁人不注意时,瞧瞧的在她胳膊上一笔一划的写着什么。
正发狂的宁雪莲,感受到三姨娘的小动作,一颗心不由得冷静了下来,面上却是维持着痴傻,接收到三姨娘的暗示,宁雪莲脑中飞快的转动,眼下该想什么办法脱身才好。
突然,脑海中灵机一动,松开三姨娘,跪爬着来到宁老夫人的脚边,扯着宁老夫人的裙摆,红着眼睛,戚戚哀哀的哭诉道:“祖母,祖母,您一定要为孙女儿做主啊,孙女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了这里?会跟那个人……祖母,您一定要相信孙女儿啊,孙女儿是真的不认识这个人,孙女儿之前脑袋都是迷糊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请祖母为孙女儿做主啊!”
说到这里,顿了顿,睁着一双眼睛狠狠的瞪了那市井混混一眼,又接着哭诉,“祖母,孙女儿是真的不认识他啊。”说着,伸手指向了蜷缩在一旁的男人,“肯定是有人陷害孙女儿,还望祖母明鉴啊。”
何茂名从看到这么多人后,头脑就有些懵了,不过好歹在市井上混了那么多年,小聪明还是有一些的,听了宁雪莲的话,当即大声反驳道:“别听她撒谎,什么不认识我,明明我们已经是第二次在一起了。”
说完,一双狭小精细的眼睛看向宁老夫人,滴溜溜的转了转眼珠子,他可不能被这小浪蹄子撇开关系,他又不傻,两情相悦和*宁国侯府的姑娘可是天差地别的,前者说不定还有机会当上宁国侯府的女婿,可后者嘛,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想到这里,何茂名睁着眼睛看向宁老夫人,大言不惭的道:“想必您就是宁国侯府的老夫人吧,实话告诉您,我和您孙女儿早已经私定终身,而且还行过了周公之礼,她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们就别想着再给她找婆家,爽快点,定个日子,把我们的婚事给办了吧。”
☆、第338章 不好,流血了!
“你胡说,胡说!我才没有!”何茂名的话瞬间激起了宁雪莲的愤怒,他这边话音刚落,宁雪莲就忍不住冲他大声嚷嚷了起来。片刻,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惊慌失措的看着宁老夫人,“祖母,祖母,您别听胡言乱语,我没有……没有……是他对我下了药……”
说到这里,脑海中灵光一闪,顿时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忙点头接着道:“对对对,就是他给我下的药,祖母,您一定要为孙女儿做主啊,孙女儿的清白被这个畜生给毁了啊!孙女儿没脸见人了,呜呜……”她说着,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
“哈,我给你下药?你有没有搞错,就算我第一次给你下了药,那第二次呢,不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么?”听了宁雪莲的话,何茂名一脸狰狞的反驳道,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被冠上一个*宁国侯府姑娘的罪名,“怎么,难不成你是想让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你在我身下承欢时说的柔情蜜语当众说一遍么,嗯哼?”
“你……你无耻!”显然没料到何茂名会这么说,宁雪莲听了,一时间怔了怔,连眼泪都忘记了流,待反应过来,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不可思议的死死的瞪着何茂名,她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那么无耻,什么肮脏的话都说的出口。
但就是这样,她才有些心虚不已,额头上因紧张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之前发生的事情她多少有些印象,那些羞耻的话语她也确实说了,可是当时她以为亲吻她的人是瑞亲王世子,所以才敢那么说的,谁料,醒悟过来才发现是他这个无耻败类。
她明明记得梦中与她痴缠的人是瑞亲王世子啊,他那么温柔,那么小心翼翼的抱着她,亲吻着她,生怕吓到她,为什么醒来之后一切都变了呢,不仅被当众抓个现行,而且连跟她……的人都变了。
宁雪莲素来心高气傲,怎么可能会接受这个事实?当即想也没想,便朝宁老夫人大声嚷嚷道:“祖母,您快让人把这个满口污言秽语的无耻小人拉出去杖毙,孙女儿是被他害成这样的,您千万不能放过他啊。”
“嗤,既然不敢承认,就别做那龌龊事啊,说什么是别人害的她?就刚才那般亲热的模样,哪里有半分被人陷害的样子。”就在此时,一个夫人拿着帕子捂着嘴,讥讽道,莫不是当大家都是瞎子,刚才那样,死皮赖脸的往人家身上贴,是被陷害的吗?再抱紧点,只怕拉都拉不开。
听到这话,宁雪莲的心不由得一紧,呐呐的张了张嘴,却是连半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口,她确实是被陷害的啊,上次也是一样,可是她们不相信。
“哼,”何茂名见宁雪莲竟然要将他杖毙,一点儿情面都不留,顿时也恼怒了起来,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身,挺了挺腰板,一脸硬气的道:“三姑娘,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就不要再辩解了,明明是你耐不住寂寞,勾引我在先,这会子却把责任都推到了我头上,哈哈,真是可笑。”
说到这里,顿了顿,一双狭小的眸子里泛着寒光,“不过,你可别忘了,上次我们分别,你可是送了我一个荷包当定情信物的,再者还好我留了一手,临走时还拿了你一件肚兜留作纪念,你莫不是忘了?”
说完,不等众人有所反应,立即从贴身内衣里掏出了一个荷包和肚兜,扬起手,让在场的人都能看清楚,“各位,瞧见了么,这就是三姑娘第一次和我欢爱后留下来的信物。”末了,还不忘睁着那双狭小的眼睛挑衅的看着宁雪莲,阴测测的道,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何茂名的一系列动作均在一刹那之间完成,等众人缓过神来后,他已经将荷包和肚兜扬了起来,三姨娘和宁雪莲以及宁老夫人想阻止都来不及。
木已成舟,看着那两件东西,三姨娘没差点气晕过去,一张如花似玉的脸铁青着,狠狠的瞪着何茂名,若不是碍于那么多人在场,这会子恨不得上去把他给撕了。而宁雪莲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惊懵了,整个人傻愣愣的,脑海里只浮现出了一句话,这下子全完了。
“咦,你方才喊她什么?”站在一旁的贝夫人,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事情似的,拿帕子掩着嘴,挑高了眉头,看着何茂名问道。
显然没料到会有人突然问这个,何茂名听了,一时间怔了怔,等反应过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一脸不悦的回道:“三姑娘啊,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听他这么回答,宁老夫人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而那些个夫人们则是神色各异,有些更是兴致勃勃瞧了瞧宁雪莲,又看了看何茂名,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至于旁边的大夫人听了男子的话,一颗心不由得提了起来,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贝夫人听了,脸上的兴致越发的浓了,挑着眉头看着何茂名,一字一句缓缓的道:“有什么问题?呵,问题大了,你可知你口中的这位姑娘根本不是宁国侯府的三姑娘,而是二姑娘,怎么,她送了你定情信物,却没告诉你她的真实身份吗?还是说,你一直在撒谎?”
贝夫人的话像是锤子似的,一下又一下敲在何茂名的心上,听完之后,何茂名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一脸不可思议的瞥了眼宁雪莲,心中暗潮涌动,莫非他睡错了人?可是不应该啊,上次他明明也是唤她三姑娘的,而且她也没有反驳。
低垂着脑袋,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在心里惊呼道,啊,他知道了,这小贱人一早就发现了他的意图,所以才顺着他的话,让他误以为她就是宁三姑娘,好借机脱身,只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次竟然又那么巧的让他给撞见了。
好啊,小贱人竟然敢骗他!何茂名气得压根直痒痒,搞了半天,他不仅认错了人,还睡错了人,不仅如此,到头来还被人骗了。何茂名越想心里越恼怒不已,如此一来,那位夫人交代他的事情算是办砸了,若是让她们知道,那他到手的银子岂不是要吐出来?一想到这个,何茂名就感觉一颗心都在滴血。
不过,不管心里如何的愤怒,面上却始终如一,既然事已至此,他只能先压下心中的怒气,按照刚才的话说下去,不然等待他的将会是死路一条,银子和命比起来,自然是命重要,没了命,要那么多的银子还有什么用。
想通了之后,何茂名轻轻的呼了口气,脸色恢复正常,看着贝夫人,佯装镇定的回答道:“我没有说谎,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骗我,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她亲口告诉我她是宁国侯府的三姑娘的,而且还送了我荷包当定情信物,不然我这荷包从哪里来的?”
话说到这里,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接着道:“你们可不要说是我偷来的?宁国侯府即使不似皇宫守卫那样森严,但也说得上是固若金汤吧,岂是我能混进来的?”
“他这话听着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二姑娘为什么要自称自己是三姑娘呢?”一个夫人小声的跟旁边的夫人说道。
那夫人听了,不屑的撇撇嘴,“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想事后把责任都推到三姑娘身上呗。”
“我看八成也是,刚才二姑娘不还冤枉三姑娘来着么。”
“唉,三姑娘不管怎么样说,也是她的亲妹妹,她怎么能下得去手,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其中有位夫人感慨道。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超乎控制范围,宁老夫人脸色阴沉的看着三姨娘和宁雪莲,宁国侯府的脸面算是被她们娘俩丢尽了,而且还是在她寿辰上,宁老夫人越想,心里的怒气越盛,当即怒斥道:“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去,还想在这里怎么丢人现眼啊。”
见老夫人动了怒,不免有人劝慰道:“老夫人也别太伤神,小孩子不懂事,回去慢慢教就是了,您老若是被气出个好歹出来,那可怎么得了。”
“是啊,老夫人,您多宽些心,回去好好问问,兴许是咱们错怪了二姑娘也不一定。”
别人不劝倒还好些,这么一通劝下来,宁老夫人的脸面越发的挂不住了,嘴角处勉强的扯出一抹笑来,“让诸位见笑了,今儿的寿宴怕是办不成了,下次一定请诸位再来好好聚聚,这次连累大家白跑一趟,真是对不住了。”
宁老夫人这番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虽然那些个夫人们十分想留下来看好戏,但人家都下逐客令了,她们也不好再死皮赖脸的呆下去,于是便纷纷告辞准备离开。
只是还未等那些个夫人们转身,何茂名便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慢着!”
听到这话,一众娘子军便顺势停在了原地,心里暗道,这可不是她们不愿意走,而是有人不叫她们走,跟她们可没关系,那些个夫人们纷纷在心里窃喜着。
宁老夫人则是睁着一双略微浑浊的眼睛凌厉的看向何茂名,浑身的威压气势尽显,站在她旁边的大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都惊的浑身一哆嗦,就更别说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的何茂名了,当即白了脸。
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怯场的时候,这般想着,便深深的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随后坤着脖子,鼻孔朝天的看着宁老夫人,质问道:“我和二姑娘的事情,你们打算怎么办?不说清楚,谁也不许走。”
说到这里,顿了顿,轻轻的呼了口气,暗地里打量了眼宁老夫人的脸色,随后便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宁老夫人,我和二姑娘已经木已成舟,她现在也是我的人了,除了嫁给我,她没有别的路可选,干脆点,您就当着众位夫人的面,把我们的婚期定下来吧。”
闻言,众人都悬起了一颗心,不约而同的看向宁老夫人,三姨娘亦是一脸的紧张,宁老夫人接下来的话可是关乎她女儿未来的命运,她不紧张才怪。
只是众人左等右等了半晌,也没见宁老夫人有开口的意思,就在众人以为宁老夫人不会回答的时候,宁老夫人却开了口,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让众人怔愣了半晌,“你凭的什么认为她只有嫁给你一条路可走?不妨告诉你,老身就是将她送往古庙伴青灯古佛一生,也绝不会让她嫁给一个市井流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显然没料到宁老夫人会说出这么决绝的话来,何茂名当即愣在了当场,不仅是他,就是三姨娘亦是傻了眼,她没想到宁老夫人居然那么狠心,竟然要把莲儿送往古庙,半青灯古佛一生。莲儿可是她的亲孙女儿啊,她怎么忍心?想到这里,三姨娘的眼底快速的划过一抹狠戾。
承受不住打击一直处于呆愣状态的宁雪莲,刚缓过神来,就听到了宁老夫人的这么一番话,瞬间又被打击到了,随后像是疯癫了似的,大声哭嚷道:“我不要去古庙,死也不要去,姨娘,姨娘,你救救我啊,救救我,我不要去,不要去……”她说着,突然脸色一阵发白,腹中传来绞痛,不自觉的弯下腰,手摸着腹部。
“怎么了?”三姨娘虽然恼怒她居然这么大意着了别人的道,害得她丢尽了脸面,但见她脸色苍白,皱着眉头痛苦的样子,还是忍不住伸手扶着她。
“唔,腹部……痛……”宁雪莲蜷曲在地上,弯着腰抱着腹部,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惨白着一张脸,牙齿下意识的咬着下嘴唇,现在的她脑海里一片浆糊,只感觉腹部的地方如刀在割裂。这会子见三姨娘过来扶她,顿时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掉,一脸委屈的诉说道。
见此,三姨娘也不禁跟着急了起来,忙捡了地上的衣服给她披在身上,张了张嘴,刚想说话,一个夫人突然掩着口叫了起来,指着宁雪莲的小腿道:“她……她流血了……”
顺着她的手指,那些个夫人们方才发现,一缕鲜血正顺着宁雪莲的贴身里裤留下来,滴在了铺满了鹅卵石的小路上。
当即,三姨娘的脸色就变了,不仅是她,就是宁老夫人的脸色也变得越发的难看,宁老夫人在内宅里生活了一辈子,又岂会看不出来宁雪莲的情况,气得一双手都忍不住哆嗦了起来,一双浑浊的目光更是狠厉的射向宁雪莲。
感受到宁老夫人的怒气,三姨娘多精明的一个人啊,不等宁老夫人开口,便忙给自己的贴身丫鬟递了个眼色,那丫鬟会意,两人扶起宁雪莲就往外面走去。
这一连串的事故,看的那些个夫人们惊得有些呆了,直到三姨娘和丫鬟扶着宁雪莲想离开,方才反应过来,一双双看过去的目光就变得异样了起来,戏刚看到精彩部分,那些个夫人们怎么可能舍得三姨娘和宁雪莲就这么离开。
站在一旁的威远侯夫人和贝夫人相视一眼,后威远侯夫人转了转眼珠子,上前几步,一脸关切的问道:“哎呦,这是怎么了?怎的流了这么多的血?”
“是啊,瞧着情况不太好呢。”威远侯夫人的话音刚落,一旁的贝夫人就紧接着附和道。
这时候宁老夫人已经压下了心中的火气,眼下不是发火的时候,只想着怎么把这件丑事给掩饰过去,偷人已经丢尽了宁国侯府的脸面,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再传出未婚先孕的事,那宁国侯府会彻底沦为京城笑柄的。
这般想着,一双略微浑浊的眸子一转,垂眼看着宁雪莲衣裤上的血迹,眸光闪了闪,看向三姨娘怒斥道:“你这个姨娘是怎么当的,把二丫头教成这个模样不说,连自己的小日子何事来都不知道,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以至于让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说完,不等三姨娘有所反应,又一脸讪讪的看着一众夫人们,“真是不好意思,家门不幸,让诸位见笑了。”
失礼的事和未婚先孕的事相比,简直是小的不能再小了,所以躺着也中枪的三姨娘,只得咬牙将怨气往肚子里吞,她知道宁老夫人这么做也是为了莲儿好,故而讪笑道:“老夫人息怒,婢妾回去,定会好好反省,一定会好好教育二姑娘的。”
威远侯夫人和贝夫人虽然怀疑宁老夫人的话,但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笑笑道:“既然是小日子来了,那赶紧回房歇着吧,”话说到这里,顿了顿,眼睛瞥向宁雪莲衣裤上的血迹,一副十分担忧的样子,“一下子流了这么多血,一定要好好补补才是。”
☆、第339章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流了那么多的血,得好好补补才是。”威远侯夫人一脸担忧的说着,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宁雪莲的亲娘呢,只见她说完,又打眼看向一旁的大夫人,紧接着又瞥了眼宁老夫人,眼波流转,柔声细语的朝大夫人道。
“秦妹妹,虽然二姑娘做错了事,但毕竟年纪还小,你这个当嫡母的应当宽容些,好好教导才是,老夫人已经动了怒,若是回去你也发了火,我怕二姑娘会接受不了,万一到时候再出现个意外什么的,对秦妹妹的名声也不好不是。”
威远侯夫人才不会管一个庶女的死活呢,她之所以这么说,一来是表面功夫得做到位,二来嘛也好借机打压一下大夫人的气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她面前趾高气昂,不可一世。
本来两人同身为二品诰命夫人,身份上应是不分上下,可奈何郑侯爷没有宁侯爷得圣宠,故而大夫人在康氏面前总是给人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康氏早就嫉恨在心了。
再有就是,来之前宁老夫人已经派人去请了大夫,算算时间,估摸着也快到了,不定待会还有什么好戏上场呢。思及此,康氏眸底快速划过一抹异样的光芒,幸好今儿听了宁雪兰的话早来了会,不然岂不是要错过这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了。
啊呸!我怎么管教庶女跟你有一两银子的关系么?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大夫人听了威远侯夫人的话,第一反应便是在心里咬牙切齿的咒骂了几句,不过不管心里再如何的不屑一顾,烦不胜烦,面上却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康姐姐有心了。”
说完,又忍不住想起了别的事情,她记得以前曾和三姨娘说过兰儿来小日子的时候会疼,三姨娘还一脸窃喜的说二丫头身子好,每个月的小日子来的很规律,不会像别的女子那么疼痛,疼的话也只有一些隐隐作痛,可今日怎么突然疼成这样,好似小产一般。
想到这里,内心不由得一惊,紧接着把之前的事情串联到一起,举止可疑的市井流氓,自称是那小贱人的二丫头,像流产似的小日子?大夫人越想,心里越紧张不安,低垂着眼帘,轻咬着下嘴唇,双手下意识的绞着手中的帕子,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应该不会吧?
可是种种迹象表明,一切都如她想的那般,她派人去奸污小贱人,却阴差阳错的变成了二丫头,算算日子也有一个来月了,如果二丫头不是小日子来了,时间上也对的上,而且那市井流氓也说拿了荷包当定情信物,与红雀传回来的话分毫不差,思及此,大夫人不由得惊慌失措了起来。
如果事情真如她想的那般,只要老太太一审问,那人顶不住严刑拷打必定会招出幕后之人,她就完了!不行,死也不能让他说出真相,虽然那人未必知道她就是背后的夫人,但事情发生在宁国侯府,只要稍微一想,也能想得出来,再者他可是见过红雀的。
即使到最后查不出来她,那老虔婆是何等精明的人,一想也能想得到,依着老虔婆的狠辣手段,若是知道一切都是她在背后搞鬼,定然不会再将掌家之权归还于她,不行,她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必须想办法在老太太审问他之前除掉他!这般想着,大夫人眼底划过一抹阴狠的目光,转眼即逝。
只要一想到好好的计划被打破,大夫人浑身就像是抓耳挠腮似的痒。她本来打算只让那小贱人在今天寿宴上出丑的,燕窝粥里她多加了一味药材,老虔婆院子里她命人放了几盆合漪花,两相作用下,会产生一种迷情香,小贱人闻了之后必定会中毒,届时府里男客那么多,只要稍加用心将她引到男客那边去,她自己自会出丑。
她的目的只是想让老虔婆对小贱人失望,紧接着她再宣扬那市井流氓奸污小贱人的事情,老虔婆对小贱人印象不好在先,后面就会更容易相信小贱人偷人的事实。
当然,她做这一切并没有想着被外人知道,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若不然在桃花宴时,她便可以让那小贱人身败名裂。
她的目的只是为了除掉小贱人和她那个狐媚子娘,并没有想拉着整个宁国侯府做垫背,她又不傻,兰儿和玉儿若是想在婆家过的顺心顺意,还得靠着宁国侯府,如果宁国侯府出了事,或者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对她有什么好处?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宁国侯府的当家大夫人。
只是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并没有吩咐红雀放那人进来,那人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跟宁雪莲搞在一起的?还被人当场抓个现成,而且领路来的人还是她的亲娘?
越想,大夫人越觉得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推动。只要一想到她背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她不知道的人,将一切都玩于鼓掌之中,她就觉得脊背发凉,手脚冰冷。
正想着,此时秋香从不远处的一条鹅卵石铺满的小路上穿了过来,她身后跟着一个两鬓发白,鹤发皱颜,着青色长袍的老者,一直站在一旁花丛中的顾清宛好奇的看了一眼,虽然上了年岁,但两眼炯炯有神,不像是普通的大夫。
这名背着药箱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与宁老太爷私交甚好的吕太医,他因着年龄太大,已经辞官在家休息,今儿是宁老夫人的寿辰,便来凑个热闹,顺便看望一下老朋友。
说来也巧,秋香拿着帖子急急的往门口走去,刚巧碰到了在门口迎接吕太医的宁老太爷,宁老太爷见秋香神色慌张,猜出内院定是出了什么岔子,便喊住她询问了一两句,这一问方才知道是顾清宛身体不舒服,现如今顾清宛在宁老太爷心目中的地位不同往日而语,当即便请吕太医随秋香走了这么一趟。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宁老夫人身边,秋香行礼,小声的道:“老夫人,奴婢去请大夫的路上遇到了老太爷,老太爷听说三姑娘身体不适,便让吕太医随奴婢来了。”
宁老夫人一看是吕太医,顿时暗道一声不好,吕太医的性子最是耿直,万一让她给二丫头诊治,若真是小日子来了,倒还好些,可万一是小产……那就说不清楚了,当即便想阻止,可惜她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旁的威远侯夫人抢先了一步。
本来大夫请来是给顾清宛看头晕症的,现在顾清宛没找到,宁雪莲却出了岔子,倒也派的上用场。
威远侯夫人本就心存疑惑,这会子见宁老夫人紧蹙着眉头,没有开口要大夫给宁雪莲诊治的意思,心里的疑虑越发的深了,眼波流转,抢在宁老夫人开口前,连忙有礼的朝吕太医开口道:“吕大夫,这是宁二姑娘,她腹痛难忍,您给看看。”吕太医做了几十年的御医,威远侯夫人自是见过的。
吕太医听了她的话,心有不解,不是说是宁三姑娘么,怎么变成宁二姑娘了,不过眼前的妇人他是识得的,是宁大小姐的婆母,不是外人,这般想着,便压下心中的疑虑,朝她点点头,背着药箱走过去就准备给宁雪莲把脉。
见此,宁老夫人握着佛珠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一颗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现如今威远侯夫人已经开了口,她有心阻止也不成了。人家一个外人都如此心急的关心二丫头,她身为亲祖母,若是在这个时候阻止,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其中有猫腻么,不然干什么不敢让大夫把脉。
不能阻止,只能在心里祈求宁雪莲是真的小日子来了,而不是像她所想的那般。想及此,手中的佛珠拨动的越发的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