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了会儿，往厨房走了去。

    冰箱里，有熬好的中药，一包一包装着。

    他拿了一袋出来，剪开个口子，倒进杯子里，又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他盯着那黑漆漆的药汁，犹豫了很久，最后却又全部倒进了池子里。

    他讨厌喝药。

    他上了楼，张初心蒙着被子，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他走过去，将被子揭开一角。她闭着眼睛，眉心微微皱着。

    他记得以前的张初心，睡觉都是带笑的，嘴角微微弯着。高三那会儿，学习压力大得撑得住，但每次转头，看见张初心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样子，又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为了那样的美好的笑容，所以更拼命地读书。

    “张初心。”他坐在床边，轻轻喊了一声。

    张初心动也没动一下，睡着了。

    沈之年怔了一会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眉心，一下一下，渐渐抚平了。

    ~

    次日，张初心早早就起了床，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便打开门下楼。

    她是直接去了厨房，准备做早餐。她最怕饿肚子，一日三餐一定要准时吃，一顿不吃就会头晕眼花发慌。

    她在厨房里扫视了一圈，拉开冰箱门，里面的食材不多，只有鸡蛋、牛奶，还有几篇蔬菜叶子。

    “啧，一看就是不在家里吃饭的男人。”张初心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拿了两个鸡蛋和牛奶出来，翻箱倒柜的，又从最下面一层找到了几根烤肠。

    沈之年这些年基本上都是一个人住，回到家里，也没有个人跟他说话。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习惯了安静得落针可闻的环境，以至于张初心翻箱倒柜的声音传上来时，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是啊，张初心和他住在一起了，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沈之年洗漱好下来的时候，听见厨房里传来唱歌的声音。不太好听，但很有活力。

    他忍不住弯了下唇，往厨房走了过去。

    张初心没带睡衣，穿着沈之年的白衬衫。衬衫很长，堪堪到她大腿处，露出修长洁白的双腿。

    张初心正在灶头前忙碌着煎烤肠，一边哼着歌一边晃动着身体，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

    沈之年看着她不断晃来晃去的腿，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仿佛有一团火在身体里烧了起来。

    他紧紧地看着她，没有出声。

    张初心将煎好的烤肠分别放进两个碟子，碟子里还有她已经煎好的鸡蛋。

    她放下锅铲，准备再准备两片生菜叶子。哪知一回头，就看见沈之年站在她身后，吓得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双手反手撑住灶台。

    她瞪圆了眼睛，“你……你干嘛不声不响地站在我后面！”

    沈之年挑挑眉，“是你自己太专注，没有听见我来。”

    张初心无话反驳，随即却又想到她刚才在冰箱里看见那些药包，她指了下冰箱，问：“冰箱里那些药都是你的吗？”

    沈之年‘嗯’了一声，走到厨房旁边的吧台前坐下啊。

    张初心拉开冰箱，拿了一几片生菜出来，外再拿了一袋中药。

    沈之年见她手里拿着的东西，眉心蹙了一下，“你拿药做什么？”

    “给你喝啊，我看了下保质期，再过几天就要过期了。”她说着，便拿着剪刀剪开了一道口子，将药汁倒进杯子里，随即便放进了微波炉加热。

    沈之年从听见她那句‘给你喝啊’的时候，脸色突地一变，眉心紧紧地皱了起来。

    张初心把准备好的食物端到了吧台桌上。

    “你家冰箱里什么也没有，将就吃吧，等晚点我去超市买些回来。”她一边说一边给自己倒牛奶。

    微波炉响了，她打开门，将热好的药端出来，又把牛奶放进去。

    转身，将装着药汁的杯子放到沈之年面前，“你喝吧。”

    沈之年紧紧地皱着眉头，很嫌弃地推开，“我不喝。”

    张初心一怔，“这不是你的药吗？都快过期了，为什么不喝啊？”

    沈之年没回答她，却是往边上坐了一个位置。闻着药味儿也觉得难受。

    张初心端着牛奶回来，见沈之年还没有喝，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该不会怕喝药吧？”

    沈之年眼睛眯了眯，抬眸看她，“你过来。”

    张初心一脸警惕，“你想干嘛？！”

    “让你过来你就过来，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张初心撇撇嘴，道了句，“那可不一定，毕竟我长得还可以，身材也还可以，难免你不会见色起意啊。”

    沈之年笑哼了一声，“你那也叫身材还可以？”他视线落在张初心的胸前，似笑非笑。

    张初心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下一秒，就朝着沈之年一脚踢过去，“沈之年，你怎么这么变态啊！”

    沈之年往边上侧了下身，张初心一脚踢空了，脚下一个不稳，就朝沈之年扑了过去。

    沈之年眼疾手快地将她抱住，眉梢微挑，眼里含着几分笑意，“大清早就对我投怀送抱的，莫不是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