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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

      好一会儿:“……嗯?”她终于睁眼。

    “起来了,回去睡。”

    “哦。”徐途视线还有些模糊,反应半刻:“都弄好了吗?”

    “好了。”

    “哦。”

    秦烈扶着她肩膀起来,坐她旁边,只好让小梁警官再等片刻,给她时间醒盹再走。

    徐途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抠两下鼻子,忽然想起什么,猛地坐直:“我是不是压到了你的伤?”

    秦烈背有些弓,向左侧一偏头:“没有,这边。”

    她抻脖看看,立马精神起来:“什么时候去医院?”

    “一会儿。”

    一路同行的除了小梁还有另外两名警官,带他们去了最近的邱化市人民医院。

    凌晨时分,急诊大厅里有些冷清,医生处理完伤口,开了些药,叮嘱尽量少碰水,注意流脓发炎。

    徐途盯着绷带那处看了会儿,里面有黄色的药水渗出来,清理干净以后,不那么血肉模糊了,只是被灼热的气流擦伤,没有缝针,并不太严重。

    徐途放下心,一路拉着他的大手,心疼的说:“你受委屈了,我的小可怜儿。”

    秦烈被她叫的浑身一凉,瞪着眼:“不许这么叫。”

    徐途抿嘴,将他手握得更紧。

    她这会儿终于活过来,也懂得开玩笑,眼睛四处乱看,观察这个陌生的城市。

    秦烈看向别处,暗自呼气,现在仍心有余悸,不敢想,如果他晚到一步,林子里将要发生的事,应当怎样挽回。

    凌晨气温骤降,道路上少有行人,路边的清洁工人已经换了长袖衫。

    风从江边的方向吹来,带着咸腥潮湿的味道。

    徐途说:“你捏疼我了。”

    他这才回神,稍微松开手上的力道,问:“饿没饿?”

    “早就饿了。”

    秦烈环住他裸露的胳膊:“想吃点儿什么?”

    徐途抚了抚肚子,眯眼看着远处的灯光:“我现在特别想吃一碗热乎乎的泡面,另外加个卤蛋和火腿。”

    “就这要求?”

    “对啊。”

    秦烈笑说:“这就去买。”

    他们在旁边便利店买了食物和洗漱品,返回旅馆。

    小梁他们开的黑色桑塔纳,停在旅馆对面的小巷里,车头朝着这边,所有动向都在他们的监控范围内。

    天色将亮,这个黑夜即将永远过去。

    秦烈上好门锁,拉上窗帘,打开灯。

    他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回头打量几眼,这里环境比攀禹那间要好,也是标准间,贴着地板和壁纸,白色的床单,角落的浴室是半圆形,磨砂玻璃,设计很简易。

    徐途正低头解鞋带,脱下袜子,平时懒散惯了,顺手扔到旁边地上。

    秦烈看见,给捡起来,两只相叠翻转,丢入洗手盆。

    “先洗个澡?”他问。

    徐途点头,想起刚才医生的话,犹豫片刻:“要不一起吧,我帮你洗。”

    秦烈挑挑眉,当然不会拒绝。

    磨砂玻璃阖上,狭小的空间很局促,两人不着寸缕,徐途站在里面,没让他碰水。

    她将毛巾用水浸透,叠成手掌大小,从上到下,认真的帮他抹身子。

    秦烈垂眸观察她。水声不断,她背后热雾氤氲。

    一块毛巾忽然拍上他的脸,徐途点着脚,手搭着他的肩膀,来回抹两把。

    秦烈躲开:“脸我自己来。”他看她:“你过去冲冲。”

    “哦。”徐途把毛巾交给他,自己走到淋浴下,热水从上面浇灌下来,她头发立即贴满脸。

    徐途拿手向后一拢,闭紧眼,嘴巴轻轻吞吐了下。她浑身肌肤雪白,通明的水柱顺脸颊一路流淌,途径锁骨、胸乳、小腹和膝盖,连脚趾都晶晶亮亮的。

    整个人像被镶嵌在薄如蝉翼的水晶里。

    徐途睁开眼,一团迷雾后,他目光直白坦荡。

    她视线稍微下移,问:“你小时候都吃的什么啊?”

    “嗯?”

    她关掉淋浴,拧干毛巾擦身:“我要跟你吃的一样,是不是能长高个了?”

    秦烈没听懂:“什么意思?”

    徐途嘿嘿笑起来,从他身边经过时,手臂落下,握住他早已挺立的部位,撸了把:“怎么长这么大啊!”

    她说完哈哈大笑跑出去,秦烈脸都黑了,回手一把捞住,给扔床上。

    两人翻滚一阵。

    秦烈亲亲她的嘴,整个人罩在她的上方,借着柔和的光线细细打量。

    好一会儿,徐途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说什么傻话。”

    “真的,在树林里的时候已经绝望了,那瘦子真敢对我做什么,我也不活了。”

    秦烈摩挲着她发根:“我不敢说,从今往后不会让这类事件发生,但是,势必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他顿了顿:“可有一点你要清楚,没什么比生命更重要,只要活着,痛苦记忆总有变淡的一天。一切都是命定,该走什么样的路,老天早已经为你铺设好。”

    他说:“无论好坏,你得接受。”

    他看了她一会儿:“听明白了吗?”

    徐途点点头,眼睛忽然闪亮起来,笑着说:“那一定是条光明平坦,有你在身边的路。”

    秦烈也笑:“你说的对。”然后又郑重道:“死这种话,以后别说。”

    “哦。”

    徐途答应着,手指轻划着他下巴,提到小树林蓦地想起来:“对了,你手疼吗?”

    她把秦烈粗粝的大手挪到眼前,掌心翻过去,他手骨通红肿大,先前打瘦子那些痕迹还在。

    秦烈故意说:“疼。”

    “那怎么办?”

    他笑着:“你给吹吹?”

    徐途不自觉想到攀禹那个雨夜,她冒雨一路尾随,两人躲在别人家的屋檐下,她说她手疼,他当时给她吹过。

    两人相视而笑,徐途嘟起嘴,垂着眼,一阵阵凉爽气息拂到他手背上。

    她问:“好了吗?”

    秦烈眼幽深:“好了。”他倏地抬起身,跪到她腿间:“我也帮你吹吹。”

    徐途还没反应过来,他两个拇指向外轻轻一翻,那小孔便可怜兮兮的半张开,四周又红又肿,有轻微撕裂的迹象。

    秦烈心脏一阵阵揪紧,说不出此刻情绪,懊悔心疼,亦或是喜悦亢奋。

    思绪复杂,他不想,埋下头。

    徐途紧紧咬住手背,一把关掉床头的灯。

    室内黑暗,感官更加敏感。

    她只觉得刚开始还轻爽舒适,有凉凉的风吹过,后来又变得濡湿滑腻。

    手背被自己咬疼,她没坚持多一会儿就交代了。

    秦烈刚想有下一步动作,徐途肚子不合时宜的提出抗议。

    秦烈身体一僵,泄气般笑了笑,才想起两人回来到现在,还没吃过一口东西。

    他问:“饿了?”

    徐途气若游丝:“嗯。”

    他冷静一阵子,起身开灯,烧水为她泡面去了。

    等到吃完,天空已经隐隐透出白光。

    收拾妥当后,他搂着她睡下。

    感觉没过多长时间,秦烈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他蓦地惊醒,反应了两秒,回身从柜子上拿起她的腕表,八点钟,刚睡不到三小时。

    徐途迷迷糊糊:“有人敲门?”

    门外喊他名字。是小梁警官。

    秦烈立即答应一声,迅速套上裤子去开门。

    小梁熬的眼通红,带进来一身烟味儿,对他讲:“我来通知你们一声。”他表情放松的说:“高岑和他那三个同伙落网了。”

    秦烈扶着门框,没想到能这么快。

    小梁说:“根据你昨天提供的汽车牌照,以及加油站的监控记录,最先在树林里找到王全安,哦,就是你们口中的瘦子,然后再结合车辙走向……”他一口气说下来,随后顿了顿,抓两把后脑勺,笑眯眯的:“详细情况不讲了,就来告诉你一声,我们先撤,等你们休息好,去一趟警局,然后可以随时回洪阳。”

    秦烈伸出手:“梁警官,辛苦了。”

    “应该的。”

    他朝后指了下,“要不您等会儿,我们一起下去吃个早饭?”

    小梁挥手:“不用不用,你们继续睡,我也回去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