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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节

      “好不容易能在京城看见陈家家主,我一定要去亲自问问。”余母的脸色的有些差,可是她眼中却闪着激动的光。“或许能打探到你爹的消息也不一定!”

    余舟在心中叹了口气。

    母亲这几日的身子本来就差,上次他带着思礼出来,得知陈家家主来了京城。余舟准备自己去问一问的,可是思礼回家却是说漏了嘴。余母得知后,便挣扎着要来。

    余舟没办法,只好让余思礼也跟着,嘱咐他在回春堂陪着母亲等一会儿,谁知到了京城,母亲竟又反悔,非要亲自去。

    他把余思礼留在了回春堂,和余母两个人去了陈家。

    在来之前,余舟已经知道陈理为何会来京城。据说他的嫡子陈谦要娶南安侯府的姑娘,细论起来是陈家高攀了,故此对这门亲事便格外重视。不仅没有回扬州,还是京中置办了一套大宅子,热热闹闹的把婚事操办起来。

    对于陈谦,余舟是无甚好感的。先前他和母亲想去打探关于父亲的消息,却没小厮拦在门外,连陈谦的面都没见着。好不容易碰着了一次,陈谦却极为轻蔑,把他当做了打秋风的人,连他说了什么都没听,随手扔了几两银子想要打发他。

    余舟是个有傲骨的人,自然不愿意跟陈谦这样的人打交道。可是事关父亲的下落,他还少不得去周旋。

    陈谦未来的妻子,竟是南安侯府的姑娘。余舟记得,平远侯夫人,那个温柔漂亮的小姑娘,便是出自南安侯府。

    他在心中一哂,那道身影却是一直在心中,挥散不去。

    还没到陈府,余舟便有些犯愁。他们进不去门不提,便是让人给他们通报一身也是千难万难。余舟捏了捏袖子里的几角银子,只能试试看,能不能用银子打动人。

    母子二人到了陈府前头,大门是管着的,两尊大狮子威风凛凛的立着。

    陈谦决定带母亲绕道角门,请门房给传个话。

    然而今日他们母子运气不错,才要离开时,忽然门口停下了一辆马车。大门打开了,听到门房小厮迎出来的声音,口中都称“老爷”。

    余舟赶紧转身看去,只见一个身量高大的中年男子,正下了马车,要往府里走。

    “您可是陈理陈老爷?”余舟人还没到,便扬声问道。

    果然那个男子闻言驻足。

    他有些奇怪的看着余舟,目露疑惑道:“你是——”

    余母见状,连忙赶了上来。她声音颤抖的问:“陈老爷,您还记得余程吗!”

    陈理闻言,浑身不易觉察的一颤,随即他很快镇定下来。他冷静的一口回绝道:“你们是谁?我并不认识这个人。”

    “您再好好想想,八年前,他慕名去了扬州,说是跟扬州陈家一起做买卖——”余母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得,目露期盼的看着陈理。“他后来只往家里寄了一封家书,便再无音讯。家书里只说他已经去见过您,您也答应了——”

    陈理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他神色一团淡漠,冷冷的道:“每日想到找陈家做生意的人多了去了,我哪能个个记得?”

    余母还想再问时,陈理就要拂袖而去。

    恐怕又是要无疾而终了,余舟心中觉得不是滋味。他搀扶住了摇摇欲坠,几乎站立不稳的母亲。

    “陈老爷,您好好想一想!”余母只记得丈夫说过,那是一笔很大的生意,若是能成事,他们一家就再也不用受苦了。陈老爷怎么可能会忘记?“仿佛是什么矿——您都不记得了吗?”

    原本要走的陈理顿时停下了脚步。他眼底闪过一道凌厉的暗芒,却是转瞬即逝。

    “这位大婶,若真的有此事,您的丈夫到扬州做买卖,已经发家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余舟母子,唇边浮出一抹残忍的笑容。“兴许他是不想再跟你们联系了。大概是他另娶了娇妻美妾,把你们母子抛在这里了罢——”

    余母气得几乎厥过去。

    “陈老爷,您若是不想告知便罢,请不要恶语中伤。”余舟死死的扶住母亲,回以冰冷的目光。

    无论真相是如何,他都要好好的照顾母亲弟弟,不让他们受到伤害。

    陈理冷笑一声,随手丢了几锭银子在地上。

    “镇日里来我们府上打秋风的不知凡几,这些银子那种,做些正经营生去,也能维持你们一家生计。”他眼底满是嘲讽的道:“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竟想到带着母亲,来讨银子。”

    余母哪里受得了这样被人污蔑,气极了身子抖得厉害。

    “怎么,还想在让你娘死在我们门前,好赖给我们陈府,骗一笔银子?”陈理身边的长随为了讨好陈理,谄媚的道:“老爷,您不必理会他们。小的让他们赶紧走。”

    余舟气结,可是他首先得顾及今日快被气昏了的母亲,他咬了咬牙,就要把母亲扶走。

    陈理并没有让长随惹事,只是让他们关上府门,让人赶走余舟母子便是了。

    余舟搀着母亲,正要走到一旁的牛车上。他见母亲脸色愈发苍白,想着要赶紧到回春堂才是。

    才走出没多远,余舟便发现母亲状态很不好,身上竟有些痉挛。

    “母亲!”余舟急的要命,却又不敢随意移动母亲。

    正在这时,一道冷清低沉的男声在旁边想起。“余兄?”

    余舟在百般焦急中抬头,发现来人竟是平远侯陆明修。

    今日下了早朝,陆明修没去衙门,秦风和柯林带了密报回来,还是先回平远侯府。

    他们才走到半路,陆明修便一眼看到牛车上焦急的余舟和病怏怏的余母。就算不是九娘和余家关系很好,他也是要上前帮忙的。

    余母的样子一看便是急病,陆明修给柯林使了个眼色,柯林忙下马递上了一个细长的小瓷瓶。

    “这里头是护心保命的丸药,还是先给令堂用上罢。”

    余舟自然信得过陆明修,见状也不顾上道谢,先给余母喂了两丸药。

    见余母的情况似乎稳定了一些,余舟才稍稍松了口气。

    “余兄,若是不嫌弃的话,不若让令堂先去平远侯府稍作歇息,我再让人去回春堂请大夫。”陆明修知道余舟是不肯轻易受人恩情的,便补充了一句道:“到回春堂尚且还要很远一段路程,恐怕令堂的身子受不住。”

    最主要的是牛车不稳,余母受不了这颠簸。便是马车,对余母来说可能也是负担。

    余舟点了点头,“如此便叨扰侯爷了。”

    他虽然不肯随意受人恩情,可是他并不是死板的人。母亲生命危在旦夕,他犯不着为了所谓的颜面,而硬撑着拒绝陆明修的好意。

    陆明修见状,眼底闪过一抹赞许之色。

    “秦风,你先回去说一声,让夫人准备一间客院。柯林,你立即去回春堂请大夫。”

    两人答应着去了。

    郑鹏则是很机灵去寻了一辆马车过来,他随手给了赶牛车的人一角银子,让那人自行走了。他亲自驾车,余舟在上面照顾余母。陆明修在一旁策马跟着。

    等到了平远侯府时,安然已经命人把听澜院收拾好了。

    安然正犹豫着这来客她方不方便见,便听到陆明修使人来叫她。

    “余大哥?”安然先看到了一脸焦急的余舟,她有些诧异,莫非陆明修说的人是余舟?另一个人呢?

    而后被抬进来的,是余舟的母亲。

    “夫人。”余舟拱了拱手,目光中的焦急之色却是掩盖不住的。他草草的见过礼,便跟着抬春凳的小厮进去了。

    陆明修跟在他们后头。

    “九娘,在回来的路上,我瞧见了余家婶子似乎得了急病,便把他们带回来了。”陆明修解释道:“我已经让柯林去回春堂请大夫了,恐怕一会儿就到的。”

    安然这才明白过来。

    不多时,柯林便带着大夫过来了,一起过来的还有余思礼。

    原先在京郊的村子上住着时,余思礼常跟念哥儿在一起玩耍,柯林几人为了保护念哥儿,没少跟在他们后头。故此他认识余思礼,见他一个人在回春堂,便把他也带了回来。

    “姐姐,我娘怎么样了?”余思礼情急之下也忘了该称呼,小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安然摸了摸他的头,牵着他的手一起进去。“别担心,已经稳定下来了。”

    陆明修也一同在堂屋里等着。

    大夫过来,给喂了一些丸药,余母的气息总算平稳,又点了安息香,让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怒急攻心。”大夫一面说,一面提笔写方子道:“需要静养一段时日,万不可再有情绪上的大波动,这几日最好都不要下床了。”

    余舟有些为难。

    他只是想在平远侯府应应急,并不想总麻烦别人。还要住上几日,他不免有些犹豫。

    “大夫,照顾病人,还有别的事情要注意吗?”安然已经在一旁问起了需要注意的事情,显然已经默认让他们住下来。

    陆明修也有此意。

    他让安排人立刻去抓药材,安然则是拨了兰心、兰月还有翠屏过来照顾。

    见夫妻二人如此热心,余舟心中感动之余,便不再提要走的事。

    “思礼,你去陪一陪念哥儿好不好?”安然见余思礼还含泪站在一旁,忙柔声哄道:“你娘这会儿正好好的睡着,若是她醒了,兰心姐姐会去告诉你的。这里人太多,对她也不好。”

    安然和陆明修都想问余舟发生了什么,又不好让余思礼在场,故此便让余思礼先去找念哥儿。

    翠屏和兰心、兰月守着余母,余舟三人则是坐在了堂屋说话。

    “我和母亲一早去了陈府,就在那儿母亲怒急攻心,几乎气昏了过去。”余舟有些艰涩的道:“我们是想问些事。”

    第149章

    陈府?果然是陈家么?

    陆明修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哪里安六娘未婚夫陈谦的家。

    余舟原本想把当初发生的事都据实相告,然而他看着在一旁面露关切之色的安然,有些话便咽了回去。陈谦不日即将迎娶平远侯夫人的庶出六姐,自己这样说,岂不是让她难做,面上无光?

    故此余舟只得道:“我父亲在八年前离家去江南,曾经寄过信回来,说是和扬州陈家做生意。从那之后,便杳无音讯,再也没有回来过。”

    “母亲寄希望于能问一问陈家,是否有我父亲的消息。”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安然在心中默默的想着,至于为什么余母会昏倒,她心中也已经有了计较。陈谦的父亲……安然不好评价,可能养出陈谦这样的儿子来,只能说子不教父之过,而这父亲本身品质如何,很难说。

    纵然他押对了宝,换得今日皇商的身份,可是不代表他这人的本性就善良。

    很可能是陈理出言不逊,余母才怒急攻心昏倒的。

    “若是有我们能帮上忙的,余兄不要客气才是。”陆明修本就对陈谦起疑,今日若是想要查陈家,不过是顺便而已。

    余舟不想拿自家的事麻烦陆明修和安然,他们能热心的让自己母亲住下,他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他忙道:“侯爷、夫人,多谢二位美意。需要的时候,我一定会向二位开口的。”

    虽然他的话是这么说,可是安然看他的神色,就不会是有求于人的模样。

    安然和陆明修毕竟是局外人,若是余舟不想多提,他们也不好多问。两个人很快便告辞,让余舟陪着母亲安心住下来。

    “等过几日,我会暗中让人查一查陈家的事,在得到真相前,也不会告诉余舟。”两个人过了垂花门,上了通往正院的抄手游廊。陆明修唇边带着淡淡温和宠溺的笑容道:“这下你放心了罢?”

    安然微愕,睁大了眼睛看着陆明修。

    他是怎么知道她心里头在想什么的?本来她是有些犹豫的,到底要不要开口请陆明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