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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节

      “这个、小姐不在家中,昨天便在镇上铺子,一直未曾回来,若是想找的话,不如你们先在家中等着。”

    荷香看眼前之人,倒是懂礼数,看似粗鲁,实际上有风度,也不惧怕。

    “镇上商铺?也成,不如你带我们一起去,只等把事情说清楚才好。”他们来的目的就是筹集粮草,若在镇上铺子见面,也是极好,正巧把所要之物一并买下。

    韩放和顾南城商量过,先筹集一些必要的粮草,以备现在之需,若想要过了这个冬天,肯定需要官府提供,从民身征用,绝不可行。

    荷香点头,她自然也想去镇上看看,昨夜,小姐未归到底是为何事?

    从昨夜一直等到黎明大亮,小娘子一夜未眠。

    李振在旁陪着,下半夜小睡一会儿,刚睁眼,却见东家夫人依旧大眼睁着。

    他走了过去,“东家夫人一夜未眠,这身子怎么吃的消,不如您先休息一下。少东家肯定会没事的,您放心……。”

    到底是不是没事,他也不清楚,但看着东家夫人面色憔悴,双眼红肿,定是流过泪,眼睛之中布满红血色,他瞧着、都心疼。

    “没事。”子墨张口,语气里透着暗哑。

    从昨天下午,到次日清早,她滴水未进,颗粒未尝,一副娇柔的嗓子都干的生疼。心有担忧,如何安寝入食?

    天都亮了,一人未归?赵强没回,梁钰自然也没回,她是否赌错了?

    小娘子起身,便往门外走。

    李振跟在她身边,紧急喊她,“东家夫人,您现在要去做什么?”

    “去找夏天。”她不解释,只有一个目的去找夏天。

    她想,应该还有一人可以求救,从上街往外走,一直过了两条街,她站在门外,看着已经关闭的医馆,彻底失望了。

    薛颂,那个据说身世背景皆厉害的人,他也不在这里了?

    旁人瞧着,身娇软弱的小娘子站在医馆门外。

    “小娘子是看病的?这医馆前段时间关门了,你看、医馆大夫在旁边写了纸条,这医馆的主人回家了。”

    子墨低声应了句,“嗯,我知道了,谢谢。”

    “不客气,你若看病,就去前街的李大夫家,他们是的医术虽是不如这家,倒也能看病。”

    一直对小娘子说话的是旁边卖蔬菜的老夫人,见她摊子上摆着数十棵白菜,还未长到卷包就已经割下来卖。

    顾家菜地,满是这种未长好的白菜,还有一大片的萝卜,都在。可是,她却弄丢了夏天。

    李振跟在她身边,瞧着委实心疼,“东家夫人,您先回去,我再去官府看一下。”

    “不能回去,我要接着找夏天。”她得找,她的孩子怎么不去找。

    即使漫步目的,那也得去找,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找到夏天。

    等着那人送来吗?她不敢奢求。

    心中连恼怒都没有了,孩子丢失,身为一个母亲,她只想尽快找到孩子,并无他想。

    荷香和韩放从家里出来,到了镇上,最先来的便是新铺子。

    到了跟前却见大门紧闭,显然里面没人。

    “小姐像是不在这里,我得去找找。”荷香说着,牵住夏天的手要往外走。

    韩放看着眼前的铺子,眼神微动,这小小的铺子能挣多少钱,他大老远的从漠西赶来,能拿到粮草吗?

    荷香没走出多远,便看到了李振和子墨,她心中吊着的心,在看到子墨之后算是安稳了。

    安然跑的飞快,到子墨跟前,抱着她的腿,“娘,你昨天没回去,我都想娘了。”

    “安然,你怎么来了?荷香姑姑一起来的?”

    她眸子清澈,带着轻微诧异,之前担心夏天的焦灼,抱起安然时带来了暂时的缓和。

    “小姐,我带着安然过来的。昨天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没回去?”

    “夏天被人掳走了,正在找她。”她语气甚是淡然,并未多说。

    李振在后面瞧着,见子墨往前走了几步,才低声对荷香解释。

    “昨天,我和东家夫人一起去商城晒干货,未曾想到,少东家在新铺里被人掳走。我们从昨天一直找,杳无音信。东家夫人一夜未睡,今早起来还在找。荷香姑娘你好生劝劝,熬了一宿,怕东家夫人身子吃不消。”

    “夏天被掳走?怎么可能。顾家从未何人结怨生仇,谁会掳走夏天?”她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夏天身上。

    “掳走少东家那人还说,说是、今日会送少东家回来?不知是真是假?”

    李振说话,眼神直直看着荷香,像是想让她判定,这话语的真假。

    荷香顿了一下,快速走到子墨身边,低声说了句,“小姐,我觉着、夏天这事有些奇怪。小姐可还记得之前你说,半夜听到门外敲门声,我只当你是睡梦中。其实,昨夜我也听到了,是在傍晚黄昏,听到有人敲门,却没见有人踪影。

    而怀义曾告诉我说,顾家门外有鬼祟之人,我想、怕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

    “什么意思?”子墨眼眸定在荷香身上。她这话说的是:有人在顾家作乱?

    “我想、那人既然说会送夏天回来,应该不会伤害她。是不是村子里的人,故意这样做的?”荷香猜测想着,只觉着事情甚是蹊跷。

    人心害怕,越是害怕的时候,越是做出失误的判断。

    小娘子看向荷香,“是村子里的人?顾家应该算是村子里的恩人,而不是仇人。”

    “是这样说活没错,但不排除有人觊觎顾家家产,想故意这样做点事出来。”有点牵强,说不通。

    往往越是说不通的地方,却是有嫌疑的根本。

    身为现代之人的子墨,自然懂的。

    话顿,两人之间沉默、子墨在想,村子中,会是谁家对顾家有嫌隙隔阂。

    荷香想了一下,像是看出了自摸的疑惑,低声而刻意压低的说了句,“我知道的是怀义对我说的,他说、顾家门外有人在作祟。具体是谁,恐怕只有怀义知道吧。”

    “怀义?”又是他,他好生奇怪。

    之前枯井尸体,他眼神变化奇怪,此刻在顾家门外出现的事端,又是他说?他到底是何用意。

    小娘子心中对怀义有了怀疑,这是不争的事实。

    韩放一直在旁边站着,瞧着那小娘子,也不过尔耳,并未有多大本事。倒是那个一直称呼小姐的丫头,说话语气较快,细微至极。

    他见两人之间沉默,轻咳一下,对子墨说,“顾夫人好,我是……。”

    荷香立刻想起,她手中还拿着一封信件,“哎,对了,小姐,这个是姑爷的信件,我拿给你看一下。”

    “东家夫人,不如我们先回铺子里去,兴许,等等。少东家就真的回来了。”李振适时出口说道。

    子墨点头,抱起安然,紧紧的贴近胸口,手中握着信封。

    到了铺子,门是开着的,夏天却未在,是铺子里的小厮—小宇,正在整理货架上的货物。

    “东家夫人、李掌柜。”小宇恪守职责的站在门边,等着他们进入。

    子墨并未仔细瞧他,在进入门内之后,却问他,“昨日你说,掳走夏天那人说,今日会送她回来,可是真话?”她怕这小厮不想承担责任,而故意说这样的话,哄骗他们。

    小宇一听,立刻下跪在地。恭敬、害怕的解释,“我说的句句属实,那人掳走少东家的时候,的的确确说了这样的话,那时,少东家不哭不闹,却对我说,让我告诉你……。”

    “夏天肯定是想让他告诉小姐,:不要的担心。夏天那么懂事,肯定会知道小姐担心她的。”荷香立刻出声解释。

    “起来吧,别动辄下跪,你在门外守着,等少东家。”

    小娘子语气甚是疲惫不堪,像是有气无力,抱着安然的手几下欲要松下,每次松了一下,她会本能的抱的更紧。

    韩放和荷香、李振在厅外站着,小娘子在厅内,放下安然,手中拆开信封。

    瞧着里面的字迹,是他的,和夏天的一模一样,夏天本是模仿他的字迹而练。

    无外乎是一些关心的话语,最后的才是关键:筹备粮草。

    她心中应答,好!

    走出亭外,看着韩放,“几时走?”

    “越快越好。”韩放愣怔,继而才明白她问的是何事,赶紧回答。

    具体日期他也不知道,但这粮草之事自然是越早越好。

    “多少人数?”她再次而问。

    “顾夫人,不必按照人数来算,只需要撑下十天左右就好。”

    他意外的发现,这小娘子甚是果断,根本不询问他是何意,就直接着手去准备。

    是自信那封信的内容,相信她的男人?

    韩放一改刚才的看法,在得知孩子失踪,还能如此淡定的准备筹集粮草?是可敬还是可怜?这样的一个女人。

    韩放看到的是外面,他怎会知道小娘子的内心,焦躁不安,恐慌担忧,各种压迫在胸腔之内,表面上显现的不过是假象罢了!

    看吧,人啊,只会看到你的外面,能懂你心的人才,才是设身处地的为你着想。

    小娘子没有苦笑自嘲的时间。

    筹集粮草,又是一件大事。

    今日,恐怕是不能做了。

    小娘子在新铺坐着,荷香瞧着心疼,安然和小姐肯定未吃早饭,低声对小宇吩咐几句,让他出去买了早饭,自然也有韩放几人的。

    韩放在铺子里坐着,并未去打扰小娘子,倒是和荷香问了一些话。

    “可是有少东家的画像?”韩放这话问出,声音稍稍有些大。

    子墨也听见了,“不曾有,怎么了?”

    “我身边几人会点功夫,也出去帮忙找一下。”韩放继续说道。

    荷香眼神转动,立刻对韩放说,“少东家长得和我家姑爷像,尤其是那双眸子,特别的像,你若见过我家姑爷,定是能认得出来。”

    “我见过,顾大人的模样……。”

    很难想象,一个姑娘长得像个男人,即使顾大人长得算是人中龙凤,面容姣好,但五官阳刚,若是姑娘长成那样,也不成吧!

    幽深小院之中,传来阵阵哭泣叫嚷之声,哭泣时而间断,中间夹杂着女声,而那叫嚷之声偏向于男性。

    循声紧紧走进,意外发现是从一处古宅中传来。

    房间之内,布置的甚是温暖,刚进入便是温热,还未到冬季,这炉子便烧上了。

    几人抬了木桶进来,接着又有人抬了热水过来,整个小院一片慌乱。

    夏天就跪坐在床边,看着床上之人、浑身赤裸,未挂一丝,面色通红,身体发烫,身上流着像是出不完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