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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64节

      薄暮顾不得心中发凉,下意识回手就去摸箭筒。

    不料却摸了个空的薄暮恍然想起,方才最后一支箭,已经让他射了出去。

    千钧一发之刻,闻声望来的许长安厉声喝道:“扯开他的手!”

    薄暮连忙照做。

    扯开痛到恨不得变形的迟砚手指,并不是件容易事,但是事情再拖延半息,那个青灰色的东西就要钻进他身体里去了。

    “迟公子,您松一松手,我家王妃一定能替您除了这玩意,您听我的暂时先放开……”

    “不我不放,一放,一放它就要钻进去了。”迟砚满头冷汗地拒绝。

    薄暮好悬被这宁死不放的语气气了个坐地升天,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终又哄又骗地拉开了迟砚曲指成爪的手指。

    许长安提剑一横,墨紫色光波荡漾,锋利剑锋险而又险地擦着迟砚后颈处的皮,削了过去。

    青灰色的东西触到墨紫色光剑,只来得发出一声短促又尖利的叫声,便被削离了迟砚的身体,落在不远处的雪地上,一动不动了。

    “迟公子你怎样?”薄暮急忙扶起顷刻间脸色就颓唐下去的迟砚。

    迟砚苍白着脸,嘴唇哆嗦道:“不怎样,它还在我身体里。”

    薄暮闻言一凛,当即借了段慈珏的剑,抬手就要划开迟砚的衣裳。

    “场面太血腥,我们还是不要看了。”

    “楚玉乖,我们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公子,你忘了见血就晕吗?”

    大同小异的话,分别出自不同人之口。

    许长安、许道宣及楚玉三人,纷纷被打着各种幌子,实际上就是不想他们看见其他男人身体的自家那位拖走了,仅剩下薄暮一人处理迟砚后颈里的东西。

    在薄暮剜出迟砚体内残存的东西时,许长安和薛云深两人也查探完了所有骑兵尸体。

    无一例外,每位骑兵后颈处都有道黑线。

    “这究竟是什么植物?”薛云深盯着地上青灰色东西,神情十分厌恶地自言自语道:“怎么从未见过?”

    “是生石花。”旁边的许长安语气沉重地回答道。

    21世纪的生石花是极具观赏性的小型多肉,到了彩云间,却变成了手段残忍的穷凶极恶之徒。

    “生石花?”薛云深忍不住重复了一遍,心里隐隐觉得对这三个字似曾相识。

    等他终于记起哪里见过这三字时,脸色顿时变了:“生石花不是早在三百年前就被灭了族么?!”

    第68章 要不要告诉王妃他怀孩子

    生石花,天生擅长伪装, 一旦钻进其他植物体内, 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原植物人啃掉,只留下一个壳子,好用来冒名顶替。

    由生石花伪装的植物人, 后颈处的那道黑线是唯一一处破绽,除此之外, 几乎露不出任何马脚。

    生性残忍的生石花,好以其他植物人为食, 这与魔物无异的行径,终究引来了众怒——三百年前彩云间所有国家,对疆域内的生石花下了灭族令。

    现在, 这早被灭族,理应销声匿迹的生石花, 却再次出现了。

    “当年有人暗中帮助生石花躲过了一劫。”许长安用异常笃定的口吻道, 他联想到芜城那位参将, 再想到远在簌都的三叔一家子, 忍不住有些提心吊胆。

    “不仅如此,当年帮助生石花的人, 即便不是如今的大梁皇室,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薛云深说到一半,敏锐地察觉到了许长安情绪变化。

    就此截住话头,薛云深抬手揽住了许长安的肩膀,边安抚地拍了拍,边宽慰道:“别担心,三叔不会出事的。”

    话虽如此,但要许长安完全不担心,也是不可能的。

    薛云深对此心知肚明,他见许长安脸色好了些,便扬声喊来薄暮。

    “回王爷,迟公子体内的东西都清理干净了,”说到这里,薄暮欲言又止地顿了顿,才接着道:“只是随身携带的止血药怕不够用……”

    “够撑几日?”薛云深问。

    薄暮深深弯下腰,低声回道:“五日不到。”

    五日不到,那就是要在四日内赶到距离最近的小镇,好补充药物为迟砚续命。

    好在大梁虽然地广人稀,经济不甚繁华,散落在城池与城池之间的小镇倒布置地合情合理。故而四日内无法赶不到最近的城池风都,赶到下一个小镇却是可以的。

    可是这是在不考虑芜城的情况下。

    退一万步讲,哪怕现今芜城城内仅仅只有那株占据了参将身体的生石花,亦足够引来大患了——一座城池里头的最高将领是敌人派来的细作,光是想想,就十分毛骨悚然了。

    更何况,芜城背后就是万重深山,只要有一株生石花隐进其中,薛云深他爹敬宗皇帝就夜夜不能安睡。

    因为永远预测不到,生石花盯上的下一位会是谁。

    这也就意味着,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赶至风都请救兵了。

    许长安前后串联,将所有细枝末节都想了个清清楚楚。

    那厢,薛云深已经快刀斩乱麻地做了决定:“你去告诉许道宣他们,处理完这群生石花的尸体,立马出发去风都。”

    “另外,除开长安,所有人,包括我在内,轮流赶车,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丰都。”

    “是!”

    得到交代的薄暮,当即挺胸收腹地大声应了个是,自去传话不提。

    等薄暮走远,许长安才斜斜扫了薛云深一眼,刨根问底道:“为什么要除开我?”

    薛云深忍不住嘿嘿笑了几声,而后笑容一收,煞有其事道:“不告诉你。”

    许长安:“……”

    在“他竟然有事瞒我”和“要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之间,许长安毫不犹豫地选了另外一个。他眉峰一剔,荡荡笑了起来,眸中蕴含的澄澈眼波,流光四溢般盈盈欲下。

    故意将音调拉得又绵又长,许长安凝视着薛云深的眼睛道:“不告诉我便算了。”

    薛云深浑身一松,刚想讲两句别的,就又听见许长安道:“你一个人憋着吧。”

    薛云深:“……”

    薛云深不说心中的猜测,其实是有道理的。

    在还没有经过确定诊断之前,若是提前告诉了王妃,万一到时又诊出来不是怀孕,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自认铜墙铁壁、无坚不摧的薛云深表示,如果真是空欢喜,还是让他一个默默承担罢。

    许长安没捺住戏谑了薛云深一把,幸而他颇懂见好就收的道理,谑完就算,没再乘胜追击,只施施然地在楚玉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留在原地的薛云深,沉默着思索了好一会儿,最终不得不承认,自家王妃是个伶牙俐齿又小心眼的人物。

    “轻易惹不得啊。”薛云深忍不住喟叹出声。

    不远处,不小心将对话听了个全的许道宣,登时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

    一行人日夜兼程,披星戴月,互相换着赶了整整四天四夜的路,终于在第四天深夜赶到了风都。

    此时早过了夜禁时分,城门紧闭。夜深霜寒,薄暮与楚玉两人在城下喊了半天门,没得到丝毫回应,无奈之下,只得抬出了薛云深的身份。

    手上执着薛云深的信物,薄暮提气扬声道:“城上将士听令,我乃墨王殿下随从,王爷亲临风都,还不快快开门迎驾!”

    ***

    作为风都守将,连着忙了两天两夜,好不容易眯了会儿眼的宫将军,大半夜被仆从自床上挖起来,委实是很有怨言的。

    这怨言等他听了通报,说城外来人自称是三皇子时,倏地变成了火冒三丈。

    “好啊,”宫将军咬牙切齿地骂道,“才杀了一批,又来一批冒充的。”

    “林副将何在!”宫将军气势汹汹地点兵点将。

    “将军,您忘啦?您昨儿晚上为了犒劳林副将,将您珍藏多年的酿豆腐拿了出来,结果惹得林副将肠胃不适,这会儿正在医馆里躺着呢。”

    宫将军一哽,立马换了个副将:“曹副将何在!”

    “这个……”仆从小心翼翼地觑了自家将军的脸色,尽量委婉地提示道:“曹副将日前为国捐躯了。”

    听到这个,睡眼惺忪的宫将军登时神清志醒。

    曹副将原名曹大旺,是宫将军直系,一手提拔出来的副将,好不容易看着他成了家立了业,两日前一家老小,连同才三岁的婴孩都被那遭瘟的畜生给害了。

    惨失左膀,宫将军大恸,与另外一位林副将,连着追查了两天两夜,才把那混进人堆里的生石花给找了出来。

    宫将军抹了把脸,疲惫道:“去牵马来,我上城墙看看去。”

    “哎!”仆从应了声,走了没两步,又转回来,迟疑不决道:“将军您不带人跟着吗?”

    宫将军忍不住沉沉叹了口气,低声道:“不了。”

    等仆从牵马过来,老当益壮的宫将军动作敏捷地翻身上了马,而后轻轻叱了声,飞快消失在夜色中了。

    另一头,薄暮喊得口干舌燥,半晌没见城门打开,正有些惴惴不安时,忽然听得城墙上传来句声若洪钟的叱骂:“兀那小儿,竟敢假扮三皇子!今儿就教你尝尝爷爷的厉害!”

    薄暮以及马车里其他人:“……”

    “这个将军实在勇猛。”

    薄暮与楚玉不约而同地想道。

    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胖墩墩的宫将军站在墙头,口若悬河辞不带重地将薛云深骂了个狗血淋头。薄暮几次意欲强行插嘴,屡屡因为嗓门不够大而败下阵来。

    好不容易等宫将军停歇下来,薄暮正要一鼓作气,却遥遥望见宫将军大手一挥。

    紧接着,两个硬邦邦的字音随风传了过来:“放箭!”

    训练有素的将士得了指令,当即拉弓如满月。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低沉嗓音,挟着与生俱来的天然威势,怒喝道:“放肆!”

    将士手中淬了寒光的箭矢,险险停住了。

    宫将军耳朵被震得生疼,一时之间竟然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模模糊糊地看见一道墨紫色的身影从马车里出来。

    “宫灯长寿花,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本王究竟是谁。”

    平心而论,为了避免吵醒浅眠的许长安,薛云深声音的确不算很大,但足够耳目素来灵敏的植物人听见了。

    前提是,他刚刚没有束声成线地对着宫将军的耳朵。

    于是听又听不见,看又看不清的宫将军,急得铜铃大的眼睛更大了,他挥手招来最近的士兵,让人大声将紫袍男人的话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