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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181节

      林奶娘见她脸儿红红地,知道是有些醉了,便催促陈叔道:“快把炮仗放了,让凤哥儿早些安歇去。”

    陈叔忙脚上旺儿等,便到门口放了一挂炮仗,又回来在天井里放了两个烟花,云鬟瞅了会儿,叫陈叔赏底下人,便扶着两个丫头,回房休息去了。

    是夜,外头一夜炮竹声音不绝。

    屋内,云鬟因酒力发作,见帐子放下,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她既然醉了,身心都无法自控,那神志更是混沌起来,半梦半醒之间,神思无法自持。

    就如没了舵手的小船,便在那记忆的川流之上飘来荡去,却无定所似的。

    如真如幻中,忽地听到有人尖叫了声,从外头传来。

    帐子里云鬟动了一动,眉头蹙皱。

    那尖叫声渐渐大了,也越来越清晰,竟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带着哭腔的声音里,无限恐惧战栗。

    云鬟正微微地不安,还未如何,便听那冷冷地声音道:“我饶了你的命,你可饶过她么?”阴沉狠毒的,似会将人挫骨扬灰一般。

    眼珠子骨碌碌地动了起来,虽是在半醉里,却也本能地知道她不想回到这一幕“记忆”之中。

    然而酒力所至,竟无法清醒,云鬟自觉身不由己般地,越是要离开,越是往那一处地方滑去。

    眼前光影闪烁,正是那一次她腹痛难忍,死里逃生之后。

    赵黼自北地回来。

    那会儿她精神仍是大不好,毕竟那一番死去活来,大大地折损了元气,卧床了十几日,才勉强能下地。

    一天,室内室外鸦雀无声,格外的安静,云鬟不懂是怎么样,耳畔却似听见那样一声凄厉的叫声,把她惊醒过来。

    慢慢抬手撩了帘子,想要叫人,去只干咳了声。

    灵雨从外头匆匆进来,见她如此,忙搀扶着。

    云鬟早见她脸色不对,似有惊慌之意,便问道:“怎么了?”

    灵雨勉强一笑,并不回答。只问:“娘娘口渴了么?我倒杯水来……”

    云鬟勉强吃了口水,从喉头到腹内,好像给滚火烧过了似的,这连日来她虽然无法自看,却也知道自个儿必定已经憔悴至不似人形了。

    灵雨拥着她,却觉着手中一把骨头似的,忍不住眼中又带了泪。

    云鬟本困倦要睡,看了她两眼,忽地问道:“是王爷回来了?”

    先前赵黼回府之时,云鬟仍昏睡着,赵黼来探望,她一直昏沉不醒,赵黼便悄然自去了。

    灵雨见她竟知道了,便问:“王爷先前来看过了,见娘娘睡着,就没打扰,如何竟知道了?”

    云鬟怔了怔,又咳嗽了声道:“他如今在哪里呢?”

    灵雨却不敢回答了,神色畏缩。

    云鬟道:“怎么了?”

    这会子,晓晴也从外头进来,脸色更也如鬼一样。更仿佛要哭出来似的,战战兢兢,浑身发抖,却仍强忍。

    云鬟瞥了眼,更觉惊疑了:“到底是怎么了?”

    灵雨仍不敢说,何况她身子这样,若多嘴说了,对她自然不好。

    晓晴也明白这意,便垂手站在旁边,死死咬着唇含着泪,眼神却不时地往外看。

    云鬟见她们都不说,便道:“扶我起来。”

    灵雨忙道:“娘娘,使不得!”

    云鬟道:“那便告诉我,是怎么了。”

    灵雨咬了咬唇,才低声道:“娘娘,您别问了,若给王爷知道……我们也要被怪罪的。”

    云鬟道:“他又做什么了?”便看晓晴:“她不肯说,你来说。莫非你们都要瞒我?”

    晓晴听了,忙跪在地上,浑身乱颤,哭道:“求娘娘别问了,再问,我们也要死了。”

    云鬟听见一个“也要死了”,越发蹊跷。

    灵雨毕竟知道云鬟的脾气,见她如此,把心一横,便低声道:“先前王爷回来,见娘娘是这样,就把满院子伺候的人都拉了出去……”说到这里,再说不下去。

    云鬟道:“拉出去怎么样?”

    灵雨红着眼,只是落泪,晓晴死死地捂着嘴,一个字也不敢出。云鬟厉声道:“到底怎么样!”

    赵黼将伺候云鬟的众人里,除了灵雨晓晴,以及灵雨身边一个年纪小的丫头,其他六十多个人,尽数拉出,在二门的隔院子里,先是拷问,然后便是责打。

    二十个士兵两人一组,将那些众口所指的,先一概就地活活打死,刹那间,院子里血肉横飞,宛若人间地狱。

    屋檐下,赵黼却只冷冷清清坐在太师椅上,眉眼肃杀冷酷,简直如同活阎王一般。

    那些奴才见是如此,早吓得死去活来,这才明白当日灵雨所说“这院子里的人一个都跑不了”是什么意思,便越发拼命相互揭发,更把素日那些暗中诋毁欺压之事,尽数都说了出来。

    原本自然不敢咬沈王妃的人,可是性命攸关,也顾不得了,便把如茗如何送茶点,后来那边嬷嬷明里暗里阻挠不许叫请好大夫等话……一一说了。

    这边儿行刑,又叫底下人去王妃的院中,将如茗跟两个常跟着王妃的老嬷嬷揪了出来。

    那边的人早听说王爷在杀人了,如茗几乎吓晕过去,正在沈舒窈跟前求救命,谁知士兵们凶神恶煞似的冲了进来,一个个瘫软在地。

    沈舒窈尚且能掌住,便喝道:“放肆,竟敢如此闯了进来?”

    来人却是赵黼身边儿贴身的侍卫,只听他的号令,哪里理会别的,只眉眼不抬道:“我们只奉王爷命行事而已。”不由分说,如鹰捉小鸡,把人扯去。

    如茗跟嬷嬷们来到院落,见赵黼高高在上,而满地的血肉模糊,滑腻腻地,几乎无法落脚。

    还有人在旁边继续行刑,惨叫声不绝于耳,三个人雪着脸,只顾发抖,竟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云鬟知道此事的时候已经晚了,只听说如茗是死的最惨的,影影绰绰地听闻,是活活地炸了一支手,又将另一支手的手指挨个斩断,却不肯立刻杀了她。如茗叫了两天一夜,才慢慢地咽了气。

    赵黼如此,一来是想折磨这几个下手的人,二来,却是想看她们会不会招供出“背后元凶”来。

    谁知直到死,如茗只承认了是自己嫉妒侧妃,故而自作主张下了毒,两个嬷嬷也说是因王爷太宠侧妃,故而替王妃不平才从旁相助,王妃实不知情。

    第157章

    酒力散去之后,嘴里仿佛有一股血腥气,云鬟挣扎着爬起身来,抬手按了按惊跳的心,又听到窗外那依旧轰响的炮仗声,才慢慢地回过神来。

    口干舌燥,身边儿又没有一个人,云鬟便叫倒茶。

    不料唤了两声,那两个丫头都没听见,云鬟懒得再叫,扶了扶额,便自要下床去,谁知一动之间,忽地心底掠过一道影子。

    刹那间,就仿佛他自虚空里来,道:“你是不是口渴了?”

    云鬟一震,凝眸再看,却见他举手先喝了一口,又笑着走到跟前儿:“就算你死了,我也陪着你……如何?”

    这一刻,竟几乎分不清是真实亦或者是记忆。

    云鬟呆坐榻上,微微闭上双眸。

    ——为什么竟会在这时侯,又梦回当日?

    又会想起那个本该跟前世一起遗忘埋葬的人?

    云鬟想,其实赵黼有一句话说对了。

    倘若不是前世季陶然出事,她对赵黼原本并没什么深仇大恨之意。

    是从那之后,他步步紧逼,分毫不让,才让彼此之间打了结,且那结越来越紧,最后成了死扣。

    最终,如他所愿,他生生地将她逼到了一个……让他意外,也让她自己深觉错愕的地步。

    当初季陶然身亡,云鬟几乎缓不过劲儿来。

    那两日里,不管是睁眼闭眼,几乎都能看见季陶然,他在跟前儿大叫“不”,他倒在血泊里,双眸尚无法闭上。

    她的记忆是那样清晰,伸直连他身侧的血一寸一寸蔓延,是何种诡异凄绝的姿态……都能一清二楚。

    直到赵黼派人来报:“大理寺白少卿来了,要求见侧妃娘娘。”

    原本她对所有都置若罔闻,万事不关心,可是听到这一句,却仿佛苍苍寂既世界之中,终于有了一声响动。

    略动了动,身上却乏力的很,两天来她水米不进,整个人似虚脱了,此刻连手指都无法抬起似的。

    忽然醒悟过来……纵然此刻见了白清辉,又能说什么?

    原本云鬟从未想到这个问题,心头转念间,便意乱了。

    她本不想再见白清辉,谁知不多时,灵雨却飞跑来说,赵黼竟引了他往待月苑而来。

    云鬟看看自己衣冠不整之态,忙挣扎着下地,却几乎站不稳脚,仓促将垂落的青丝掠起,心也似这散乱的发丝一般,又夹杂着微微惊跳之意。

    灵雨早也忙替她披了一件外裳,才略整理妥当,赵黼已经进了门来。

    白清辉注定是空走一遭儿,只因赵黼曾对她说:那凶手是想杀人灭口。

    云鬟不信这一句,但是更怕这一句。

    她想知道一个答案,又怕那个答案成真。

    当时,晏王殿下早就亡故,而太子因为宫内丑闻而见弃于皇帝,底下恒王蠢蠢欲动。

    只有静王爷依旧淡然如故,但是……私底下,向来跟太子不对付的沈相沈正引,却毫无疑问是静王一派的。

    毕竟沈府最小的女孩儿沈妙英,正是当时的静王妃。

    而朝中有些拥戴静王的人,也不在少数。

    只不过大臣们并不敢公开表明罢了。毕竟按照长幼之序,纵然太子倒下,自是恒王优先考虑。

    至于“江夏王”赵黼……

    其实却也是个不容被小觑的人物。

    赵黼虽然打小儿游离京城之外,少年时候晏王夫妇又相继亡故,然而他却是一代军事天才,征战西北,屡建战功。

    更因为江夏口一战,以五百部属战水贼三千,竟将为祸数年的贼匪杀的丢盔弃甲,尸体落在河中,将河道都堵塞了,连着一天一夜,河水都是红色的。

    故而皇帝闻听战果,龙颜大悦,特封为“江夏王”。

    这三字,便有着嘉奖彰显赵黼战绩之意,但凡闻听的人,不由便会想到当日那一场以寡敌众的大捷,以及那从血海里头蹈出来的——江夏王赵黼。

    渐渐地,兵部众属都也有些倾向赵黼,不知从何时起,朝中军权竟渐渐地握在了他的手中。

    因此自然会有许多非议。

    只因赵黼虽能征善战,但在外传说里,他的性情暴戾,杀人如麻,是个极为可怕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