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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节

      守门的蔡伦见到他,大为惊讶,迎上来问,“侯爷怎么来了?”

    他叹了口气,“我听说陛下病了?”

    蔡伦无奈道,“是啊,发烧发了好几天,一直硬撑着去上朝。可今天,回来后一下子就倒下了,不断在说胡话,到现在也不曾清醒。”

    他道,“我去看看。”悄悄地进了内殿,果然刘肇正躺在床上,面色烧的通红,整个人陷在梦魇里,反反复复地流着泪,叫着“母后”。

    他心头泛起从未有过的怜悯。——这个孩子,还没他的儿子大呢。

    退了出去,问蔡伦,“我听说...陛下曾命人带刀埋伏,以候太后?”

    蔡伦有些犹豫,但到底还是说了,“这件事,小人不得不为陛下分证。先前陛下听信了怂恿——也怪小人办差不当心,竟没发觉。陛下他心里似乎是深恨太后的,处处拗着来。可等到那个窦三姑娘想要伏杀太后,陛下一下子同她撕破了脸,不愿意。只是那时候福宁宫叫沁水公主带人控制住了,所以......”

    窦宪点点头,“那么这事你可曾叫太后知道?”

    蔡伦点点头,“原样的说了。”

    窦宪微有疑惑,“那他们怎么还闹成了这样子?”

    这次蔡伦迟疑了很久,才说,“侯爷有所不知。陛下曾叮嘱那些相扑少年回去学习射箭,且必须剑随他指,若有不从,一次鞭打,两次就地格杀。后来...陛下他处死了何大人,又拜邓叠为师,让他屡次出入宫禁。太后见了,不免气不过,来了福宁宫说他。也不知陛下那时候怎么想的,竟拿箭指着太后了......”

    窦宪忙问,“那后来呢?”

    蔡伦硬着头皮说,“那些相扑少年,被陛下训的悍不畏死,有几个竟真的挽了弓箭。那时候小人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多亏竹茹姐机灵,见势不对,马上就拉着太后出去了。所以后来......”

    窦宪心里惊怒交加,本来还对刘肇有所怜悯,这下子也消散的干干净净了。他想开口吩咐蔡伦别再管刘肇,任由他生病死掉好了。但话到嘴边,忽然想起窦芷,又想起早逝的梁敏。

    ——这个孩子,原是无辜的,被他硬夺了来,送给履霜。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转过脸说,“这话,你对我说过就罢了,不必让太后知道我听过。然后去给陛下找个好御医,看看病吧。”说完,拂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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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前面做了一点改动:

    漱口水那里:

    “过了一会儿,早饭用尽,半夏和竹茹带着人上漱口的香汤上来。履霜放下筷子,掩着袖子含了一口水,漱了一漱,打算吐进盂里。却听半夏诧异地“啊”了声。她放下袖子,见孩子端着空空的茶盏,一张小脸皱的紧紧的,抱怨,“这茶好苦。”

    心里顿时像被丝线勒住。

    不要说宫里了,稍微大一点的财主家里,都知道饭后的第一道茶水是漱口的。但窦武丝毫不知情,直接就全喝下去了,不用问也知道是从来没有人教过他。窦宗和窦宪毕竟都是粗心的男人。

    她一口茶含在口里,像是含着苦药。来不及多想,跟着也把手里的茶盏端起来,一饮而尽。很快脸也皱了起来,抱怨,“好辣!”转头嘱咐婢女们,“这种茶以后就别上了,辣的人胃烧。今后用了饭,直接上清淡的茶水。”

    窦宪本来很吃惊,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但在旁边愣了一会儿,忽然明白了过来。感激地看着她,一场风波就这样消弭于无形。没有一个宫婢借此对窦武产生看法,孩子也不知道自己出了丑。”

    第162章 云婶

    到了寿康宫,履霜见他回来,抬起头抱怨,“你怎么走都不说一声的?”

    窦武跟着说,“就是。娘出来找不见你好急。”

    窦宪看着他们母子,觉得心境平和了点,坐了过去,“是我不好,以后不这样了。累不累,履霜?”

    她摇头。过了一会儿,觑着儿子去喝水,悄悄地问,“云婶什么时候来?”

    他脑中还在盘旋着窦芷方才的诅咒,还有小皇帝的事、梁敏鲍昱等人的死,乱纷纷的。她问了好几声都不曾听到。一直到她有些生气,推了他一把,才终于醒了过来,“啊,谁?云婶啊,云婶她,这几天吧...你别急反正,反正,她一到我就叫你。你把胎养好。”

    她很担忧,“我怎么能不急?这孩子,几乎不踢我。我不能不怕。”

    “什么话?”他安慰道,“我看肚子里是个姑娘吧,心疼你,所以这样。”

    她不欲让他多操心,勉强笑了一下,顺从地接口,“可能真是你说的这样吧。那倒也好,一儿一女,我们也算齐全了。”

    “而且女儿多可爱,能扎小辫子。”

    窦武喝完水走过来,耳朵里正好刮到这一句,本来走的很雀跃的步子,不由地慢了下来。脸上的笑也像被吃掉了一样,低下了头。

    窦宪没注意到,还在说女儿有多好。但履霜敏锐地察觉到了儿子情绪改变,忙推了他一把,说,“最可爱的在这里呢,最乖最听话的阿武快过来。”张开了手。

    窦武这些天来第一次地拒绝了她,站住了没动。

    她有些急,起身说,“怎么不过来,阿武?”

    “那个,娘...”孩子有些怯怯地说,“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她忙道,“你说。”

    窦武两只手紧紧地攥着,“我...我能不能回去看看宗爹爹?”

    她心中猝然一痛,快步走了过去,问他,“怎么突然要去看宗爹爹?娘这里不好吗?”

    窦武低着头,嗫嚅,“宗爹爹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我走了,没有人陪他。所以,所以...”

    她知道这是托词,一定是刚才窦宪的话触痛了儿子,让他觉得有危机感,觉得自己会被抛弃,所以他这么说。抱住了他道,“先别去好不好?娘才找回你,想每天和你在一起。娘也只有一个人啊,阿武走了,没有人陪我。”

    窦武的声音很轻,“不是的...你有小宝宝的。”

    “不对,不对!阿武是不一样的!娘没有谁都可以,不能没有阿武。”她说着,流下眼泪来,“先别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