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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到了东厢房,见尚嬷坐在一旁喝茶,地上跪着何大山,当归和枸杞三人,凌霄一脸鄙夷和愤怒地瞪着枸杞。

    “尚嬷,发生何事?”见朱赢来了,尚嬷起身行礼,朱赢便在主座坐下问道。

    “何大山私通后宅侍女,当归寻衅滋事扰乱内宅,枸杞……罢了,待会儿您自己问她吧。”尚嬷说着,竟似很不屑这类事,将烂摊子往朱赢身上一丢,自己转身走了。

    朱赢:“……”

    “到底怎么回事?”朱赢问。

    凌霄气哼哼地一指何大山,道:“这厮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想不到却也是狗胆包天,晌午趁着大伙儿都去吃饭,居然与枸杞躲在后院池塘边的芭蕉丛里做那事,被当归撞见,就吵了起来。幸好尚嬷及时赶到堵了嘴,否则叫世子爷听见,成何体统?”

    又是枸杞。

    朱赢看了眼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娇弱少女,转而将目光投在当归身上,问:“当归,你怎么回事?撞见便撞见,吵什么?不知世子爷在么?”

    当归一抬头,倒将朱赢唬了一跳,但见他双眼肿如核桃,脸上泪痕交纵,一个头磕在地上,哑着嗓子道:“公主,是奴才瞎了眼盲了心,一时行差踏错,请公主责罚。”

    一旁的何大山闻言,忙磕头不迭,道:“公主,都是我的错,您别怪当归,怪我,都怪我。当归的罚也让奴才一并领了吧。”

    当归一把搡开他,嘶哑着嗓子喊:“滚!谁要你替我担罚,你自睡你的女人去!”

    何大山脸庞涨红,急道:“我、我只是一时糊涂……”

    凌霄大吼:“都闭嘴!”

    朱赢:“……”

    鸢尾见状,附在朱赢耳边说了几句。

    朱赢恍然大悟,看着何大山与当归的目光不由就纯爱起来。

    “凌霄,你把这两个领出去,该怎么罚怎么罚,让他们长点记性,下不为例。”朱赢吩咐凌霄。

    凌霄为难,道:“公主,按着府规,这下人私通,双方各打二十板子,都是要被发卖的。反正都要卖了,还长记性做什么?”

    “公主,公主开恩,奴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公主开恩,不要发卖奴才。”何大山即使再憨,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也知朱赢这样的主人难得,一听说要被卖,登时吓得面无人色,连连求饶。

    朱赢被他吵得头疼,让凌霄先把两人领下去。

    何大山与当归出去后,朱赢看着枸杞,想到人家好好一姑娘,只因被人领到自己面前时自己正在吃银耳汤,就给取名叫枸杞,也是作孽。

    “枸杞,你之前的经历我都知晓,前面几个主人哪个都没轻饶了你,缘何你就是不长记性?”朱赢问。

    枸杞像只虾米似的弓着背跪在地上,咬唇不语。

    这样的情况换做这个朝代土生土长的主人,怕就要叫人拖出去了。可朱赢毕竟来自现代,在那个世界,两个未婚男女两情相悦之下睡一觉根本不算什么。故而就这个事情本身,朱赢倒并不觉得她有多罪大恶极,她比较感兴趣的是,为什么这个小姑娘拼着挨打被卖,也要做出这些事情来。

    “枸杞,念着我们主仆一场,今日我才多问几句。我不会打你,至多按府规卖了你,但到下一个主人那儿,许是就没这么好运了。你还年轻,何苦这般不惜命?”朱赢耐着性子道。

    枸杞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自己的裙摆,下唇咬得泛白,都快咬破了。

    朱赢见状,便站起身道:“你若实在不愿说,便罢了。”

    “公主,奴婢愿说。”见朱赢要走,枸杞猛然抬头叫了起来。

    朱赢看她一脸的悲苦与绝望,觉得事有蹊跷,便重新坐下。

    枸杞被她清粼粼的眸光一看,好不容易聚起的勇气又散了去,她低着头,犹豫了片刻才万分难堪道:“奴婢怕挨打,也怕被卖,可是、可是……奴婢控制不住。奴婢自己,也很厌憎自己。”

    朱赢疑惑,问:“控制不住什么?”

    枸杞的头更低了,脸颊上忽红忽白,揪着自己裙摆的手指根根泛白,僵了十几秒,方豁出去一般道:“自奴婢懂事以来,奴婢便控制不住……想与男子行那事。”

    朱赢呆了,下意识地转头想看鸢尾的反应,却见她立在一旁满脸通红,这才想起鸢尾还是未经人事的雏儿,遂吩咐她先出去。

    “你的意思是,你控制不了你的行为?”鸢尾出去后,朱赢看着枸杞问。

    枸杞点点头,眼泪掉了下来,哽咽道:“娘说我天生淫*贱,或许真是吧。可是我也不想的,有时候实在难受我也掐过自己,用刀割过自己,甚至撞过墙,可一旦伤愈,又……”她泣不成声,娇弱的身子抖得可怜。

    “这岂不是跟上瘾一样?”朱赢暗忖,心中有了些猜测,遂问:“你说不与男子行那事你便难受,这种难受,是几天一次,还是一天一次,亦或一天几次?”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枸杞自觉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抽噎着道:“若是对方厉害,一天一次也就够了,若是不厉害,一天发作几回也是有的。”

    朱赢了然,道:“别哭了,你这是病。”

    第22章 世子爷的安家费

    半个时辰后,凌霄愤愤不平地来到西花厅。

    西花厅里放了两张大蓟打的大长桌,桌旁丫鬟仆役们剪布的剪布,缝制的缝制,给木头娃娃着装的着装,俨然一间小小的制衣车间。

    朱赢正在三七的陪同下巡视车间呢,见凌霄一脸不高兴地回来,问:“人走了?”

    凌霄道:“走了。”想想还是不甘心,忍不住道:“公主何必如此宽待那个贱……”

    朱赢忙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凌霄再不甘也只能将剩下的半截话生生地吞了下去。

    朱赢巡视过一圈,见一切正常,便留下三七盯着,自己与凌霄出了西花厅向和光居走去。

    “凌霄,你觉着这件事我做错了?”朱赢一边走一边问身旁那脸都快耷拉成马脸的丫头。

    “奴婢不敢。”凌霄看了朱赢一眼,见她没有生气的样子,又鼓着腮帮道:“只不过,那贱婢秽乱后宅,您不但不处置她,反倒放她自由。奴婢记得公主曾说过,赏不劝谓之止善,罚不惩谓之纵恶。您这种行为就是在纵恶。”

    朱赢笑着点她一指头,道:“小丫头,今天怎么这般嫉恶如仇?”话刚说完,心中忽而一动,想起了多年前凌霄曾提过一次她被卖的原因。

    凌霄大声道:“公主,别嫁了人就觉着自己岁数也长了好吗?我是您的大丫头,身边最大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