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那中年妇人心头一股火气,发泄了一番心情也没能好起来,猛地一拍桌子,道:“那野丫头不见了,如今怎么办!”
常胜正恼火,闻言便道:“还能怎么办!你舍不得珠儿,我将常悦弄来了,你自己没将人看好怪谁?那人不也是你们家招惹来的吗?如今还能怎么办,要不将珠儿嫁过去,要么我们一家人一起死!”
☆、第一百零四章 结局
周氏原本就气愤难当,常胜又戳了她的痛处,立刻反唇相讥:“怪我们周家?若不是我们周家跟他们联系上,你能跟着我们过现在的好日子?你倒是打上珠儿的主意了,我就知道,你从来就没有将珠儿当成亲生的!”
“我没将珠儿当做亲生的!”常胜被周氏质疑,一时羞怒交加,“我连亲生女儿都拿来换珠儿了,还不够吗?我就知道你们周家根本没有将我当做自家人!”
“……”常胜这话叫周氏心中不虞,想要反驳,可常悦是常胜亲生女儿,而珠儿不过是她与前夫所生,一时竟反驳不得。
常胜嘴巴上胜了一筹,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珠儿不是他亲生的,却是当亲女儿看着长大的,说来比起常悦,珠儿的分量自然更重些,可常悦毕竟是亲生的,将亲女儿拿去换了继女,结果人家不感激不说还要埋怨,常胜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两人沉默了半晌,周氏吐了口气,道:“罢了,到了这份上也没有法子了,珠儿就珠儿吧!也不过是做一场戏罢了,到时候多安排两个人保护珠儿,想来也不会有事。等拿到了那东西,将来封侯拜相不是问题,到时候珠儿是我们家嫡长女,谁不得扒着求娶!”
常胜自然没有别的意见,说是出去安排人手,叫周氏去同珠儿说这件事。
陶梦阮还想看周氏母女撕一回,被司连瑾捏了捏手指,一回头,之间兰钊抱着把剑在不远处瞧着他们。见陶梦阮看他,兰钊翻了个白眼,指了指不远处的另一个院子,当先去了。
陶梦阮吐了吐舌头,拉着司连瑾跟了上去。
兰钊的院子不如这边这个大,布置也十分简单,院子里也没有人走动,两人进去,兰钊在院子里摆了一壶茶,给陶梦阮两人一人倒了一杯。司连瑾盯着杯子看了片刻,没有端起来喝的意思,兰钊哼了一声,道:“我没本事给她下毒。”
陶梦阮噗嗤一笑,道:“他不是怕你下毒,只是一直嫌弃龙井茶罢了。”
“……”兰钊看了司连瑾一眼,龙井茶也有级别高低,他手里的这个算是顶级的好茶,眼前这位倒好,凡是龙井茶都要嫌弃,也不知龙井哪里得罪了他。人家不捧场,兰钊索性连陶梦阮面前的一杯都端走了,道:“我知道你不爱喝茶,你们两个就这么看着我喝就行了!”
陶梦阮见状说了句小气,片刻又换了张笑脸,道:“表哥,你不是调查姑祖母和姑祖父的事情去了吗?怎么跑到这边来了?对了,我听那两人说,着嫁姑娘是要去洪家拿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值得这么大费周章?”
兰钊瞥了陶梦阮一眼,道:“那个东西,就是害死外祖父一家,后来又连累大将军一家的东西,我混到这里来,也是为了那个。”
陶梦阮闻言越发惊讶了,“什么东西这么邪门,当初害死姑祖父他们一家子,如今还让人这么争夺?该不会是藏宝图什么的吧!”
兰钊眉头深深皱起,道:“这么说也没错,我找到了当初外祖父身边的一名副将,外祖父过世之后,那人就跑了,隐居起来,我费了许多功夫才寻到他,从他口中才得知了这么个东西的存在只是那人并不是外祖父身边得力的人,具体是个什么,他也并不清楚。这回也是顺着那个东西查到了这边,洪家老爷的父亲跟大将军是好友,大将军当年将东西交给了洪大人,接着洪大人就以重病为由辞官还乡回到了宋州。”
“也就是说,姑祖父的兄长将东西交给了姑祖父,后来姑祖父又托付给了洪大人,所以周家背后的人就是当初害死姑祖父的兄长,接着又害死姑祖父,对姑祖母下毒的人?他们如今是得知了东西在洪家手中,所以跟洪家结亲是假,目的是拿到那个东西?”陶梦阮理了理思路道。
“阮妹妹真聪明,就是这个意思。洪家年轻的一辈只得洪少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宝贝得很,只是洪少英打小就身子不好,加上洪家自从洪老太爷过世之后,在没有人能在仕途上有所作为,洪家现在也就勉强保持着富贵人家的体面罢了,要给洪少英说一个满意的媳妇自然不容易。洪家又不愿意降低娶亲的标准,说不到合适的,原本寻思着先纳个几房妾室,免得绝了后,没想到妾还没纳进门,洪少英的病情就急转直下,刚好周家上门,说愿意将女儿嫁给洪少英,洪家忙不迭就答应下来,生怕洪少英撑不住死了,这婚事才定的这么匆忙。”兰钊毫不掩饰的撇撇嘴道。
“……”陶梦阮觉得,洪少英病情突然恶化,恐怕也少不了那些人的手笔吧。
“你们今日来了正好,我一个人多少有些勉强,有你们帮忙,我也轻松些。”本着送上门的劳力不要白不要的心态,也没让司连瑾两人走。
司连瑾微微皱眉,道:“我跟你同去,阮儿在客栈等我们。”这件事没遇到也就罢了,既然遇上了,以司连瑾的身份,自然不可能不管。
陶梦茹啊却不愿回去等,道:“我去接应你们!”
司连瑾试图说服陶梦阮,只是对上陶梦阮颇为严肃的模样,终归败下阵来,道:“行,你跟去也行,但就负责接应我们,不许乱跑!”
“嗯,”陶梦阮点头,她有自知之明,她要跟去只是因为从姑祖母的事来看,对方很可能擅长用毒,她跟去能放心一些,并没有打算跟着去动手,只是,“我想不明白,看样子洪家似乎不知道那个东西的价值,他们为什么不直接花钱买了来,何必这样费劲?”
“他们当然不傻,只是洪家人虽然没出几个有本事的,连家业都败落到了如今的地步,但洪老爷子生前交代的事情,一家子都记着,那东西叫洪家供奉在祠堂里,专门派了人看护。想来他们也是不愿意闹大了引起官府的注意,这才想了这么迂回的手段去做。”兰钊摇摇头道,他也跑去洪家祠堂转悠过,准备把东西弄出来,但他跟他们一样有顾虑,转了一圈也没能得手。
“不是吧,你不是第一高手吗?”陶梦阮一脸惊讶道。
“那个东西既然能惹出这么多事来,自然不是寻常的东西,这种东西外祖父他们得了为什么不上交给皇上?说明这个东西有不能公之于众的理由。”兰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我从皇上那里领的任务,不可能隐瞒皇上,但若是惹急了,让洪家人将秘密抖了出来,若是害了洪家,就辜负了洪大人的一片赤诚了。”
司连瑾和陶梦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停了片刻,司连瑾突然道:“你现在该不会是他们请来助阵的高手吧!”
兰钊点点头,道:“我好歹是第一高手,这个身份晾出去,他们犹豫了两天还是请了我来,不过他们当然信不过我,所以我的任务只是保护周家小姐。或者说,我是周家背着他们请来保护周珠儿的。”
“他们原本要常悦代替周珠儿,竟然还这么好心找人来保护常悦?”陶梦阮可不觉得常胜能为常悦费这份心。
“常胜跟后面的那些人,甚至周家,都算不上一条心,他专门请我来,一是保不准最后还得周珠儿上,让我护着她,二来么,周家和那些人这样费劲都要弄了那东西来,常胜其实更想将东西拿到自己手中。”兰钊微微勾唇,常胜那时犹豫,是担心控制不了自己,最后答应也是觉得只有他兰钊,才有机会从那些人的精密筹划中抢到东西。
司连瑾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东西肯定要抢来,不过,也不必交给常胜了,我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个我倒是有些猜测。”兰钊追踪周家后面那一伙人已经有些时候,虽然对方很狡猾,做事也很小心,平常都是由常胜和周家出面,但他还是摸到了些蛛丝马迹,“他们囤积了不少的铁矿,囤积铁矿做什么?无非就是武器罢了,那个东西无非就是配方或者图纸。若是改进炼铁技术的配方,想来外祖父他们也不必隐瞒,想来图纸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我查到,当年我外祖父攻打的贺兰城,曾经有一个有名的机巧世家,后来那一家就消失了。”
“你是说公孙家?传言公孙家曾经出过一个天才,造出一件神兵,公孙家主见过之后,觉得那一件神兵会造成无数杀戮,于是将神兵销毁。神兵的传言闹得沸沸扬扬的,只是还没等人回过神来找公孙家要神兵,公孙家主父子两个就被人寻仇死于非命,神兵的传言也就销声匿迹了。”司连瑾知道这个,还是先前整理卷宗时无意间看到的。
兰钊专门查过,点了点头接着道:“公孙家的天才陨落之后,公孙家也渐渐没落了,到外祖父攻破城池的时候,公孙家已经是贺兰城中一个寻常的小家族。我听说公孙家怨恨外祖父攻破城池,毁了公孙家的安宁,才将东西献给了外祖父。公孙家究竟怎么想的不得而知,可外祖父一家子确实因为这个家破人亡。”
若是放到陶梦阮穿越之前,一个神兵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但在冷兵器时代却不同,若是真有那么个杀人利器神兵在,恐怕有些野心的人都想据为己有。而一个比刀剑强大的神兵,面对普通的士兵,就不是打仗而是杀戮了,这样一来也不难理解当初两代的定威将军至死都没有将图纸交出去。不说拿到神兵图纸的皇帝会不会因此大开杀戒,单单所谓的图纸从手握重兵的大将手中过了一圈再交上去,谁知道他会不会怀疑臣子留了一份底稿。
司连瑾沉吟片刻,道:“这些再说吧,先拿到东西再说,时间不多了,我们还是先规划一番再说。”
午后,送嫁的队伍按照计划从兰心别院出发,有兰钊帮忙安排,陶梦阮和司连瑾混在送亲的队伍中,跟着花轿进了洪家。
洪家虽然败落了些,但底蕴还算深厚,虽然婚事操办的比较急,但也十分热闹。陶梦阮和司连瑾寻了个机会,跟兰钊会和,接着兰钊跟司连瑾去了祠堂,陶梦阮则守在祠堂外面等着接应他们。
常胜要兰钊拿到东西,将对方的计划和洪家的地图都给了兰钊一份。两人进去之后,陶梦阮就蹲在祠堂后面的窗户下面弄了个小洞注意着里面的情况。今日洪家少爷娶亲,祠堂这边也点了烛火,让人守着,供桌上还放了许多供品,而所谓的宝物,用一个檀木匣子放着,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放在洪家老太爷的牌位旁边。
两路人马都不想闹出大动静,来的人都不多但都是高手,陶梦阮看着两方你来我往,担心耽搁太久,正想使点阴招时,被人忽视的祠堂大门被人推开,两方五个人包括窗外的陶梦阮一起看向推门进来的人。
身穿大红吉服的男子愣了片刻,没有张口喊抓贼,直接合上门,就当没有看见里面的人,转身快步走了。对方三个人对视一眼,小个子的一个就想脱身去追,让兰钊一把截住了,原本就是承人家的情,没有搭上人家一根独苗的。陶梦阮守在外面,分明看到那位据说时不时就要死掉的洪少英如释重负的微笑,看来洪少英早就等着人将这个烫手山芋弄走了。
兰钊第一高手的名号不是白得的,司连瑾也是一流的高手,虽然对方多了一个人,两人费了些功夫也将三人拿下了。陶梦阮见对手倒下了,开了窗子跳了进去,向两人道:“时候不早了,拿了东西我们快走吧!”
兰钊点点头,上前取下檀木盒子,打开,看到里面的情况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陶梦阮两人莫名其妙的看他,兰钊将盒子递过来。只见一尺长的盒子里还有两只暴露在烛火下的蟑螂,薄薄的一张纸已经糟蹋的不成样子,别说什么神兵,现在就是一张废纸。
陶梦阮让两只蟑螂恶心了一回,往司连瑾身边缩了缩,那两只蟑螂受了惊吓往兰钊身上爬,兰钊手一抖,脚一跺,自然是没命了。司连瑾见状生怕兰钊将蟑螂爬过的盒子递过来,拉着陶梦阮往外走,道:“未来弟妹也解救出来了,咱们该回去跟常婶商量亲事了吧!”
“嗯、嗯,表哥,我们京城再见啊!”陶梦阮连忙答应道。
兰钊拿着盒子僵在原地,檀木盒子怎么会招虫子,细细一看,所谓檀木也就是正面镶了薄薄的一层,其他都是寻常的木头,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还留了一个可以出入的缝隙,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陶梦阮和司连瑾没有在宋州久留,定下了司连珏的亲事,将常悦母女俩安顿好,便启程回京城。
后来再见到洪家那位少爷的时候,司连瑾才从洪少英口中得知,那个匣子是洪少英的祖父去世前安排的。安排的太早,抢东西的人见不到那张纸不会死心,太晚了,东西还在难免引起纷争,所谓的神兵原本就不该存在,否则公孙家和定威将军府也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
定威将军被害的真相查出来了,顺着周家这条线索,背后的人也很快浮出水面。不必纠缠当年的是非,单单囤积铁矿,就足够抄家灭族。皇家对定威将军府一直存着愧疚,如今定威将军一家只有陶馨媛一个女儿,唐萌萌一个外孙女,麟德帝心怀不忍,将定威将军名下的宅子的产业都交给了陶馨媛和唐萌萌,还册封唐萌萌为郡主,许诺将来唐萌萌的长子将继承将军府。
原本许多人看着守着爵位和偌大产业的陶馨媛母女,还存了些心思,哪怕有唐五父子护着,也并没有太当回事,可当兰钊当众表示表妹的婚事由他做主之后,便没有人敢随意使心眼了。
唐萌萌的病比骆子安复杂,陶梦阮花了大半年的功夫才寻到了治好的办法,只是就算如此,唐萌萌也只是比一张白纸好一些,许多东西都要重新开始学习,所以唐二爷和唐五包括兰钊都不打算将唐萌萌早早嫁出去。
来年暮春,靖国公府再次张灯结彩迎娶新媳妇。时隔将近一年,司连珏终于将心心念念的常大姑娘娶进门来。
司连珏执意要娶一个平民女子为妻叫靖国公十分不满,但看着司连珏宁愿离开国公府都要明媒正娶迎娶常悦,靖国公似乎一时想通了什么,将庄子上的燕姨娘接了回来,也不再流连府里的美妾,似乎打算安安心心过日子。
珉哥儿长到四岁,陶梦阮再一次怀孕,长女司沁颜生在第一场雪时,小名就唤作雪儿。转过年靖国公请旨由司连瑾继承靖国公爵位,自己带着燕姨娘一起回乡隐居。司老夫人挽留不住,只长叹道:“我只得你这么一个儿子,一辈子都在为你操心,孙子都能跑能跳了,你怎么还在任性?”
靖国公沉默许久,叹道:“若是我能有阿瑾和阿珏一般的勇气和魄力,或许就不一样了……”
司老夫人看了沉默跪着的燕姨娘一眼,终究没有说什么,道:“行了,你去吧!”
靖国公一走,国公府彻底交到了司连瑾和陶梦阮手中,司连珏则在成亲之后,就带着常悦一起离京从军,镇守在边关,陶梦阮只从家书中得知司连珏已经得了一个儿子,名叫司玉昭。
雪儿三岁时,国公府的庄子突然传来消息,司安然在庄子中病重,陶梦阮赶去,只见到司安然最后一面,留下一个刚刚九岁的儿子。陶梦阮再见到司安然时几乎认不出她来,昔日刁蛮任性的少女已经在岁月的侵蚀下变成一个苍老的妇人,但看才九岁的晴哥儿,不仅长得俊秀漂亮,行事也温和有礼,丝毫不像一个才九岁的孩子。
司安然病逝,司连珏从边关赶回来,并没能见到司安然最后一面。看到既不像司安然,也不像岳临风的晴哥儿,司连珏也不知是该欣慰还是难过。陶梦阮本想将晴哥儿留在京中读书,但晴哥儿希望随司连珏去边关,说是他母亲生前不希望他做个像他父亲一样的人。
陶梦阮没有理由挽留,司安然下葬之后,晴哥儿随司连珏去了边关。陶梦阮和司连瑾送司连珏舅甥俩到城外,看着两人骑马远去,司连瑾握着陶梦阮的手,道:“阮儿,当初在梨花林里,你发呆时,想的是什么?”
陶梦阮愣了片刻,道:“我在想,这么美的林子里,应该有人种树煮酒吧!你呢?”
“我啊,我在想,拿走了我的画,就得拿一辈子来换!”
“原来你那个时候就在肖想我啊!”
“当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没有那贼心只能一辈子打光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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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梨花煮酒
初夏的阳光正好,宁阳郡主一手抱着刚满周岁的女儿,一手给陶梦阮递了个果子,道:“怎么了?今日不是皇长孙的生辰,你不跟司连瑾一道,怎么跑来寻我了?”
提到司连瑾,陶梦阮将手里的杯子一放,道:“别跟我提他,提起他我就来气!”
“嗯?”宁阳郡主来了兴致,“不是你一向惯着他吗?怎么,你们吵架了?”
陶梦阮哼了一声,道:“他竟然答应了太子,把我们雪儿许配给皇长孙,完了才回来跟我说一声,雪儿才多大,怎么能将一辈子定下来?别说我不乐意雪儿以后去费那么多心,就说雪儿若是不喜欢皇长孙怎么办?”
“是啊,皇家虽然富贵,可哪里比得上寻常人家自在,耀哥儿虽然不错,可太子哥哥就不是个专一的,谁知道耀哥儿将来如何。”宁阳郡主抹黑起堂兄侄子一点都不含糊,“倒是我们浚哥儿,模样随我自小就招小姑娘喜欢,性格又像他爹,是个沉稳的,加上我们两家的关系,你不如考虑考虑?”
“你可别凑这个热闹,我们雪儿不定娃娃亲,谁来都没有例外的!”陶梦阮毫不犹豫的拒绝,才几岁的小娃娃,定亲都是大人的心愿,单看当年葛蕴和刘氏就够了,陶梦阮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落到那个局面。
宁阳郡主也就口头上说说,孩子都还小,娶媳妇嫁姑娘都还早着呢,早早定亲也没什么好处。正要打趣陶梦阮两句,一名大丫头过来,道:“郡主,夫人,靖国公来接夫人了。”
老靖国公早早地卸任回乡隐居去了,司连瑾就成了最年轻的国公爷,这些年来,虽说陶梦阮又得了一对双生儿子,国公夫人的位置稳稳当当,但也少不了人往司连瑾身边凑。司连瑾素来不是个好性儿的,看两眼他忍,敢往他面前凑的,都是直接甩开,哪管人家会不会受伤。
陶梦阮让宁阳郡主拉着过来的时候,司连瑾刚刚将一个挡路的甩开,身穿浅绿色衣裳的姑娘扑倒在不远的鹅卵石路面上,磕得脸上一片青紫。见宁阳郡主过来,绿衣姑娘连忙让丫头扶着迎上来,道:“表嫂,你要为玉儿做主,这鹅卵石路面不好走,我只是不小心菜滑了,他竟然将我直接甩开,你看我的脸都摔成什么样了。”
陶梦阮看了她一眼,回头看司连瑾,眉头为微挑起。
司连瑾连忙拉着陶梦阮的手,委屈道:“娘子,我只是闻不惯她身上的味道,所以让开些,谁知她直挺挺的砸过来,我吓坏了,才把她甩开的!”
宁阳郡主暗自翻了个白眼,向绿衣姑娘道:“玉儿表妹,你这个样子,还是在家里歇着,我这就叫人请大夫来,可千万别留了疤才是!”说罢,让人扶着玉儿回去歇着。
玉儿让人搀着离开才反应过来,今日她本是要跟宁阳郡主去太子府做客的,到了太子府能遇见多少青年才俊,宁阳郡主原本就不想带她去,如今更有理由将她留在府里,一时气恼非常。
玉儿走开了,司连瑾拉着陶梦阮的手,道:“娘子别闹了,今日还要去太子府做客,总不能我们一家子还要分两拨走吧!”
“谁跟你闹了!你把女儿随随便便许给别人你还有理了?”陶梦阮瞪眼道。
“我没把雪儿许给皇长孙,我是说太子跟我提这个,还没说我没答应能,娘子你一生气就走了。”司连瑾一脸冤枉道,“咱们家雪儿不嫁他们家,太子说情都没用,你怎么就不听我说完啊!”
“……”陶梦阮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最近闹着要跟他们家结娃娃亲的人多了,闹得她有些糊涂,似乎确实是司连瑾话还没说完,她就火了。想到了这一点,便是老夫老妻了,陶梦阮也有些赧然,司连瑾连忙握住陶梦阮的手,道:“如今可以原谅我了吧!”
陶梦阮没说话,由着司连瑾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时候已经不早了,司连瑾直接坐了马车过来接陶梦阮。陶梦阮上了马车,没见珉哥儿和雪儿,不由皱眉道:“孩子呢?”最小的一双儿子还不满周岁,不会带着出门,但两个大的不好缺席吧。
“珉哥儿跟皇长孙一道进宫请安,等会儿一起去太子府,至于雪儿,蕊姐儿回来了,她今日不肯出门,就留在家里同蕊姐儿叙旧了。”蕊姐儿是司连珏的长女,比雪儿大了一岁多,虽然蕊姐儿一向跟司连珏在边关,但堂姐妹俩感情一直很好。
“三弟他们回来了?”陶梦阮有些惊讶,司连珏一家每年只过年的时候回来,今年因为常悦还在月子里,连过年都没有回来。
“是啊,小儿子满了百日,带着回来给祖母看看。蕊姐儿也有七岁了,听三地的意思,是打算将蕊姐儿留在京城,女孩子与男孩子不同,长在京城对蕊姐儿有好处。”司连珏点点头道。
陶梦阮点点头,京城的世家说是见多识广,有时候也很狭隘,比如许多人觉得除了京城养大的,都是乡巴佬,加上边关风沙大,对女孩子来说是该在京中精细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