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文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784章

      “你们当听圣罗兰的诫言,因祂要说极美的话!祂张嘴便要论正直的事——”
    古德里安的那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他是这次圣会的主持人。
    在罗兰的信徒每周都要参与一次的圣会上以主持的身份见礼,是只有主教以上的身份才能进行的。在各地方教堂中,那些神父举行圣会的时候并不能以讲解半句诫言,也不能自称主持,只能自称“圣罗兰的仆从”,“至圣的传令者”,以圣会的旁观者的身份举行圣会。
    而能在地位最高、最神圣的神迹之城法兰克福主持圣会,他的身份已然毋庸置疑。
    那是唯有最高主教才能拥有的权利。
    半年过去,神权更迭。古德里安虽然没有成为他所渴求的教宗,但他的身份却依旧是仅次于罗兰之下的最高主教。而且相比较半年前作为泰尔的最高主教的时候,他此刻明显变得年轻了许多。
    与多多和加哈拉德这些人相比的话,他也许对泰尔和罗兰,甚至于三圣都不是那么的虔诚。但是无碍,他是最懂得如何经营教廷、如何培养信徒的人。可以说,泰尔的教会能坚持下来,除了非人般强大的朱庇特四世,剩下的功劳有超过八成都要被他一个人包揽。
    虽然古德里安他既没有力量也没有威名,但他是一个行政系统的最强大有力的心脏,是轰鸣着的发动机。罗兰毫不怀疑,如果古德里安年轻时选择从政的话,恐怕他能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只要有古德里安就够了。就算是他的忠诚并不像昔拉那样能得到保证,但有多多和昔拉还有克劳迪娅在,也不用担心他会趁着罗兰不再而篡权。
    站在由橡木的枝干搭起来的高台上,古德里安手捧罗兰的《诫言》,高声向信众呼喊,声音悠扬而有力,如同吟唱古老的歌谣,又像是剧团里飘出的歌剧:“诚如我们所见,这地自此而彼皆被圣罗兰之荣光充满,他的荣光遮蔽诸天,颂赞充满大地——”
    “——他是大地之王!”
    “正是!正是!”
    众人齐声高呼,声音整齐的如同排练过一般。
    “圣罗兰将属他的土地赐给我们,如同我们将财富赐给后代。他加护这地,使其繁盛。那些流泪撒种的,必欢呼收割!那带种流泪出去的,必要欢欢乐乐地带禾捆回来!”
    “你们要因着圣罗兰的奇迹赞美他,要为他极美的大德赞美他!”
    “你们要信,圣罗兰必会消灭饥饿、灭除不公。他必将宽恕我们,如同我们宽恕他人一般。”
    “因此你们便要高呼圣罗兰的名,用丝弦的乐器赞美他,用角声赞美他,用大响的钹赞美他,高声祈祷赞美他——”
    古德里安说罢,扬起双手,俯视众信民。
    所有的信民同时伸出右手,在额头、喉咙和心脏三处连点,然后搭在左肩。
    这是崇信圣罗兰的仪式。意为将灵魂、生命和意志全都献给圣罗兰,永不反悔。
    “圣罗兰,圣哉!”
    所有人同时开口,齐声高呼:“圣哉!圣哉!圣哉!圣哉!圣哉!”
    “——圣罗兰,圣哉!”
    最终,仪式以连续七次的赞美结束。所有参与圣会的人有序的离开。
    古德里安这才松了口气,缓缓从七尺的高台上一阶阶的下来,在骑士们的护送下徒步走回了大教堂。
    尽管以他的身份,就算在圣地中坐马车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一直遵守“谨言慎行”这条箴言的古德里安并不会因为贪懒而行任何逾越之举。
    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
    自己是如何坐上最高主教的位子的,自己如何才能保住这个位子——这一切的一切,古德里安铭记于心。
    即使上周圣女殿下和昔拉大人都在那位年轻巫师的协助下传送离开了大教堂,但是大教堂里面至少还有一老一少两位巫师,以及一个叫做多多的亡灵牧师是罗兰的人。只要这些人还在,古德里安绝不会露出任何把柄。
    但在刚刚进入大教堂的时候,古德里安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克里塞斯?”
    那是一个只能用干瘪形容的老人。他的头发是那种失去了光泽的花白,眼眶深陷的凹陷下去,眼睛如同不安的啮齿类一般不停的抖动着,肩膀都佝偻了起来。就像是已经衰老到痴傻的老人一样,直勾勾的看着某处,嘴里念叨着什么。
    在听到古德里安的呼喊之后,他便将僵硬的脖颈缓缓转过来,盯着古德里安露出一个潮湿而粘稠的笑容:“啊……古德里安最高主教阁下,愿圣罗兰注视你。”
    他是克里塞斯主教,前任泰尔枢机主教,泰尔的狂信徒。
    他是旧时代的遗民。
    自从泰尔的信徒和圣殿几乎被罗兰全盘接受之后,古德里安等前任泰尔的枢机就都感觉到心里发毛。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冲上去试图和罗兰同归于尽,亦或是暗中下手干掉古德里安这些背叛了泰尔的荣光的人。
    但是,克里塞斯却没有这样做。
    他就像是真正的被罗兰的大神迹所慑服一般,虔诚的向罗兰递交信仰。
    毫无疑问,泰尔的枢机没有一个人信他的鬼话。但无论是检测虔诚的神术亦或是洞察谎言的巫术验证之下,都得出他是发自真心的信奉罗兰的结果。而他们限于自己的立场,又无法检举旧日的同僚。这事也就只好这样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