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店员看到沈瑜之后，笑着走过来，说道：“您好，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地方？”
    店员满头金发，笑容甜美，让人一看就生出好感。
    沈瑜说：“您好，我看到这里是画廊。想要进来看看，有没有可以用作家庭装饰的绘画或工艺品。”
    女店员引着沈瑜走向柜台，同时介绍：“我们这里有一些小型的工艺品。也有庭院摆设，还有价值不菲的古玩，绘画也有。”
    沈瑜说：“我并没有特定目标，我想先看一看，如果遇到喜欢的，再请您帮我介绍。可以吗？”
    “可以的。”店员答道。“您喜欢什么，直接找柜台后的店员就可以。”店铺的客人不少，她还要招呼其他客人。
    沈瑜开始闲逛，很快看德雷克和弗拉克斯，正在与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人交谈。
    他没有靠近，先用地图确定那个显示为蓝点的物品的位置。
    那个位置，距离德雷克三人谈话的地方并不远。
    沈瑜慢悠悠的踱步，像是在观赏商品，慢慢靠近目标。在距离三人不远的地方停下。隐约能听到，他们似乎正在谈论绘画。
    他不想这时候惊动三人，转头看向柜台后的展示柜，目光落到了一幅油画上。
    这幅画色彩明亮，造型非常狂野，很像野兽派的绘画风格。
    确定就是这幅画在地图上显示为蓝点之后，他对一个店员说道：“您好，能帮我介绍一下这幅画吗？”
    店员先确认了沈瑜问的绘画，然后说道：“先生，您的眼光真好，这是一幅20世纪初期的油画，具有典型野兽派绘画风格。需要我把画拿过来吗？”
    沈瑜说道：“是的，我想近距离看一看。”
    店员取出绘画，把画立在柜台上，用手扶住，同时介绍：“这幅画描绘了港口场景，用呈色表现帆船的高杆，在蓝色的大海、在龙骨和海湾对面山脉的曲线之间建立了联系，也让画面显得充满活力。
    这位画家自信的把握处理这幅画，并用快速的笔触将明亮颜料应用到画布上。艺术家巧妙的利用画布的固有色，让未覆盖颜料的地方，成为画作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从而赋予色彩更突出的价值。
    而且您看这里——”他指着画面的右下角，说道：“这里有一个马蒂斯的签名，您一定知道这位画家。”
    沈瑜笑了：“谢谢您的介绍，我确定这绝不是马蒂斯的作品。这个签名是仿造的，并且仿造的并不高明。”
    他指着画面的一块颜色，说道：“比如这块白色。这时后来补上去的颜色，和这些、这里的颜色明显不同，至少差了20年，所以——”
    店员说道：“我没看出它们有什么不同。”
    沈瑜问道：“这幅作品的创作时间是哪一年？”
    店员说道：“我们已经检验过画布和这些色彩，毫无疑问是20世纪初期，大约画于1915年。尺寸是46.3 x 38厘米。”
    第1028章 颜料的破绽，当面捡漏
    沈瑜停了店员的解释，露出了笑容。他已经想明白了，为什么这幅画的价值会被低估。
    这幅画应该是被人故意修改成了马蒂斯的画，却不慎在使用颜料上露出了破绽，再加上仿造者的水平有限，没能仿的特别像。
    估计这家店铺也知道这幅画不太靠谱，否则绝对不会是这个价格。
    他想好说辞，就对店员说道：“这幅画的画面上使用的部分白色是锌白，这是19世纪的画家经常使用的白色。但是我刚才指出的那一块儿白色，用的却是钛白。”
    店员看都没看：“我们没发现什么差别。”
    沈瑜说：“这两者有差别。我们现在所使用的白色颜料以钛白为主。偶尔有些画家还会使用锌白甚至铅白。
    历史上，画家使用白颜料的顺序，应该是铅白——锌白——钛白。铅白最早发明。钛白最早出现在1916年。”
    店员的愣了片刻，紧接着说道：“我说了，大约是1915年，可能会有一点误差。”
    沈瑜说：“钛白颜料被画家接受，需要一定的时间，大规模生产的时间更晚。在1921年，米国和挪未的两家公司，几乎同时开始生产这种颜料的。
    所以，大多数画家使用钛白，是在1921年之后，据我观察这幅画的二次创作部分，时间可能是在马蒂斯去世之后……”
    沈瑜和店员说话的时候，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已经注意到了店员和沈瑜说话。
    他一边应对着德雷克和弗拉克斯，一边关注着那边的生意。
    发觉沈瑜有成交的可能时候，就对德雷克和弗拉克斯说了一声抱歉，向着沈瑜走了过来。
    德雷克的视线，跟着络腮胡子转动，却看到了沈瑜，立刻对弗拉克斯使了个眼色。
    弗拉克斯转回头，也认出了沈瑜。
    两人对视一眼，也跟着站了起来。
    店员说辞的漏洞被发现，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这个，可能，这幅画在后来经过了修补，所以才造成了这种状况。但是，主要部分没受影响，仍旧是精彩的作品。”
    沈瑜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就问道：“你能告诉我这幅画的价格吗？”
    “12000美刀。”
    沈瑜尝试着讲价，旁边有人接话：“这幅画的价格已经是底价，不能再降低了。”
    沈瑜转头，看到留着络腮胡子的男子走到了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