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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332章

      若是商业类型的组织,女医离开去其它县搭建分部,不管实际管控如何,从大众认知上来说,对她这个总部肯定需要服从的,但这是同级别的医曹啊,就算是服从,那也不该对她,而是对方丘县的直系上司县长,对更高一级,郡级的医曹!
    “不,我知道这个。”
    走到廊前的韩盈猛的站住了脚步,她脑海中的思绪极为混乱,可越乱,便越明白自己距离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就更近了一步,韩盈心砰砰砰直跳的厉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她伸手扶住栏杆——
    是什么,我想的到底是什么?!
    是女医对我服从?是药材低价交换?还是保证宛安县的主位以我为首……不,我知道这些肯定不会持续,我给那么多物资,是——
    是想要女医体系必须推下去!
    方丘县需要只是医生和充沛的药材,并不是什么女医体系,医生完全可以不是女人,药材提供者也可以是大户和官吏管辖的普通农户,女医们无法创造她这么高的利益喂饱肉食者,官吏大户会快速瞄上药材生意,在这种情况下,韩盈需要女医坚守阵地,在高压和他人的利益争夺下也要守住,这很危险,极有可能死人,但必须要坚守,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坚持,寸步不退——
    各种理由中,一个被韩盈惋惜过的人群再次浮现在了脑海。
    自梳女。
    是了,就是自梳女!
    韩盈猛的往自己脑门上拍了一巴掌。
    “我竟然忘了想明清女性地位如此之低,她们凭什么自梳的!”
    纺织业再发达,能够养活自己,也只是保障了生存,但它无法保证一个女人独居,暴力是古代永远绕不过去的话题,哪怕不说地痞无赖的日常骚扰,罪犯也会盯上她们,没办法,大部分女性就是生理上的弱者,这点在现代都没有完美解决,而除了对抗暴力,还有父权,夫权,以及鼎盛的宗族呢,它们为什么会放弃吃掉这个女人?
    答案,是一个在影视剧中,常年扮演反派与压迫角色的组织。
    自梳会,又或者说,姑婆屋。
    剥开印象中森严的规矩,老人对新人的欺压,管理者对底层人的剥削,以及那时时刻刻透露出来的腐朽的氛围,这个由女性建立起来的组织,能够给从父家脱离的女性一个居所,能够将嫁入夫家的女性‘抢’出来,还能提供工作机会,甚至,哪怕她们没那么团结,只是住在一起,也足够对抗外界的暴力与窥视。
    于是,这些自梳女,在明清对女性压迫最重的时候,保留了本应属于自己的部分人权和利益。
    “原来已经有前辈指明了方向,还证实了这条道路可行,我竟然现在才发现哈哈哈!”
    韩盈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是从未有过的畅快。
    屋内的女医对韩盈的突然离去都有些奇怪,这么大的事情,不应该全部讲清楚再走吗?这次怎么走的这么急,都傍晚了,也不可能有别的事情要做啊。
    不明白的于秋率先追了上去,有机会还想问清楚的常宜紧跟在于秋后面,管理医属账目的楚田也不得不起身,夏末左右看了看,发现范香向她摇了摇头,也是,她们都不属于医属,压根没有竞争的资格,比起来医曹,做个跟着去的女吏更有可能,可俸禄到底能定多少还不清楚,太低的话还不如留下呢。
    而如郑护理这样的学徒,也同样开始发愁,过去应聘医曹的女医最后会是谁?要是医属内部走人,她们竞争上岗,很大可能从本县当女医,这可比外出它县好得多,可要是乡下,那医属里不知道还要熬多久才有可能转正,还不如出去闯闯,就是前期可不好熬……
    剩下的女医们的心思各异,暂时没有行动,追过来的只有于秋常宜和楚田三人,她们惊讶的看着韩盈失态的狂笑,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高兴。
    于秋忍不住开口问道:“医曹?”
    “别说话,我在想事情。”
    韩盈制止住她们打扰自己的思绪,她看向天边,落下的夕阳将整片天幕染出大片大片的红霞,这景色绝美,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东河村的实验,已经证明了做为女儿的女性,能够获得家庭支持,组建以女性为主导的家庭模式,这其实就是在撬动父权和宗权的根基,只不过更加隐蔽,同时对国家无害不说,还有益。
    但这种模式有两个非常危险的点。
    一,普通妻夫二人没有农田,或者说只能拥有少量的农田,主要依靠半第一产业和半第二产业的结合体,抗风险能力差于有田地农户的同时,还非常需要农业支撑,这使得她们的数量不会多,同时又极度依赖经济繁荣、社会稳定的环境。
    二,现在‘女儿们’占优,是韩盈刻意制造的优势,替换低层女工的难度并不高,儿媳们几年内就能熬够时间,而岗位是有限的,甚至,养鸡场,蚯蚓田这种同样是体力劳动的工厂,男性替换起来她们实在是太有优势了,争夺战迟早会展开,处于体力弱势和面临生育成本的个体女性,太难守住自己的职位,
    一旦女儿们无法维持价值优势,能够被替换,那哪怕不是男人,是媳妇,父母也会迅速倒戈,重新恢复嫁娶,紧接着,由家庭推至社会的男尊女卑模式继续稳若金汤,而这绝不是韩盈想看到的。
    可她最头痛的点,就是目前还没有摸索出能在家庭阵地中守住女儿们的权益办法,也无法总结成往外复制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