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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150章

      梁栋单手捂了脸,突然发出低低的笑声。
    已然走到了这步,已然说了这么多,好像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好像很久很久,他都没有痛痛快快地说过话了。人前人后,总要掂量哪句话能说,哪句话不能说,该怎么隐晦的给出自己的意思,能让别人听明白,上官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自己有没有正确领会,该要怎么给出反馈……
    总以为站的越高,越能随心所欲,实则乱花迷人眼,早已看不清自己是谁,一句真心话都不敢说了。
    “你说的不错,我本来,是想做一个好官的。”
    梁栋移开手,眸底一片暗色:“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读书明志,安国利民,是每一个读书人最初的梦想,我也不想变成这样……”
    “小时候读书苦,家人一边心疼一边安慰我,说读出来就好了;读出来做了官,没强硬的家世靠山,只能在苦地方摸爬滚打,身边人说熬过去就好了;熬几年好不容易有点政绩,却成了别人的嫁衣裳……”
    “纵观官场,大家都是如此,不止我一人苦,比我官位高的,走的远的,仍然有各种各样的难题挟制,想真心做点事真的很难,很难的。”
    “有时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关节,非常小,甚至不起眼,可别人就是卡你,你不赔个笑给点好处,事就办不了,可你是官啊,你为了办好事给了别人好处,失了财手中窘迫了,你也可以找个小关节卡别人,损失的那点钱财东西,甚至脸面尊严,不就都回来了?”
    梁栋脸上没什么表情:“其实在哪里都会有欺生,你和别人不一样,别人就会针你,那些小关节的卡,很多时候就是他们故意而为,你不学,你就永远受着,越来越憋屈,越来越难堪,其实想过这个坎很容易,特别特别难的时候,你会想,我就只做这一次,我真的太穷了,我只拿一点点,只要做了这一小件事,上头的安心,下头的也安心,一切水到渠成……”
    “其实别人等的就是这个,别人卡了你,你学会了卡别人,这种事就成了习惯,不用宣之于口的潜规则。”
    “从来不存在‘就这一回’四个字,没有任何侥幸,干了第一次,就一定会有个第二次,你会想,我不干不也是便宜别人,你会想,别人能干,为什么我不能干?”
    从此一步错,步步错。
    他心中的遗憾和不甘心……
    “你们怎么可能会懂,你们这些愚蠢的人根本就不懂!”
    梁栋眸底饱含怒气,他本不该这样的,他的未来不应该是这样!他不该这么死,他该要……
    “人生如朝夕,普通人死遍死了,没人会记得,当子孙也忘了祭奠,就永远消失,了无痕迹,但留在史册就不一样了——”
    人群中,崔芄手抄在暖袖里,沐着足够灿烂却不怎么温暖的阳光:“既然为官,便该要史册留名,百世流芳,代代传颂,受世人敬仰”
    梁栋猛然偏头看过去,见是崔芄,目光一怔。
    一个地位低下为人入殓的贱行,竟然能懂他?
    “……可惜你身份太低,非博陵崔氏,也联宗不了清河崔室,不配与我同座。”
    谁想要与你同座了?
    崔芄视线和阳光一样,没什么温度:“的确可惜,你好面子,要尊严,以为恶行只要能遮掩住,你仍然是完美无缺的好官,然时间对谁都是公平的,所有掩盖之事终会浮出水面,一时污名,与一世恶行,世人分的清,真正能在史书留名的,是那些不曾对恶屈服的人。”
    “总有未凉的热血,打不折的骨头,燃不尽的心气,总有一些人纯直不改,赌上性命,只为换一片天青月明。”
    “别人想把他埋了,却不知道,他是一颗种子。”
    厉正初从小小边城而来,因一次与海匪的过招,一路追踪到了皇权之下,不可宣出口的秘密。
    他其实可以真的改变,就像梁栋说的,不多,只要一点点就行,只要不继续追查,只要互相留一线,别人许也不会非要他死,可他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再难,再穷,哪怕多次经历生死边缘,险境逃生,他都不愿意。
    既然局势已然如此,既然别人不可能放过他,既然前方只有末路,他仍然选择用自己的方法,假意归顺阵营,实则翻找出更多的线索证据,用一身铁骨铮铮,用一腔热血殷红,揭露出这些丑恶行迳,让大家看看清楚,而今的朝堂是怎样的朝堂,长安城有怎样的君主。
    天子不仁,天下一切皆可为私欲让步,官位可以买卖,人命不算珍贵,礼崩乐坏,长此以往国将必亡!
    他可以站着死,但绝不跪着活。
    他可以以性命上谏,血溅轩辕,劝君王仁治肃政,却绝不会同腌臜狗官同流合污!
    角落里,无人注意的地方,琴娘子已泣不成声。
    第72章 他不爱她
    堂审现场的反转, 在所有人意料之外,却又没那么意外。
    “……我就说,厉大人清名在外, 廉洁奉公, 一家人跟着他都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轴了几十年,怎么突然就变了,会贪了,这不闹呢?”
    “就是,光听外面乌泱乌泱说厉大人贪了, 说什么天下乌鸦一般黑, 是官都得贪, 可也只是这么说, 从没见人拿出什么证据, 说他贪了,贪的钱呢,害的人呢?他来长安,赁的也是一个小院, 空间逼仄,都没地方安置家人,就他一人来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