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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6章

      拉森的尸体满目疮痍,被砍得没一块好肉,而且死未瞑目,想必死前极度不甘。
    阿舒马从阵中走了出来,笑着对城墙上的士兵们招招手,仿佛是在和老朋友们打招呼,他随即解开十字架上的绳子,将拉森的尸体扛了下来,像扔垃圾般扔到地上。
    当看到阿舒马拿起砍头用的大刀,士兵们已是满脸绝望,嘶声叫了出来:“不!!!”
    “咔!”阿舒马一刀剁掉拉森的头颅,拎着头发将其举在空中,笑容也变得狰狞起来。
    为冰封要塞奉献了28年的将军,不仅没能安享晚年,反倒落个了战败身死的下场,乃至连尸体都要被敌人斩首羞辱,军人最惨烈之事不过如此。
    看到这一幕的加洛特已是须发皆张,他和拉森在童年的时候就认识了,虽然理念上曾经出现过分歧,但理念是理念,友谊是友谊,大男人至死都是兄弟。
    曾经的好兄弟在面前被辱尸,动手的还是加洛特最痛恨的法高人,他的两只眼睛已经像染血一般通红,怒吼着要出去冲阵,后来被十几名士兵协力按住。
    要换作以前也就罢了,哪怕前面有成千上万的敌人,也得被第6序列的加洛特干碎,可他现在身中天外剧毒,实力连原来的一成都不到,对方又显然是故意挑衅、有备而来,冲出去只能死得毫无意义。
    索兰黛尔跟拉森刚认识不久,说不上有什么感情,但那毕竟是自己七叔,哪怕撇开血缘关系,一位坚守北域28年的老将被如此羞辱,也已让她泪流满面。
    索兰黛尔抓着加洛特的衣袖,和士兵们一起牵制他,颤声说:“加洛特,他们是故意的,千万不要中计……”
    阿舒马眼看城墙上群情激奋,却迟迟没有人冲出来厮杀,知道激将法没有起效,也就冷笑一声,示意把拉森的尸体拖走。
    紧接着,阿舒马往城墙走了几步,嘹亮的声音传来:“勇敢的战士们,我知道你们现在极度焦躁,不甘,但请你们看清自己的处境。冰封要塞的沦落已经是事实,伟大的北域之王朱庇特大人不愿看到更多无谓的牺牲,所以就命令部族战士们停止进攻,这也是为了给你们考虑的时间。”
    “打开内城墙城门,放弃抵抗,我保证你们和自己的家属都会平安无事,等朱庇特大人攻占王城,你们都会获得栖身之地,享受他的庇护。”
    “可如果你们负隅顽抗……”阿舒马脸上的亲切缓缓消失,转为阴森的冷笑,“你们将亲眼目睹自己的亲朋好友被80万部族大军残杀殆尽,血肉涂满整片冰原。”
    第六百七十八章 带你回家
    之前情况一片混乱的时候,冰封要塞的士兵们本来还抱着些许幻想,觉得拉森还在某个地方指挥战斗,和大家并肩作战,只要这位镇守要塞28年的将军还在,六王遗民就永远没可能将这里攻陷。
    可当拉森的尸体被推出来,并当着众人的面遭到阿舒马枭首,这种幻想也就彻底破灭了。
    阿舒马刚才斩掉的不仅是拉森的首级,更是斩掉了所有人的士气和信心,内城墙上的士兵们已是军心浮动,极度恐慌。
    “我们……我们应该投降……”一名年轻的新兵眼神惶恐,战战兢兢说,“冰封要塞肯定已经守不住了,再负隅顽抗下去,所有人都得死……我们应该投降……”
    有老兵忍不住了,上来抓住新兵的衣服吼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投降?!拉森将军在我们眼前被侮辱,你居然说要投降?”
    新兵情绪激动地回顶道:“不然能怎么办?阿舒马说了,那些蛮子有80万兵力,我们四大军团哪怕一个人没死,满打满算也就3万人多一点,更何况现在死了不知道多少弟兄,外城墙都沦陷了,我们要拿什么去打?”
    老兵吼道:“打不过也得打!我们肩负着守卫冰封要塞的责任,守的是多古兰德的国门,就是死也得长眠在这里,敌人想踏进王国,必须从我们的尸体上跨过去!”
    新兵猛地推开老兵,甚至拔出剑指着他,睁大眼睛说:“要死你自己去死!我的妻子和孩子都在这里,我一定要带她们活下去,谁敢拿我家人的性命做筹码,我跟谁拼命!”
    老兵瞪眼怒骂道:“你跟我亮刀子有什么用?你以为你投降了,你和家人就真的能平安无事?看看外面说话的是谁,是那条背信弃义的法高杂碎!再看看那些蛮子做了什么!如果他们真的打算劝降,怎么可能进城就放火烧杀?!”
    众人下意识看向北方沦陷的城区,看着那些被摧残的建筑、街道上满地的军民尸骸,纷纷陷入沉默。
    老兵咬牙切齿说:“这些蛮子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我们!只要我们打开城门,交出武器,他们立刻就会翻脸不认人!他们会当着你的面,砍掉你妻子和儿子的头颅,到时候你一定会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投降!为什么没有坚守这里!”
    新兵刚想说什么,另外一名士兵嘀咕道:“就算想守,也守不住啊……”
    只见那名士兵低着头,额上不停冒着冷汗,失魂落魄地嘀咕着:“拉森将军死了,四大军团的高级将领们也都死了,我们这里军职最高的也就是一些千夫长,根本没有人能指挥大规模军团作战,我们要怎么跟蛮子去打?”
    士兵的这番话把士气击到了冰点。
    战争不是独狼的舞台,1000名士兵各打各的,和1000名士兵组织协同进攻,那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