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文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32章

      云灼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北山云池上的那些煞气会不会与顾神枢的死有关?那么,传闻中杀了他的云沛然,还会回来吗?
    第十六章
    世人皆知,盛京有位奇人,天生道骨,不过双十已突破化神境,一朝顿悟,化去一身修为,舍弃家主之位,开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宗门。
    那是天道宗之主,顾神枢。
    从古至今,修真界中信奉天道的人绝不止他一人,但痴狂到为此创建一个修真界第一宗门的人,顾神枢绝对是第一人。毅然放弃化神境修为和盛京仙门顾家家主之位,从零开始,修炼一门自创道法,并且迅速飞越到巅峰之境前,谁也没想到顾神枢能做到这个地步,他偏偏做到了,短短百年,叫九州大地无人不知天道宗之名。
    在遇见他之前,云灼然从未见过顾神枢这样几近疯狂的视缥缈虚无的天道为信仰的人,他认为被顾神枢带动的人,绝对是被他洗脑了。
    而现如今出事北山云池,不仅仅是顾神枢的清修之地,在他步入大乘境后时常在此闭关,更是顾神枢亲手建设的,天道宗唯一的祭坛——
    此事仅天道宗内门中几人知道,天道之下第一人竟在他的山头修了一座祭坛。云灼然正是其中之一,他曾猜想过以顾神枢对天道的狂热程度,他供奉的一定是所谓的天道,但这座刻着繁复法阵的祭坛从未开启过。
    也没有人想到,在顾神枢陨落的二十年后,这座祭坛的法阵竟然自启了。但与顾神枢还在时不同,这本是最接近天穹的仙灵之地,此刻却被煞气侵染,那座血红大阵上不断涌现黑色魔气,中央正躺着一名白衣少年。
    云灼然赶到时,顾秋暝一动不动地躺在阵中,双腕上各划开一道口子,猩红的血水顺势流进地面的凹槽,不断汇入祭坛中央的偌大法阵。
    那法阵的煞气极为浓郁,透这一股极强的威压,让云灼然下意识心生敬畏不敢靠近,也是同时,他才发现蛰伏在法阵周边的一团黑暗魔物。黑雾中藏着一双血红眸子,只要有人敢靠近,这魔物绝对会当场活撕了他。
    顾秋暝的血正由内而外地铺遍他身下这个方圆三丈的法阵的凹槽,血水汇成一道细线,如同小蛇,不断往前蔓延,阵中的煞气愈发浓重。
    心魔是被阵法中涌出的煞气吸引而来,可到了这里,他也打从心底感受到了这股威压,瞬间惊醒,转而盯上守阵的魔物。从出现至今,心魔头一回感觉到了惊恐,这座法阵溢出的力量太过强大,是碾压性的强悍,让他有些不安,“哥哥,这里很危险。”
    “我知道。”
    云灼然直直盯着法阵,他不明白顾神枢的清修之地为何会变成这样,而且,法阵上涌出的那股力量,让他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云灼然道:“我要去看看。”
    心魔顿了顿,飘到云灼然面前。
    “那我去吃掉那只魔物。”
    边上那只守阵的魔物显然没有法阵里涌现的那股力量强,云灼然思索了下,抬手揉揉心魔脑袋,带着鼓励意味的举动让心魔重新振作起来,眨巴眼睛转了一圈,便兴奋地飘向那只魔物,“那哥哥等我,马上就好!”
    云灼然目送小黑团飘远途中慢慢鼓胀的身体,轻吸口气,抬脚往前走去。靠近法阵之时,轰的一声,守阵魔物突然暴起发出一声嘶吼。
    但心魔更快地冲出阻拦,云灼然顺利走到法阵前。顾秋暝微弱的求救声在阵中传来,少年脸色苍白如纸,一身的血水已快被法阵抽干。
    云灼然停在了法阵竖起的血色屏障外,那股熟悉的感觉越发浓郁,一个答案已经在心中呼之欲出。他试探着抬手伸向那道半透明的血色屏障,掌心触及屏障之时,刺目的红光覆面而来,云灼然猝不及防地闭了眼。
    再睁眼时,云灼然已然身处白云间,西山日落,霞光绚烂,金光洒满整片水青花丛,如梦如幻。
    云灼然正坐在凉亭里,垂头看向手中玉戒,神色恍惚。
    青玉戒清透圆润,氤氲着一股淡淡的灵气,这是一只储物法器,云灼然探向内部,当即被堆成一座座山似的各类法器和灵石惊了一下。
    “这是我的全副身家了,都送你。这下我是真的四大皆空了。”对面的人叹了口气,像在跟他说话,“别感动哭了,谁让你是我亲弟弟。”
    云灼然指腹轻轻摩挲玉戒,清晰感觉到内壁篆刻的蓬莱二字。他神情仍有几分呆怔,默不作声抬头看向对面,结果被对面的光头反射的落日余晖晃花了眼,匆忙抬手遮眼,一时忘了自己要做什么,脑子空空的。
    “为什么……送我?”
    对面那人低低笑了一声,雪白僧袍穿在身上,坐姿却是吊儿郎当的,背着光,只能让人看到他的肤色极白,笑时露出的一口牙也很白。
    “其实本来就是你的,不过是我想要,就先拿着了。”
    他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还说:“以后你就得自己收着了。”
    他抿了口茶水,笑声略微低沉几分,“只是顺路过来看看,别告诉人我来过,姓顾的也不行。”
    云灼然心头涌上浓浓的熟悉感,怔怔望着那人如雪一般洁白的袍角,口中不由自主地发出询问。
    “你又要去何处?”
    “去……赴一场赌局?”
    那人偏头瞥了一眼落日,嗓音轻得好似在呢喃,他说完笑了笑,忽而起身,摆了摆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