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看以默现如今的模样，那累累伤痕便更显得触目惊心，但却也由此让她的身上有着一种受尽凌虐的美感。
    那双眼睛之中的红色沉得像是半凝固的血液，她似乎是感知到了面前人的到来，正抬着头，目无焦距地看着他们的方向。
    在那一瞬间，牧泽宇紧张到了连手都有些颤抖的程度。
    她能认出他来吗？如果她认出了自己，她会恨自己的吧？
    或许自己永远无法得到她的宽恕，更无法再看到以默曾经的那种笑容了。
    似乎是察觉到来人，面前的少女迟疑地伸出了手，仿佛是要触摸到面前所来之人，可是随机，她却突然笑了起来。
    凝固的血液开始流动，那双暗沉的眼睛再度闪闪发光，那个笑容简直美的惊人。
    在那一瞬间，牧泽宇感觉自己仿佛真的看见了救赎人通向天堂的天使。
    他获得了她的宽恕，这一次，他发誓，他会保护好她，他发誓。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个存在，以默也向着他们走来。
    然后，她伸出手，一把搂住了牧泽宇身旁神色冷凝的秦离，脸在秦离的胳膊上蹭了蹭，然后向他展露出了那纯真的笑容。
    就仿佛雏鸟归巢，温柔眷恋。
    第38章 打脸
    “你对她做了什么！”
    绿色的光芒爆裂开来又被消蚀掉, 可是这会儿的牧泽宇却是不管不顾，又是狠狠一拳试图砸上面前这张叫他万分憎恶的面孔，完全没有了之前理智的姿态。
    “牧泽宇, 你自己有眼睛。”秦离挡住了牧泽宇的攻击，那力道却是叫他皱了皱眉头。
    伸手挡住了随之而来的肘击和翻身而起时牧泽宇腕间划出的利刃, 秦离只感觉面前的男人简直可以用不可理喻来形容。
    “已经排除了神经毒素导致精神紊乱的可能性，根据我们的检测, 她对人类也是有非常准确的辨认能力的。”
    楚辞归的再度出现勉强算是缓和了下目前剑拔弩张的氛围，但是他给出的结果却是叫牧泽宇和秦离都只觉得离谱。
    “所以你的结论就是得不出结论是吗？”
    牧泽宇这会儿很明显已经是气疯了的状态, 漂亮的眼睛里不再有玩世不恭, 而盛满了一种意欲摧毁一切的怒意。
    “楚辞归, 别用这种话忽悠我, 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如果楚辞归真的有能够造成以默认知紊乱的办法，让她对其他人类产生信任，那就没有必要请牧泽宇过来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明明是很简单的, 但是这会儿的牧泽宇却完全就是一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愚蠢模样。
    秦离刚才被牧泽宇打得已经有了些火气，到了这里，终于忍不住了：“牧泽宇, 你喜欢上这个丧尸了？”
    这话单刀直入得叫在场的两个人都神情僵滞了一下。
    楚辞归反应过来, 他的第一反应似乎是想要将这种情况含糊过去。
    毕竟基地的著名战力爱上丧尸这种话, 心照不宣没事，说出来在现如今的基地少不得就是场轩然大波。
    但秦离话说到这里, 却是已经由不得牧泽宇争辩了：“喜欢她，却依旧选择抓捕她，送到我们这里, 而在送到我们这里之后，却又做出这幅姿态来。”
    “你总不会是想说, 在自己已经选择了站在人类的立场上之后，又妄图已经被你当作敌人对待的红鸟依旧能够对你有好感吧？”
    “牧泽宇，你不觉得自己可笑吗？”
    可笑吗？
    应该是挺可笑的吧。
    不过这话的攻击扫射面积实在是有些大了，毕竟最开始允许牧泽宇过来的楚辞归和秦离，可不就打着的也是这种心思吗？
    不过秦离原本就没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而这会儿的情况更是让他有些无所顾忌了。
    秦离对以默始终抱有着敌意，但是此刻，他却来到了以默的身边，手贴上了以默的脸颊。
    她的手脚上都有着时刻准备通电的镣铐，输送毒素的留置针更是刚刚才从她的手上拔出。
    但是她却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只两眼亮晶晶地看着秦离，态度是前所未有的乖顺和配合。
    似乎只要秦离在旁边，她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那模样叫牧泽宇几欲发狂，目眦欲裂地看着，但是下一刻，秦离所说的话却叫他如坠寒窟。
    “牧队长，你还不懂吗？此刻，你已经失去价值了。”
    秦离再度醒来的时候，感受到身边的重量，他下意识地就翻身而起，想抬起手扼住身边人的咽喉。
    但是随即，他就想起了目前的情况，生生地止住了动作。
    秦离在落娅之中也接受过刺杀方面的训练课程，起来的动作安静无声，但这幅度多数时候也足够将人惊醒了。
    可是面前的少女却是完全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闭着眼微张着嘴，睡着的姿势也实在算不上是优雅。
    看着面前头发乱蓬蓬，睡得四仰八叉的少女，如果不是她没有体温，长着的嘴之中也没有任何吐息的声音，她看起来可真像个普通人类。
    当然，凭心而论，这容貌确实是不太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