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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他算是被大佬看上了吧?
    问荇缓缓打开门,瞧着这群算得上凶神恶煞的鬼和面露同情看着他的进宝。
    他虽然不通鬼神之术,但好歹和鬼打交道多了,自诩对鬼的分辨能力还行。
    从这些鬼的身形透明度、鬼火亮度看,至少都有郑旺的水平,不少长得还凶神恶煞,光看着都不是善茬。
    他夫郎本事真大。
    但有柳连鹊站在问荇身边,没有任何鬼敢抬起头来,都是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大人,请吩咐!”
    不知道谁先喊了声,其他鬼如梦初醒,也陆陆续续开始表忠心。
    “我们很能干的,求大人放过我们。”
    “是啊,我生前是武馆的,打架利索,让我做牛做马都可以。”
    “大人,我力气大,我也行。”
    只是他们忌惮的全是柳连鹊,问荇油然而生种狐假虎威之感。
    每到这时候,他总能体会到哪怕不清醒时都看似无害的柳连鹊在邪祟里都算佼佼者的事实。
    邪祟靠着怨气和祟气压制住小鬼,生前的性别、家世、能力都没了作用,强弱就是唯一的准则。
    这些鬼表面上服气柳连鹊,实际上并不服问荇这个大活人,他能感觉到有些鬼不敢看柳连鹊,却把警惕又好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甚至有些立马隐隐带了轻视和敌意。
    人鬼有别,可以想象要是没了柳连鹊,他们肯定不愿意听他话。
    接受了要找鬼帮工的事实后,问荇首要考虑得就是让这些恶鬼能够服服贴贴,不说帮忙,也不能帮他倒忙。
    看着旁边的柳连鹊,他心头涌上一计。
    既然夫郎这么想彰显自己的能力,那他就给柳连鹊个好机会。
    打定主意,问荇微勾了下唇角,只是抬头的功夫,立马换上副茫然无措模样。
    他微微又低下头,被抽掉了骨头般足足让自己显得矮了柳连鹊半个头。
    “夫郎,你来挑就好。”
    他往柳连鹊身后退了半步,眼中全是惊慌无措模样,就像没了柳连鹊,就是没了自己的主心骨。
    他的表现小鬼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夫郎。
    他们这才发现半夜不由分说把他们几乎是胁迫着唤来的邪祟,居然是个长相好看的哥儿。
    原来是这大邪祟生前的相公,倒是稀奇。
    年青的男人看着只长了副好皮囊,自家夫郎变成邪祟了还能如此记挂他,甚至不惜找鬼来让他挑。
    一般鬼成了鬼,和家里前尘往事也就一笔勾销了,甚至不少还恨着家里,就是因为家里不幸才成鬼的。
    看来是邪祟很重要的人。
    “你挑。”
    柳连鹊当下的感知能力只恢复三四成,被问荇当众这么喊不觉得羞赧,只是略微生出些些陌生的,可以称之为不好意思的情绪。
    “是给你找帮工,你挑就好。”他冷硬的声音软下来两分。
    原来如此。
    小鬼们露出了然模样。
    大邪祟把他们弄过来,还真只是为了讨好这个和小白脸一样的相公!
    其中有读书人装扮的鬼露出嫌恶表情,却不敢抬头让柳连鹊看见。
    只是为给个种地的找帮工,何必拉来这么多鬼。
    简直是烽火戏诸侯!
    “不行,夫郎来挑。”
    问荇练练摇头,声音恭顺,一副没主见样子。
    他胆怯地看了眼丢掉半个头的屠夫,又小心看了看没有耳朵的囚犯,快速收回视线,无助地把眼神放回柳连鹊身上。
    “我害怕。”
    他这话说出来,被他看的屠夫顶着一只眼睛惊愕打量他,就差开始骂了。
    这小子在干什么,怕鬼还要找鬼来当帮工。
    他不过是生前和人打架少了半个头而已,又没惹着他!
    问荇被他的眼神逼得连连后退,却一句话也不说。
    柳连鹊冷冷看向屠夫,吓得屠夫立马收敛气焰,小心翼翼低下头。
    他怀疑自己再敢多看眼,这邪祟的小相好得埋在邪祟胸口哭,被大邪祟盯上,到时候他剩下这半个脑袋都未必能保住。
    问荇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缓缓背过身去,在小鬼们看来,他是在消化方才见到的可怕景象。
    他眼中的楚楚可怜还没彻底散去,瞳仁微微向下移,堪称漂亮的脸上反倒多了几分玩味,却不留下丝毫恐惧的痕迹。
    进宝捂着脸,在旁边看得快把自己眼珠子扣下来了。
    这是谁?
    还是他认识的问大人吗?
    柳连鹊很困惑,侧身看向受惊的问荇。
    他夫君之前不是不怕鬼,还和鬼关系很好吗?
    但看问荇这副模样,他也顾不上想这么多。
    “别怕,他们往后都听你的。”他笨拙地安慰着。
    大不了多给他们点工钱。
    小鬼们倒吸了口凉气,胆子小的跪得歪歪扭扭,头都快磕着地了。
    柳连鹊其实没什么言外之意,可他们都想歪了,以为柳连鹊在威胁他们。
    完了。
    大邪祟比寻常哥儿对待相公还痴狂,以后可千万不能惹这小白脸,见到他得像见到大邪祟一样恭敬。
    柳连鹊的宽慰起了作用,问荇重新转过头。
    他刻意咬着指尖,长长的睫毛下眼睛似乎要落下泪来,不熟他的人远看只觉得少年茫然又可怜,可熟悉他的进宝回过神,铁青着脸色,死死捂住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