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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娇花 第151节

      李无廷顿了顿,没忍住低头含吻了下,随后搓了搓那张泛红的脸,将人抱上床,“好了,快睡。”
    宁如深窝在熟悉的怀里,正要闭上眼,头顶又落下一声:“明日还要启程。”
    他一下又不困了。
    明日还要启程。
    今晚是他们同帐的最后一夜。
    宁如深心潮越发涌动,抓了下李无廷的衣襟,“陛下,困了吗?”
    一道低声,“没有,怎么了?”
    他在醉意中随心而动,抬起下巴亲上了跟前的喉结:呼……
    跟前的人震了下,心跳就乱了。
    李无廷低头捧起他的脸,“…想了?”
    嘶哑的嗓音勾着他的心潮。
    宁如深没有回答,他似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又意识不到这代表什么。
    浓浓的不舍缠得他头脑发晕。
    他闭着眼,主动抱住李无廷亲了亲。
    李无廷呼吸颤得厉害,滞了瞬,忍无可忍地压了下来——
    屏风后极速升温,细小的声音断断续续。
    帐中烛火还未熄灭。
    主帐外设了哨岗,今晚军中庆功,隐隐还能听见远处热闹的声音。
    外面不知在做什么,忽然一声吆喝。
    宁如深陷入热潮的脑海陡然清醒了点,意识到这会儿烛火未灭,他们还在帐中——之前都是在野泉里,还从没在这里亲热过。
    他忙推了把李无廷,偏过头换气,“陛下……”
    大掌擦过他通红的脸,明眸霞色在烛火下美得令人心悸。
    李无廷目不转睛,哑声问,“怎么。”
    “还在帐里,有人…”
    这会儿衣带都落在了地上,玄裳雪衫搭在床沿,垂落了一片。
    李无廷喉结动了下,又俯身吻住他泛红的耳垂,有一就有二地说出了那句话,“…只要动静不大。”
    宁如深臊得慌,但被酒意醺过的大脑迟缓而直白,顿了下,便随心意地支起膝盖,双手环住了李无廷的背。
    肩胛骨抵着掌心耸动了下。
    上方的人眉心一沉,面色潮红地俯了下来。
    ……
    烛火摇曳,将出口的声音又被吻封缄。
    细碎的声响没入喧闹的营中夜色。
    一帐之隔,还能听见外面的巡逻的动静和将士们说话的声音。
    闭眼间,仿佛就近在耳边。
    宁如深紧张又沉醉,指尖攀着直颤。
    光影白昼的沉浮中,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在门口骤然响起一声“陛下歇了?”的问话时,他猛地一抖,在李无廷肩背上落下几道抓印——
    德全,“陛下已经歇了,副将有事?”
    “末将说送些醒酒汤来,既然歇了,那便不打扰陛下了。”
    声音转而远离了大帐。
    宁如深抵在李无廷怀里,泪眼婆娑,蹭着对方衣襟。
    李无廷低头轻拍,随意扯来一旁的里衣,料理好怀里的人后又拉过他的手,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
    ……
    一刻钟后,一道哑声唤来德全。
    主帐中烛火熄灭。
    帝王拥着他醉意餍容的臣子,相偎度过了在北疆的最后一晚。
    ·
    翌日,宁如深酒醒起来。
    他坐在床头懵了半晌,一些细碎的回忆逐渐涌入脑中。他一口气猛地屏在胸口:
    自己居然,如此不知羞耻……!
    是因为喝了酒,还是中了轩王的诅咒?
    怔然间,屏风后一动。李无廷绕了进来,“醒了?起来准备启程了。”
    宁如深勉强压下纷乱的心绪,没好意思去看李无廷的脸,他撑着身起来,手心突然一刺,“嘶…!”
    他抬手,就看掌心泛红破皮了。
    “………”
    宁如深又呆住了:?
    李无廷视线落来,也默了几息,似乎震惊于他的脆皮。定了瞬,他脚步一动走过来替人穿衣,沉着热气似是自然地说:
    “之前有泉水…以后朕会注意。”
    宁如深凌乱地应了两声,“嗯。”
    一通折腾,终于收拾好。
    出帐吃过早饭,三军便已整顿在列,准备送行。
    日光下,甲光如金鳞熠熠。
    军旗之下红袍厉烈,霍勉、何良等人立于阵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容整齐排开。
    宁如深心头蓦然涌上一股不舍。
    过往的一幕幕浮入脑海:裹着黄沙的蹴鞠,碗里多出的棒骨,河中的水花四溅、营里的熏炉白烟……
    自此全都留在了这片天高地广的荒原。
    霍勉自阵前抱了一礼,随后大手一挥招呼着亲兵:
    “臣等恭送陛下出城——”
    金鳞排开,声势浩荡:“恭送圣驾!”
    李无廷微提一口气,“准。”
    …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长绥。
    到了城外郊野,定远军集体驻步。
    轩王出城后要往南行,定远军留北,而御驾归京。
    就要分别,李应棠眸光微动,“陛下,臣…回江南了。”
    李无廷点头,“赶紧。”
    李应棠,“……”
    宁如深,“……”
    你们天家兄弟的感情还是那么深。
    他目送着轩王凄凉离去,身侧落下一声,“上车。”
    宁如深转头,只见李无廷立在马车边,朝他弯了下唇,“我们该回京了。”
    ·
    他们来时要赶路,全程策马疾行。
    回去时没那么着急,乘的是马车。
    马车内布置得舒适宽敞,铺了软垫,德全在一角侍奉待命。
    宁如深好久没困这么舒服的窝,一下摊开,喝了口热茶。正要去拿旁边的零嘴,手就被拨开了。
    “手…”李无廷剥着小核桃,抿唇,“不是磨破了?”
    宁如深心头一跳!
    光天化日,李无廷在说什么。
    他指节一蜷,仿佛还能感觉到手心的沉热,赶紧咽了咽提醒,“德全还在…”
    “没事,他耳朵闭上了。”
    “……”宁如深瞥了眼。
    就看德全脑袋上挂了个问号,随后缩成一团,缓缓把自己嵌进了马车角落里。
    他闭了下眼:算了。
    手心磨破的皮没过两天便已好全。
    马车穿城过府回京,沿途都是夹道相迎的百姓。一路上李无廷还要传召官员,进行问话和考察。
    走了十来天,才终于听侍卫来报:
    “陛下,前面就是虞川。”
    李无廷应了声,又扫来一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