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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慕林 第79节

      第243章 兴趣
    宁国侯夫人站在静室中央,有些挑剔地打量了一下屋中的环境。她的心腹李嬷嬷迅速指挥丫头们在静室中燃起了夫人喜欢的熏香,泡了家里带来的茶叶,还把原本就很干净的坐垫也换上了自家带的。宁国侯夫人这才安坐下来。
    程王氏带着一双儿女在她面前循例说了些请她歇息的话,又带着儿女们走了,宁可打发儿女们到处去闲逛,也不让他们留在祖母跟前侍奉。完事后,程王氏方才回到丈夫身边去。
    宁国侯夫人有些不悦地对李嬷嬷道:“老二媳妇如今眼里越发没人了,竟然还调唆着孩子们,不许他们亲近我。她从前可不是这样的,哪怕有些小心思,好歹还在用心讨我喜欢,如今却只是虚应故事,真是岂有此理!”
    李嬷嬷心里清楚,自打王家出事,程王氏闹了一场,却被禁足之后,整个人就变了。哪怕后来她看上去好象是知错能改了,在公婆丈夫面前变得柔顺和气,那也只是表面现象罢了,内心里越发对婆母敬而远之。如今她地位又稳固下来了,丈夫儿女又都向着她,她就只做表面功夫,不叫人挑得出错来,对婆婆却连那点儿虚假的恭敬孝顺,也都懒得做了。
    李嬷嬷心里也挺不喜欢的,但身为下人不好公然说主子的坏话,尤其她们现在并非身处可靠的自家地方,便只能微笑着对宁国侯夫人道:“这不是侯爷要二爷二奶奶守着看法事么?二奶奶也是急着回去。况且夫人累了半日,正想歇息呢,少爷姑娘在这儿,怕会闹着您了。”
    宁国侯夫人冷笑一声:“我若是觉得他们闹了,自会打发他们走,用得着老二媳妇越俎代疱?!”
    李嬷嬷示意屋里其他人退出去,方才亲自奉了一杯清茶给宁国侯夫人,轻声说:“二奶奶心里有怨,不过也不是不明白道理,只是夫人当日对她严厉了些,她一时半会儿转不过这个弯来罢了。您瞧她如今对二爷,对大姑奶奶,还不是早就忘了当初那些怨恨的话,比从前更亲近几分了么?近些日子,我还常见二奶奶往平南伯府去劝慰大姑奶奶,私下给她出主意呢。”
    宁国侯夫人冷哼道:“我还宁可她们关系冷淡些呢!我明明说过,这些日子家里人都远着平南伯府的人些,大丫头又不是面临生死存亡,放着她不管也没什么要紧的。即使真个生死攸关了,也没有为了她,把程家拖进泥潭的道理!让大丫头联姻曹家,是为了借曹家的势,振作程家的。若大丫头做不到这一点,至少也不能连累了娘家人!
    “如今平南伯府自己坏了事,留下大丫头跟文衡文凤孤儿寡母的,只要他们老实些,不生事,宫里的贵人也不会非得逼他们去死!他们也就是受几年气罢了,只要将来我们宁国侯府得了势,还有谁敢欺负他们?!偏老二两口子多事,非得去亲近他们,生怕宫里的贵人不着恼么?!蠢材蠢材!”
    李嬷嬷只得继续劝慰:“二爷也是看不得姐姐吃苦,手足情深。况且二爷二奶奶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不过是多去瞧瞧大姑奶奶和表少爷、表姑娘,替他们出出主意,让他们别被曹家族里的人欺负了去已。我已问过二奶奶身边侍候的人了,她们说二奶奶近日就只是帮着大姑奶奶设法收买承恩侯府里的下人做耳目,可惜昨儿叫承恩侯夫人发现,全都撵了,没能成事。幸好承恩侯夫人顾全大局,并未闹大,大姑奶奶也就是在家里生一场闲气罢了。”
    宁国侯夫人哼了一声:“老二确实是手足情深,可老二媳妇……不过是顾虑着大丫头手里有她在意的人而已!”
    李嬷嬷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夫人的意思是……”
    然而宁国侯夫人无意多言。在她看来,女儿插手救王家母女,实在是太蠢了!就算王湄如靠着美色迷倒了太子又如何?她没有清白家世,即使进了东宫,也不过是一介无名无分的宫人罢了,顶多是成为太子的内宠,却没办法光明正大地见人,生了子嗣,也无缘大位。这样的人,光是要把她送到太子身边,就已经要费大功夫了,不值当!还不如另寻个美貌不下于她,却有清白家世的美人,更稳妥更容易些。
    不过女儿现在既然能仗着王家母女,引得程王氏乖顺听话起来,还愿意为她出谋划策,也不算是全无意义吧。只是宁国侯夫人觉得这件事对程家好处不大,因此看不上女儿的谋划罢了。
    她最想不明白的是,女婿平南伯横死得太突然,女儿没反应过来,也就罢了,如今平南伯府都成了人人欺负的可怜虫,女儿怎么还不把王湄如送进东宫,赢取太子的支持呢?承恩侯府还需要顾虑太子,只要太子偏着平南伯府几分,女儿与外孙的处境就会好过许多,外孙三年孝满后袭爵,也没什么难处。可偏偏,女儿就只是把人藏起来,提都不提,也不告诉太子这件事,吊着他为平南伯府说话。这是不是太蠢了?!
    宁国侯夫人生气,李嬷嬷不明究底,只能绞尽脑汁安抚:“夫人别恼了,二奶奶也是看在二爷面上,多帮着大姑奶奶些,但心里是知道轻重的。您瞧,她如今不再带姑娘去平南伯府了,也不提姑娘与表少爷的亲事,可见是已经打消了主意。”
    宁国侯夫人不以为然:“等她真给宝钏说成一门好亲事再说吧,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了!”接着又有些着恼,“宝钏也是糊涂,竟然还惦记着文衡。平南伯府如今的处境,哪里是她该掺和的?我原想着柱国将军的嫡长子不错,可以给我做个孙女婿,还想安排一次相看呢。可宝钏自己不乐意,我真怕她不懂事,给我搅和了!”
    李嬷嬷迟疑了一下:“柱国将军府……侯爷似乎提过,想为大房的笃哥儿求娶他家的姑娘。”
    宁国侯夫人提起这事儿就咬牙切齿:“那老匹夫!就爱偏心大房!爵哥儿才是世子嫡长子,与将军府的千金匹配,他却非要把这门好亲事给程笃不可。我绝不会让他称心如意的!”
    外头丫环来报,道是法事快要结束了,寺中僧人安排了斋饭,问宁国侯夫人什么时候呈上来。宁国侯夫人也不理会,任由李嬷嬷去安排,自己走到窗边,再看了丈夫与大房那一家子几眼。
    然后,她就看到刚刚才提起过的便宜孙子程笃走向舅家,与他舅舅、表妹说了几句话,又与他表妹身边的一个女孩儿说了几句话,似乎还着重盯着那女孩儿看了好几眼。
    宁国侯夫人挑起了眉毛,招手叫过李嬷嬷,示意她看过去:“去打听打听,那姑娘是谁家的?我瞧她看着笃哥儿的眼神,可不大寻常哪。”
    李嬷嬷出去转了一圈,很快就打听到了答案:“谢璞的庶出三女,生母是曹家送的美姬,上不得台面……”
    然而宁国侯夫人却似乎对谢映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谢璞如今是个从三品吧?也算是个体面人家了,只要笃哥儿喜欢……”
    第244章 意外
    吃素斋的时候,宁国侯夫人特地多观察了谢映容几眼。
    她发现谢映容虽然只是庶女,但教养还是可以的,言行举止都合礼数,还算能见人,性情也腼腆安静,温柔和顺,对长辈很是恭敬。除了看程笃的时候,目光神情不大规矩以外,其他的都还好。
    宁国侯夫人见惯世面,当然也瞧得出这姑娘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纯朴乖巧,但那有什么关系呢?她难道还真的想给程笃挑个样样都好的媳妇么?这样表面上看起来,叫人挑不出错的才好呢。只要程笃把人娶进了门,日后是夫妻恩爱,还是相见生厌,又与她有何相干?程笃过得不好了,她才高兴呢!
    关键是不能把柱国将军府这门好亲事给了程笃!哪怕是她的孙儿孙女没法攀上这门亲,也不能便宜了大房的人!
    宁国侯夫人拿定了主意,便寻思着,要找机会撮合程笃与谢映容了。程笃方才看了人家姑娘好几眼,想必心里也是有几分意动的。只要让他俩有机会私下见个面,再叫人撞破,闹将起来,这桩婚事就成了。宁国侯夫人自问有法子说服宁国侯认下这门亲。
    这顿素斋,无心饭食的人不止宁国侯夫人一个,其余在座人等,个个都有自己的心思。等到素斋吃完,卞大姑娘便开始怂恿大表哥程笃,要求他带她和小伙伴谢映容,一块儿到寺后的园子玩耍。
    这承恩寺据说有过好几位有名的诗僧,他们的诗作就刻在后园的石壁处,时常有文人雅士前来观赏。卞大姑娘虽然不会作诗,但她听谢映容提起寺后的诗壁,觉得有趣,又怕祖母与父母不肯放她去瞧,便打起了表哥的主意。程笃平日就喜欢诗啊书的,这个要求他一定不会拒绝。
    卞大姑娘年纪比程笃小好几岁,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程笃是独子,没有亲妹妹,与堂姐妹又不亲近,他就把表妹当成亲妹妹一般宠,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请求。其实他并不知道承恩寺里有这样的诗壁,心里还挺感兴趣的。只是听说这个主意是谢映容提出来的后,他又忍不住多看了谢映容两眼。
    他记得,江家兄弟好象提过这位姑娘,对他们有些不一般的心思吧?可她如今好象对他也……咳!程笃微微红了脸,扭开头去,不敢直视这位惊世骇俗的奇女子谢三姑娘了。
    谢映容察觉到程笃几次看自己,脸也微微红了,但心里颇有几分得意。虽然她眼下的姿容比不得上辈子最美貌的时候,但也颇为不俗了,再加上性情温柔,精通诗词,对长辈也孝顺,没理由程笃会看不上她的。只要今日这承恩寺里发生跟上辈子一样的意外,她的计划就能顺利进行。等她成功嫁给程笃后,就能安心相夫教子,让程笃比上辈子更风光显赫了。
    这时候,她听到有婆子来向程王氏禀报,说承恩寺里又来了一家官眷,是大理寺正卿左肇知的夫人与侄女儿,正在另一个院子里用素斋,可能会与宁国侯府的人撞上。
    听说是大理寺卿的家眷,程王氏立刻想起了自己惨死狱中的弟弟王安贵。虽然杀死她弟弟的是丈夫程礼,但若不是大理寺办案太严格,不肯听从平南伯的意思,让谢璞背黑锅,反而查明了王安贵的罪行,程礼也不至于非得杀了小舅子不可。程王氏那一瞬间表情有些扭曲,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不必理会他们!”
    谁知宁国侯听到了动静,问是怎么回事,得到答案后沉默了一下,便吩咐长孙程笃,让他过去问候一声,但要注意,别唐突了女眷。
    左肇知简在帝心,宁国侯又怎会怠慢他的家眷?只是左肇知又是出了名的孤臣,太过刻意结交,又怕失了分寸。这样淡淡的礼节就足够了。
    程笃立刻起身领命,面带微笑而去。这回轮到宁国侯夫人板起了脸。
    不是皇亲国戚、实权勋贵、内阁重臣,她都不会看在眼里。只是在这种明显的交际场合,丈夫派出了程笃,而非程爵,她心里就有些不爽了。还好儿媳程王氏的难看表情,以及李嬷嬷的轻声提醒,让她想起了王家与大理寺官员们的恩怨,猜想丈夫是顾虑到程爵乃是王家外孙,方才派了程笃出面,便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
    所有人都没留意到,谢映容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她想起上辈子程笃与左思云之间的姻缘传闻,心知自己不能再犹豫了,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素斋结束后,程卞两家的长辈各自行事,有人去休息,有人去礼佛,有人去闲逛,小辈们也各有各的忙。回来不久的程笃成功地得到了祖父与父母的允许,带着卞家的表妹与她的小伙伴去看诗壁。
    卞老太太不知为何,也对他们的目的地产生了兴趣,说:“来过承恩寺好几回了,还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地方。到底容丫头在寺后住过些日子,对这寺中的事物比我们熟悉得多。我也过去瞧瞧,开开眼界。”
    谢映容见事情正如自己所料,微笑着上前搀扶住了她:“我来扶您吧,您当心脚下。”卞大姑娘连忙也扶住了她的另一边手臂。卞老太太乐呵呵地拍了拍两个小姑娘的手背,便示意外孙前头带路。
    程笃带着一行人,连带一串儿丫头婆子们出了静室,往寺院后方的园子走。不一会儿,二房的堂弟程爵不知为何也跟了上来,不远不近地吊在他们后头,双眼不停地在他和卞家女眷身上扫来扫去。
    程笃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许多,还暗下示意卞家的两个丫头,去挡一挡自家小表妹,别让程爵唐突了小姑娘。
    宁国侯夫人目送他们一行人远去,面色不太好看:“程笃那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的爵哥儿还能看上卞家那个胖丫头?!”
    李嬷嬷轻咳一声,小声地转移了话题:“也不知道那位谢姑娘会怎么做?爵哥儿那般机灵,想必定能找到好机会的。”
    可惜,不久之后,消息传来,左家女眷也到寺后去欣赏诗壁了。虽然两家人相隔有一段距离,可有些事情,在场的外人一多,便不好操作了。李嬷嬷心知,程爵今天是不可能找到什么好机会的。
    “找不到好机会也没什么。”宁国侯夫人不以为然地说,“一次不成,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今儿我算是见过这位谢三姑娘了,下回家里有宴席时,就可以顺道给她下个帖子。只要她有心,你还怕找不到她与笃哥儿的破绽么?”
    宁国侯夫人十分淡定。
    然而,她很快就没办法淡定下去了。
    寺后忽然一阵喧嚣,惊动了静室中歇息的众人。有丫头婆子尖叫着跑到前院来,大喊着:“墙塌了!墙塌了!”“有人受了伤!”“快去请大夫!”“血!流血了!好多血!”一片混乱。
    宁国侯夫人顿时变色。她的宝贝孙子也在那里呢!
    不等她说话,程王氏已经咻的起身,脸色惨白地朝寺后狂奔而去。
    第245章 惊喜
    谢映容被人抬回了前头的静室。
    她的左肩膀一片血肉模糊,单薄的浅蓝细绢衫子已经染红了一半,额头上还有血痕,脚踝也扭伤了,全身上下痛得要死,她恨不得下一秒就涕泗横流,可她都死死忍住了,要维持住表情唯美,不能在程卞两家人面前出一点儿丑,尤其是不能让程笃看到她狰狞的脸。
    她心里高兴。她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上辈子的今天,承恩寺后院的旧墙倒塌,正逢程笃与卞家人听闻方丈提起寺后的诗壁,来此欣赏,旧墙砸伤了好几个卞家下人与两名程家下人,卞老太太也被砸得头破血流,她的贴身丫头更是差一点儿送了性命。恰好左家人也在不远处散步赏景,遇上这场变故,立刻上前救援,左思云更是帮卞老太太包扎伤口、上伤药,救了她的性命。
    因为这一场救命之恩,程笃对左思云感激万分后,生出了恋慕之情。哪怕宁国侯要为他谋算别的好亲事,侯府的其他长辈反对他娶左家女,他也不为所动,坚持迎娶了左思云为妻。
    谢映容待在江家后院时,不得夫主江绍良待见,只能拼命想办法讨好江夫人小程氏。程家姻亲卞老太太在这场意外中差点儿丧命,紧接着又是程笃的婚事之争,小程氏为此常常往娘家跑,十天里就要跑上七八回,家里的下人也曾拿宁国侯府里的事当作八卦,私底下闲谈纷纷。谢映容听了两三年八卦,把意外发生时的种种细节都听完了。如今要利用这场意外达到某种目的,还不是手到擒来么?
    这辈子她抢在左思云之前,救下了卞老太太,还为此受了重伤。程笃恋慕的对象,就要变成她了!上辈子左思云什么都不必做,程笃就能想方设法把她娶到手。这辈子换成她,她想必也不必费多大的事儿,程笃就会想到法子,与她定下婚约的。有宁国侯府的婚事在前头吊着,就算谢老太太以后知道了她骗人的事,又能拿她怎么办呢?
    谢映容心中得意,忽然感觉到伤口剧痛,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面色瞬间惨白。
    蜜蜡吓得脸色比她还要难看,哭着道:“姑娘没事吧?我不是有意的,我有没有弄疼你?”
    谢映容咬牙,强压下骂人的冲动,努力露出温柔大度的表情:“你去把我们带来的篮子拿过来。里头有我为蒋妈妈配的上等金创药,正好拿来给我用上。篮子里还有干净的细白布,可以包扎伤口,你分一些给卞家受伤的人……”
    卞大姑娘哭着在床边说:“谢三姐姐,你别说话了!我父亲母亲已经去请寺里的僧医了。这里的僧医很有名的,一定能把你治好,你不要害怕!”
    卞老夫人也十分着急,还要把孙女儿往外赶:“别在这里添乱了!快出去瞧瞧僧医来了没有!”等把卞大姑娘赶出了屋子,她又瞧了瞧谢映容的伤,犯愁道:“这可怎么办?就算是僧医,也不好叫他替你包扎伤口的。你到底是个大姑娘。可你的丫头不中用,我的丫头也没人会这些。”
    她倒想去亲家宁国侯府那边借个人来,无奈宁国侯府的人如今顾不上她。事情发生的时候,谢映容刚刚将她扶到后墙边上,借着墙外一株参天大树的树荫纳凉。程爵也嫌太阳太哂,跑过来与她们一道遮荫。后墙倒下来的时候,谢映容把她推开了,自己被墙砖砸伤。程爵虽然离得远些,却也叫墙砖砸中了脚背,如今在呼天喊地着呢。宁国侯府的人照看自家宝贝世孙都来不及,哪里还有闲心去管一个非亲非故的女孩子?
    这时候程笃在门外唤了她一声,将站在身后的娴雅少女介绍给她:“这位是左家的姑娘。她家有祖传的金创良药,一向是随身带着的。她听说谢三姑娘受了伤,就赶过来送药了。”
    卞老太太大喜,忙看向那位秀雅的少女。少女有些羞涩地向她行了个礼:“思云见过老太太。思云母家曾在太医院任职,祖传下一种金创药,应该对那位谢姑娘的伤势有所帮助。思云自幼也学过些浅显的药理,若是老太太烦恼无人能替那位谢姑娘包扎伤口,思云愿尽一份绵薄之力。”
    卞老太太感动地握住她的手:“好姑娘,你来真是帮上大忙了!老婆子真不知该如何谢你!”
    左思云红着脸低下头:“您言重了,这是思云应该做的。”
    卞老太太连忙拉着左思云进屋,没有留意,后者回过头去看了程笃一眼,程笃回了她一个温柔的微笑。
    谢映容没想到来替自己包扎伤口的竟然会是左思云。为了保证自己受伤时,能有人照顾,她还特地借着蒋婆子受伤一事,命蜜蜡做过练习呢——本来她是打算找一个小丫头做蜜蜡练习对象的,不过有蒋婆子顶上,她就省了事。然而蜜蜡就算练过一两日,也照样是个生手。左思云上来就显露出了熟练的手段,用的金创药也明显比她事先准备好的强许多,得到了卞家上下人等的感激和赞许。
    不一会儿,连宁国侯府那边也打发了人来,向左思云讨要良药了。
    左思云并不吝啬,将手头带着的金创药全都送了出去,就彬彬有礼地告辞了。程笃自告奋勇送她回左夫人身边,卞家人注意力都放在伤者身上,爽快地把事情托付给了他,卞大姑娘也跟着一块儿送人,围在左思云身边,“左姐姐”长,“左姐姐”短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俨然已经被她笼络过去了。
    而谢映容,则在上了药、包扎好之后,因为药的麻醉作用,正处于半昏迷的状态,神智不清了。她只能从眼角看见程笃与左思云结伴出了屋子,她想抬起手把人叫住,却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不过,她今日这番重伤,倒也没有白受。
    卞老太太与儿媳妇商议:“容丫头家里没几个人了,长辈都不在,送她回去,也不知道下人能不能尽心照看。她今儿救了我的性命,对我便有大恩。我们卞家怎能做出丢下救命恩人不管的事?还是把她接回家里休养一段时间吧?总要等到她伤势痊愈了,才能放心送她回家。”
    卞太太也是心有余悸,点头说:“母亲说得很是,是该把谢三姑娘接到咱们家里照看的。听闻谢家如今处境艰难,谢三姑娘请医用药的花费,还有调养身体等等,都该由我们家负责才是。一会儿我就打发人去谢家报信,让他们多派两个人来照看谢三姑娘,再给谢家的长辈们送信,说明原委。对了,谢礼也该厚厚备上一份!”
    卞家人迅速做出了决定,宁国侯府那边,也派出了李嬷嬷,传达了宁国侯夫人的意思。
    谢三姑娘今日如此英勇,让宁国侯夫人十分欣赏。她决定今年宁国侯府的重阳花宴,要请谢三姑娘前来做客。谢三姑娘平日闲时,也可以到府里来陪夫人说说话。
    惊喜接踵而至,谢映容心中狂喜,一时激动,竟然晕了过去。
    第246章 善后
    大金姨娘接到女儿受伤的消息后,整个人都慌了。
    她抓着蜜蜡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去上香么?怎么会受伤呢?承恩寺是在城里,又不是在山上!”
    蜜蜡便告诉她:“寺里的僧人说,那墙已经有好几十年没修过了,墙外头那株大树的根又长到了墙底的地里,前些日子大雨时,墙根儿被泡软了,没人发现,那墙撑了些时日,没撑住,这才倒了的。姑娘当时与卞老太太站在墙根下,一时没提防,才被砸到了。不过姑娘匆忙中推了卞老太太一把,让卞老太太免于受伤,所以卞家人十分感激,特地要留姑娘在他们家养伤。”
    大金姨娘听得又是心疼,又是担心:“到底伤得怎么样?要紧么?请大夫没有?”
    “姑娘被砸到了左肩膀,流了些血,还扭伤了脚踝。”蜜蜡犹豫了一下,决定要照谢映容吩咐的那样,把她的伤情往轻里说,“不过并没有大碍。当时承恩寺里有一位左姑娘在,她外祖家是做太医的,有个祖传的方子,治外伤极有效,当时就把药给姑娘用上了。离开承恩寺的时候,姑娘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听说只需要养几天就能没事,只是脚拐了,走动不便。卞家人十分热情,一定要留姑娘住下,姑娘想着家里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