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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我救的路人甲原来是男二[穿书] 第11节

      韩岁岁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她当时正在帮一个伤者换胸前的绷带,听到崎生的话时下意识道:“好,等我一下。”
    随后才反应过来。
    她闭了闭干涩的眼睛,起身环视了一圈,发现医馆各处确实井井有条,不是刚开始时慌乱而匆忙的样子了。
    她捏了捏太阳穴,被战乱所裹挟的情绪冷静下来,哑声道:“好,我回去一趟。”
    幻境太过真实,蒙蔽了她的思绪,导致她到现在都沉浸在幻境之中,但如果一直跟着幻境走,做战争之中的一粒沙,即使她做得再多,都无济于事。
    已经发生了的,无法回到过去。
    她需要清理一下思绪。
    韩岁岁离开医馆,摸着身上的储物袋,回想起医馆里魂魄消散的伤者,有些担心江随舟,便转道去了城主府。
    没想到江随舟仍在城主府中。
    面前一堆卷宗,比她上次来时还要高。
    她没有打扰,顺手把快要掉落的一个卷宗捞回桌上,然后在最高那摞上面放了一个果子,随后离开。
    翠花婶家位置偏僻,离主城有些距离,所以并没有被波及到。韩岁岁得以安安稳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翻来覆去,又起身把窗帘和帘帷都拉上,昏暗的环境明明很适合睡觉,闭上眼睛时却总是想起那些浑身是血的人。
    有士兵,有参将,还有普通人。
    她来时便是战争的开端,昨日战事之至,似乎是命定的结局。
    难道要修改这个结局,幻境才会被破除吗?
    怎么做战事才能够结束呢?
    韩岁岁终究累极,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醒来时头痛欲裂,再去医馆时便听说夫人之前带兵出城,结果现在还没有回来。
    周围之人人心惶惶,最后还是方大夫接到了一封城主府送来的信笺,说城门失守,让大家能出城者尽快出城,不能出城的人藏在地窖或暗道之中,等待夫人回归。
    韩岁岁便和一部分伤者藏在了医馆的一处地窖之中。
    现在正是晚上,地窖在院子东边墙角的一处花架下面,明亮的月光透过隔板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形成了一个细小的亮色圆圈。
    有大夫燃着灯给伤者换药,韩岁岁便守在隔板附近望风。
    半个晚上都能听到外面络绎不绝的砍杀声。
    快要熬到天亮时,伤者中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因为迷迭药失效突然醒了过来,身上的疼痛让他几乎是立刻就哭出了声。
    韩岁岁当时守夜,立刻叫醒了睡在旁边的大夫,眼疾手快在小孩子床边贴了一张隔音符,随后将一张迷幻符纸贴在了地窖的隔板上。
    她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
    之所以不在之前就贴隔音符并不是忘记,而是因为隔音符本身对声音的隔离类似于一个真空罩,会使一个范围之内的所有声音消失。一般情况下还好,但若是碰上有专门监测手段的风羽部大军,隔音符反而会更加明显。
    现在情况特殊,如果不用隔音符,不用专门手段,只要有一个敌人在附近就会发现她们的所在。
    用隔音符是赌一个机会,却也是迫不得已。
    现在只盼大夫能尽快把小孩子安抚住,然后立即把隔音符撤掉。
    她看大夫已经到了小孩床边,便自己回到地窖口的隔板边查看情况。
    外面天色将明,幽蓝天色已经可以映出花架上藤萝的叶子。
    她手里提着刀,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半晌,似乎只有呼呼风声,连砍杀之声都小了许多。
    应该没事吧?……!
    这句话在心里刚刚说完,地窖口的隔板就被掀翻了,有一柄弯刀直接凑了过来,眼看就要划到韩岁岁的脖子。
    她暗骂一声,往刀上贴了张符,径直往弯刀后面的手腕上砍去。
    翠花婶这具身体灵力稀疏驳杂,只能勉强用灵器和储物袋,却根本无法支撑法诀运行。
    后面的大夫同样不擅于战斗,伤者更不必多言。
    只能拿符篆来拼。
    那人似乎完全没想到迎面而来的一柄长刀,手腕一躲,韩岁岁的长刀就划到他的弯刀上,擦出一串火星。
    韩岁岁看着跳下来的蓝甲士兵,他一头编起的长发,上面用羽毛做装饰,脸上画着蓝白彩色粗线条,身形高大,衣裳上面满是血迹,暗褐色一片又一片,看上去有些狼狈,但韩岁岁更警惕他的经验和镇定。
    蓝色天光从地窖口透下来,不用燃灯也可以把地窖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一群昏迷的伤者,还有一个手持长刀的胖老妇人。
    他轻蔑地扫了众人一眼,提起弯刀就往韩岁岁头上砍。
    力道带风,韩岁岁知晓不能硬碰,立即弯身躲过,同时手里掏出一串符篆喊着“敕”字扔了出去。
    符篆种类驳杂,既有爆发烈光的炽光符,也有散发寒气的冰魄符,还有迷魂符,定神符……乱七八糟全都砸向了那个蓝甲士兵。
    所幸江随舟给的符篆可以瞬间激发,不用浪费时间念敕言。
    然而那蓝甲士兵也是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战斗经验丰富,他只被炽光符晃了一下眼睛,便以残影般的速度瞬移到了韩岁岁身后。
    韩岁岁看到他的速度,神色一顿,身体的动作比思维来得更快,她不闪不避,直接用手里的长刀反向一插,“噗嗤”一声,直接插进了那人的肚腹。
    而与此同时,他的弯刀本是预判了她的走位,划向她脆弱的脖颈,韩岁岁的不闪不避没有让他的弯刀正中目标,却也擦到了她的脖颈侧边。
    鲜血涌出,蓝甲士兵尚未察觉到疼痛,眼中得色便已然凝固——插在他肚腹中的长刀骤然爆开,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手上力气一松,弯刀坠地,他不可置信的永远倒在了这处名不见经传的地窖之中。
    韩岁岁也失了力气,捂住脖子跪在了地上。
    太惊险了。
    躲在一旁的大夫赶紧过来给韩岁岁止血,一边道:“没想到翠花婶这么厉害。”
    韩岁岁心里摇了摇头。
    她掀开袖子,看了眼上面毫无痕迹的样子,心里颇有些疑惑:她明明感到胳膊上有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就是那一瞬间的本能救了她一命。
    难道不是江随舟画的那道字诀?
    第15章 交谈
    韩岁岁脖子上的血流得吓人,实际上并没有伤及性命。
    她回过神来伸手一摸,血已经完全止住了。
    大夫道:“遂宁散止血功效虽强,却很伤元气,能不用则不用。等会儿翠花婶你休息一会儿,我和叶启守着。”
    韩岁岁自然对遂宁散的功效毫无了解,但她听出了大夫的言下之意:尽量别再伤到。
    她心道:或许还和“自己”年老有关。
    方才一战虽然时间短暂,却也实在耗费心神,骤然松弛下来,剧烈的疲惫之感便不断涌现。
    韩岁岁没有坚持,进到了地窖里面随意找了个凳子,靠在墙边休息了一会儿。
    两个大夫把坏掉的地窖隔板收起来,重新找了块板子放上,便安静守在一边。
    但是没过多久,地面上便响起了阵阵马蹄踏声,两个大夫一对眼神,面色都有些难看。
    此时城中跑马,非是大军无疑。
    韩岁岁根本没有睡着,自然也听到了声音,她小声道:“把人叫醒。”
    经过方才一战,两个大夫都把韩岁岁当成了主心骨,闻言俱都没有反驳,快速把伤者都唤醒,只有三个孩童,担心他们年级太小控制不住哭声,所以没有唤醒,只是抱在了怀里。
    韩岁岁冲他们点了点头,然后从储物袋里又掏出一叠符纸,路过风羽部士兵尸体的时候顺手捡起了他的弯刀握在手上,一点一点往地窖口挪去。
    她快要到时,“轰隆”一声,刚刚补上去的隔板便被震了个稀碎。
    这次没有弯刀往下砍,而是一道熟悉的声音,道:“夫人回城,安城已复。”声音越来越近。
    后面有人喊:“大人,我们有暗号……”
    话未说完,他口中的大人就已经干脆利落的跳了进来。
    韩岁岁便骤然对上了一双冷酷威严,还隐隐有些焦急的眼神——是江随舟。
    她有些惊喜,名字脱口而出,眼角余光看到还有旁人,随即改口:“江——应管事,安城守住了?”
    江随舟的眼神却落在她满是血迹的脖子和衣襟上,幽暗一瞬,他抿唇,道:“守住了。你这是怎么回事?”
    韩岁岁觉得江随舟有些奇怪,但没有多想,如实道:“有个人摸了过来,然后我就把他杀了,还要多亏了你……”
    地窖口下饺子一般又下来几个人,韩岁岁意识到什么,道:“我们出去说吧。”正好她还想问问胳膊上字诀的事。
    江随舟被她拉了出去,一路上沉默不语。
    韩岁岁被安城守住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兴奋又激动,一时也没察觉到什么。
    直到走到院子角落的一处瓦砾旁,韩岁岁一屁股坐下,想问些细节,这才发现江随舟脸色不对。
    “你是不是受伤了啊?我这里有药,诺,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给。”她从储物袋里往外掏了几瓶伤药出来,江随舟却根本不接。
    韩岁岁后知后觉:“怎么了?”
    此时天色已亮,晨曦透过云层,一缕光芒洒进江随舟眼睛里,映照出其中压抑的乌云。他闭了闭眼睛,道:“符篆不够强,对不对?”
    韩岁岁没想到他纠结的竟是这个:“不是啊,我刚刚还想和你说呢,多亏了你给的符篆,不然这次我又凉了。”
    江随舟低头盯着她,道:“既然管用,为什么还会生死一线?”
    韩岁岁脸一红:“我对敌经验太少,那人速度又太快,符篆根本没扔到他身上。”
    她扯了扯江随舟袖子,环顾了一圈,做贼一样悄声道:“你之前在我胳膊上画的那道字诀,是不是它救了我一命?当时我感觉胳膊上烫了一下,灵光一闪,才打赢了那个人。”
    她实在好奇,什么样的字诀有这样的功效,那她让江随舟在身上多画几道,岂不是等于有免死金牌了?
    江随舟任由她扯着袖子,道:“并不是字诀,那只是一个破障诀,因为字诀为我所画,所以我对它有一些微弱的感应,若你身死,字诀便会消失,并不能保你不死。”
    韩岁岁:……?
    “可是我明明……”
    江随舟:“是你的天赋,或者说身体的本能,”他看了眼她现在的幻象,补充了一句:“以及神魂的本能。”
    韩岁岁明白过来,一时说不清是沮丧的多,还是茫然的多。
    微风吹过,医馆后院的防风法罩已破,风沙中掺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尘土味,一齐盖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