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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首辅追妻录 第84节

      卫燕的举动,李玥亦有些出乎意料,眸光微动,道:“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瑶池的风澹澹,吹起两人轻纱般的衣袂。
    卫燕仰起眸子,感怀一扫而空,勾出一个笑来。
    如此良陈美锦,她可不想为过往回忆所扰。
    她指着湖中央那座廊桥的方向,侧首对李玥道:“那边人多,想来桥上风光更甚,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李玥见她释怀,舒展开眉梢,颔首应下,“行,咱们去桥上欣赏湖光。”
    许是今日春光大好,瑶池湖畔可谓是人山人海。
    沿街的酒楼更是人满为患,临窗可赏湖光的位置更是一座难求。
    状元郎秋亭是提前几日便定下的位置,是以才能顺利落座。
    二楼临窗的座位可赏瑶池水色,碧波荡漾的瑶池水泛着灿灿光辉,天光洒在上面,像是镀了一层细碎的银。
    柔波万顷,湖池两岸的樱林将枝丫垂下,点点落英铺洒在水面上,随波追流至广袤无垠的天尽头。
    江桐与秋亭对坐而饮,聊着些时局见闻,时不时推杯换盏。
    相谈之际,秋亭问起江桐今后宅院的择处。
    秋亭出自浙江钱塘一带的名门望族,家中钱财不愁,既得状元之名,可谓是荣耀故里,家中对他在京中买宅也会是大力支持,所以他只在乎选址风水,并不在意价钱。
    秋亭性子豪放,直言欣赏江桐,还说若是他买宅困难,他定会不遗余力的帮他。
    说到择买宅院,江桐其实早早便已想过的。
    只不过,他不同秋亭般讲究风水方位,各种要求,唯有一点,想与离宁远侯府相近。
    故他道:“倒是有一处心仪的,只不过,那宅院空置数年,主人亦不知去向,便是想买也买不着了。”
    秋亭有些纳闷,“照江兄所言,那便是一处荒宅?”
    “嗯,算是吧。”
    江桐淡淡颔首,举起手中杯盏饮尽。
    秋亭目光一转,机变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江兄钟爱此宅,不如寻机会从圣上那儿求一道旨,将其赐予你。”
    顿了顿他又道:“一座荒院罢了,想必陛下不会不肯。”
    秋亭话音甫落,江桐落在桌上的杯盏轻动,他将目光转向窗外,宛若静思般沉吟:
    “来日再说吧。”
    秋亭瞧他神色淡淡,以为他是失了兴致了,便提议道:“江兄,还记得某昨日说喝完酒咱们可湖上泛舟吗?”
    他起身,兴味勃然道:“走,今日风光大甚,咱们泛舟赏湖去。”
    秋亭的性子如朗日般暖热,蓬勃且富有生气,与江桐冰霜般的清冷截然不同。
    所以两人在一处,倒是能相得益彰。
    三月的瑶池,湖光粼粼,飞花似梦。
    两人借来一条小舟,泛于湖上。
    江面上,碎影横波,美不胜收。
    碧波清澈见底,垂眸细看,可见湖底的藻荇,游鱼。
    秋亭立在船尾,撑长蒿行舟江面,竹蒿荡开一圈又一圈涟漪,他笑容粲然,恣意十足。
    江桐立在船头,负手瞧着眼前湖光水色,胸中亦是变得开阔起来。
    有雄浑的、异样的情绪在心间涌动。
    过去卫燕总喜欢欣赏湖光,那时他总不在意,只以为她是故意寻与他相处的机会,借此与他亲近,更不愿陪她同往。
    如今亲身立在瑶池春色中,才算是理解了其中之味。
    想想当初,可真是心胸狭隘了。
    他还想到那件收置地整整齐齐的、他心念着要送予她的特制衣裙,这两日他始终没寻着机会,只好静待来日了。
    小舟继续前行着,不远处,一座廊桥横亘在水波之上,雕梁画栋,丹楹刻桷,其间衣香鬓影,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皆是游人。
    小舟渐渐近了。
    可见廊桥之上人影的风姿面貌。
    在纷杂缭乱的人影中,一对并肩而立在桥心,扶着红漆栏杆欣赏湖光的男女,尤为瞩目,两人登对成双,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看清两人的容颜时,江桐的目光猛地顿住了。
    然后瞳孔倏然放大,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般,眼眶微微颤抖,连带着面颊也苍白下来,唇角都失去了血色。
    凭栏而望的,不正是他魂牵梦萦的人吗?
    立于她身边的男子,天潢贵胄,有着高不可攀的气度,通身风华无限,他见过的。
    在贡院门□□错的那一眼。
    瑞阳王李玥,是他遥不可及的存在。
    此刻,二人并肩立在廊桥上,那模样好似恩爱眷侣,卫燕笼在淡淡光影里,一席素雅的长裙下,容颜依旧,绝世而立,温婉的眉眼此刻镌着脉脉柔情,她手中捧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蔷薇,时不时抬手指向远处之景,与身边的男子说说笑笑,那模样,在外人看来。
    是何等的情意绵长、缱绻悱恻。
    江桐浑身都僵了,一颗心紧得快要窒息。
    他血色顿失的一张脸,苍白如纸。
    原来,她不要他。
    切断与他所有的往来,是有原因的。
    她如今,郎君在侧,有新人相伴了。
    猛然席卷全身的失落包裹着他,让他深深绝望。
    这种绝望,是扎进心坎里,透进骨子里的。
    想剥离都剥离不了。
    痛苦到难以自抑。
    一呼一吸间,竟连喘息都是痛的,
    小舟泛过廊桥时,他瞧见二人相视相望、脉脉情深的模样。
    更是几乎站立不稳,整个身子猛地踉跄了一下。
    秋亭发现了他的异端,连忙将手中的竹蒿放下,疾步至他身边。
    瞧见江桐苍白无血的脸,更是瞠目结舌,他满是关切道:“江兄,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江桐心头像是被千斤重担压着,呼吸都是艰难,他一只手颤巍巍扶住胸口,勉力牵扯了一下唇瓣,艰难吐出二字。
    “无碍。”
    他自然是痛的,这份痛,堪比剜心。
    “江兄,你当真无碍吗?若是不舒服,我这就带你去医馆瞧瞧身子。”
    江桐虽这般说,但模样看起来还是很严重。
    秋亭依旧有些担心,不住地说道:“今日咱们还是不泛舟了,身子要紧,我带你去瞧大夫吧。”
    在秋亭不安下,小舟慢慢停靠至岸边。
    二人上了岸,江桐的模样看起来是好了些许,但还是一言未发,秋亭再次提出陪他去看大夫。
    却被江桐摇头拒绝了,“不必了,江某还有事,今日便先行一步了。”
    说罢,他不及秋亭说话,就拔步而去,消失在人流如潮的长街之上。
    秋亭瞧着他背影逝去的方向,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欣赏江桐的文章才华。
    可江桐的脾性,他当真是捉摸不透。
    *
    夜已深,月色深浓,寒星点点。
    零落人稀的街巷里,还摆着一两处酒摊未收。
    其中一处酒摊前,喝的烂醉如泥的白衣公子满身风霜,眉眼憔悴。
    心伤太甚,江桐择了无人处买醉。
    好像只有大醉一场,才能将心头积攒的那些苦楚暂时忘却。
    可哪忘却得干净呢?
    无尽的忧愁在他胸腔间弥散,一浪又一浪,难以平息。
    他想起卫燕从前对他种种。
    更是心如刀绞。
    那些他不珍惜的,终于有人来珍惜了。
    他悔之莫及。
    他从未给过她的那些柔情,如今,也有旁人来补偿于她了。
    是啊,那个人全给她了。
    想起白日瑞阳王在廊桥上看卫燕的那种目光,那份毫不掩饰、热意涌动的情愫。
    江桐当时就觉得自己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他从前给她的,一贯只有冰冷。
    明知她亦有小女郎的情思,企盼心上人手赠花束,却只做聋哑,从不管她内心的失意。
    当初她爱他,才会不计一切的去包容他,接受他对她的种种冷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