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舟率先反应过来，朝沐昀扬了扬下巴，“哦，那钱呢？”
    迟焱也询问地看向沐昀。
    沐昀完全懵逼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就算是蝴蝶效应，那他也影响不到自己穿越前的剧情啊？
    “我、我是来感谢迟总的。”沐昀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洛青舟上下打量他几眼，靠着墙笑得痞痞的，“一百万哪，就口头感谢，不打算还了？”
    沐昀：“我暂时没那么多钱……”
    洛青舟：“那你有多少，先还多少，行吧？”
    沐昀反应过来是谁在揶揄他的时候，脸上的无辜差点没绷住。他酝酿了一下，再抬头看迟焱时，变成一脸感激的天真情态，“迟总，我转给你。”
    本以为迟焱会阻止，谁知对方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转这个卡号。”
    沐昀：“！！！”
    洛青舟：“……”噗。
    洛青舟看着沐昀浑身僵硬地在手机上输入卡号，“这就对了，不然感谢别人的大恩大德，却空着手上门多难看啊？迟总刚从国外回来，别让他以为现在咱国人礼节都这么差了。”
    “你？！”
    “我？对了我前几天所有账户加起来，被你划走了十来万吧？”
    沐昀气结，他本来还想只还五万给迟焱的，原主欠的债凭什么他来还？
    结果洛青舟这一整，他只能咬咬牙，给迟焱转过去二十万，“这是我目前全部的财产了。”
    迟焱却没什么反应，只淡漠地收回卡，接着把洛青舟拉进去，就要关门。
    沐昀瞪大眼睛，忽然鬼使神差地问：“迟总，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迟焱啪地一声拍上门前，沐昀分明看见，洛青舟在迟焱身后，促狭地朝他眨眼笑，口型无声在说：男朋友。
    沐昀：“……”
    好气啊！
    可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迟焱关上门，转过身，就对上洛青舟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鲜活表情。
    他挑挑眉，“很开心？”
    “咳咳，”洛青舟连忙收敛，“迟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坐。”迟焱示意洛青舟在沙发上坐下，他住的是这里最好的总统套房，客厅里非常宽敞，皮质沙发也是极舒适的。
    洛青舟坐在他指定的位置，见迟焱打开了冰箱，开口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借给那人的是一百万？”
    “啊…”洛青舟心里一慌，这是书里写的，但他不应该知道，“我就、就随口一说的。”
    “哦。”迟焱从冰箱里取出冰袋，转身笑笑，“其实我只借了他五万。”
    ——但显然不管是洛青舟还是沐昀，都理所应当地默认是一百万。
    真有意思。
    “啊…”洛青舟再次意外，又有点高兴，不，是很高兴。
    从迟焱说沐昀是来还钱的开始，他心里就抑制不住地感到高兴，剧情果然一到迟焱这里，就跟剧本里不一样了。
    他几乎在那一刻就确定，沐昀绝不是迟焱的什么白月光。
    太好了，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好了。
    下一秒，迟焱在他旁边坐下了。
    两人离得很近，迟焱朝他伸手，“手给我。”
    “啊？”洛青舟心跳微乱。
    “老爷子说你的手在船上受伤了，我帮你处理一下。”
    “呃……我自己……”
    洛青舟还没反应过来，迟焱牵过他的右手，取下护腕，帮他冰敷，“抱歉，是我压到的？”
    “嘶……”洛青舟被冰得往后一缩。
    迟焱不敢抓牢，怕弄伤他，只能改为握住他的小臂，“很疼？”
    “是啊，”想起当时迟焱的反应，洛青舟气不打一处来，阴阳怪气道：“迟总腰真好。”
    迟焱轻咳一声，目光竟罕见地有些躲闪，“嗯，挺好的。”
    洛青舟：“……”
    这对话怎么怪怪的？
    洛青舟看了看天花板，终究没忍住好奇，“那个……迟总，我能知道你和沐昀的故事吗？”
    迟焱淡淡道：“没什么故事，当时我做复健很辛苦，他跳得又不好，晃得我烦躁，就让人借钱给他去别处跳了。”
    洛青舟：“……”
    这走向我完全猜不到。
    洛青舟又问：“那你看他跳了多久的舞。”
    迟焱：“两三天吧。”
    书里明明是大半年。
    “那你以后也不会强迫你男朋友学跳舞吧？”
    书里反派大佬可是逼着替身学舞蹈的啊，就为了让他更像白月光。
    “不会。”迟焱无奈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对于我来说，关于疗养院的故事，就是那时候认识了我男朋友。”
    洛青舟：“……”
    时间点对得上，似乎就是这样。
    当时两人刚加上好友，洛青舟以虚拟恋人的身份，每天能给他发上百条消息。
    除了早安午安晚安、早晨叫起、晚上哄睡、三餐提醒、嘘寒问暖，还有每天唱一首歌。
    做这么多，只想哄白焰给他回一条消息，他好跟客户交差。
    有时候他也会分享一些觉得美好的词句，好看的图片，或者他在路边看到的一只蜗牛。
    迟焱现在还对那只蜗牛印象深刻。
    当时对方看到蜗牛爬墙，想起那道关于蜗牛的数学题，爬5米掉3米的，他觉得蜗牛太可怜了，就帮了一把，把它直接抓下来放到墙顶。
    结果蜗牛缩回了壳子里，少年就在旁边等了两个多小时，时不时给他‘直播’。
    可等到天都黑了，蜗牛也不出来，少年沮丧地给他发语音，“这件事告诉我们，不要随便帮助一只蜗牛。”
    迟焱觉得，洛青舟现在就挺像那一只小蜗牛的，碰一碰壳子，他就会缩回去了。
    迟焱想起今天上午，少年在自己面前歪头扯领带那一瞬。
    ——那样肆意张扬，光彩夺目的少年，他不想把他吓回壳子里去。
    所以，还不能说。
    以及……
    回想这几天自己作的死，就一个字：
    危！
    第15章
    时间回溯到上午。
    迟苓被她小叔逮到书房，却见对方盯着手机，脸色几变，耳朵尖是可疑的绯色。
    她不由好奇，“小叔你在看什么啊？”
    迟焱抬眸看她，眼神好像下一秒要把她丢到海里，唇角却带笑，“看‘周助理’的个人资料。”
    迟苓顿感不妙，小叔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她干笑道：“呵呵，小叔你是不是之前没看过他资料啊，他不姓周啊。”
    是没看过，因为老爷子说这位‘小友’只是来学习一阵，所以没必要…
    迟焱不再跟迟苓打哑谜，开门见山道：“是他吧？”
    迟苓装无辜，“他？谁啊？”
    “落落…”迟焱轻笑，“洛青舟。”
    没想到小叔是真的猜出来了，迟苓瞪大眼睛，“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
    迟焱扶额。
    此前他一直以为小男友说的‘实习’就是参加《星芒少年》，所以从没想过，对方竟然就是身边的小助理。
    在他翻遍了所有学员资料的时候，符合高三艺术生条件的，也就沐昀和庄允。偏偏沐昀的真名姓‘luo’，他差点以为是他。
    可等那人开口唱歌的时候，他就确认不是了。
    他没有失落多久，就在老爷子的手机里，惊喜地听见熟悉到镌入灵魂的歌声。
    ——小男友说话可以伪装很多种声音，可一旦他唱歌，迟焱就能很容易地分辨出他的歌声，即使那首歌他也没有用自己的原声。
    心跳在那时候陡然加快，天知道他当时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有直接抓着人问是不是他，就怕再一次认错。
    毕竟对小助理有着‘老爷子的小友’、姓‘周 ’、‘屡次制造机会接近自己’那样的误解，而且就在自己身边竟然隐瞒着身份，所以他完全没将两个人联系起来。
    再加上，小助理看起来清冷又单纯，就连他误以为的‘勾引’也那么笨拙，一点也不像在微信里那么……
    一时间疑虑太多，他假装若无其事让他上台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