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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住手,这根本不是豪门女配! 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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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曼犹豫了很久,还是在第三天去医院看了顾青,顾青现在只有一个偏瘫的老父亲。
    这次她提前和周淮风打了招呼,询问了他的意思。
    周淮风到底没说什么。
    陆曼带了一些吃的用的,到了医院找到顾青的病房,发现顾坤不在,也没有护工在,只有顾青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呆滞的看着窗户外。
    她敲了敲门走进去,直到病床边顾青才彷佛听见一样,回过头来,呆滞的目光在她身上顿了很久才渐渐恢复神色。
    “周太太……”顾青声音虚弱的厉害。
    陆曼看见他的脸上贴了好大一块纱布。从眼睛下一直到下巴,这……该会留下多大的疤,这张脸只怕要毁了。
    她有些不忍心的放下东西,把目光挪到别的地方,就看见了他从大腿切除的右腿,纱布还透着血。
    当亲眼看到这些后,陆曼发现心里对他的怨也怨不起来了,这远比她想象中要严重许多许多。
    一个人,才做了开颅手术,又毁了容,残了腿,以后他要怎么活?
    他干嘛要去招惹孟真?
    陆曼坐在床边,很难不叹气,“唉,你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招惹孟真?她不是你能招惹的,你害人家哥哥发病,能活着已经算幸运了。”
    幸运?
    顾青听到这两个字有些呆滞,他?幸运?活着……是一种幸运吗?像他这样活着就幸运吗?
    他喉咙里割刀子一样:“我没有害孟舒云,他不是我推下水的,我想救他……”
    这些话他在苏醒之后说了很多遍,可是没有人信。
    所有人都认为是他找上门把孟舒云推进了水里,可是当时是孟舒云划伤了他之后发病了,扑向他时掉进了泳池了,他想要救孟舒云却被拽下了水。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陆曼无奈的打断他,“是你找上门去,出了事,也只能怪你自讨苦吃。”
    顾青怔忪的看着她,所有人都在怪他,好像他活着已经是孟家的仁慈了。
    第71章
    ◎甜蜜的痛楚◎
    自讨苦吃。
    顾青截肢的腿一抽一抽在疼, 不是伤口,是脚踝,是整条腿,仿佛他的腿没有被截肢还在, 这痛感从他苏醒后就没有停止过, 一秒也没有停止过, 有几次他痛的呕吐。
    医生过来,告诉他这是[幻痛], 一般刚截肢的患者还没有适应躯体已经不在, 会幻感不存在的肢体疼痛,大概几个月后会减轻, 如果长期幻痛就需要配一些精神上的药物。
    他的腿就这样没了。
    然后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你不该招惹孟真, 你是自讨苦吃。
    他不明白, 他只是想要和孟真说两句话, 因为他让孟舒云发病他也很抱歉, 但是、但是他没有害孟舒云,他当时确确实实想救落水的孟舒云。
    他更没有落荒而逃的开车,怎么可能出车祸?怎么出的车祸?为什么他昏迷醒来不但腿没了,连警察都告诉他,他是车祸导致的截肢。
    “你听到的版本是什么?”顾青盯着陆曼, 哑声问她:“你也和他们一样认为我是从孟家逃出来出车祸截的肢?”
    这话把陆曼问愣了, 随后说:“不是我认为,是警察的调查结果啊。监控录像里你开车从孟家出来撞了车, 还是孟家人报的警叫的救护车。”
    “监控录像里是我开的车吗?”顾青忽然这么问她。
    陆曼迟疑了一下, 监控录像里只拍到了他的车子路过, 出事故, 之后是救护车来把昏迷的他从车子里救了下来……
    “我确实开车去了孟家,但我落水后就昏迷了,我根本没有开车离开。”顾青一字字的告诉她,这句话他也说了无数遍。
    可是没有人相信他,警察告诉他孟家没有监控,半山别墅附近也没有监控,只有在他发生事故的路段才有监控,但在场的宾客都证实了他逃出孟家开车离开。
    而在场的宾客就是谢家人,章家人,孟真最亲近的人。
    “我没有开车。”顾青一句句重复着:“我根本没有开车离开,我没有开车怎么出的车祸?为什么会截肢?你相信吗?我没有开车,没有。”
    陆曼看着他的神情竟有些害怕,他像是……精神状况不太稳定,不停在重复,不停在发抖。
    “你别激动。”陆曼忙说:“你现在不能激动。”
    顾青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能帮我查吗?我没有开车,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截肢了!我要见见周市长,他也是孟家的保护伞吗?”
    “你疯了吗?”陆曼压低声音打断了他的话,什么话他都讲得出口:“你要是有什么怀疑就去警局查,去举报,去申诉,不要乱说话!”
    周淮风压根不清楚这件事,她决不允许任何人影响到周淮风。
    她用力拨开了顾青的手,冷着脸说:“你是怀疑孟家人故意打断你的腿伪造成车祸吗?我看你是真的精神错乱了,当场那么多人在,可不只是谢家章家,还有你顾家的那个顾萧,连他也有证词。医院的诊断结果清清楚楚,当时是你父亲签的截肢同意书。”
    顾萧也是孟真的人……
    顾青嘴唇发白的坐在那里,可是他真的没有开车离开,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信他?
    孟家、孟真真的就在云京只手遮天吗?
    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截了他的腿吗?
    他在疼痛中感到恐惧,明明他不停在解释,不停在说话,可是好像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一样,连他的父亲也只是说:“好不容易保住了命,认了吧……”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无比后悔那天走进了孟家,他只是想和孟真说清楚。
    “顾青,我明白你现在很痛苦,但你该想想要不是你去找孟家麻烦会发生这些事吗?我当初就劝过你,不要再招惹孟真,好好经营你自己的公司,可你不听。”陆曼站了起来,她心中不是不怀疑顾青说的话,只是不敢细想,这家医院似乎是英克旗下的医院。
    孟家要想瞒天过海,伪造他出车祸的现场……完全可以。
    陆曼立刻止不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孟真的手段和靠山,孟真何止是在云京混得开,她在泰蓝、沙俄、曼耳都有靠山,更何况还有孟老爷子和章家、谢家保驾护航,她何必为了一个顾青去招惹孟真,自找麻烦。
    归根结底还是顾青不自量力,非要自己去孟家找麻烦,孟家没有要了他的命真的已经算仁慈了。
    她理了理散下来的碎发,平复下情绪,对顾青说:“我说的话可能你不愿意听,但这也是看在你母亲面子上,我最后一次和你说。”她放低了声音:“能保住命就不要再胡思乱想,这件事已经这样了,你就算去查清楚难道你的腿还能回来?你只能把你的命,你父亲的命都搭进去。”
    她的声音很低很轻,可每个字都砸的顾青情绪失控。
    “养好你的身体,孟家要是让你道歉就道歉,如果不想再见你,你就离得远远的,再也不要招惹孟家了。”陆曼最后对他说:“我说这些是为你好。”
    顾青忽然情绪崩溃的剧烈颤抖,头晕目眩,浑身痛的厉害,几乎把输液管抓断痛苦的嘶哑说着:“我要不要跪下谢谢孟家?谢谢孟家只要我的腿没有要我的命!”
    陆曼被吓到了,慌忙后退,看见他满脸的泪水,立刻按下了叫医生的按钮。
    病房门外一个妇女快步冲了进来,手里还端着洗好的饭盒,一把推开陆曼扑向了病床上的顾青,按住顾青嘴里说着陆曼听不懂的话。
    好像是甸海话。
    陆曼扶着椅子站稳,惊讶的看着那个黑黑瘦瘦的妇女,她看起来不像云京人,扑在顾青身上抱着他,边说着甸海话边哭。
    这场景……让陆曼觉得莫名不适,她是顾青的什么人?倒像是顾青的亲妈一样。
    护士匆忙赶过来。
    陆曼转身就离开了病房,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待在顾青身边情绪就会变的很糟糕。
    他为什么总在怪别人?不想着改变自己的现状?很多事情不摆明是他自找的吗?
    她快步离开,在病房外看见一个又黑又瘦小的女孩儿,看起来八九岁,穿着很像病房里那个女人。
    这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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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蓝越到晚上气温越舒适。
    郑兰在大王宫设宴为孟真一行接风洗尘。
    老泰蓝王重病不能出席,也没有见到大王子郑白。
    郑白国外留学,和顾萧是同一所学校的,顾萧见过郑白许多次,相交却不深,倒是孟舒云和郑白有些生意上的往来,跟郑白更熟一点。
    顾萧在华国时就隐隐约约听八卦说,大王子被二王子郑兰软禁了,以为只是个八卦,没想到真没见到大王子。
    宫殿外不远就是阿弥圣殿,诵经声随着风传进来。
    李丹也没来,因为泰蓝有规矩,阿弥犹如神明,不能与人同席。
    “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些。”郑兰对孟真说:“希望我没记错。”
    孟真倒是没想到郑兰会记得她的口味,看着一道道泰蓝的特色菜,还真的全是她爱吃的。
    “你可以喝酒了吗?”郑兰询问她:“我记得你哥哥规定你成年之后才可以喝酒,现在可以了吗?”
    他记得她非常爱喝酒。
    仆从端着酒水在桌边等着。
    孟真抬眼看了看那些酒水,那些酒居然是她在沙俄和肯尼上将喝过的[战栗],她对这酒印象深刻:“你居然弄来了这种酒,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郑兰笑笑说:“我比你想象中更关注你。”见她没有拒绝,郑兰抬手让仆从为她倒酒。
    孟真的手被顾萧轻轻握了住。
    他低低说:“你晚上还要吃药。”
    是啊,她不能停药,为了哥哥也不能。
    孟真很遗憾的看着杯子里的酒,手指晃荡着杯子,到底是没有喝酒。
    郑兰瞧着她那副模样忍不住笑了,“没想到过了生日,你真的长大了,学会了克制。”
    在他心里,孟真肆意锋利,非常少有克制的时候。
    他现在还记得,孟真在上将府举枪对准那勒的样子,那时的她有一种惊人的美。
    郑兰有些好奇,孟真这次相见变得沉稳了许多,总让他觉得她没那么开心,为什么呢?
    孟真笑了一下推开了酒杯,和郑兰玩笑。
    她从头到尾都很克制的没喝酒。
    顾萧心里却知道她是因为孟舒云还病着,努力在让自己变的成熟、健康。
    她的克制或许是因为没有孟舒云替她托底了,她哥哥现在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
    他在桌子下轻轻握住了真真的手,她扭过头来望着他,眼睛波光粼粼。
    他很明白郑兰花心思讨好她的心情,谁不想让她开心一些?哪怕她不爱自己,只要开心的笑一笑也足够让人为她做一切的事。
    宴席结束已经很晚了,顾萧陪着孟真回房换药。
    郑兰在殿门口目送着孟真和顾萧牵手走远,轻轻叹了一口气,问身后的奴玛:“你觉得我还有必要争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