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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太平歌 第28节

      第27章 南下的人
    ◎是心里思念的人◎
    可见在这个家里没人敢不听话。人太多, 赵幼澄都没有认全,只记住老王妃的几个儿媳妇。
    等人走后,老王妃才说:“儿孙不肖, 让阿鲤见笑了。”
    赵幼澄不好接这话:“怎么会, 我毕竟已经及笄了。绕不开定亲这事。”
    老王妃似乎很喜爱她,看了又看,才笑着说:“你父王成婚的时候, 还是我家王爷主持的,这一晃都快二十年了。”
    赵幼澄:“您可要保重身体, 咱们宗室一大家子人,都盼着您这个老寿星照看着。”
    老王妃笑着说:“你和你母妃一模一样, 说话做事都透着股聪慧劲儿。”
    赵幼澄听着莫名觉得亲切。
    老王妃又说:“中秋那日, 大媳妇说宫中遇见施夫人, 话中问起你的亲事, 我又有些不放心,所以就想看看你, 我们家老王爷去的时候,心心念念惦记着你,说是先帝临终特特给他嘱托, 要照看好你们姐弟两……”
    赵幼澄听得恍惚, 她对皇祖父印象很淡,只知道父王去世的时候,皇祖父立刻下旨将母妃迁到了太微宫……
    见她不说话,老王妃:“别怨你皇祖父,他下旨让你南下, 就是怕他们拿你的命数说事。你父王去后先帝爷犹如剜心之痛, 他担心你们姐弟两有什么差池……”
    要说没有怨是不可能的。
    可不迁不合适, 包括她和弟弟,在陛下登基后,很不好安排。
    只是她不知道,是先帝下旨让她南下,她只以为是她命数确实有碍吧,皇祖父痛失爱子,不喜欢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哪知道皇祖父是真的爱护他们姐弟。
    老王妃见她面色不好,又笑着说:“瞧我,上了年纪了,话就多了。
    赵幼澄笑说:“怎么会,有老祖宗在,家里才会稳当。”
    老王妃这才说:“我知道,你是个心里有成算的孩子,宫里的旨意你若是觉得不妥当,就只管来寻我老婆子。我上年纪了,也不爱出门,但是这些小辈们若是做的不对,我还是能说一说的。”
    她这话说的有些突兀,也很明白。
    她有先帝的旨意,不惧怕宫中的人。赵幼澄也听明白了,她和皇祖母怕是不对付。
    赵幼澄立刻笑说:“我求之不得,我总怕我做错了什么,有损父王的名声。”
    老王妃笑眯眯说:“睿亲王府上一群丫头们,和你年纪一般,他们家最是和睦,你有时间多去看看,正是好年纪,思虑不要那么重,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在呢。”
    赵幼澄只管笑着答应,老王妃说的很隐晦,又说:“她们那日回来,和我说起施夫人,倒是问起你的亲事。你觉得呢?”
    赵幼澄前思后想,老王妃叫她来家里,大概就是为了她的亲事吧。皇祖父既然托孤给宗室中的人,无非是怕陛下不能善待她和阿弟。但也信不过皇祖母。
    这份拳拳爱护之心,让她有些意外。
    “我的亲事,怕是要陛下和皇祖母点头才行。皇祖母年纪大了,陛下肯定是不愿意皇祖母再受累。我眼下养病,不好议这些。”
    她说起自己的亲事毫无羞涩之意。
    老王妃看她一眼,笑呵呵说:“阿鲤聪慧过人,比起来我那几个孙女实在有些驽笨。”
    赵幼澄:“有您在,她们就不会淋雨,一辈子都可以站在屋檐下看雨,只需要顺着自己意愿,一辈子开开心心就好了。”
    老王妃听的有些心酸,又有些替她惋惜。
    赵幼澄直到傍晚才告辞,赵氏挽留了她几次,她看得出来,赵氏是个厚道人,性格也好。
    她便说:“我改日邀请几位姐姐到太微宫做客。”
    赵氏一直送她到门外,见她形单影只的,回去和老王妃感慨:“殿下看着年纪小小的,却十分守礼,怪不得陛下和娘娘都喜爱。”
    老王妃却摇摇头:“不过是因为吃了苦头,才会什么都懂。”
    说完也不愿意再说了。
    赵幼澄回去后,见冬青正等着她,见她回来就说:“正要等殿下来拿主意,今日收了好多礼。”
    “那来我看看。”
    冬青给她端了炖好的汤,她看了眼,最上面的帖子是施家的。
    她冷笑一声:“真是阴魂不散。”
    章嬷嬷将东西都拢起来劝说:“殿下先吃东西,晚饭后再看吧。”
    赵幼澄手握着调羹,略思索便说:“章嬷嬷,明日开始在永嘉寺我要为父王母后的忌日做法事,闭门谢客。就说我当年南下未曾守满孝,这次之后我要闭门为父王母后诵经祈福。”
    这和守孝无异了。
    章嬷嬷惊讶问:“殿下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么耽搁下去……”
    就会误了亲事。
    赵幼澄毫不在乎,只说:“章嬷嬷只管去就是了,我领了陛下的差事,不方便出门,现在哪有时间想这些,等阿弟能从宫中出来了再说。”
    章嬷嬷听得心酸不已,拗不过她的性子,出门后抹着眼泪去安排了。
    裴岘在江宁、京口、江都、再到松江府一带按惯例巡查,裴慎跟着他这么久,上船后就说:“秋粮怕是不好上京。”
    裴岘正在看邸报,问:“怎么了?”
    “水运码头上聚集了很多船,被拦住的大多是粮商的船。”
    裴岘看到京中兄长的来信,说是河南旱灾,凤阳府北面干旱,南面因为淮水遭灾秋粮欠收,凤阳府上折子求朝廷赈灾,内阁的意思是让淮安、扬州两府秋粮就地赈灾。陛下驳了,说是夏粮未上京,下旨让江南夏粮用来赈灾,以保证秋粮不受影响。
    裴岘心里叹气,夏粮早已经不在库中了。陛下清楚,若是这次不把卖夏粮的库银拿出来,这笔钱也不会上京,不过是在户部填上一笔欠的库银。
    他一路上遇见的船九成都是北上的运粮船,市面上不会突然有这么多粮食,滞留在这里的夏粮,就地卖了还没有运出去。
    这一来一去,卖了多少,折损了多少,够不够凤阳府赈灾,又是一场官司。
    大哥信中告诫他一定要小心行事,江南官场盘根错节,不是他能搅浑水的地方。
    他心里想,大哥高看他了,别说是他,就是陛下如今拿江南也毫无没办法。
    他在回信中,也将这事淡淡和大哥提了,写完信问裴慎:“是全都拦着了,还是截留了一部分?”
    “一部分,只是这北上的运粮船实在太多了,咱们一路南下这么久,运河上的粮船就没有断过。”
    裴岘:“去问问,被扣住的粮商怎么回事。”
    裴慎下船后不久,他才出了船舱望了眼码头周边的船,因着他穿的寻常,隔壁船上的人站在船头也朝码头眺望着,相隔不过几丈,那人见他出来,便问:“这位兄台可是从江洲北上的?”
    裴岘问:“你们这是也被扣住了?”
    那人也不计较,大概是太着急,忙说:“嗐,我们是苏州的粮商,被扣在这里。说是扬州府要加税。”
    裴岘挑眉:“这是为何?”
    因着裴岘的船吃水深,对方也以为他是商船,低声说:“说是北方建奴叩关,朝廷要加税给边关将士筹饷。”
    裴岘皱眉:“这是谁说的?”
    那人以为他不知道,便说:“漕运总督任大人已经回京,眼下江都巡抚领着漕运的差事,那位刘大人最是喜欢象牙雕品,我已经传信回去让家里人准备了,小兄弟若是没准备,还是要早早备好才是。”
    “谢这位兄台。”
    那人摆手:“嗐,出门在外,不过是一句方便的事,咱们这种人赚的就是水上的这点辛苦钱,能少一些麻烦最好不过了。”
    裴岘陪着站在船头听着那人的抱怨,江都巡抚刘正东暂代漕运总督,刘正东和杨芳莲是同年,两人都是浙江绍兴府人,当年拜的老师是曾汝昌。
    曾汝昌就是嘉兴人,曾做过先帝的老师,当年国朝不稳,草原铁骑南下,曾汝昌领命北上和谈,为稳住草原突厥部,被扣在草原七年,归朝后先帝赐忠亲王,一时荣耀至极。
    曾汝昌死后,其子曾庆国因为边将王威案被免职,之后再没有入仕。他和刘正东是一肩挑担的关系。
    江南文官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几乎都是姻亲。
    大哥在信中说,杨芳莲在狱中已自戕未遂,死不认罪,如今内阁闹起来了。
    他听着隔壁船上的人又在和其他人在询问何时放关的事,至于象牙这东西一时半会儿不好找。
    建奴叩关这是军报,朝廷都没有指令,兄长在朝廷堂部才有所耳闻,没想到江南之地居然已经借此在运河上加税,简直猖狂至极了。不用说也是内阁几位大人定下的安抚边关的借口。
    加税加了多少,用在边关多少,这都不好说。
    等裴慎回来,裴慎打听的很详细,加税两成,有路子的把礼送到刘正东手里,他都收了,但是没靠山的只能据实缴税,这段时间被扣住的运粮船很多。
    现在情况变成了,有门路送礼,刘正东收了礼才是关键,没有门路的送礼也送不出去。
    这关系这么联系起来,可不就牢固了嘛。
    赵幼澄在京中并不知道这回事,只收到信粮船被扣,她皱眉问:“为什么会被扣?”
    她记得建元十九年,建奴叩关,草原部落南下,整个北方一线用兵,朝廷告急,才从江南征粮,粮船全部被扣,她才求助过师兄,师兄回信师伯已经帮忙了。
    她不记得眼下漕运为什么会扣运粮船。
    她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去江都,冬凌问:“殿下,要不我走一趟江南吧。”
    赵幼澄摇头:“让我想想。”
    她转念一想裴岘就在江南,一下觉得有了靠山,立刻说:“师叔就在江南,我让人去找他。”
    她现在求裴岘办事,真是一点都不心虚。要是前世她肯定拉不下脸来,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她很是不在乎脸面。用裴岘简直理直气壮。
    她写了信交给彭懿,试探问:“能快马送到师叔手中吗?我舅舅遇上麻烦了。”
    彭懿只答:“可以。”
    不过几日,裴岘就收到她的信了:陇西李家粮船被扣,望师叔转圜一二。
    她的第二封信,写的情真意切。第一封信交给彭懿之后,她第二封信也没那么急,主要是为了感谢裴岘。
    她的生丝布匹店,放出的风声是裴家远亲,粮店是陇西李家的名号。眼下运粮船被扣,还是小心为上。
    裴岘看了眼吩咐裴慎:“让人打听一声,陇西李家的船有多少,你带我的私印去让放行了。”
    裴慎好奇看他一眼,但没有多嘴,就出去办事了。
    晚了几日,裴岘果真收到她的感谢信了,通篇溢美之词,虚伪至极,是她的手笔。也只有她才能写出来这种话。
    裴岘在灯下看的认真,一边看一边嗤笑她拍马屁的小心思,尤其她在最后写到:裴大人护救之恩,赵阿鲤铭记于心,无以为报。裴大人毕竟是长辈,若是他日裴大人大婚,我必定送一份大礼,以谢裴大人的回护之恩。
    裴岘不经她提醒都想不起他的亲事,那位刘大人想必不太能看得上他,要不然他临行前登门拜访没见到,刘家也没什么信,也不见大哥信中提及刘家人。
    他原本冷硬的心肠,被赵幼澄的信勾起几分思绪,也想起了自己的亲事。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