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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很难追 第33节

      “这件大衣价值二十万呢。”
    江瑟双手插兜,唇角噙着温雅的笑:“跟八年前你们卖这家店拿到的钱一样多,弄脏弄坏了都得赔,轻则几千块,重则全价。再加上精神损失费,赔起来虽不及上次那幅画,但对你们来说,也不算少了。”
    她微微俯下身,精致如画的一张脸缓慢敛去笑意,看着老太太一字一顿道:“你敢的话,碰我试试?”
    那是件珍珠白的大衣,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没人怀疑她这话的真实性。
    实在是她那一身贵气,一看便知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她说那幅画值一百万,那就真值一百万,她说那件衣服值二十万,那还真值二十万。
    老太太浑浊的眼对上她黑漆的瞳仁,只觉后背一凉,嚎到半路的声音生生卡在喉咙,扑过去的动作也彻底没了后续。
    这场闹剧最终以民警的到来而终结。
    江瑟与何苗跟着民警去派出所做笔录,临走时,她回头看了张玥一眼,淡声道:“你要是怕,就先关了店回去。要是不怕,就继续开店。”
    警车载着人远去,看热闹的人作鸟兽散,巷子没一会儿就恢复了以往的沉寂。
    张玥沉默地坐在柜台后,等了片刻,她站起身锁门,离开了锦绣巷。
    陆怀砚还站在影楼里,望着张玥渐行渐远的身影,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把那些人手里的视频全都删了,”顿了顿,他瞥了眼方才江瑟站过的台阶,又吩咐,“顺道查一下锦绣巷三十九号的老板张玥。”
    -
    往后几天,江瑟又跑了几趟派出所。
    她成天不着家,江川与余诗英倒没多问,以为她是去寒山寺看长辈去了。
    江瑟这些天都在忙旗袍店的事儿,韩茵那头她是一趟没去。到了30号那天才终于得空,吃过午饭便往寒山寺去,在竹舍里陪韩茵喝了一下午茶。
    那时陆怀砚已经回了北城,不仅他,岑礼、郭颂那几人也都极难得地从天南海北赶来。
    这些人平日都是大忙人,要凑齐一堂是一年比一年难。
    今儿能齐聚一堂,自然是为了岑家的跨年宴。
    都知道明晚是岑家那位失而复得的掌上明珠的大日子,不管如何,都得抽时间来。
    从来一毛不拔的岑葛朗台破天荒地攒了个高端局,地点就定在北城最烧钱的梅菲尔俱乐部。
    岑礼在四楼定了个包间,陆怀砚来得晚,进去时,里面已经坐了十来个人。
    岑礼指间夹着根雪茄,瞥见陆怀砚的身影,连忙拍了拍身边的主座,说:“快过来,这位置你不来都没人敢坐。怎么来这么晚?你家老爷子又给你安排相亲了?”
    陆老爷子给陆怀砚安排相亲这事儿在北城从来就不是秘密。
    跟他们这群早就有了联姻任务的人不一样,陆怀砚二十一岁那年便从陆老爷子手里赢回了自己的婚姻自主权。
    即便是陆老爷子也不能给他塞人,能做的也只是不停地催,再偷偷安排三两个相亲对象。
    当初知道陆怀砚与陆老爷子的赌约后,岑礼还挺好奇,问他:“你这是遇着‘真爱’了?”
    陆老爷子本是想借着赌约叫陆怀砚同陆进宗冰释前嫌,如若不能冰释前嫌,至少别赶尽杀绝。
    陆怀砚有多厌恶陆进宗,他们这群发小心里亮堂着呢,为了个婚姻自主应下这赌注,能不惊讶吗?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娶谁不是娶?又不是结婚后就不能玩儿了。
    陆怀砚显然也没真把婚姻自主权当一回事,漫不经心地应了句:“必赢的局,干嘛不赌?就当是添头了。”
    他说完还不忘斜岑礼一眼,笑说:“‘真爱’?岑礼,你还挺浪漫。”
    浪漫个屁。
    岑礼虽然不像另外几位那样万花丛中过,但也谈过几段,深知浪漫这事费钱费时间,属实不是他会爱的东西。
    今天这局来的人不少,但真跟陆怀砚玩儿得好的也就岑礼与郭颂。
    陆怀砚就近在一张单人沙发上落座,似笑非笑地来了句:“这么关心我相没相亲?”
    他这话自然勾起了岑礼一些十分不美好的回忆,他“啧”了声:“放心,我没想做媒人。”
    作为有两个妹妹的人,打死他都不会再将自己的妹妹介绍给陆怀砚了。
    年轻时太过单纯,见他不近女色又挺自律,并且瑟瑟对他有意思,这才想撮合一下。现在岑礼一想起当年就想抽自己耳光,眼睛瞎了才会想着找陆怀砚做妹夫。
    陆怀砚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轻笑:“珍藏多年的雪茄都拿出来了,有话快说。”
    岑礼组这个局,在场的人都清楚是为了什么。
    不外乎是为了给他新认回来的妹妹铺个路。
    岑礼端起桌上的酒,郑重其事道:“我家的事你们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我们家岑喻过往二十三年的遭遇我这当哥的是真挺心疼,你们这些哥哥们估计比我更心疼。以后就请你们多担待了,有人欺负她,帮忙出口气,遇着她做的项目,也尽量大方点儿,有做哥哥的大度样儿,让她挣点零花钱。这杯我先干了!”
    这样一番厚颜无耻的话落下,包间里立马有人“操”了声:“我就知道你这珍藏多年的雪茄不可能让我们白抽!”
    岑礼手里那杯洋酒不仅度数高,还斟得极满,他笑着将酒一口闷完,之后又斟满了新的一杯。
    “还有一件事要拜托诸位,”岑礼举了举手里的酒,“明天那宴会呢,我另一位妹妹可能也会来。你们也算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我没别的请求,就希望你们以前怎么对她,今后依旧怎么对她。今晚这顿,你们吃的喝的玩儿的,全算我的!”
    岑礼开口说话那会,陆怀砚拿了根岑礼珍藏的雪茄放手里把玩,整个人懒洋洋地靠沙发上,俨然是对岑礼说的话不感兴趣。
    直到这会,岑礼提起另一位妹妹,他才像是来了点兴致似的,掀起眼帘,盯着说得眉飞色舞的岑礼看了片刻。
    刚刚岑礼用的是“可能”。
    以江瑟的性格,明天岑家的晚宴她一定不会来,也必定拒了岑礼。
    除非……有人非要将她从桐城逮过来。
    整个岑家,也就那位会干这样的事儿。
    陆怀砚指尖轻敲光滑柔软的沙发扶手,淡声问:“岑礼,你小姑姑回北城了?”
    第22章 她还在等着我
    江瑟离开寒山寺那会儿, 特地问了韩茵要不要去富春街跨年,想着能陪她在富春街热闹一番,好生跨个年的。
    她是真没想回北城, 特别是在这节骨眼里。
    旗袍店的事一解决,张玥答应她的事便不能再拖。
    临近年关,桐城的落雪一日比一日大, 鹅毛般溢满了暗沉沉的天。
    江瑟停好车,戴上余诗英给她织好的围巾, 慢悠悠地往梨园街走。还没走到48号院, 一道熟悉的笑声便从半开的院门里随风飘了过来。
    江瑟停下脚步,朝那道半开的木门看了眼, 又蹙眉摸出手机, 屏幕上挂着一长串未读消息。
    点开微信划拉两下, 果然在岑明淑的对话框里找到了一条未读信息:【一会儿给你个惊喜。】
    江瑟:“……”
    头疼地将手机揣回兜里, 她继续往街尾走,不过几步远的距离,她已经听到岑明淑大笑了三次。
    这爽朗豪气的笑声就真的很岑明淑。
    江瑟脚步停在院子外, 在心里轻叹一声,推开半敞的木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这会还挺热闹。
    江川、余诗英还有江冶都在, 几人正跟岑明淑坐在树下边烧炭火喝茶边聊天。
    木门“吱嘎”一声响,几道目光齐刷刷看了过来。
    岑明淑先开了口:“让我猜猜,你这会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
    江瑟:“您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过来, 还不兴我在心里骂两句么?”
    岑明淑立马扭过头, 对余诗英几人说:“我就说吧, 她肯定不乐意见到我, 都说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娘, 她这是有了亲娘亲爹就没了小姑姑。”
    众人:“……”
    江瑟没好气道:“我没了谁都不敢没有小姑姑您。”
    她走过去,在岑明淑身边的位置坐下,“我爸妈还有小冶都是老实人,您别欺负人了。”
    她这话刚落,身后一扇桃木窗忽然被拉开,里头的人笑嘻嘻插了句话进来:“老爸老妈的确是老实人,但小冶可跟老实没半毛钱关系!”
    “岑喻!”江冶愤愤回头,“别以为你改了姓,我就不敢同你吵架了!”
    岑喻噗嗤笑了声,逗完江冶便同江瑟招手打招呼:“学姐!”
    那变脸功夫跟江川有得一比。
    岑喻在的那屋子便是她从前住的房间,里头一扇窗正对着桂花树,那张脸初初出现在窗口时,江瑟诧异了下。
    岑家明天主办的跨年宴,岑喻是主角,以季云意的作风,岑喻这会该在老宅试衣服才对。
    岑喻打完招呼就“噔噔噔”跑来院子,对江瑟笑着道:“我有点紧张,所以跑回来桐城住一晚,明天一早再跟小姑姑回去。”
    余诗英看了看她,笑道:“你打小就这样,每次大考都紧张到要你大姐□□,可每回都能考全校第一。妈妈知道,不管明天你面对的是什么,都一定能做好。”
    她的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
    到底是养了二十三年的女儿,不是说改了姓就会没了感情的。每次经过岑喻的房间,总会想起她从前是如何同自己撒娇,又如何笑眯眯地喊自己“老妈”。
    听见这话,岑喻下意识就想像从前那样从余诗英身后去抱着她撒个娇,余光瞥见江瑟的身影,立马忍住了这点冲动,笑眯眯地应声:“所以我才跑回来找老妈你们嘛,可惜大姐不在,好在还有学姐在。”
    江瑟自然注意到她才刚伸出又蓦然缩回去的手,笑道:“□□这个忙我帮不了,我习惯了一个人睡,要不今晚让妈妈陪你睡?”
    岑喻一顿,同江瑟对了眼,两人相视笑了起来。
    岑喻也不矫情,点了下头便道:“我也这么想呢,好不容易能回来一晚,老爸就算吃味也没得辙,今晚老妈只能陪我。”
    岑家管得严,岑喻要回来一趟属实不容易。
    也只有岑明淑开口,季云意才不会拒绝,要不然岑喻哪能这么顺利回来。
    季云意不喜岑明淑,但从来不会同她撕破脸,甚至比一般人要更包容岑明淑,颇有点不想跟难缠的小鬼多纠缠的意思。
    岑明淑千里迢迢把岑喻带过来肯定不只为了陪人散心。
    果然江瑟才刚喝完一杯茶,岑喻便给她递来一张素雅的邀请函。
    那邀请函上的画一看便知出自季云意之手。
    江瑟看了眼坐对面捧着茶喝茶喝得极痛快的岑明淑,接过岑喻递来的邀请函,摇头道:“我明天不适合出现在那个场合。”
    “什么适不适合的,难道因为学姐换了个姓,就连去参加一个宴会的资格都没有了吗?”岑喻笑了笑,神色里难得地多了几分认真和倔强,“学姐是我们a大经管系的传奇,从前你只要一出现,我们这群学妹连校草系草都懒得看,就只顾着看你。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别人一提起你和我,就觉得我们会势同水火,一脸看好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