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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攻略殿下成功之后 第64节

      而他在初时还愿意给她几分面子,但是到了后来,也许是嫌她烦了,也许是觉得和一个小女娃娃没什么好相处的,对她的态度逐渐疏离,变得有些不耐起来。
    是在她的坚持不懈之下,他才勉强和她维持着往来,最终被她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世事还真是奇妙。
    当初她被母亲带着,自认与他人不同,把皇宫看作第二个家,时不时小住上十天半个月,和杨世醒之间的关系却很平淡,不好也不差。
    现在她与寻常人相同,把皇宫敬为深宫禁苑,晨至午回地请安,从不多留,杨世醒与她的情谊却分外深厚,连她明显颠倒黑白的话语都能应下。
    想着这些,阮问颖的心里升起一阵感慨。
    她抬眸瞧了一眼杨世醒,见对方正在含笑看着她,也对他展开一个笑容,看向那一片雪压青竹的园林一角,道:“不必了,走过去要绕好一段路,我们就在这里远远地看着吧,也免得麻烦看守园子的宫人。”
    “也是。”杨世醒对她的话表示赞同,“反正你今后会随我住在宫里,逛园子的机会多的是,不急于一时。”
    “且那园里的竹子长了多年,变得越发繁茂兴盛,前两年还改建过,增添了不少山石,你要是再去那里,或许还会再迷一次路,再劳烦我去找你,的确很是麻烦。”
    阮问颖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事,双颊霎时有些羞窘地发红,轻嗔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还拿出来说。而且我又没有真的迷路,你寻过来的时候我自己都快摸索到出口了,顶多只能说是耽搁了些许时辰。”
    “嗯,不错。”他轻快应下,“不过就是耽搁了一个多时辰,让姑母和母后都开始着急了而已,的确不能算是迷路。”
    “就是不知道如果我那时候没有找过去,你还要在园子里继续摸索上多久?一盏茶?一炷香?还是一个时辰?”
    阮问颖哑口无言。
    关于这件事,她有很清晰的印象,没有因为年月久远而变得模糊。
    那是在她六岁的时候。
    那时,安平长公主在问过杨世醒,得知他是因为“要读书练武之故”,所以才“难得闲暇与表妹相处,并非有意生分”之后,就也给她请了以宜山夫人为首的几名师长,教授她文武之道。
    那些师长虽然都很和蔼可亲,多以循循善诱之法来教导她,鲜少有斥责之时,但陡然增多的课业还是如同一朵乌云压覆在了她的心头,让她不能再像以往一般随心所欲。
    再加上长辈——尤其是她的祖母和母亲二人,时时询问她与杨世醒的关系如何,是否恢复到了原来的亲近,或急或缓地在旁暗示敦促,更是让她存了不少心事烦恼。
    阮问颖那时虽然还小,尚不明白许多事情,但长辈的喜怒哀乐、对她行事举动的满意与否,她还是能察觉得到的。
    也因此,尽管当时的杨世醒于她而言只是一名相熟的兄长,不愿意陪她继续玩闹也算什么,但在长辈潜移默化的影响之下,她也还是开始感到焦虑,想迫切地同对方重修旧好,叫长辈开怀,不对她感到失望。
    杨世醒却似乎铁了心不愿再和她继续亲近,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他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偶尔给予一两次敷衍的回应,让她越发的感到忧愁,觉得沉闷,喘不过气来。
    一个秋日的午后,她被安平长公主再度带进宫,到长生殿里去做客。
    当时的她已经心生疲意,不想再费心思去自讨没趣,因此,虽然杨世醒也在场,但她还是装作没有瞧见这个人,默默地坐在一旁聆听长辈交谈。
    但安平长公主小小地推了她一把,说了几句半是圆场、半是催促的话,诸如“你今日倒安静了”、“昨晚不还念着要你表哥陪你玩吗”此类,让她只能继续强打精神,含笑以待。
    杨世醒倒是和先前一样,对她不冷也不热,客客气气地与她相互见了一回礼便罢。
    可惜也被皇后在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叮嘱他带她去御苑中观赏红枫银杏,不必留在殿里听长辈无聊的话语。
    长者之命,杨世醒自然不好推辞,按着对方的话照做了,就是做得比较敷衍,领着她在几株红枫银杏树底下转悠了一小圈就准备打道回府。
    面对她是否可以再多看片刻的言语,也只是抛下一句“你在此慢赏,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就带着宫侍离开了御苑,留下她与负责照顾她的宫女待在原地。
    第81章 颖颖知错了,请表哥原谅
    面对杨世醒的回绝, 阮问颖心里并没有多少失落,因为对方不是第一次这么做,她早已习惯,也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 只是觉得有些抑塞沉闷, 又要辜负母亲的叮嘱和期望了。
    她不想回去面对安平长公主失望的眼神,便故意在御苑里磨蹭, 看看这株银杏, 又赏赏那棵红枫。
    许是见她徘徊不离, 以为她喜欢观赏美景,那名负责照看她的宫女给她提了一个建议, 说是知道一处园子, 里面的翠竹长得很好,景致不输御苑, 还很清静, 问她要不要过去看看。
    她当时正烦恼该怎么回去复命,巴不得在外面多留一会儿, 遂没有多想, 点头答应了下来。
    于是她被对方领去了点藏园,果然在里面欣赏到了一番别有意趣的景色。
    就是园子里弯弯绕绕的小路太多了,不仅竹影深深,还有山石散布,她又身量小,看不到高处, 每一处的景色在她看来都是无甚迥异的竹、石、路, 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开始时有宫女带着路还好, 后来对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松开了她的手, 不见了踪迹,她就变得茫然起来,不知道要往哪去。
    她试着走了几个方向,都没有寻找到出口,也没有看见那名宫女的身影,反而把自己弄得更加迷糊,好似走进了竹林里更深的地方,不辨天日。
    之后,她想起乳媪的教导,倘若与长辈走散,不能随意乱跑,应待在原地等着对方来寻,便安安分分地寻了一块平坦的小石头坐下,等候宫女来找她。
    但在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那名宫女后,眼看着天色逐渐昏黄,竹林里风势渐起,她开始感到几分口渴,身体也有些发冷,就再度一个人在园中行走起来,试图寻找出口。
    现在回想,当时的她走了应当没有多久,因为她在园子里待的大部分时光都是安坐在石头上的。
    但那时她年岁小,步伐的丈量也短,便觉走了许久,又饥乏交加,走了一段又一段,转了一圈又一圈,还是寻不着出口,心中不由得生出惊恐,号啕大哭起来。
    没想到哭泣让她变得更加乏力,不仅头晕发胀,而且眼前一阵泛花,嗓子也疼,使她越发的伤心害怕。
    哭到后来,她没了力气,就变成了抽噎,也不再继续行走,倚靠着一根枝干粗壮的竹子,把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团,一边想着长辈们什么时候能寻到她,一边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去多久,她被人从睡梦中唤醒。
    睁开双眼,映入帘中的,是提着一盏宫灯的杨世醒。
    其时天色昏暗,周围一片深蓝暮紫,竹影婆娑,对方蹙着眉站在那里,手中宫灯烛火摇曳,给他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也照亮了附近的一方小小天地。
    阮问颖看得不禁有些呆愣,心里升起的第一个念头是:他是谁?六皇子表哥吗?看着有些不像啊,莫非是精怪幻化来骗她的?想把她吃掉?
    直到对方似有不耐地问了她一声:“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熟悉的声线一下打破了这层朦胧幻境,才让她心神一醒,确定了他的身份,松了口气。
    紧接着涌起的就是排山倒海的情绪,倘若在她面前的人是她的父母,或是皇后、陛下,她都会立时扑进对方的怀里,放声大哭上一场,陈述先前独自一人在竹林里时的担忧害怕。
    但当这个人变成了杨世醒,母亲的相关叮嘱言犹在耳,“多露笑脸”、“不可哭泣”,她也只能硬生生忍下这份冲动,朝他亲近一笑,乖巧唤道:“表哥。”
    听被她这么一唤,杨世醒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像是觉得她不争气,又像是理解她的举动。
    最终,他开口道:“你怎么跑到这来了?母后和姑母不见你回去,都快急疯了,把御苑上上下下地翻了个遍,我离开时,他们正准备去向父皇请旨,搜寻整个皇宫呢。”
    阮问颖揉了揉眼,抹去一点悄然出现的泪珠,用因为哭泣太久而变得干涩的嗓音回答他:“恕儿姐姐带我来的,说是这边的景色比御苑更好。”
    “所以你就在这里闲逛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回去或差人报个信?白让母后和姑母替你着急?”杨世醒左右看了看,询问,“那个带着你过来的宫女呢?怎么不见人影?”
    她道:“恕儿姐姐不见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找了她很久,也没有找见。原本我准备看一会儿景就回去的,没想着要待这么久。”
    闻言,杨世醒冷笑一声。
    他那时不过八岁,脸蛋还带着些许的圆润,却已经有了不输阵的气势,俨然凛凛,让人非但不觉得他滑稽可笑,还会生畏生敬。
    “你平日里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到关键时刻却犯了傻?”他上前拉过她的手,温暖的热度自他的掌心传来,虽然微小,却神奇地驱散了她满身的寒意,让她感到一阵安稳舒适。
    “姑母他们难道没有教导过你,不要随意跟着陌生人走动?去哪之前都要先告知一声长辈,免得他们为你担心。”
    她尝试着反握住他的手,见他没有像之前几次一样回绝,心下稍稍安定,多了点站起来的力气。
    她跟随他在竹林里走动,想拿出以往热络亲近的态度和他说话,但是她太累了,在竹林里睡的那一觉不仅没有补足她的精神,反而让她觉得更加疲惫,只能继续轻声和他说话。
    “教过,可恕儿姐姐不是外人。”
    “一个才照看了你几次的宫女就不是外人了?你这内外的界定未免太过宽泛。”
    “你怎么知道恕儿姐姐只照看了我几次?”她有些惊奇。
    那名唤作恕儿的宫女的确不是惯常看顾她的,只不过因为原来的钱姑姑病重,被皇后特许出宫休养,才临时换了人。可是他怎么会知道呢?
    杨世醒噎了一下,目光闪烁了片刻,没有回答,而是道:“她自行撇下了你,你就一动不动地在这园子里待着?天都快黑了,也不想着回去?”
    她低声嗫嚅:“我想回去的,可是我找不到路……这里的路看起来太像了,到处都是同样的景致,我在来时也没注意记路,不知道该往哪走……”
    “分不清路,方位总能辨认吧?先时日头偏西,你只消跟着它走,就能走到园子的尽头,接着沿院墙往一个方向行,遇门即过,然后继续循日向前,如此反复数次,还怕找不到出路?”
    她继续轻言细语:“嗯,我记下了,以后迷路时我会照着做的。不过……我的身量太矮小了,在竹林里只能看见光,见不着日,也无处可循……还有什么法子能辨清南北吗?”
    “……南阳北阴,向阳处较背阴处更为枝繁叶茂,你能分得清吗?”
    她小声道:“可以。”
    其实她完全没有信心能这么做,因为她在此之前从未尝试过,甚至还是第一回 听到这种说法。
    但她想起她的母亲对她的告诫,道她这位表哥性情高傲,本身又极为聪慧,定然不会喜欢他人在自己跟前怯懦愚蠢,刻意的显摆卖弄更不可取,需取中庸之道。
    当然,如此要求对于才进学不久的稚龄幼童太过苛刻,她只能回答最简单的两个字,接下去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唯有保持沉默。
    而杨世醒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轻哼一声,状若无甚所谓地道:“你当真可以吗?怎么我却难以相信呢?”
    她心虚道:“多多尝试几下,总可以的……”
    他嗤笑道:“那你还不如未雨绸缪,以后不要再随意跟着陌生人离开,把宫里闹得人仰马翻,连我也不得安生,被母后押着去向姑母赔罪。”
    她先是依照惯例,秉承家中长辈不管他说什么都是对的、要顺着他来之语,朝他赔礼认错:“对不住,是颖颖不好,连累了表哥,也让舅母担心,颖颖知错了,请表哥原谅。”
    接着,不知道是他与她交握的双手给了她勇气,还是被困竹林的遭遇让她充满委屈,她的心情一时难以平复,抿了抿唇,抬眸瞧了他一眼,低垂下头,很小声地说出一句。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表哥你……把我扔在御苑,我也不会跟人离开……”
    杨世醒没有说话。
    阮问颖以为他是生气了,因为她的话听上去像在把责任推卸给他,在埋怨他。
    事实上,她也的确含着几分这样的心思。
    而此等言语,除了陛下与皇后之外,恐怕还没有谁敢对他这么说过。
    所以她有点担心,担心自己是不是说得太过了,要不要对他道歉。
    可在同时,她又感到了几许舒坦快意,觉得这段时日以来的沉闷压抑总算消散了一点。
    两种截然相反的心情让她分外纠结,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杨世醒率先开了口。
    并且,是在半晌的沉默之后,应了她这话。
    “你说得对,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阮问颖那时还小,尚不明白这话的份量,只对他的态度感到大为惊讶和受宠若惊。
    等出了竹园,见到在外相候的宫人及闻讯而来的安平长公主和皇后,更是快速把注意力放到了亲人身上,挣脱开对方牵着她的手,跌跌撞撞地跑进母亲的怀抱,不再去想他话中之意。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在偶然的回忆中想起,杨世醒似乎就是从那时开始重新与她亲近的,并在日后的相处中把这份情谊加深,最终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第82章 醒儿若不喜欢和那丫头相处,不见就是
    回想着往事, 阮问颖心里升起一阵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