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
场面顿时五光十色五彩缤纷五谷丰登。
可等烟尘散去后,原地早没了祁妙三人的身影。
只有地上,被人用剑刻下了深深的一行字——
【大招前摇过长,先吃饭去了,改日再战。】
众人:“……”
“她在羞辱谁?”
“她在羞辱我们,所有人,每个人,全部人。”
此刻,在场修士的目标空前一致,团魂在心中熊熊燃烧:
“我等与凌云妖女誓不罢休!”
另一边。
几道剑光迅疾闪过天际,留下一道云痕。
祁妙哼哧哼哧在前,青珩与温潮生勉强追上,跟在身后。
“不是,我们就这么跑了?”温潮生不可置信,“你的自信呢?哪儿去了?”
祁妙头也不回,“那你去一挑个几百试试。”
温潮生恨铁不成钢:“你的大宝剑呢?真是白瞎了。”
祁妙:“你懂个屁。”
碧落剑威力巨大,一个控制不好就弄死他们了,虽说比赛中可以死人是公认的规则,但杀完他们出去之后,她多半又得被整个修仙界追杀。
何必呢,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
“啊对对对,我什么都不懂,我不发表意见了可以吗。”温潮生不客气道,“现在去的是哪里我总能问问吧?”
祁妙惆怅:“浮□□。”
温潮生高声道:“什么洞?风太大我听不清!”
祁妙重复道:“浮、玉、洞,听清楚了吗?”
“去那儿干嘛?”他奇道。
“废话,不周山都炸了,风玄草指定也没希望了。不过还好,我之前在地图上看到那儿也长了几株。”
祁妙握拳,胸有成竹,“我就不信了,我会这么点儿背!”
……
“跑了三个地方都凑不出一株草来,像话吗?”
浮□□中,祁妙对着石壁上的草桩桩两眼发直,神情仿佛在梦游。
温潮生有心奚落几句,话到嘴边,他看了看青珩,突然用力咳嗽一声,假惺惺的安慰道:
“没关系的小师妹,常言道,爱笑的女孩运气都不会差,你多笑笑,没准儿就不会这么背了,来,跟我一起扬起嘴角,踮起脚尖……”
祁妙气得胸腔急促起伏,用力一指洞口,狞笑:
“你给我滚出克!否则我三天之内鲨了你。”
温潮生悻悻地走了。
青珩收回视线,细细打量面前石壁,半晌,下了断定:
“有打斗痕迹,还很新。”
祁妙眼里又亮起一点光来:“所以是近期被人采了?”
东西只要不是云梦泽那个几十年前的不明人士,而是在这批修士手里的话,她放出消息重金求购,还是有希望的。
“这儿有字。”青珩倏地蹲下,对她指了指角落,“我看不太清上面写的什么,你来试试。”
于是,祁妙也跟着蹲下,两个毛茸茸的脑袋凑到一起,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那行鬼爬似的字,磕磕绊绊念出声:
“兰、庭、生、到、此、一……游?”
祁妙尾调不受控制的拔高,“兰庭生?!”
这家伙不是炼生发丹的时候被炸死了吗?
咋地,诈尸了???
“这个人,”青珩皱眉道,“不是兰莳仙子的父亲吗?据闻早已羽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祁妙霍然站起身,“找到他就什么都清楚了。”
“这一带除了我们之外,没有别人。”青珩道,“看这打斗痕迹,他估计是被人强行抓走的,对方修为高深,他连抵抗都没能抵抗几招,就败了。”
祁妙一怔。
电光火石间,脑海中浮现刚醒时豆豆说的话。
——“小兰偷东西逃跑,主人去抓他了,过两天才能回来。”
要死,这个小兰,该不会就是兰庭生吧?
整个归墟里,能轻而易举制服他的,除了自己,貌似就真的只剩一个人。
灵泽。
祁妙双头用力揉按太阳穴,生无可恋:“走吧,回精灵城。”
青珩也没料到是这个结果,诧异道:
“我们才刚跑出来多久,又要回去了?”
祁妙无奈:“兰庭生在那儿,他手上拿着风玄草,我必须得找到他。”
“那就走吧。”青珩没有多问,阔步昂首走出山洞,不忘轻踢了脚坐在路边的温潮生,“走了。”
温潮生笑嘻嘻转过身,吐掉嘴里叼着的茅草,手腕一晃,掌心多了一朵娇艳的野蔷薇,花瓣上还悬了两滴露珠,晶莹剔透。
青珩愣了愣,有些不太自然的别过脸,耳根微红:
“给我的?”
温潮生满脸不解,抬手把蔷薇往自己发髻上一别,“不是啊,我只是给你看一下而已。”
他美滋滋地晃着脑袋,全方位无死角的展示了一边,如同孔雀开屏:
“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朵六瓣的,怎么样怎么样,别致不?”
青珩:“。”
青珩:“呵呵。”
她转身的同时不忘再给了他一脚。
这一次用了十成力。
温潮生的笑声戛然而止,整个人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正好砸在刚走出来的祁妙面前。
“砰——”
尘土飞扬。
她抬手扇了扇灰,俯下身,仔细端详着他头顶那朵和他一样,快要散架的花,啧啧赞道:
“哟,你这够别致的啊。”
温潮生颤颤巍巍抬起头,半勾起嘴角,邪魅一笑:“承认吧,你也觉得我戴起来很帅,没办法,哥就是这么迷人。”
祁妙:“……yue。”
她远远绕过他走到青珩身边,疑惑道:
“小师姐,为什么有的人明明那么普通,却又能这样自信?”
青珩冷笑:“这也不失为一种天赋。”
温潮生把脸默默埋进土里。
谢谢,有被内涵到。
*
精灵城。
铺满金子的房间里,年轻男子负手而立,白衣胜雪,容色如玉,眉间浮着一抹淡淡的愁绪。
“主人。”
身边的豆豆扑闪着小翅膀,沮丧道,“殿下她走了,你不能和她成婚了。”
灵泽莞尔,摸摸她的小脑袋:“无事,她会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呀?”豆豆好奇。
灵泽目光移向窗外,昆仑树随风而动,叶片沙沙作响。
数不清的藤蔓上,吊着一个又一个茧房,笨重粗大,如同母亲的子宫,正孕育着一条鲜活的生命。
他收回视线,唇边笑意温柔,“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在这里好好等她,别让她找不到我们。”
豆豆并不理解: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主动找她?就这么一直等下去嘛?”
“对,就这么一直等着。”
灵泽的声音多了半分涩意,“哪儿也不要去。”
她是这样告诉他的。
而他已经这样等了一万多年。
如同当初他对她所承诺的那样,安心留在这里,一步也不曾离开。
到如今,等待已经成了镌刻入骨髓的宿命。
改不掉,忘不了,避不开。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