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节
这片空地好像就是神明的领地,神一声令下,于是天地都归于她的掌控,违逆者皆归于黑土。
闻音现在的实力,无论是位阶还是实际都要在魔神之上。
巴巴托斯亲自出手可能都要费些功夫的魔兽,在她手中,好像只是小孩子手中的玩具。
“这人的身形……是不是有点像是风神纪中一同撕裂神座的旅者?”有一个刚刚加入西风教会不久的修女,突然带着点疑问地问道。
“最终,流浪的族群有了新的首领,她和无名的少年,无名的精灵,无名的骑士,无名的旅人一同弄,登上如剑刺向深空的高塔,挑战风的王者。首领是指古恩希尔德大人,少年是那位吟游诗人,精灵是巴巴托斯大人,骑士据说是莱艮芬德的祖先,旅人据说是巴巴托斯大人的友人,但被记在传史中的模样,不就是那位的模样吗?”她问。
“传史?风神巴巴托斯的传史?”清风般清冽的声音在高高的城墙上响起。
修女下意识抬头看去,却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秒那身影已经来到她的眼前。
那人一身利落装扮,发丝也高高束起,一身清透不羁的少年气,偏生又因为凌厉的气势而显出几分冷厉从容来。
她站在自己的面前,却仿佛是一抹不可捉摸的风,一块千古坚韧的巉岩。
“不,不是,是旅人的传记,据说是几位对抗高塔孤王的大人亲手撰写,里面记录了他们和旅人大人之间的过往,还有旅人大人的角色插画。”修女听到自己讷讷的声音响起。
城里怎么这么安静?这样的时候,大家不应该围着眼前刚刚救了所有人的大人欢呼吗?这么安静,搞的她也好紧张……
修女感觉大人似乎笑了一下,笑容中有些无奈,还有些说不出的追忆。
闻音确实觉得有些好笑。
这样的事情,听上去像是瑟莱德琳的主意,插画什么的,也只有她才擅长。
和她们一起对抗高塔孤王的日子似乎只是几天前,但,其实已经是数千年前啦。
闻音穿梭时间的节点,因而迅速地跨过了无数的时间,再度将故人遗落在数千年前,仔细想想,好像更加残忍。
不过,想来在蒙德的史书上,他们几人同书于一册,如此,倒也不算遗憾。
“有人知道魔龙和风神朝哪里去了吗?”她问。
寂静的人群中只沉寂了一瞬,继而有一个满脸写着激动的骑士高高地跳起,伸出缠着血淋淋绷带的手:“我知道,大人!往雪山去了,从蒙德城一路往南就能看到!”
转瞬他似乎又多了一丝忸怩:“大人,我从小是听着您的传说长大的,加入西风骑士团也是受您,风神大人和古恩希尔德大人的鼓舞,您刺穿高塔孤王胸膛的那一刀据说极其精彩,风神大人用了极长的篇章赞颂您的英雄风姿!有没有机会,给我们展示一下啊,嘿嘿,我就看一眼就行……”
像是被这一句话驱散了陌生和仰望,高高在上仿佛是在云端上的存在也走下神坛来到了他们眼前,骤然变得亲切起来,周围立刻响起了各色各样的声音。
“是啊,大人!大人还要走吗,不然留下来吧,我们为风神大人和大人您举办一场极大的庆功宴,庆贺我们从魔兽兽潮手中逃生!”
“我一定要留下一本新的传记,就记录这一次魔兽潮的传奇,让我的后人们看看,原来我也是在这场战争中出过力的!大家可要都为我签名,证明这传记的真实性啊!”
“嘿嘿,看看外面魔兽的惨状,我只觉得哪儿哪儿都不痛了,修女姐姐,能不能给我一杯蒲公英酒啊,这酒好,止痛!”
城内好像已经举办了一场庆典,到处都洋溢着欢快的笑脸。
眼前人是曾经击败了高塔孤王的风神友人,是如今又拯救蒙德城于兽潮的英雄,人们亲眼见证暴风席卷兽群的伟力,想将最美丽的花环献给她。
这一片欢快的祝颂声中,罗莎琳走近到闻音身边,递给她一枚冰元素的邪眼。
“喏,给你。之前从女皇手中接过权柄的时候,你应该已经发现了神柄的缺失,就在这里了。诸位执行官的邪眼之中,只有我的和富人的来自女皇,分割了一小部分冰神的权能——听说他的那一枚已经给你了,现在我的也给你吧。我已经不需要它了。”
曾经,炎之魔女心中的火焰试图将世界灼烧,而现在,她已经找到了她所想留下的一切,便不再需要冰元素的邪眼了。
罗莎琳直觉这个东西对闻音而言很重要。
“我们现在做的事情,会改变未来的历史,对吧?”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
现在的事情太美好——鲁斯坦就站在自己身边,握着自己的手。
危险过去之后,西风骑士团副团长的眼睛已经离不开自己的爱人了。
但正因为太美好,所以会更忧虑。
“当然。”闻音说,眼睛里难得闪过柔和的笑意,“那就提前恭祝二位了?婚礼是什么时候,我会尽量赶回来的。”
罗莎琳瞪了她一眼,只是傲慢的神色褪去大半,实在没有威慑力。
闻音将冰元素的邪眼收拢于手心。
缺失的最后一块冰神权柄落于体内,同此前战胜冰神拿到的冰神权柄,以及从富人手中拿到的最后小半块权柄融合到一起,冰元素的力量彻底圆满,化作新的冰元素神之眼落在闻音的掌心。
熟悉的力量重新流淌在身体里。
先前被天理维系者下达的封印可以分离闻音和从前的数枚神之眼,但当元素的涌动到达了一定的位阶,天理维系者的手段也不再起作用。
闻音抬手融合了这枚神之眼,架起风雾朝着雪山而去。
而在她离开蒙德城之前,在一片仰着头巴巴望向她的视线注视之下,闻音朝着人群挥了挥手。
“可以展示那一刀给你们,就在之后的庆功宴上吧。传记也要递到我手上,我可以留下‘旅人’的签名给你。”
“蒲公英酒准备好,等待迎接你们的风神回来吧。”
城中响起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有吟游诗人奏响来自远古的曲调,是很悠扬的音律。
骑士们组织着队伍,打算一会儿出城清剿剩下的魔兽三两只,修女们组织人群,对受伤的骑士和市民进行救治。
这一次,抵御魔兽潮的蒙德城几乎没有损伤。
没有骑士在谷地中流尽鲜血,也没有他与挚爱之人的别离,没有沟壑满地,血色浸透教堂,没有猛毒之龙殒命冰封之山,湛青之龙长眠尖塔古城。
不久后,人们将在这座城市举办盛大的庆功宴,并为此再命名一个无比快乐的节日,魔兽潮灾厄不再是一个血淋淋的历史祭日。
“伊莲娜——等你回来,婚礼随时都可以举行!”
闻音听到罗莎琳夹在城内欢呼声中的高喊,垂眸轻笑。
作者有话要说:
年度最优秀下属奖,颁给那位被鲁斯坦救下的骑士,他在不做电灯泡方面有着无人能出其右的贡献。
*
杜林:(慌张)呜哇呜哇逃命中
闻音:不急我先救一对小情人
杜林:(瞪大眼睛)(大惊失色)所以单身龙没有龙权是吗?!
第150章
杜林怀疑,自己和雪山这种地方八字不合——按照璃月的传统方法测算。
之前明明已经习惯了的温度,可能是因为最近离开了一阵子,就又不适应起来。
自己不会还要像是之前一样,苦哈哈地适应好几十年,才能习惯在这么冷的地方睡觉吧?
被害人杜某如是问。
那可太惨咧。
杜林飞到雪山上没一会儿,就被风龙追了上来,毕竟他也没有什么别的地方可去,只能在雪山上空徘徊。
没有给杜林说话的机会,两方直接开打。
站在风神以及风龙的角度,他们太知道这些暗黑的魔兽是来自于谁了,杜林和它们同出一人的手笔,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善心——全看他之前的行为就能知道,连出自同源的魔兽他都不在乎,遑论人类的生命?
一旦放过他,过一阵子风龙和风神再度陷入沉睡,蒙德城将没有能压制他的人,届时蒙德城将陷入无边苦海。
而对杜林而言,他并没有什么主动出击的意识——之前被杀死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经历。他下意识恐惧即将到来的结局,因而总是下意识躲避攻击,并不主动迎上去。
特瓦林原本已经做好了和杜林近身对抗的准备,却不成想敌人滑不溜秋,从来不过分靠近他,只有温迪的大范围攻击能有些许作用,限制住杜林。
但这样的打法,无疑叫人心里不痛快。
尤其是温迪还记挂着城中的战局,担心西风骑士没办法应对兽潮,心下更是焦急,思索过后,没犹豫地动用了更强大的力量。
他昔日耗费神力改变蒙德城的地形,现在实力尚还没完全恢复,这样下去恐怕要不了就会进入新一轮的沉睡,但温迪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只能快速解决杜林,风神的子民们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而杜林只觉得原来还可以勉强应付的战局突然逆转,他原本光凭躲避就可以避开巴巴托斯的攻击,现在却被巨大的风场裹挟,许久都无法脱身,一旦想飞离这片区域就又会被强劲的风浪拖拽回来。
特瓦林却在这片风场中获得风力的加速,转眼间已经抱住杜林的肩胛,龙爪扎进黑色巨龙的体内,引动喷薄的毒血。
杜林吃痛,下意识反爪勾住特瓦林纤长的龙颈,将自己的爪尖埋入其中,狠狠撕扯,试图将特瓦林从身上扯开。
痛死龙了!
一切就像是旧日重演,曾经的他也是这么被特瓦林缠住,再没能脱身,巨大的黑龙和青龙用翅翼和爪锋勾缠住敌人的身体,仿佛不到流干最后一滴血绝不会退缩。
虽然杜林并不想打架,对这一幕有心里阴影的他也很难打赢。
大家一起围着暖烘烘的炉火跳舞不好吗。
只可惜啊,他是龙,还是被黄金莱茵多特亲手造出来的毒龙,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只能带来灾厄的怪物。
闻小音……你到底在不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啊,你要是不在就只能给龙收尸啦。
杜林被特瓦林撕扯着向下坠去,脑袋被极致的低温冻得有点发昏,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失血过多带来的后遗症。
翅膀快要冻僵,已经很难控制了,仿佛只是后背上生出的两根没有感情的冰凌,被冰霜冻结的毒血附在翅膜上好似另一种低温的冰雪。
意识略有些黯然和昏沉,仿佛他又回到了五百年之后的雪山之间,埋骨之地,常年处于无边的冰原。
直到他被轻柔的风托起,整只龙仿佛踩在柔软的棉花上,漂浮在云端。
温暖的风逼近,似乎有火焰在其中跳动,在翻滚的苍青色飓风和卷起的漫天白雪之中,带来无可忽视的光和热。
杜林感觉特瓦林的爪尖似乎抽离了自己的身体,他也当即将自己的爪子抽开,他不要和这只龙做朋友了,他抓得龙好疼。
杜林想要找个暖和的地方睡觉觉。
“不许睡。把眼睛睁开。”有谁将手心放在了他的额头上,掌心一片温热,甚至是滚烫。
像是一同带来了希望和活力,让他能够在这个冰雪的世界中挣扎着活下去。
巨龙很喜欢这样的温度,他贪恋这样的光和热。
巨龙动了动耳朵尖,似乎认出了这个熟悉的声音。
另一边,被风暴驱逐的特瓦林怒吼一声,还要再度上前。
这个突然出现的魔神,想必就是巴巴托斯所说的幕后boss莱茵多特,杜林的造物主,看他拿下这家伙到巴巴托斯面前邀功!
“呜哇呜哇呜哇痛死了这风龙打龙好疼,闻音你怎么才来啊呜呜呜呜呜——”
这一声龙啸前所未有的精神和亢奋,巨大的震吼声扰得雪山山颠的清雪都被震动,雪崩一般地朝着山下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