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节
何玉卿真的呕死了,她都想好了,若是江黎有什么不测,她也不会活的。
江黎扬唇笑笑,“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
何玉卿泪眼婆娑点点头,“嗯,你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江昭走上前,问道:“阿黎,可有好些?”
江黎道:“好多了。”
许是说了太多的话,她喉咙一阵痒,没忍住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偏头吐出一口血。
这可把谢云舟急坏了,“阿黎,你是不是哪里不适?快告知我。”
江黎不能说话,说话便会想咳嗽,咳嗽起来会吐血,她只能用帕巾掩唇摇头。
她越是这般,谢云舟越担忧,他命金珠去外间把常太医请进来,随后道:“常太医你快看看她如何了。”
常太医诊完脉后,说道:“好多了。不过身子还是弱的很,你们不要打扰她歇息,先出去。”
谢云舟没舍得离开,腿跪麻了,他便搬来椅子坐在床榻边守着江黎,直勾勾盯着她瞧了一夜。
直到次日天大亮,他还那般保持着不变的姿势睥睨着她,生怕错过一点,之前他错过太多次了,今后他再也不会错过的。
好坏,都不会。
江黎悠悠掀开眸,第一眼瞧见的是谢云舟,他眼眸很红,脸色是不正常的白色,唇很干,下巴处冒出胡茬。
看着很是憔悴,应该是一夜未睡的缘故。
江黎缓缓手,扯了下他的袖子,谢云舟抬眸看过来,见她醒了,一把抱住她,在她额间亲了下,雀跃道:“阿黎,你终于醒了。”
他亲完立马退开,江黎刚要说什么,金珠银珠走了进来,放下手里的早膳,跪在榻前,哭泣道:“小姐,您总算是醒了。”
上次也是这般好久才醒过来,这次也是看,金珠银珠担心的命都要没了。
何玉卿听闻江黎醒了过来,急匆匆跑了过来,见她气色比昨夜好了很多,喜极而泣道:“阿黎,阿黎,你醒了,你总算是醒了。”
她若再不醒,她可真不要活了。
江昭见江黎醒了,勾唇笑着说道:“阿黎,下次不要再睡这般久了。”
江黎知晓他们在担心她,噙笑应下:“好,下次不睡这般久了。”
所有人里除了江黎外就数谢云舟气色不佳,脸上一点血色没有,白的吓人,他怕吓到江黎,抚着胸口慢慢退开。
走了两步,便走不动了,腿一软朝一侧栽去,幸亏谢七眼明手快扶住他,谢云舟道:“带我离开。”
他这副样子,真的不能给江黎看到。
“主子不再同二小姐说说话吗?”
“不了,先离开。”
谢七这一走,两日未曾来别苑,江黎恢复如初,气色也正常了,何玉卿不解道:“谢云舟为何不曾来看你?”
那日就他最急切,看到江黎病像是要跟谁拼命似的,怎么江黎人醒过来了,他倒不出现了。
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事?
还真发生了事。
那日,谢云舟从别苑出来没多久,便被人围住了,他招惹的人太多,一时也不知道是谁要杀他。
无论是谁,他不能死,因为江黎还等着他的心头血续命。
身子不适,不能恋战,他给了谢七一个眼色,沉声道:“速战速决。”
谢七道:“是。”
对方人太多,他们只有两个,解决起来麻烦了些,谢云舟中剑了,一剑刺穿的大腿,血突突流淌出来。
他也真是能忍,自己扯下一角,包裹住了那只受伤的腿,随即又跟他们厮打起来。
人是都杀了,他们也没好到哪去。
谢云舟昏迷了,昏迷前最后一句是:“谢七,若是阿黎还需要心头血,你来取。”
谢七一脸惊讶,这是死了都要给二小姐治病吗,疯子。
作者有话说:
明天还是要21点才能更新。
狗子在改变了,努力的改。
第61章
求你,别,不要我
谢云舟大抵是喜欢惨了江黎, 即便是昏迷中,呓语也都是在轻唤着江黎的名字。
谢七怕他这副样子回了将军府谢老夫人受不住,遂, 把他送去了另一处私宅,常太医亲自去给他诊治。
常太医被这对已经和离的夫妇折腾得不轻, 每次都是半夜急匆匆来寻人,他这把老骨头啊, 怕是要散了。
诊完脉, 开了药方, 亲眼看着谢云舟喝下, 天色已经有亮起的征兆了。
谢七派人把常太医送回去, 他亲自照料谢云舟,呓语了多半宿的人总算停了下来。
只是还没安静多久, 又说起了梦话。
昏迷中的谢云舟做个很离谱的梦, 他梦到江黎要生孩子了,孩子的父亲是荀衍。
江黎大腹便便的走在街上,身侧荀衍揽着她腰肢,两人有说有笑, 偶尔对视到一起,眼神里都是缠绵的情谊。
谢云舟心痛到无法言说, 他踉跄上前伸手拉住江黎, 想问她, 这是为何?
荀衍一把推开他,下一息, 他胸口插进一把刀子, 刀子是江黎插的, 插完她淡然转身离开。
荀衍嗤笑道:“谢云舟, 你死心吧,现在我是阿黎的夫婿,你什么都不是。你若是再敢缠着阿黎,我会让你死的更难看。”
谢云舟咚一声跪到地上,耳边传来的是江黎和荀衍的说话声。
江黎问他:“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荀衍柔声道:“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江黎被他哄得心花怒放,娇嗲道:“那以后生两个,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荀衍道:“好,你高兴便好。”
随后他们开始商量孩子的名字,谢云舟征愣听着,整个人像是被撕碎了般,血肉一块一块离体。
最后支离破碎,渣都不剩。
他还梦到自己成了孤魂野鬼,黑白无常见了他都唾弃,阎王问他,你阳寿未尽,为何来阴曹?
他悲戚戚道:“痛失所爱,虽生尤死,不如真的一死。”
后来他在十八层地狱里上过刀山下过油锅,可哪次的痛都比不过失去她的痛。
原来…
没了她,竟然连死都是这么难捱。
谢云舟从疼痛中醒来,枕巾上都是泪,他眼底腥红一片,看着可怜至极。
唯一庆幸的是,方才那一切都只是梦,他的阿黎尚在,还未曾同荀衍成亲。
想到这里,谢云舟掀开被子作势要起来,被谢七按住,“主子,你要做何?”
谢云舟道:“我要去见阿黎。”
“主子,这才三更天,二小姐肯定睡着呢。”谢七劝慰道,“你若要见,也得等天亮了再去啊。”
谢云舟又重新躺了回去,怕还做那些骇人的梦,他没敢再睡,就那样眼睁睁睨着房顶瞪眼等到了天亮。
早膳都未曾用,他便带伤赶去了别苑,心想只要看一眼阿黎,他便离开,谁知扑了个空。
江黎被荀衍带走了,金珠银珠也不在,谢云舟寻急的团团转,那日一直在寻找江黎。
他还去了荀府,可惜也未曾寻到人,问家丁,家丁也是一问三不知。
谢云舟急的吐出一口血,好在有常太医给的救命药丸,人倒是没昏过去,又寻了两个时辰,依然无所获。
他像是被人抽干了血一样,脸色白色瘆人,叮嘱谢七,务必把人寻到。
他是担忧荀衍会不会把江黎带走,若真那样的话,他要去哪里找人,若是见不到江黎,他怕是真会死。
谢七见谢云竹摇摇欲坠的样子,也不敢耽搁,一条街一条街的找,最后总算把人找到。
原来,荀衍寻到了名医,这位医者直言可以医好江黎身上的毒,但因为腿疾他不便前行,需荀衍把人带来。
是以,荀衍一早便去了别苑,把江黎带走了,金珠银珠随行。
谢云舟端坐在马背上,红着眼眶睥睨着荀衍,怒斥道:“荀衍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若是再敢悄悄带阿黎离开,我定不会饶你。”
荀衍轻笑:“不饶我?你能奈我何?”
谢云舟眼里溢出寒光,“我不能耐你何,但你荀府上下两百口,你也不管不顾了吗。”
言罢,荀衍脸上没了笑意,“你不会如此。”
“你可以试试。”谢云舟沉声道,“看我敢不敢。”
荀衍:“……”
谢云舟大抵是气坏了,亦或是急疯了,派来一队人马围住了荀衍,执意把江黎从荀衍的马车上带离。
荀衍欲拦,他道:“你要试么?”
荀府上下两百口,荀衍不能试,他顿住,眼睁睁看着谢云舟抱起江黎上了另一辆马车。
江黎这次毒发后身子格外弱些,时而会长睡不醒,谢云舟不舍她躺在榻上,干脆让她躺在了他的怀里。
他胳膊虚虚环着她,脸贴着她的脸,在她耳边轻声呓语,“阿黎,不要睡太久,睡够了要早点醒过来。”
“你不是喜欢吃枇杷吗,等你醒了我买给你吃。”
“我那里也有两只小兔子,你醒了后,带你去看好不好?”
“阿黎,我知晓我做了很多错事,但你要信我,我心悦你,此生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