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秋景月:“.........”
遇到对手了,居然用苦肉计!
不过秋景月并不觉得苦肉计对自己冷血无情的父皇来说会有用,毕竟他每次惹秋君药生气,头上都会挨点东西,区区藤条,简直不够秋君药发挥的。
如秋景月所想,秋君药果然没接秋景秀的藤条,而是丢到了一边,然后抓起了桌上的茶盏——
来了来了,又到了自家父皇生气时随时随地抓起身边的东西砸人头的保留项目!
秋景秀心里暗爽,正想看看秋景秀是怎么挨揍的,然而下一秒,令他大跌眼镜的事情就出现了——
秋君药不仅没有用茶盏砸人,还把秋景秀从地上抱起来,给他喂水:
“跪了那么久,渴了吗?”
就着秋君药的手,秋景秀咕咚咕咚喝完了一杯茶,然后抱着秋君药的脖颈不撒,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别撒娇,”秋君药笑:“小兔崽子。”
秋景月:“.......”
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骗人的吧?!他的父皇什么时候会露出这样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表情?!
作为挨揍专业户的秋景月看着面前“父慈子孝”的一幕,酸的几乎要变形,他悲伤地发现,面前这个连话都说不明白的低等宫女所生的孩子,好像确实比他要受宠。
不仅能被父皇抱,还能被父皇喂水。
他从出生起,父皇都没抱过他!更没给他喂过水!
一想到这个,秋景月跪在地上,这次是委屈的真想掉眼泪了。
“......你怎么了?”秋君药抱着秋景秀,诧异地看着欲哭不哭的秋景月:
“景秀真把你咬疼了?”
说完,秋君药低下头,掐着秋景秀的下巴让其张开嘴,秋景秀配合地呲了呲牙,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齿,摸上去还带点疼。
秋君药:“.......”
他有点同情秋景月了。
犹豫了片刻,秋君药便开了口:
“起来吧,景月。”
他说:“今天是弟弟不对,他不懂事,父皇代他向你道歉,好不好?”
“.......”秋景月止住眼眶里乱转的眼泪,抬起头,惊讶地看向秋君药。
不是,父皇竟然在向他道歉?!
在意识到这个事实的那一刻,秋景月第一反应不是感动,而是震惊,身体先于意识跪下,砰砰地朝秋君药磕头:
“父皇,儿臣不敢!”
秋君药:“......”
他看着战战兢兢的秋景月,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看着秋景月的反应,不难想象原主对待这几个皇子是何等的苛刻。
思及此,秋君药叹了一口气,心不由得软了一瞬。他放下秋景秀,在秋景月的面前蹲下,声音很温和:
“弟弟生了病,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一次,嗯?”
“.......是。”秋景月含恨忍了:
“月儿都听父皇的。”
“行了,嘴上说都听我的,心里还委屈着呢。”
秋君药伸出说,捏了捏秋景月的娃娃脸,笑:
“今天晚上留下来吃饭吧,朕让小厨房做你爱吃的,如何?”
之前他生病的时候,秋景月每次来看他,都要顺走桌上的吃食,不难看出,这个皇子对御膳房的东西有多喜欢。
“真的吗?!”一说到吃的,秋景月果然眼睛一亮,喜滋滋道:
“多谢父皇!”
“好了,起来吧。”秋君药本来也没多生气,只是装装样子吓唬调皮的景秀罢了。
等到晚餐时间,秋景月果然在桌子上看到了很多他从小爱吃的食物,兴奋的两眼放光。
他本来想坐在引鸳身边,但引鸳身边就是抱着景秀的秋君药,只要他一坐过去,秋景秀就开始低低吼他,秋景月只能含恨坐到引鸳对面。
“好了,动筷吧。”秋君药知道秋景月碍于礼仪不敢先吃,便开口让大家吃饭,秋景月果然迅速就拿起了筷子,直接夹走了秋景秀面前的大鸡腿。
秋景秀:“.......”
他愤怒地鼓起脸:“呜啊!”
秋景秀挣脱秋君药的束缚,爬到桌上去,想伸手去抓秋景月碗里的大鸡腿,却被中途出现的筷子打落了蠢蠢欲动的手:
“景秀!”
秋君药拿着筷子,轻轻打了一下他的手背:
“不许欺负哥哥!”
即使是秋君药宠爱秋景秀,也知道今天先动嘴伤人的人是秋景秀:
“你再这样父皇可要罚你了!”
这么多天下来,秋景秀自然听得懂人话,瞧了秋君药一眼。
虽然秋君药并没有用力打他,但小孩子手背嫩,被筷子轻轻打了一下,还是迅速浮起了淡淡的红痕。
见父皇不疼爱自己了,秋景秀委屈巴巴地握着被筷子打过的手,怒气冲冲地瞪了秋景月一眼,随即生气地爬下桌子,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讨厌四哥哥!
“哎!”
引鸳想去追,却被秋君药一句话钉在原地:
“随他去。”
秋君药夹起一块肉,放到引鸳的碗里:
“吃饭。”
引鸳欲言又止地看了秋君药一眼,片刻后又犹犹豫豫地坐下了。
秋景月也诧异地看了秋君药一眼,片刻后低下头,大口扒了一碗饭,面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饭后,秋景秀还是没有回来。
因为天色已晚,秋君药便留秋景月歇在了偏殿,而他和引鸳沐浴上床,不久后便熄了灯。
引鸳睡在里侧,听见秋君药睡在外侧翻来覆去的动静,忍不住凑过去,低声问:
“陛下睡不着吗?”
秋君药瞬间停住动作,声音低低:
“你没睡?”
“陛下这样臣妾怎么睡得着?”
引鸳无奈道:“陛下若是担心景秀,不如去看看?”
“不行。”秋君药断然拒绝:“他也该好好反省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实在太无法无天了。
听见秋君药的话,引鸳不由得轻笑一声。
他靠在秋君药胸前,听着对方沉稳的心跳,“景秀确实是野性难驯,但他毕竟还小,饿一晚上,怕是受不住吧。”
这番话刚落,引鸳果然感受到秋君药的身体一僵。
片刻后,秋君药哗啦一声坐起来,一边披上外袍一边往外走,急的来福忙令宫人点起灯。
“景秀呢?”
秋君药头发散着都没空理,急急问:
“他人在哪?”
“让浣尘照顾着呢。”引鸳在床帏里直起身,撩起床帐笑:
“知道陛下担心,一直叫浣尘照看着。”
“.......”听到浣尘的名字,秋君药果然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引鸳的话就让秋君药的心再度提起:
“只是陛下没有开口让景秀吃饭,连浣尘也不敢偷偷给七皇子送饭。”
“现在什么时辰了?”秋君药再度皱起眉。
“回陛下,丑时。”
来福忙道。
两点多了,景秀说不定饿坏了。
秋君药忍不住心疼了一下,有点后悔让秋景秀反省了,“先让浣尘把七皇子带过来,然后再让小厨房做点好克化的吃食端过来,注意不要太烫。”
秋景秀现在还不会用筷子,只会用手抓,太烫容易烫伤皮肤。
“是。”
来福躬身退下。
一刻钟之后,当等的不耐烦的秋君药正想问来福找人找到哪里去的时候,浣尘就被来福领了进来。
见此,秋君药站起身,刚想说话,忽见浣尘一看到他,眼泪就不受控地掉了下来。
秋君药心中咯噔一下,只见浣尘披头散发地跑到内殿,跪在秋君药面前,哆哆嗦嗦地禀告道:
“陛下,奴婢该死.......”
她声音都在打颤:“小皇子他........他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