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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犯恶心,想吐。”安宁一张小脸皱成了苦瓜,有些痛苦的说道。
    “泽秋,快去给安宁倒杯温水。”何慧芳说完,轻轻拍着安宁的背,“以前这样吐过吗?”
    安宁蹙眉摇了摇头。
    何慧芳是过来人,一见安宁这模样心里就有了数,这幅模样,不正和当年她怀沈泽秋害喜时一模一样嘛,安宁啊,多半是有了。
    算一算日子,安宁嫁来已经有四五个月了,何慧芳心里一直都惦记着抱孙子,看见别人家的奶娃娃,心里那个羡慕劲儿就别提了。
    但她一直没提,更没有催,因为安宁的身子素来有些弱,何慧芳是想等个一年半载,把身体养结实了再说的。
    喝过了温开水,安宁稍微好受了些,就是眼尾还有些发红。
    “今天安宁在内院里歇着,别出去了。”何慧芳又喜又庆,准备待会吃了早饭就去请大夫上门给安宁诊脉。
    吃罢了早饭,何慧芳就出去了,准备去医馆寻一位好大夫。以前和庆嫂聊天,她知道菜场那边有个家医馆,里面坐诊的大夫是出了名的擅长医术灵,便揣着个菜篮子,美滋滋的往菜场去。
    她喜上眉梢,一派春风得意,就连路上遇见熟人打招呼的声音都比平常更响亮些。
    “何姐!”
    庆嫂一大早出来买鱼,现正提着菜篮子和鱼摊主扯闲天呢,远远看见何慧芳走过来,急忙打了声招呼。
    “昨晚上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何慧芳一头雾水,摇了摇头,“昨晚看花灯去哩,你指的啥?”
    庆嫂走近几步,压低了声音。
    “吴掌柜跑了!”
    “呀,你听谁说的?”何慧芳惊讶的瞪大眼睛,那吴掌柜又是给泽秋垫钱,又请他吃饭,长的还是一表人才。
    庆嫂一撇嘴,“我亲眼看到的,昨晚路过吴掌柜在花街的老宅,门都被人踹开了,里面就剩些不值钱的木头板凳,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
    “听别人说,好几日前,这吴掌柜就不见了人,谁都寻不着他。”
    “街上好几户店家都投了他的商船队,人不见了可急坏了他们,这不元宵一过,可以讨债了,就纷纷堵上了门。”
    “把吴掌柜在桃花镇的好几处宅子都敲开了,愣是没找到人!”
    “而且钱庄的人说了,他的所有宅院都放在钱庄做了抵押,还是以急用钱为说法,便宜抵押出去的。”
    何慧芳越听越后怕,脊背都有些发寒,那时候吴掌柜也想叫他家投商船队来着,还好安宁打了破,不然今日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就是他们家了。
    更要命的是,布坊还不是他家的,这要被骗了,下半辈子都得苦哈哈还债。
    “庆嫂,我还有急事儿,先不和你聊了。”
    何慧芳惊讶之余,也还惦记着安宁,匆匆和庆嫂倒了别,去到医馆请来了大夫,大夫背着医箱和何慧芳一块往铺子方向去。
    “大夫,俺家媳妇自小就身子弱,不过近半年好了许多,待会儿劳烦您好好帮瞧瞧,给开几幅补身子的药。”
    一路走何慧芳一路说,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辆马车停在了隔壁已经闭门好多日的宋氏布坊门口。
    从车上跳下来两个穿着短褂衣裳,牛高马大的年轻后生,把紧闭的大门拍的哐哐响。
    “姓宋的孬种,给老子出来!”
    “别他妈的做缩头乌龟!”
    旁边瞧热闹人里头有人嘀咕道,“吴掌柜卷款跑路了,据说骗走了宋掌柜好大一笔钱,有的还是借的,这些人是来讨债的吧。”
    有知根知底的人欸了声,压低声音说。
    “我看旁边站着的男人眼熟,像是云嫂娘家哥哥,他以前来过。”
    这人说的不错,来的正是云嫂的大哥,和他的两个儿子,云嫂回到娘家后哭了一场后发起了高烧,如今直说胡话,她大哥气得不行,今天带人上门,就是为了找宋掌柜算账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63章
    可门被敲得震天响, 里边是半分动静也没有,其中一个年轻后生翻墙到院里去看了,从里边把门打开对外喊道, “门故意从里头锁上了,没人!”
    云嫂的大哥手臂一挥, 脸上的肉颤了颤, 五大三粗的身躯像一堵厚墙, 比一般人高大不少,何慧芳一点也不怀疑,如果此刻宋掌柜就站在他面前, 云嫂的哥哥能像掐一只蚂蚁似的, 把宋掌柜给活活掐死。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今儿我们就在这等着,不信他不露面!”
    云嫂娘的大哥带着人进了宋氏布坊, 不愧是生意人,心思透亮, 知道不该一撮人聚拢一处影响隔壁的生意, 还特意叫人把马车赶到一边, 剩下的人安静坐在店中静候。
    只是不知道待会儿宋掌柜现身, 还有不有这般风平浪静。
    “活该, 自作孽哟。”
    何慧芳啧啧两声, 看着宋氏布坊的招牌翻了个大白眼,宋掌柜不仅对外人做的绝, 尽做缺德事,对妻儿老小也无情无义,把个妓.子捧在手心和个宝儿似的,这样的人渣, 就该被好好收拾一顿。
    “大夫,跟着我往里头走。”何慧芳回头对身后的大夫则笑呵呵说道。
    沈泽秋见到大夫来了,也想跟着一块儿进去,何慧芳拍了拍他的手臂,“泽秋,你在外头守着铺子,里头有我呢,放心吧,安宁没啥事儿。”
    对于安宁有喜这事儿,何慧芳在心里已经十拿九稳,可凡事都有个万一,她还没往外透信儿。
    “行。”沈泽秋咬了咬牙,转身对大夫拱了供手,“有劳了。”
    卧房里头,安宁蹙眉闭眼躺着,浑身还是乏力,时不时拿帕子捂在嘴前干呕几下,然后喘两口气,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儿。她越躺越不舒服,干脆扶着腰起身,在院子里缓缓走了两圈。
    “安宁,大夫给找来了。”何慧芳大声说道,一进来看见安宁在院子里溜达,心尖尖都跟着颤了下,院子里好几处地方有积水,还有青苔,这要是踩上一脚摔到了,那可了不得。
    “去屋里坐,让大夫诊脉吧。”何慧芳搭了把手,做出要搀扶安宁的动作。
    瞧着这举动,安宁不禁想起第一次和何慧芳见面,那时候她还病病恹恹,行走站立,都要何慧芳这样搭手搀扶,安宁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娘,我还好,你别担心。”
    何慧芳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安宁的脚下,盯着她一步步走到了屋子里,这才放下心,欸了声。
    “沈娘子,你这种症状有几日了?”
    医者诊病讲究望闻问切,在诊脉前,需要先问清楚症状和持续的时间,沟通过程中观察病人的气色、精神等,最后再切脉。
    “就是今日晨起后,第一次犯恶心,至于身子疲乏,我们是开裁缝铺子的,生意好时难免劳累,记不清以前有没有……”
    大夫也姓沈,行医多年了,经验丰富,他听完安宁的描述后捋着胡子沉吟了片刻,神情有些严肃,把安宁的心都给瞧得攥了起来,生怕自己又旧病复发。
    “沈大夫,我究竟是什么病,你直说吧。”安宁把双手放在膝盖上,有些紧张的揪紧手指。
    不料沈大夫听了,竟是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他扭头看着上热茶的何慧芳,朗声道,“我想沈娘子的病,沈老太太心里也有数了吧?”
    何慧芳一听,乐不可支,咧开嘴笑个不停。安宁左看看又看看,越发觉得一头雾水。
    “沈夫人,把手给我,我切脉确认一番。”沈大夫说道。
    一炷香的时间很短,但对于此刻的安宁来讲,却十分的漫长,她觉得过了很久很久。沈大夫闭眼切脉,终于睁开了眼睛,然后双手合拳,朗声说道。
    “恭喜,沈夫人,你有喜了。”
    那一刹何慧芳再也憋不住笑容,高兴的就快蹦起来,她的猜测可能会有错,但大夫切脉后说的,那可就是板上钉钉喽。
    安宁瞪大眼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她怀上小宝宝了?
    “不过沈夫人有些气虚体弱,又是头胎,还是谨慎些,我开几幅安胎方子,如何?”沈大夫说道。
    他特意问这一句,是有些人家觉得女子怀孕生子乃是平常,常有婆婆拉高嗓门说叫他不必开坐胎药,“当年我怀着孕不也洗冷水澡,还下地干活……”
    真真假假沈大夫不想探究,但女子生产本就是在鬼门关前过一遭,需一开始就细心调养,以免生产时出问题。
    何慧芳忙不迭的点头,“要的要的,大夫您拣好的药开,我们吃得起!”
    就算刚才沈大夫不提,她也会主动要求沈大夫开补药哩。
    “安宁啊,要不要再躺会儿?”送走了沈大夫,何慧芳问道。
    安宁摇了摇头,“我站着舒服些。”
    闻言何慧芳也不勉强,往院子里瞧了几眼,心想待会就拿铲子把青苔给铲了,再去找些泥灰把那几个坑洼的地方补上。
    “那我去我去给你冲碗糖水喝喝。”何慧芳去灶房里忙和了。
    安宁点点头,把放在卧房里的花样本拿出来,摊放在走廊下的木桌上,又回屋提了把椅子,就着日光慢慢画着,等春日到了,肯定会有许多人订制春裳,早把新款式画出来才好。
    这时候沈泽秋实在是按捺不住了,见何慧芳把大夫送出去后,趁着店里还没来客人,三步并作两步,疾步匆匆的走到内院来。
    “安宁,娘,刚才大夫说了啥?”他焦急的问道。
    安宁笑了笑,把笔搁下来,摸了摸他的脸,“我有喜了。”
    沈泽秋瞪大了眼睛,随后把目光落在安宁的小腹上,转而再看她的脸,激动的心情和万千思绪没办法用语言表达出来,握了握安宁的手后,倒是把眼眶给弄红了。
    他一红眼眶,安宁也憋不住了,四目一对望,泪珠子就一颗颗滚下来。
    捧着糖水的何慧芳从灶房中出来,一瞧他俩哭上了,赶紧把碗往桌子上一放,“哎呦,你俩咋了?这不是好事儿吗?”
    “娘,我们这是高兴的,咱家终于要添丁哩。”沈泽秋忍着眼眶里的湿意,笑着说。
    “两个傻子。”何慧芳嘴上没有饶人,可是背转过身后,自己也默默的抹了抹眼睛。
    还一个人走到沈有寿的牌位前,点上一炷香,嘀嘀咕咕了半晌。
    “有寿啊,咱家要添丁哩,儿媳妇安宁有身子了。”
    “以前过节,中秋啊端午,只有我和泽秋两个人吃团圆饭,怪冷清的,以后可不一样哩,我们一家三代同堂,能坐满一桌子!”
    “你要保佑我们顺顺利利,一家子平安呐……”
    ……
    宋掌柜一开始根本不相信吴掌柜是跑路了,元宵节当晚得到这消息后,他就去找同样投资了商船队的人,大家一块组织在一起,把吴掌柜在桃花镇所有能落脚的地方都寻便了,可还是没有半点儿消息。
    更要命的是吴掌柜的妻儿老小都不见了,还把名下的房产给抵押了,宋掌柜再不相信,事实摆在眼前。他脑子里轰隆一声巨响,如同炸出一个惊雷,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在地。
    整整一千多两银子,他全部的家底儿,这就被黑掉了?宋掌柜咽不下这口气,和其他被骗的人没日没夜的继续找人,最后终于打听到线索,有船家说,三四天前的半夜,吴掌柜租过他的传,还说他就要去州府做生意了。
    难道吴掌柜这是准备去州府躲起来?被骗的人们一合计,准备顺着线索追到州府去看看,这不,到了下午宋掌柜回来了,准备筹措些盘缠,收拾些简单的换洗衣物。
    刚走到家门口,一个黑麻袋铺天盖脸的罩下来,把他吓的哇哇大叫。
    云霆和云雷,也就是云嫂的两个侄子,一点不留情面的揍了宋掌柜一顿,然后像拖着一袋糠屑似的,拖出来丢在铺子门口,是一点脸面都没有给他留。
    这时辰街面上人多,来往的客人和街坊都瞧见了,皆停下步伐围着瞧热闹。
    何慧芳刚出门去把坐胎药抓回来,瞅见这一幕,那是解气又解恨。
    宋掌柜手忙脚乱的把头上的麻袋扯开,一眼看见云霆云雷的脸,气的浑身发抖,指着他俩道,“我是你们的姑父!是长辈,还懂不懂尊长之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