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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学渣被逼考科举 第177节

      四皇子的生母地位低, 原本是御前伺候的宫女,生下四皇子之后,被封为了婕妤, 迄今为止没升过份位。
    圣上的后宫嫔妃不比其他帝王少, 但他并不宠幸某一人,提防外戚干政, 后宫对前朝的影响力微乎其微。
    外戚的势力微乎其微, 四皇子因为母系地位低, 连这点微弱的助力都得不到。
    大周的先生地位高,皇子皇孙的先生除外。
    要是某个皇子在争夺帝位中落败,皇子被事后清算,先生如父,到时候先生也逃不过, 一并被牵连进去。
    四皇子的心思几乎不加掩饰,很是明显,他要争取程子安的支持,给他先生之位, 将他拉进自己的派系。
    四皇子一个光头皇子,想让程子安这种在朝堂上炙手可热的重臣, 站在他这一边, 拿不出其他的筹码,总得显示出诚意。
    皇子的先生不能随便封,皆要由圣上指派。四皇子去向圣上提出拜师程子安, 就是他的诚意。
    在圣上面前提出此事, 四皇子并无把握会成功, 就算被回绝亦无妨, 以帝王的多疑, 由此会逐渐对程子安心生猜忌。
    程子安一旦被圣上猜忌,最终惟有投靠四皇子,杀出一条生路。
    程子安不得不佩服,四皇子年纪轻轻,虽尚嫌青涩稚嫩,手腕却辛辣。
    可是,四皇子还是不知人间险恶,他对上的是程子安。
    程子安不紧不慢问道:“四皇子,你提出拜师,想要从我处,学到什么本领?”
    四皇子怔了下,诚恳地道:“程尚书从朝堂到地方,政绩有目共睹,我心生向往久矣。从程尚书身上,除了能学到做人,还能学到做事,程尚书身上处处是优点,此生都学不完。”
    好话人人爱听,程子安是大俗人,他亦不能免俗,听得很是高兴。
    只是,这些远远不够。
    程子安并不谦虚,只笑道:“四皇子还是先回宫去吧,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四皇子既然走入了朝堂,面对百官,每人身上学到一两点,已足矣。”
    四皇子神色纠结,脚在地上画着圈,飞快地瞄了眼程子安,道:“家宴定是迟了,阿爹会询问,我去了何处。反正已经迟了,我也就不急着进宫去,拜师要心诚,有决心恒心,我要多留一会,盼着程尚书能回心转意。”
    这就是威胁了啊!
    无论程子安答不答应,圣上知晓了四皇子拜师之事,都会下意识将他与四皇子归为一系。
    程子安哦了声,转身走向前,道:“四皇子进宫迟了,不免受到圣上责罚,我还是与四皇子一道进宫,替四皇子解释一二。”
    四皇子怔怔望着程子安,飞快往前追了几步,挡在程子安面前,长长作揖到底,凄凉地道:“还请程尚书见谅,我实在是没法子了,方出了此举。几个兄长都不待见我,有钱我年幼时,经常被他们欺负。我还未走上朝堂,他们就处处刁难。哪怕什么都不要,不争,想要置身事外,还是会被他们当做眼中钉,除之而后快。如今我被阿爹从学堂提出来,身后已经没了退路,求程尚书搭把手,我定会永远记得程尚书的恩情。”
    连苦肉计都使上了,公鸭嗓还挺执着。
    程子安语重心长地道:“四皇子,我还是先前那句话,四皇子究竟想要什么,想要从我身上学到什么,回去仔细想清楚了再说。”
    四皇子先告知程子安,而非直接去向圣上提,就是怕惹怒程子安。
    跟着程子安在户部库房短短时日,四皇子比在学堂的十几年所学都多。
    以程子安的本事,随便向其他几个皇子任何一人,递上一个友善的眼神,他们都会抢着将他纳入麾下。
    兴许程子安独自一人对付他这个皇子有些困难,但他只要拉拢一个皇子,他就死无葬身之地。
    四皇子见程子安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不敢再紧逼,脑中飞快琢磨着程子安的问话,客气施礼离开。
    程子安望着四皇子的马车离开,转身朝巷子里走去,莫柱子的骡车在身后咕噜噜响动,他停下来,跳上车辕,靠在车壁上,悠闲打量着巷子里庭院前挂着的灯笼。
    莫柱子笑道:“少爷,冷得很,你进去坐吧。”
    程子安深吸了口气,道:“进去坐,就闻不到饭菜的香气了。不知秦婶做了什么菜,可有芋头蒸肉。要是过年不吃芋头蒸肉,就不算过年!”
    莫柱子忍不住舔了下嘴唇,道:“我也想吃芋头了,云州府的芋头最最好吃,随便扔在火堆里煨熟,吃起来比肉还香呢。”
    程子安哈哈笑道:“比肉香就夸张了,不过柱子,你现在出息了啊,居然以为,肉比菜还好吃了。”
    莫柱子嘿嘿笑道:“那是,跟在少爷身后长了见识,也享了福,我再不是以前吃不饱饭,看到肥肉就流口水的莫柱子。离开云州府时,二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听话,用心,我们莫家能有今日,都得靠少爷。云州府的百姓,也多靠少爷。少爷功在千秋啊!”
    程子安听得无语,嫌弃道:“柱子,你小子也上过学,功在千秋是这样用的?”
    莫柱子笑嘻嘻道:“少爷懂就行,我反正是记得少爷的恩情,莫不敢忘。”
    老林听到门前的动静,前来打开了门,骡车驶入,程子安翻了个白眼,跳下了车辕,对见礼的老林摆摆手,道:“今朝过年,老林你吃好喝好,关上大门好生歇息。”
    老林脸上堆满笑,躬身连连点头,嘴里啊啊两声,手上比划着动作,奔进门房取了封信出来递给程子安。
    程子安接过信一看,是程箴写来,他忙拆开,边走边看起来。
    云州府与青州府的距离,与离京城差不多。程子安建议程箴与崔素娘,走从楚州府经海道到青州这条路,一路畅行无阻,能省上四五日的功夫。
    程子安想起程箴他们,脑子里又闪过了打通大周海道,遏制漕运一家独大的想法。
    看完信,程子安也走进了正屋,瘫倒在塌几上,拿信盖住脸,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崔婉娘病重,崔婉娘只来得及见到她最后一面。阿宁生了个女儿,母女平安无事,只阿宁伤心崔婉娘,日日哭泣,身子弱,没奶喂养,请了乳母喂养女儿。
    阿宁从怀孕到生产,一直都不太平,产后又经历了母亲去世,程子安很是担心。
    秦婶提了食盒进屋,喜气洋洋道:“少爷,快去洗漱用饭吧,今朝过年呢!”
    是啊,过年呢。程子安收好信,换掉身上的朝服出来,秦婶在案桌上,摆了满满当当一桌饭菜。
    平时程子安一人时,桌上顶多两菜一汤,过年时秦婶多做了些,他也不指责,赞道:“好香,就是太多了,我吃不完,趁着热,秦婶,柱子,你们快分一些,一起吃。”
    莫柱子与秦婶便依言拿着碗筷,按照程子安的指点,分了大半的饭菜下去,同老张老林他们一起,热热闹闹吃了起来。
    程子安将案桌上的饭菜,吃得七七八八。外面已经爆竹声声,直放到了子时,爆竹声几乎震天,呼吸间,都能闻到焰火的气息。
    又是一年过去,大年初一贴桃符,春贴幡胜,街市上热闹非凡,杂耍,傩戏,关扑,从早到晚,彻夜不停。
    程子安派了红封,放了秦婶他们出门去游玩热闹,他则顶着寒冷,打着呵欠进宫去参加元日朝贺。
    禁军班值从宫门到广场上,排成了长列,朝臣百官肃立在旁,南召楚王等使节上前,觐见圣上。
    礼仪繁琐,吉祥喜气的话不断,程子安几乎一句都没听进去。
    广场的寒风呼呼吹,站了太久,程子安周身上下冰凉,双腿都发僵。
    不知过了多久,朝贺终于完毕,程子安看到前面的王相身子都晃了晃,不由得呲牙。
    真是折腾人啊!
    光是这场朝贺,银子就如流水哗啦啦流出去。更遑说在大年十五,鳌山还要放焰火,圣上要与民同乐。
    程子安接手户部时,过年朝贺与鳌山焰火的银子早已支出去,大长公主的孙子,程子安在太学的老同窗祁隼负责焰火的差使。
    十五时,京城的达官贵人要搭灯棚,按照圣上的看重,以及品级高低,从鳌山下沿街搭出去,府中女眷全部出动,前来观灯欣赏焰火。
    程子安裹着大氅,快步离开,他又冷又饿,只想赶紧回府去躺着,明朝起身继续到库房厘账。
    “程哥!程哥!”
    身后有人在喊,程子安只当没听见,脚步更加快了。
    “程哥!你慢些啊!”
    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后,程子安的手臂被抓住,他无可奈何翻了个白眼,瞥了眼彭虞,道:“作甚?”
    彭虞嘻嘻笑道:“走,我们一起去玩!今天可是热闹得很,沈家园子的张七娘今朝会出来对阵高二娘,精彩得很,我买了张七娘赢,别看张七娘比高二娘身子瘦削些,可张七娘灵活得很,躲闪,进攻......”
    张七娘与高二娘都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女相扑,程子安听过她们的名号,难得出来上台对阵,京城的赌坊都摆了庄,哪怕是不好赌之人,都会买上一两手。
    程子安没买,彭虞说得唾沫横飞,摆出相扑的姿势,双手胡乱比划,也提不起半点兴致,打了个呵欠,道:“昨晚睡得太晚,夜里爆竹响了一晚,睡不踏实,我要回去睡觉,你别挡着了路。”
    彭虞失望不已,追问道:“那十五呢,你府中的灯棚总要搭吧?程哥的官比阿爹大,灯棚要搭在前面些,我到时候去程哥的灯棚里玩耍,赏焰火!”
    程子安干脆利落打断了彭虞的念想:“不搭灯棚。”
    彭虞怪叫,嫌弃地道:“程哥,你真是跟那苦行僧一样,日子过得太没意思了!”
    程子安被他给逗笑了,清了清嗓子,脸上的笑一收,手拍了拍彭虞的肩膀,说了前世经常听到的一句话。
    “小彭啊,你要记得了,今朝你的所有享受,都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彭虞呃了声,瞪大眼睛不明所以望着程子安。
    程子安深藏功与名,浅浅一笑,扬长而去。
    睡了几乎一天一夜,程子安回了血,翌日一早就精神抖擞前去了户部库房。
    其他九人按时到来,程子安看到他们有条不紊忙碌起来,抽空前去了趟承庆殿。
    过年时圣上最为辛苦,祭祖祭□□会,庆典大典不断。
    圣上难得歇息一阵,见到程子安前来,揉着眉心道:“又是何事?”
    程子安觑着圣上的神色,暗自腹诽怪不得帝王都难以长寿,寒风没有高低贵贱,龙体也避免不了,照样呼呼刮。
    听到圣上的语气,程子安估计四皇子没敢提先生之事,麻烦少了一桩,赶紧将新修贡院的打算说了。
    圣上唔了声,道:“马上就要春闱,现在重修,可会来不及?”
    程子安稍微提了一嘴贡院的花销,圣上的眉头,顿时拧得几乎快要扭曲。
    “臣主持修过云州府的织造城,来得及。”
    工部是大皇子负责,几个儿子,没一个省心,想到大年三十承庆殿的争吵,圣上气息沉了些。
    钦天监,黄道吉日,圣上全然顾不上了,咬牙切齿地道:“修,重新修!”
    程子安心想果然是穷能省事,恭敬应下,说了重修的计划:“臣会前去同章尚书商议,画出图纸,比对着尺寸先做门窗,刷好油漆后散味,尽快安排工匠,木料砖石,在春闱前完工,到时候虽是新屋,气味也不会那么重。”
    圣上听到程子安安排得井井有条,面上神色总算缓和不少,道:“户部的账厘得如何了?”
    程子安笑道:“大过年的,臣就不给圣上添堵了。”
    圣上:“.......”
    这不是添堵,是堵得更甚!
    户部的混乱,并非程子安造成,圣上一股气没处撒,硬生生憋了回去,状若无意问道:“铺子田产这些,可有整理?”
    程子安心下了然,他只当不懂,道:“还未整理到,不过臣在开衙前,会悉数厘清。”
    圣上唔了声,问道:“十五的灯会,你府上的灯棚,就搭在鳌山下,与王相大长公主他们相邻即可。”
    圣上隆恩,程子安却没领,道:“臣的阿爹阿娘都不在京城,就只有臣一人在,要忙着厘账之事,灯棚就不搭了,到时候臣随便去哪家的灯棚,凑趣看一眼就行了。”
    对于程子安的小气名声,圣上也有所耳闻,斜乜着他,道:“这点银子你也要省?”
    大周过年的热闹喜庆,繁华背后,不忍猝视。
    万民欢腾庆贺,这是大周的脸面,程子安没泼凉水,大周是打肿脸充胖子,已经是他极力克制的结果。
    因为程子安见过流民的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白骨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