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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沈也岔开大长腿,懒懒道,“姐姐,你是不是对我有点过分。”
    付佳希站着,他坐着。
    “沈也,你知不知道,”她望着他,自上而下的目光,沉静,纯粹,理性。付佳希轻声说,“我结过婚,我还有个孩子,他今年四岁。”
    ……
    夏夜的城市,粘稠,厚重,热气裹了一身,闷得像穿了件摇粒绒外套。
    付佳希如释重负,深呼吸,半嘴的烟尘尾气。
    心情无所谓好与坏,她只觉得松了口气,终于解决麻烦事。
    弟弟很好,热忱真挚的心也很好。
    但她不需要,再好的赠与,都是一种负担。
    刚才,沈也的表情可以用呆若木鸡来形容。不过,付佳希不觉得自己是恶人,摊开真相,让弟弟早日迷途知返。
    她拢了拢滑下的包肩带,夜风吹散长发。
    再抬头,路边某道熟悉身影,猝不及防撞进视线。
    岳靳成倚靠黑色迈巴赫,双手环胸,一身商务黑衣裤,笔挺显身材。
    付佳希愣住,“你怎么在这?”
    岳靳成说:“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带弟弟去吃火锅。”
    付佳希反应过来,笑了笑,说:“没有诶,怎么办。”
    岳靳成目光似焰,放低语气,“……那你可不可以,带我也去尝一尝。”
    作者有话说:
    也弟:你前夫是有点绿茶在身上的。
    抽100只小红包,感谢追文。
    —
    第24章 交换
    ◎前夫的一百种死法。◎
    牛肚, 黄喉,海带结,付佳希最爱的火锅三样, 涮得大快朵颐。她知道岳靳成常年保持健身习惯,少吃碳水,所以没劝他一起。
    岳靳成给她递纸巾,“你和那小子吃火锅时也这样?”
    付佳希嗦了半口粉条, 摇摇头, “他跟你不一样, 他也爱吃,这牛肚一次能涮三盘。”
    岳靳成默默伸筷子, 从锅里夹起一片。
    付佳希:“你不是从不吃这些的么?”
    岳靳成:“嘴里苦。”
    付佳希看破不点破,“不服输, 挺好。”
    岳靳成笑起来, 挽起衣袖, 起开啤酒,“我喝一点,待会你开车。”
    “好。”付佳希吃得认真,唇瓣辣得饱满鲜红, 比她原本的口红色要浓郁。
    岳靳成挪开眼, 问:“焦睿说,你被金明罚了五百块。”
    “嗯。”付佳希随意答, “工作没做好。”
    “老金这人笑里藏刀,有手段, 你尽量避着他, 别吃暗亏。”
    周遭声音大, 付佳希说了一句话。
    “什么?”岳靳成没听清。
    付佳希说, “我能帮助你。”
    她猛然地抬头,眼睛在沸腾的烟火气里格外明澈,果决,坚定,自信,这一眼的光芒,顷刻将岳靳成擒拿。他甚至停止思考,完全被这一瞬的眼神吸引。
    付佳希看着他,“我知道你的难处。岳云宗这些年控制着集团的经营大权,上至商协会,下至市场部的金明,你这个二弟,既有权,也有人。我在写市场报告的时候,借阅过报表,采销金额数以十亿计,我想,背后的供应商,销售渠道,应该都是岳云宗的关系。”
    岳靳成愣了下。
    哪怕两人感情最浓的那些年,他也从未跟她提过工作上的复杂事。
    “我说对了吗,岳总。”付佳希拿手扇风,吃了一嘴小米辣,连忙找水喝。
    岳靳成默然,半晌,“你还知道什么?”
    “你一直想拿回集团的经营实权,岳云宗不是省油的灯,你有很多难处,一直不得进展。”付佳希看向他,“你最佳的切入口,其实是刘匀。刘组是有本事的才干,脚踏实地,忠诚企业,被金明打压,郁郁不得志。他需要平台,恰好你能给。”
    岳靳成喉结滑动,“那你呢?”
    “我?”付佳希微微一笑,俏皮道,“我是串起你和刘匀的纽带,我可以给你打小报告,可以当你的先锋兵。”
    “是为了我吗?”
    “当然不是。”付佳希快刀斩落他的希冀,平静说,“我有条件,作为合作的交换。”
    岳靳成难以形容此刻的感受。
    面前的女人,清醒,笃定,自我规划清晰。
    就事论事,不掺私情。
    岳靳成一刹认为,他只有放低身段,卑微乞求,才够格与她吃一顿火锅。
    服务生过来加汤水,锅底辛香,沸腾,冒泡,水汽如一道屏障,模糊他的注目。
    “佳希。”他在呛口的热气里,低声说,“我从不想你这么辛苦,劳心费力的事,我不愿让你知道。以前是,现在也是。”
    付佳希“嗯”了声,风轻云淡地说,“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不管我曾担任过你什么角色,我一直是付佳希。我一直都这样,只是你,不想发现而已。”
    岳靳成竟无言可辩。
    曾经,他给她最好的,让她成为衣食无忧,人人羡慕的岳太太。
    他是不是做错了?
    他以为的好,是自己狭隘、肤浅,他从未想过,一个女人的内力,其实韧劲十足,蓬勃雀跃,续航长久。
    —
    自这一晚之后,沈也再没有联系过付佳希,微信头像也被刷到列表底。
    不过,这一波刚平,另一波又起。
    早上刚到办公室,付佳希就被金明一顿臭骂。
    上月撰写的月度市场研究报告被他丢在面前,“你在报告里写明,这个月市场会下跌。ok,公司采纳你的判断,延后主材的采购,缩减了上月采购量——但现在,你看看,你看看!市场价格飞速上涨,是你,研判错误,给出反向建议,让公司双重亏损!”
    付佳希不吭声,办公室门开着,所有部门同事都能听见。
    刘匀急急过来,为她辩解,“金部,这只是一份市场分析与建议,不作任何正式上会讨论。材料本质定性,就没有上升到决策层面。”
    金明冷不丁地一笑,“刘组,这事跟你没关系,我知道,上个月你去参加金融讲座,这报告是付佳希全权负责撰写。”
    “市场本身就存在不确定性,她的即时判断,也是基于当时的数据基本面。”刘匀据理力争,“什么叫预判?就是概率的偏向,是相对,而不是绝对。”
    金明话锋尖锐,“你们的存在,就是要给出绝对答案!判断错误,是无能!”
    员工纷纷侧目,气氛剑拔弩张。
    付佳希站姿依旧,倒也没有被骂到低头弯腰。
    金明的发飙,很有杀伤力,到底是伤脸面的。
    就在此时,门口响起岳少恒冷却的声音,“金部长训人的口气,是不是太大了些。”
    金明见到来人,立刻变脸自如,笑脸相迎,“少恒总过来指导工作,我一定听取建议。”
    岳少恒不吃这套,径直走到付佳希面前,“我一个门外汉都知道,任何预测都有概率,你说她无能?那做出最后决策的人,是不是更无能?我二哥这么精益求精的一个人,怎么也有眼光失误,用错人的时候。”
    金明暗叫不妙,这位少爷的子|弹明晃晃地往他身上扫。
    岳少恒鲜少来公司,也非专业出身,看似也无心接管家族生意。可身份摆在这,有底气,有傲气。在他神色里,金明仿佛看到四个字:
    护犊心切。
    ……
    从办公室出来后,付佳希太阳穴一跳跳的。
    又不是木头,挨这么一说,哪有不伤的。
    她去素日人少的茶水间喘口气,蔫蔫地冲咖啡。
    “我大哥就是这么保护你的吗。”岳少恒伫立身后,目光复杂,多思。
    付佳希不为所动,继续搅动小勺。
    “金明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敢这么跟你说话。”岳少恒声音冷了些,“大哥不能解决的人,我来帮你。”
    “叮——”
    付佳希将勺子重重垂碰杯壁,转过脸,目光冷淡地望向他,“领导训员工,再正常不过。我做这份事,便早已做好了这种准备。你若善心泛滥,倒不如捐出几件不要的衣裳给贫困地区。”
    岳少恒:“佳希,你可以不吃这种苦的。”
    付佳希:“我吃啥都跟你没关系。”
    擦肩而过时,岳少恒急切着要去抓她的手,“佳希,你是不是还怪我?”
    炽热的掌心穿透她的衣袖,力度之中淌出太多不甘与奢念。
    付佳希没有挣脱,而是平静问,“你想听到什么答案?‘我不怪你’——你会自作多情。‘我怪你’——你又开始自我辩解。你问的是自己,为难的却是我。”
    岳少恒:“我没有。”
    “你有没有,关我什么事?我不怪你,我只是恨你。”付佳希轻眨眼睫,“你明知不可为,却偏要为。你自我感动,却把我推入了泥潭最深处。”
    “岳少恒,你再不松手,我就叫所有人来围观。少恒总骚扰女职员,岳家三少爷纠缠自己的前嫂子。”付佳希轻描淡写,“我大可一走了之,带着嘉一换个城市生活。但你的家族,柏丰,都会因为你而名誉受损。”
    岳少恒下意识地松了手劲,神色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