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吵起来，姜曜觉得无趣，又打开地图和浏览器搜索起来。
    傅醒余光瞥到，问：“找不到基地？”
    姜曜没理他，继续摆弄手机。
    “既然不对外开放，或许是不能直接搜索到位置的。”
    “等天色暗了，要求他去挑狗再跟着过去看看。”
    一连三句无人理会，傅醒换个话题。
    “接下来想去哪儿？”
    “……姜曜，你在听我说话吗？”
    点名了，姜曜这才看向他，语气充满挑衅：“哦，我也想等这个副本结束，再一起回答你来着。”
    傅醒：“……”
    无言过后，他看着早高峰结束，宽敞无阻的前方道路，莫名又觉得有点好笑。
    真记仇啊。
    接下来傅醒没有再自讨没趣跟姜曜搭话，直接载着她停在一家男女装混卖的大卖场前。
    姜曜看向窗外，把大卖场以及大卖场附近的几个店铺都扫了一遍，蹙眉道：“停在这里干什么，这不是我们的下一站。”
    “现在是了。”傅醒解开安全带，对上姜曜不悦的眼神后解释，“找你的人太多，你身上的衣服是昨天直播里出现过的，目标太明显，需要换一身。”
    这次下车没有带狗，两人走进大卖场，一位导购迎上来询问他们的购买需求。
    傅醒看了一圈店内的服装，对着导购道：“给她……”
    话到嘴边，他思考了两秒钟，改口道：“不用了，我和她自己先挑一下看看。”
    导购笑着点点头，贴心指向试衣间，“喜欢可以试穿一下哦。”
    姜曜确实想换身衣服，也就不在这个时候跟傅醒唱反调，难得老实地开始挑衣服。
    傅醒一边跟着她走一边观察整个大卖场的格局。
    占地面积不大不小，约莫一百五十平方米，地理位置好人流量大，卖场坐北朝南，只开了南面全开放的大门，其他三面全部封死，试衣间正在西北角……
    姜曜跑不了，傅醒得出判定。
    他稍稍松口气，姜曜也把衣服挑好了。
    这个卖场的风格偏休闲，姜曜选的中性款黑色t恤和男版大短裤，傅醒直接付钱让店员把吊牌剪了，送姜曜到试衣间门口才放手让她一个人进去。
    店员们没见过这么黏糊的“情侣”，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傅醒听见了一些，被口罩挡住的脸上泛起不自在的红晕。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他确实冒犯到了姜曜，才让她小小年纪就受这种议论……
    等事情结束，再好好跟她道歉吧。
    门外走过一对母女，小女孩牵着一条比成年男性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法斗，小法斗走得踉踉跄跄，时不时就要摔上一跤。
    “不好意思。”
    母女俩停下来，母亲把女孩扯到身边，戒备地看着忽然叫住他们，个头高还戴个口罩的陌生男人。
    傅醒的视线从最先注意到的小女孩戴的帽子和眼镜移动到小法斗身上，刚才离得远没发现，走近了就看到小狗身上腿上有多处擦伤，皮都磨破了，像是被拖行过。
    “你有什么事吗？”
    傅醒收回视线，看向小女孩的母亲，提出请求。
    “是这样，能不能请您把您女儿的帽子和眼镜转卖给我，我有急用。”
    ……
    姜曜出来的时候，傅醒刚刚送走那对母女，看见她好了立刻带着手里的东西走过去。
    姜曜还没看清他手上多出来的东西，一副边框很粗的圆眼镜框就戴到了自己的鼻梁上，紧接着脑袋也被扣上帽子，视野瞬间窄了一半。
    她只听到店员们噗嗤的笑声，手又被抓住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车里。
    再再次被拷在座位上后，姜曜抬头，和后视镜里的自己对上眼。
    头顶的帽子略微偏小，帽子颜色花哨，当然更关键的是帽子上还带两个小翅膀……
    一下子年轻了十岁，这变装效果非常可以。
    姜曜面无表情地又对着镜子照了照。
    如果不是她今年离十八岁还差几个月，可能会满意这个减龄效果吧。
    正要嫌弃地拿下眼镜框，傅醒凝重的声音伴随着车子发动的声音一同传来，让她将这事儿抛到一边。
    “姜曜，这个世界真的不对劲。”
    姜曜眉眼间的懒散消失，微微坐直身体看向他。
    傅醒也转过头来跟她对视，眼神冷冽。
    “你知道为什么这里找不到宠物医院吗？”
    “因为他们觉得宠物死了就死了，有送医院治疗的钱不如再养一只。”
    姜曜瞳孔缩小，搭在皮质座椅上的手指无意识用力。
    傅醒接着道：“这个世界的每个人，可能都有问题。”
    第219章 无主权亲密关系（10）感情进度3%
    姜曜是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世界不对劲的， 但没想过这个世界会不对劲到每一个npc都有问题。
    接下来他们又去了几家宠物店，每一家宠物店老板的回复都和第一家一般无二。
    什么品种的狗都有，不能去基地， 可以帮忙拍视频挑选。
    他们也接近过几个路人， 就日常话题攀谈几句后转向宠物，得出的态度无一不轻慢无所谓， 好像宠物不是生命， 只是个随手就丢的玩具。
    还有这个世界的动物保护协会，这个组织的存在也是匪夷所思，他们看似担负着保护非人类生物的责任，实际上对其他物种也不存在任何的敬畏，好点的消极怠工只为混口饭吃，差点的如同网上所言还会将无害化处理的流浪动物送入各种餐馆发挥“最大价值”。
    正常人好像只存在在网络上， 现实生活中全员恶人。
    “先休息一会儿。”
    傅醒在一个公园不远处找了车位把车停好， 带着两只狗下车放风。
    老实在狭窄车厢里待了一整个上午的狗子终于脚踏实地， 别说多比，就是边牧都忍不住撒欢， 拖着两个主人跑了一段。
    临近十一点都没出太阳， 今天整体气温也就三十摄氏度上下， 比起昨天简直就是断崖式降温。
    或许是没有阳光的缘故，公园绿化灰蒙蒙的，整体色调暗淡， 仿佛跟气温一起由夏入秋。
    姜曜自己牵着多比，等小狗撒着蹄子跑远就毫不留情地扯回来。
    面积很小的人工湖湖面波光微浮， 荷叶轻轻摇曳， 一只蜻蜓坠机般俯冲下来， 最后悬停在粉色的花苞上。
    两人在临湖的长椅上坐下， 都没说话。
    多比和边牧对停下来的不满被傅醒喂食的火腿肠抚平，安安分分趴在长椅旁，偶尔伸出爪子蠢兮兮地去扑飞到身边的蝴蝶。
    这个时间，又是工作日，公园人烟稀少，两人得了好一会儿的安静，才被嘈杂的声音打扰到。
    一行三人踢踢踏踏走过来，在距离他们不到十米的长椅上坐下，紧接着是一阵撕包装袋的声响。
    “累死我了，总算能停下来歇口气……”三角眼男人拧开矿泉水瓶咕嘟咕嘟灌下半瓶，发出响亮舒爽的吐气声，“艹，一大早先是找什么狗，再是找那混世魔王，我真是一口水都没喝过！”
    他身边的女人咳了咳：“小声点，那边还有人呢。”
    姜曜察觉到几人望过来的视线，转过头看了他们一眼。
    只一秒钟，傅醒的手就从前方绕过来，看似温柔实则强硬地将她的脸转回来，低声道：“现在还不是被他们发现的时候。”
    “你觉得我现在这样他们能认出来？”
    “以防万一。”
    姜曜忍了，“行吧。”
    旁边长椅的玩家看到全过程，三角眼眸中闪过一丝嫉妒，他可太烦这些大白天不做正事就知道出来约会的小情侣了，用不屑的口吻道：“有什么关系，被吵到他们可以走啊。”
    女人低声劝了他一句什么，没有任何效果。
    另一个男人则劝女人：“情绪紧绷一上午，确实应该有个出口发泄一下，不用太小心。”
    于是三角眼更带上刻意的成分，眼珠子转啊转的，声音更大道：“那个姜曜，最好别来找我的晦气，否则我一定狠狠地给她几个巴掌，教她重新做人！”
    说完他还挑衅似的跟看过来的傅醒对视，语气更加张狂：“要是把我惹火了，就算傅醒要护着她又怎么样，老子照扇不误！”
    姜曜二人：“……”
    还挺牛。
    女人虽然明白这是他想把那对情侣赶走故意为之，但还是觉得丢脸又难堪，声音没忍住高了几分：“够了，大不了我们换个……”
    话没说完，肩膀被人拿手肘压了压，另一个男人低声道：“别说话，他们要走了。”
    傅醒和姜曜确实站起来了，只不过一个是打算过去教做人，另一个阻拦而已。
    两根狗绳缠在手腕上，傅醒一手拉着姜曜的手，另一只手绕到背后按在她肩膀上。
    “别过去。”
    “你做王八习惯了。”姜曜冷笑，“我咽不下这口气。”
    就算暂时被傅醒限制着，她也没打算忍受这种级别的羞辱。
    “……我知道。”傅醒加重力道，将她往主路上带，“走十步再停下。”
    姜曜看了他一眼。
    姑且先走十步。
    三角眼见他们走了，得意地朝两个同伴使眼色，用只有三人能够听到的音量说：“怎么样，现在我们讨论什么都可以不用担心有傻叉报警了。”
    女人低骂：“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他们一定在心里骂我们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