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文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意外来客

      薛讷的这段悲伤的爱情故事很上头,隐约有当年李钦载和金乡县主的影子。
    看得出薛讷对那位南阳县侯的闺女很中意,就算被刘审严厉拒绝了,薛讷此时的神态好像并未死心。
    李钦载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默默陪他度过这段难熬的失恋期。
    接下来薛讷真就住在李家别院了。
    每天像个孤魂野鬼似的在庄子里四处游荡,一脸呆滞的表情,脚不沾地飘来飘去,庄户们被吓坏了,不明白五少郎造了什么孽,招来了这么个晦气的东西。
    李钦载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有心想劝几句,可人家终究是失恋的人,性情很难捉摸,若是听不进劝慰的话,暴起咬人怎么办?
    白天薛讷在庄子里游荡,到了晚上,该李钦载倒霉了。
    天刚黑便拉着李钦载喝酒,喝到酩酊大醉,这货喝醉了酒品还不好,不但大哭大闹,还掀桌子砸碟子,发泄一通后倒头就睡,留下满地狼藉,下人们只好战战兢兢收拾残局。
    李钦载这几日陪着薛讷喝了不少,每天都喝,就算是度数极低的米酒,可架不住它量大啊,于是薛讷每晚醉,李钦载也陪着每晚醉。
    陪了薛讷几天后,李钦载发现自己不能再陪他喝酒了。
    一个重伤未愈之人,能陪兄弟到这个地步,李钦载觉得自己很够意思了,再陪下去会噶。
    将来薛讷走出了失恋的阴影,清醒过来后给李钦载上坟,那画面想想就冤得慌。
    于是李钦载强拉着薛讷搞点健康绿色的活动。
    比如钓鱼。
    兄弟俩坐在渭河边,一人手里一根钓竿,河面上被砸开了俩洞,鱼线垂进水里,两人目光呆滞地看着河面的动静。
    薛讷神情萎靡,形容狼狈,这几日每天都醉酒,他也很遭罪。
    双目无神地看着渭河两岸的皑皑白雪,薛讷突然叹道:“好白的雪啊……”
    李钦载盯着河面的鱼线,头也不回地安慰道:“像不像你与刘家闺女的未来,前路一片空白。”
    薛讷:???
    好像听到刀扎进心脏的声音,好痛。
    脸颊狠狠抽搐了几下,薛讷深呼吸。
    “景初兄,愚弟想跳河了……”
    李钦载澹澹地道:“贤弟看那渭河河面上的冰,看见了吗?”
    “看见了。”
    “它像不像南阳县侯对你冰冷的拒绝?”
    薛讷脸都绿了。
    “贤弟再看冰面下的渭河河水……”
    薛讷开始狂躁了:“它又像啥?”
    “像你和刘家闺女付诸东流的爱情……”
    薛讷眼神悲伤地看着他,嘴唇不停抖索。
    李钦载不经意扭头,顿时吃了一惊:“你不会要哭了吧?”
    薛讷哇的一声,真的大哭起来。
    李钦载无奈地道:“咋这么脆弱呢,知道你的眼泪像什么吗?”
    “别,别说了,景初兄,到此为止,你做个人吧!”薛讷哽咽道。
    李钦载瞥了他一眼,这货居然是兵不血刃拿下辱夷城的首功之臣,说出去你敢信?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李钦载听到脚步声不由叹了口气,喃喃道:“好像又有麻烦来了。”
    一名部曲匆匆跑到李钦载面前,抱拳道:“五少郎,有客来访。”
    李钦载叹道:“天寒地冻的跑到这里来,这客人好像有什么大病……”
    部曲禀道:“客人名叫刘审,是南阳县侯。”
    李钦载和薛讷顿时惊呆了,两人飞快互视一眼。
    “找你的?”李钦载问薛讷。
    薛讷苦涩摇头:“不知道,他拒绝我时的语气,像渭河河面上的冰一样冰冷。”
    李钦载皱眉:“我与南阳县侯素不相识,他刚拒绝了你的提亲,马上就找到我家来,他到底想干啥?”
    薛讷没精打采地道:“去看看吧,客人登门终归要应付一下的。”
    …………
    二人回到别院,崔管事告诉李钦载,刘审在别院偏厅暖房里的等候。
    李钦载进了偏厅,暖房里生了两只硕大的炭炉,屋子里暖洋洋的,穿着单衣都不觉得冷。
    刘审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容貌略丑,据说他的父亲是当年跟随李渊晋阳起兵的从龙之臣,在攻打隋都时身先士卒,斩敌数十,立下了不小的功劳,于是被封为南阳县公。
    后来刘审的父亲故逝,爵位便传到刘审这里,按大唐的律法,爵位传到下一代必须递减一级,所以刘审继承了爵位只能是县侯。
    可惜刘审的资质平庸,在朝堂上,在天子面前,基本没有存在感,刘家唯一风光的,便只是这个县侯的名头。
    李钦载依旧坐着轮椅,被部曲推进偏厅。
    见李钦载进屋,刘审立马站起身,朝他恭敬地行礼:“下官刘审,拜见李郡公。”
    李钦载含笑回礼,道:“刘县侯不必多礼,您从长安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宾主客套一番后,各自落座。
    接下里又是寒暄废话的流程,官场就是这风气,开门见山的事不是没有,但很少,除非刘仁轨那种耿直性子。
    寒暄了许久之后,李钦载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大家根本不熟,你大老远跑来跟我东拉西扯,到底想干啥?
    于是李钦载笑道:“天寒地冻的天气,刘县侯不辞辛劳登门,是否有事要说?”
    刘审捋须沉默片刻,缓缓道:“李郡公对社稷对天子一片赤胆忠心。如今太子病重,长安城各方人马动作频频,唯独李郡公却果断抽身避嫌,来此乡野之地,避开了长安城的是是非非……”
    “下官深知李郡公对天子对朝廷的忠心,有件事下官打算陈情禀上。”
    李钦载含笑道:“洗耳恭听。”
    刘审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李郡公可知‘乌荼国’?”
    李钦载一愣,随即摇头:“不知。”
    不是他孤陋寡闻,实在是大唐周边大小国家太多,而且国名都非常拗口,根本记不住。
    刘审对李钦载的反应毫不意外,笑道:“下官原也不知乌荼国,后来才知道,乌荼国在天竺,是天竺的属国之一,位于天竺的东部大陆,当年的玄奘法师西行取经,其所着的《大唐西域记》里,便提到过此国。”
    李钦载仍然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一个阿三大陆的小国,他不明白刘审为何提起它。
    刘审沉默许久,语出惊人道:“乌荼国笃信佛教,教中有祭师名曰‘婆罗门’,乌荼国有一位婆罗门名叫‘卢迦逸多’,此人代表乌荼国主来长安朝贺天子……”
    “下官有幸与他结识,卢迦逸多告诉下官,他可炼制长生不老药,可医太子殿下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