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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节

      在小孩面前,这种事不宜多聊,司笙和喻天钦适可而止。
    天色将晚,喻天钦让司笙跟在自己家一样随意,然后就去厨房里忙活去了。
    司笙总算发现喻立洋“独立自主”的性子怎么来的。
    喻天钦压根就没将喻立洋当小孩看。
    全程都是——
    “洋小帅,过来剥个蒜。”
    “把葱给洗了。”
    “去冰箱把腊肉拿过来。”
    ……
    至于喻立洋,迈着小短腿,在客厅和厨房穿梭,偶尔会拧着眉头抱怨两句,但当喻天钦一叫他时,他肯定会乖乖听话,跑前跑后的。
    打小起就被易中正照顾成生活残疾的司笙:“……”
    对比之下,老易真是溺爱她。
    司笙闲不住,在客厅里待了片刻,打开电视换台,无意中在屏幕里见到段桐月那张脸后,登时一眼都看不下去,直接将电视给关了。
    拿出手机,她给凌西泽发消息。
    【司笙】:段桐月参演《回转人生》的事,确定了?
    素来秒回的凌西泽,这次没回。
    司笙暗暗记下,将手机一收,然后起身往厨房走。
    她没进门,就杵在门口,看着爷孙俩协调合作。
    “萧逆怎么跟你认识的?”
    司笙没忘了喻天钦在楼下说的事。
    仔细想来,萧逆的过往,她真一句都没打听过。
    她不爱问往事。
    除了凌西泽,以及某些特定的事,其余人的过往,她都是懒得问的。
    不费那个心,不好那个奇,会少了很多麻烦。
    而且,第一次有除易中正之外的亲人羁绊,她挺不能适应的。
    “哦,在警局。”
    喻天钦一边切菜一边回答。
    司笙想都没想,张口就问:“犯事啊?”
    笑笑地朝这边看了一眼,喻天钦乐了,“您这语气,听起来没少犯事啊?”
    司笙没管他的调侃,“您干刑警的,他个未成年,要犯什么事才能遇上你?”
    “没犯事。”
    喻天钦恶作剧似的用切完洋葱的手碰喻立洋的脸,被喻立洋嫌弃地避开了。
    逗了两下后,眼看要将喻立洋惹毛了才收手,他继续回答,“就运气不好,目睹了一起谋杀案。”
    “……”
    得,运气是真不好。
    “什么时候的事?”
    “三四年前?”喻天钦回忆了一下,“就小洋快满一岁的时候。哦,那天小洋正好满一岁,他那没良心的娘亲估计正在跟你幽会呢。”
    “……”
    您个当爹又当爷的,能不能正经一点。
    “案子挺简单的,就是一起预谋已久的凶杀案,俩二十多岁的青年吧,结下了一点恩怨,凶手性格偏激,就把人约出来,在一废弃的湖边把人——”
    说到这里,喻天钦视线往下一瞥,见喻立洋仰着头、认真好奇地听着,当即一停,赶紧把人赶走了。
    “没你的事了,你自个儿玩去吧。”喻天钦吩咐道。
    喻立洋:“……”用完就扔,过河拆桥。
    喻立洋颇为不爽地走了。
    他路过司笙时,司笙一伸手,递给他一魔方。
    他接过,奶声道了声谢,然后满意地离开了。
    再一抬眼,司笙看向喻天钦,没问案件的具体细节,而是问:“既然是蓄谋行凶,选的地方应该又偏又静,确保没有目击者。萧逆怎么会正好撞见?”
    “应该是跟家里闹了点不愉快,”喻天钦道,“那小子死轴,怎么问都不肯说。不过,那会儿,他父亲刚去世没多久,母亲成天酗酒、不管他,心情不好还会跟他撒气……那家呀,没法待。”
    “哦。”
    司笙微微颔首。
    在易诗词的葬礼上,她有听过一点传闻,自萧爸去世后,易诗词颓废过一段时间,基本都是萧逆在照顾易诗词。
    想来萧逆当时的状况不会好到哪儿去。
    “当时他还小,帮不上什么忙,加上场面挺血腥的,估计吓得不轻。不过人挺机智,第一时间短信报警,之后就藏起来了,还录了一段视频做证据。”
    “凶手是被当场抓获的,萧逆就被带回去做了个笔录。”
    “做完笔录都凌晨一二点了,一直联系不到他家长,我就把他带回家了。”
    “那会儿把小洋送邻居家,小家伙哭啊闹啊,完全不像现在这样安静。萧逆跟小洋还挺有缘,小洋往他怀里一钻,立马就老实了,不哭不闹,还抓着萧逆的衣服直笑。……你是不知道,我当时就想把小洋送他了。”
    某人正经不过三秒,刚规规矩矩地讲完相遇,到最后还是没忍住,崩了。
    “……”
    司笙嘴角狠狠一抽。
    摊上这么个不着调的外公,喻立洋是真的挺可怜的。
    “后来要问一些具体细节,去找过他几次,知道一点他家的情况。”喻天钦收起那轻浮散漫的神情,继续道,“他妈不管他死活,我偶尔让他来蹭个饭,顺便让他帮忙带带小洋什么的,你来我往的,时间一长就熟了。”
    司笙问:“他妈后来一直没管他?”
    “知道病情前,有半年时间,对他好一点儿吧。”喻天钦道,“也没什么用,为了给他妈治病,那小子欠了一屁股债,还好没耽误学业——”
    说到这儿,喻天钦察觉到司笙颇为意外的神情,脸色不由得一垮,有点小崩溃,“这他总该跟你说了吧?”
    司笙木然道:“没有。”
    “这臭小子……”
    喻天钦嘟囔了一句。
    司笙问:“他跟谁借的钱?”
    “不知道,我刚想给他筹呢,他就说不用了。”喻天钦一边干活儿一边说道,“三个月多前吧,他跟我说,已经还清了。我还以为是你——”
    话一顿,喻天钦悠悠然瞥了眼司笙,没继续说下去。
    司笙忽然想到萧逆出现在百晓安保的事,以及——
    那个性冷淡画风的百晓堂软件。
    估计是接这一类的活儿还清的。
    没有追问,司笙转念一想,思绪落到别处,“我看他有点身手,你教的?”
    喻天钦略一停顿,回答:“教过几招,这小子聪明,一学就会。”
    “那他在校打架闹事——”
    “扯淡!”
    喻天钦皱皱眉,刚想解释,就听得喻立洋在客厅里喊——
    “萧逆!”
    闻声,二人遂不约而同停止谈话。
    当事人在场,这种事情,不好当面说。
    ……
    今天周五,月考结束。
    喻天钦近日难得有空,加上司笙要送喻立洋回来,所以喻天钦就叫上了萧逆。
    反正学校就在小区对面,萧逆放学后步行十分钟就到家门口,不费事儿。
    “姐。”
    萧逆拎着包进门,见到司笙后,微微颔首,打了声招呼。
    司笙随口问:“考完了?”
    “嗯。”
    萧逆把背包拉开,把路上买的新习题册给喻立洋。
    想到司风眠几次转述,司笙打量了眼这个低调又嚣张的少年,饶有兴致地问:“能拿第一吗?”
    “……”稍作停顿,萧逆定定地看了司笙一眼,简短回答,“能。”
    话音有力,信心十足。
    “能什么,能先过来给我把鱼处理一下吗?”
    喻天钦凑上前来,举着菜铲,毫不客气地跟萧逆道。
    萧逆:“……”
    一秒都没歇着,刚一到,就被叫去厨房做事了。
    而,喻天钦也好,萧逆也罢,似乎都有一种共同的默契——绝不使唤司笙。
    司笙闲的没事,本想陪喻立洋玩一玩,没想手机忽然振动,是凌西泽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