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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节

      他们不需要?这些虚衔,一辈子都是大桓的忠臣,从?无二心,然后?被天庆帝辜负背刺,先?后?死在战场上。
    夺位立国的人是他,即便民间有异议,那就冲着他一人来,陆家先?辈不曾愧对任何人。
    陆训庭手腕强硬,心理更是稳健,不惧任何流言蜚语。
    他筹谋多?年坐上这个位置,就不可能沿用裴的姓氏,否则算什么公道。
    陆家人风光大葬,陆训庭并没有把天庆帝拎到?现场。
    逼迫这种人跪地反省,他不屑于此,也不想让父辈再看到?这人的嘴脸。
    只需要?把人软禁在宫里,时不时透露给他陆家是如何复兴的,以及百姓和?史官的记载。
    就足够让他煎熬了?。
    这般被人复仇失去江山的末位帝王,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后?人研读史书,少不得要?提及天庆帝。
    这就是对流连名声,企图成为[千古一帝]的人最好的惩罚。
    道场做了?三日,彻底将?这件事拉下帷幕。
    陆家人入土为安,再也不必牵挂任何。
    岑焰花还?是点头做了?陆家的义子,披麻戴孝,与陆训庭一起替他们送行。
    元荣老夫人被搀扶着过来,她懵懵懂懂,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是那双清澈的眼睛,却在无声流泪。
    哭得最惨的那人无疑是太后?,她经历了?父兄的死亡,一步步把陆训庭送上皇位,得偿所愿。
    这些日子原本冷静下来,没有那么伤心了?,只是看到?自己年迈的母亲稀里糊涂,就止不住悲从?中来。
    好在有岑焰花守着,元荣老夫人无碍。
    太医也说她不要?恢复记忆更好,虽说报仇雪恨,但是丧父丧子之痛,一般人承受不住。
    除去这些至亲,当年被遣散的陆家旧部,也回来了?许多?,纷纷前?来上香。
    岑秉郡的忠义所为,早已广为流传。
    人们常言,滴水之恩涌泉以报。实则能做到?的有多?少?
    而他真的为了?报恩,也为了?正?义公道,牺牲许多?。
    这个沉闷寡言的大将?军,乃是铁血真汉子。
    陆训庭拟旨封了?异姓王,封号为歧安,爵位世袭,岑焰花便是世子。
    因着父子二人尚且不能和?睦共处,他在陆家养伤,伤好后?继续在陆家陪着老夫人。
    老夫人一时记起自己有个孙子,有时候又在找孙女。
    岑秉郡没有逼迫岑焰花到?自己身边来,甚至带着人马,返回了?东南。
    陛下有意开?放海禁,组织全国的商人与别国贸易,促进商贸金银流通。
    东南一带很重要?,船厂就在那边,离不得歧安王。
    况且,歧安王妃还?在那边,她身子骨不好,难以长途跋涉。
    这是岑焰花的母亲,他哪怕心里对父亲再有怨言,也想去看看他素未谋面的母亲。
    没有犹豫多?久,他跟上了?岑秉郡的人马,去往东南。
    这个结果,陆琼蕴自然乐见其成,希望他们一家团聚。
    然后?岑家能迁回尚京,那就更好了?,与陆家一块团聚。
    陆训庭却说没那么快,岑焰花在尚京被当做闺秀,许多?事情不能做,拘束了?太久。
    如今去了?东南那边,与亲人相聚,指不定会跟随出海。
    男儿志在四方?,他多?半是想去闯一闯的。
    陆训庭并不劝阻,一来尊重岑焰花的一切决定,二来嘛……
    等岑焰花增长了?见识与能耐,就该抓过来当官办事了?。
    过个两三年,船只造好了?,商队初具规模,需要?不少人费心,总不能全部让皇帝自己干?
    陆训庭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响亮,大手一挥让岑焰花自由行。
    曲凝兮听说后?,也觉得他可能会跟着出海,心里不由羡慕。
    若是可以,谁不想到?处走走看看呢?
    最近大泽好事成双,蒙天石父子被生擒,已经押送回京了?。
    这两人一落网,普骆甘彻底抛弃了?裴靖礼,甚至亲自捆了?裴靖礼和?明婳,送给大泽,求饶道歉。
    为利益而来的同党,失去利益,自然反目。
    陆训庭丝毫不意外。
    他们也曾挣扎过,想用二皇子的号召力,把大桓旧臣给收纳过来,打着光复的旗帜,拯救出被软禁的天庆帝。
    但显然不好使?,裴氏如何失去江山的,天下人皆知。
    如何能把陆氏打做乱臣贼子呢?
    那些裴氏宗亲都低头不敢闹事了?。
    何况裴靖礼没有展现任何帝王之才,谁愿意把脑袋栓裤腰上跟他卖命?
    那是愚忠!
    自己不想活了?,也考虑一下身后?一家老小。
    裴靖礼的招牌不好用,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
    百姓们都在同情陆家的遭遇,唏嘘不已,而且太子殿下原先?就威望甚高。
    他所积累的一切并非一朝一夕,众人皆看在眼里。
    戏文里甚至编排了?不少陆训庭的事迹,人们不仅同情他,还?认可他拥簇他。
    木已成舟,谁来也别想掀翻了?。
    大泽换了?国主?,但丝毫未乱,东隆国和?普骆甘观望一阵,没敢轻举妄动。
    东隆还?在犹豫呢,结果普骆甘跪得极快,蒙天石一落网,立即献出了?裴靖礼,全然是怕事模样。
    剩下的东隆还?能说什么?
    大泽迎来了?短暂的安定,陆训庭要?抓紧时间让国家走向更好,否则,左右鬣狗随时会露出獠牙。
    曲凝兮不懂国事,但基本局面看得清楚。
    眼下她不能央着他陪她出行。
    只希望过个几年,有机会出海去瞧瞧。
    或是大泽境内的其他地方?,例如当初无意间发?现的那个深坑,自然产生的裂缝,深入地下河道,属实是奇妙得很。
    她心生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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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凝兮没有对陆训庭隐瞒自己的向往。
    她手里握着他好不容易许下的诺言,可不能轻易算了?忘了?。
    陆训庭没忘。
    他只是夜里拘着她提醒:“帝后?无子,就别想要?清静了?,晚瑜需得与我努力一番才行呢。”
    曲凝兮知道前?朝许多?人盯着她的肚子,心里还?盘算着后?宫空虚的位子。
    于公于私,她都要?生孩子。
    而且早点生下继承人,几年后?正?好不用带孩子。
    到?时孩子就该启蒙识字了?。
    于是她同意了?陆训庭的努力。
    但是……“我让你禁欲,只许两次,可没说每天两次?”
    曲凝兮要?疯了?,她再怎么想要?子嗣,也不会亏待自己的身子。
    太多?了?承受不住,就怕有朝一日被御医提醒,多?不好意思。
    然而这人分明答应了?她,准许了?两次,不能再多?,谁知还?钻她言语的漏洞,愣是变成了?日日两次。
    起初,曲凝兮多?少有些顾忌,想着后?宫目前?就她一个,便多?迁就着他点。
    但显然,人都是会得寸进尺的。
    陆训庭说不喜欢后?宫太热闹,他没打算纳妃。
    “人心是很小的,小到?只能放一个人。”
    这样的话?语,像极了?蜜糖里滚一圈的奶糖糕,香甜诱人得很。
    曲凝兮听了?,半信半疑,后?面忍不住就越来越大胆,多?次警告陆训庭适可而止。
    她大抵是变了?,才敢拒绝陛下的求欢。
    若是原来的她,胆小怕事,即便心里不情愿,面上还?是会率先?迁就。
    因为曲凝兮自幼学的,就是以夫为天的那一套,更何况是皇族。
    当初孙嬷嬷教导她,更兼在曲皇后?身旁耳濡目染,所有女子对皇帝皆是千依百顺。
    若敢拒绝,就会失去一切,甚至被降罪。
    陆训庭与旁人不一样,不仅和?皇室中人不同,就连寻常的男子,都差异很大。
    他从?来没有要?求她顺从?,反而鼓励她顺从?自己的内心,不喜欢不乐意,那就拒绝他。
    曲凝兮学得很快,这天晚上,把陆训庭给拒之门外。
    连着多?日,‘夜夜笙歌’,她实在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