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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节

      小太子点头,得解释,一声不吭只会叫父皇母后越发生气:“孩儿只有一个小马,可是想送母后也想送父皇。”
    “这就是你先送父皇后送母后的理由?”刘彻不信。
    小太子也是实在没招了。
    谁能想到老父亲听到马监的禀报非但不阻止他反而安排几人同他比拼,还对比赛情况一清二楚。
    “孩儿也喜欢这个小马。孩儿想过另买两个送给父皇和母后,可是买的礼物不足矣表达儿子的心意。”
    刘彻:“你可以不送。”
    “可是孩儿想送啊。”小太子带着鼻音说。
    刘彻指着他:“不许哭!”
    “孩儿没哭!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二舅说的。”小太子大声宣誓。
    刘彻:“少扯你二舅。现在说你的事。”
    卫子夫:“你很想送父皇母后礼物是不是怕我们发现你偷偷跑出去赛马打你?”
    小太子摇头:“孩儿听人说,爱之深责之切。父皇和母后打孩儿说明很爱孩儿,孩儿虽然怕疼但不怕挨打。”
    刘彻转向卫子夫:“你儿子的这张嘴是活人能说晕死人能说活。”
    不是你儿子?卫子夫很想给他一记白眼:“据儿,你说什么都没用。”
    小太子扔开棉被,夫妻二人以为他要跑伸手阻止,小太子转身背对着他们撅起屁股:“打吧。轻一点啊,孩儿怕疼。”
    张开双臂的二人傻了。
    夫妻俩相视jsg一眼,还怎么下得去手。
    卫子夫没有跟任何人动过手,也没有打过女儿。倒是打过儿子几下,但是开玩笑似的朝他屁股上一两下,还不敢打头,恐怕把儿子打傻了。
    刘彻也没有真正跟人动过手,也不擅长打孩子。可他怒气冲冲过来灰溜溜回去,儿子以后还不得愈发无视他和皇后。
    刘彻想想乡野人家怎么打孩子,又想想他儿时气得母后跳脚母后怎么打他。刘彻拿起榻边的鞋,递给卫子夫一只:“既然你这么懂事,父皇也不能让你失望。”
    不是做做样子吗?小太子慌了:“真打啊?”
    刘彻朝他屁股上一鞋底,眼神示意卫子夫,卫子夫扬起手臂一鞋底下去发出啪地一声,刘彻呼吸骤停,你真下狠手?!
    卫子夫瞪他,不使劲你当给他挠痒痒呢。
    刘彻一想也是,打都打了,再心慈手软也显得伪善。
    刘彻高高举起手臂,一巴掌下去,小太子撑不住趴在榻上嚎啕大哭。
    卫子夫吓一跳,一把夺过鞋底,瞪他一眼,不知道你手劲多大?
    刘彻忘了,看到儿子趴下才意识到过了——儿子晚上得趴着睡啊。
    刘彻拉过儿子,抱到腿上:“不是号称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九岁是小丈夫。”小太子带着哭腔说。
    刘彻气笑了:“这个时候还想着跟朕诡辩?看来还是你母后打得轻。”
    小太子转向母后,她手里两只鞋,竟然都是母后打的。
    卫子夫顺着儿子的视线意识到什么,气得瞪刘彻,无耻!
    刘彻微微摇头,回去再说!
    卫子夫用鞋底指着儿子:“以后还敢一马两送耍小聪明吗?”
    形势不如人,小太子很是听话的说“不”。
    卫子夫又问:“还敢偷偷跑出去比赛吗?”
    “不比了。”小太子抹泪,“彩头只有一个,孩儿有父有母不够分。”
    卫子夫顿时觉着打轻了。
    刘彻气笑了:“据儿,屁股疼吗?”
    小太子的身体僵住,太疼了!比前世宗门大比受伤时还疼。那时受伤可立刻疗伤,纵然是锥心之痛也只是一瞬间,哪像现在屁股火辣辣的疼。
    刘彻:“知不知道下次再犯罪加一等?”
    “殿下——”枇杷听到哭声急匆匆跑进来,看到皇后手上的鞋底,小太子在陛下怀里,“皇后,殿下——”
    刘彻打断她:“出去!”
    枇杷一动不动,韩子仁等人跑进来,眼睛一扫,小太子寝室内接二连三响起“皇后?”
    皇后气笑了,合着都以为她打的。
    “出去!”皇后拔高声音。
    众人吓得哆嗦一下,向天家父子求救。
    “聋了?”刘彻冷着脸问。
    一众人磨磨蹭蹭退出去,推到寝室门外,并非殿外。
    刘彻气笑了:“听不懂人话?”
    众人慌忙往外跑。
    随后刘彻和卫子夫听到一阵脚步声,循声看去,纱窗外多出几个脑袋。卫子夫扬起鞋朝纱窗砸去,窗外传来惊吓声,卫子夫又扔一只鞋,窗外安静下来。
    卫子夫转向儿子:“他们是母后和父皇给你挑的人吧?如今倒是对你忠心耿耿。”
    此时多说多错。小太子一脸委屈地窝在老父亲怀里。
    卫子夫看到儿子这样就头疼:“据儿,从小到大除了这招你还会别的吗?”
    招不怕旧,有用就行。
    此时不装乖装委屈,难不成跳起来同母后理论,撸起袖子跟父皇打一架。问题是他才九岁打得过谁。昭平君都打不过!
    “父皇,屁股疼。”小太子说着话就抹泪。
    刘彻:“朕听说你们来回骑四十里?不疼才怪。”
    小太子的手僵住。
    卫子夫想笑:“陛下说的是。多跑几次习惯了就不疼了。”
    “可是父皇和母后不是不许我再跟人赛马吗?”
    刘彻:“不比赛不能跑?开学后每天下午加半个时辰骑射课。”
    小太子一脸惊恐。
    刘彻把他放榻上:“朕意已决。好好休息。皇后,我们走!”
    卫子夫疾步跟上去,端的怕慢一点向儿子倒戈。
    出了太子宫,天家夫妻相视一眼,心累的长舒一口气。
    太不容易了!
    枇杷等人一股脑儿涌进寝室,小太子脸上还有泪痕,但看起来并不难受。众人松了口气,韩子仁开口问:“殿下,皇后打你了?因为什么?疼不疼?”
    小太子可以在父母面前不要脸,因为他们是他的父母。可是叫他告诉奴婢们他的屁股可能被打肿了,重活一世的小太子做不到。
    “父皇和母后不知道我今日出去跟人赛马。”
    吴琢惊呼:“您没告诉陛下?”
    小太子:“表兄在啊。我也不是只身一人前往。”
    “可,您才九岁啊。”吴琢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事情已经这样,韩子仁也不知该说什么:“皇后除了打你还说什么?”
    小太子胡扯:“我说骑马好累,母后叫我好好休息。”
    韩子仁:“奴婢听到你哭了,要不要请太医给您看看?”
    小太子摇头:“母后没舍得下狠手。”
    不舍得才怪!
    母后不愧是皇后,发起火来跟父皇有一比。
    韩子仁明白,太子殿下故意扯开嗓子嚎。他怎么没有想到呢。太子一哭皇后就不舍得再打了。
    “奴婢出去还是守在外面?”韩子仁试探地问。
    小太子抬抬小手。
    枇杷放下帷帐,走在最后的韩子仁放下门帘,小太子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转身趴在榻上倒吸一口气,太疼了!
    “一瓶金疮药!”小太子对着他的芥子空间默念,“一瓶,一瓶,一瓶。”
    空间毫无动静。
    小太子奇怪,难道芥子空间消失了。
    虽然已在此间八年,小太子还记得前世修炼功法。此间灵气稀薄不是一点没有,小太子默念功法试图引灵气入体。忙了近一炷香,小太子只感觉到一点点。小太子再次默念“一金疮药”。看不见摸不着的芥子空间依然毫无动静。
    伊稚斜单于贼心不死,舅舅和表兄还得上战场,空间不能消失啊。
    小太子回想前几次的情况,难道是因为前世跌打损伤药不叫“金疮药”。小太子换个说法“一瓶跌打损伤药?一碗跌打损伤药?一粒跌打损伤药?”
    小太子感觉什么东西从他灵魂深处蹦出来,面前突然多个通体黑色泛着金星的小碗。
    小太子惊喜万分地坐起来,屁股上痛的让他条件反射般又趴回去。
    “这碗药何时买的?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啊。”小太子打开碗,看着奶油色药膏,戳一点放在鼻尖闻闻,清淡的莲花香,“不是哪个师姐师妹忘在我这里的面脂啊。”
    小太子犹豫片刻决定试试,只试他戳出来的这一点。
    药膏轻轻涂上去,小太子感觉冰凉冰凉,然后慢慢发热,再然后好像不疼了。小太子起身坐下,挨了一鞋底的屁股不疼,挨了两下的屁股有一点疼。
    看来母后真生气了。
    母后不会骑马,无法想象策马奔腾的快感,以后尽量瞒着她吧。
    小太子看着眼前的跌打损伤药,犹豫片刻盖上盖。万一母后回到椒房殿越想越后悔,亲自带太医来为他上药,他可没法解释怎么好的那么快。
    最狠那一下不是皇后打的,皇后虽然觉着打狠了,也没有想过找太医。刘彻倒是想过宣太医,可他怕儿子发现是他打的,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接下来几天避着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