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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除了肖丞说的炒松子和榛子以外,她想了半天, 最后决定做一点麻辣肉干, 再来点香肠,然后加一些皮蛋。
    这几种都是方便食用的, 但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大冬天的,皮蛋和麻辣肉干都是冷食, 香肠呢味道有点单一了, 而是主要是成本太贵不能做多了,也不禁吃, 要是贺云琛想给家里人分分, 那一人吃一截就能把江婷吃穷了。
    既然这么远带东西去, 江婷觉得应该让贺云琛吃得满意才行。
    虽然京城肯定不缺吃的, 但她无心比较, 谁叫她还惦记着抱人家大腿呢。
    本来她打算的是一个月能去一次边城, 奈何贺云琛远走了,这计划自然泡汤了, 希望贺云琛看见这些吃的, 能想起来他还欠她几次出营的机会。
    天黑尽后, 江婷把谢宁抓到了大厨房给自己帮忙,说是要准备点吃的捎回家去。
    何敬缺了一条腿不能劳累, 江婷自然不敢麻烦他, 秦玦则是守在羊圈里, 今夜又有母羊要产崽, 最后只有把周东也抓来打下手。
    听说要捎东西回去,谢宁和周东也准备给自己家里人捎点。
    从军营到边城再到其他城池是有驿站的,将士们可以寄信回去,但是要想捎东西的话,只能托同乡的休探亲假的将士带回家。
    正好最近有伤兵要返乡,是以二人都没怀疑江婷的说法。
    谢宁道:“皮蛋、麻辣肉干、香肠……能存放多久啊?我家离得不远,走路的话十天就能到。”
    江婷道:“现在天冷,做好了在外面放一晚上就冻得邦邦硬了,只要别中途解冻,十天肯定不会坏。”
    谢宁掰着指头数着,“爹娘、爷奶、外祖家、叔叔家……哎呀,不好!”
    江婷见他苦着脸,道:“咋了?刚刚不还挺高兴的吗?”
    “这些肉是要自己掏钱买的,我算了下,每家一两斤,也要把我的家底掏空了。”
    他一个月才六百文军饷,加上平时火头营卖吃食的分红,小半年来也就攒下不到三两银子,前些日子买衣服鞋子帽子还花了些,想到又要花钱就好心痛。
    “算了,我今年就不捎东西回去了,来年有钱了再捎吧。”
    谢宁抓起两把菜刀,嘭嘭嘭开始切肉,“我今儿帮你弄就行了。”
    周东则是又喜又愁,喜的是有机会让家里人尝尝江婷做的吃食,愁的是今晚用的是小厨房采买的肉,那是武将的份例。
    小厨房管事儿让他明儿去采买回来补上,这样的话他要连着三天去镇上,想想就要累死了。
    香肠需要大块一点的肉馅,谢宁和周东两个足足切了一个时辰,才整了两盆子出来,江婷则是在一边切了两盆子肉条,肉馅和肉条都用各种调料腌制上。
    皮蛋的话是江婷前段时间突发奇想捣鼓出来的,如今正好到了可以食用的时候。
    冬天来一碗皮蛋瘦肉粥,是很不错的养胃选择。
    江婷教他们把猪小肠清理干净,开口处套上竹筒,将肉馅往里面灌,边灌边把肉往最里面挤。
    谢宁和周东觉得这活儿还挺有趣,嘻嘻哈哈地比谁的香肠更鼓。
    江婷无奈提醒道:“小心点,要挤爆了。”
    谢宁周东这才吓得停手,互相瞪了对方一眼。
    江婷把尘封已久的一大桶菜籽油搬出来倒进大铁锅里,把猪肉条倒进去开炸,等待的期间她琢磨着,再给贺云琛准备一样什么吃食呢?
    她扫了一圈厨房里的东西,道:“你们觉得我之前做过的吃的里,什么最让你印象深刻?”
    谢宁不假思索道:“火锅!”
    他现在都还记得,几个月前在边城肖家,一群人围在一起吃火锅的场景,令人难忘的不止有火锅的美味,还有那神秘的指挥使大人。
    但下一瞬,谢宁皱眉道:“火锅好像不方便捎带啊。”
    周东道:“听你们说了几次火锅了,这玩意儿到底多好吃?”
    江婷笑道:“倒也不是多好吃,就是有那么个氛围。”
    冬天确实适合吃火锅,而上次贺云琛戴着面具也要跑去肖家蹭饭,足以见得他应该也是很喜欢火锅的。
    江婷琢磨着,要不给他写个食谱带过去?
    但她又觉得火锅的食谱太麻烦,有一些调料是她从胡商手里淘来的,比如八角茴香什么的,写上去万一京城的厨子不知道她说的啥呢。
    突然,她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东西——火锅底料!
    “我有主意了!”
    谢宁和周东一边吭哧吭哧灌香肠一边看过来,“什么主意?”
    江婷笑道:“先不告诉你们,保留一点神秘感……好吧,其实是我没有做过这个东西,没什么把握,先试试,万一失手了呢。”
    谢宁哼了一声,“你还会失手?不可能!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厉害的。”
    江婷哭笑不得,“我又不是万能的。”
    她先把锅里已经炸得脱水焦干的肉干捞出来沥油,又跑回营帐去把自己从边城带回来的调料找来,再去小厨房仓库里找了几块大肥肉。
    麻辣肉干她已经做了好多次了,非常熟练,麻利地在锅里炒香调料,再把肉干倒进去充分翻炒,让每一根肉干裹上各种调料,盛出来摆在盆子里,等冷却后再打包。
    接下来就是做火锅底料。
    按照前世很有限的经验,她先把肥肉给切成小块,倒进锅里开始熬猪油。
    火锅底料最好是用牛油,但如今这个朝代,牛比人命还值钱,私下杀牛吃牛肉是要蹲大狱的,便只有用猪油代替。
    在熬猪油的间隙,江婷把一包干辣椒放另一个锅里水煮一会儿,捞起来放舂钵里捣碎。
    这捣辣椒不是个轻松活儿,她找了张布巾把脸口鼻给包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还得小心侧着脸,免得溅起来的辣椒汁进眼睛。
    手上也戴上用贺云琛送的皮毛做的鹿皮手套,这才放心开干。
    等把一盆辣椒捣得差不多后,猪油也炼制好了,她把油渣捞出来,将准备好的大蒜大葱老姜、香叶八角桂皮茴香等东西倒进油锅炸。
    很快,在滋滋滋的爆油声中,一股浓香飘荡出来,谢宁和周东忍不住频频看过来。
    谢宁评价道:“江廷这次做的东西绝对味儿特别好,根据我的经验,她做吃食用的时间越久,吃食越美味。”
    周东道:“很有道理,之前她给我做饭,一刻钟就弄好了,比如上次那个番茄炒蛋,还骗我说是经典名菜……反正敷衍我,哼,这次就不一样,到底是捎回给家里人吃的,旁人不能比。”
    两个男人酸溜溜的在浓香中继续灌着香肠。
    待香料差不多炸干了,捞出来,把捣碎的辣椒倒进去炒,炒得锅里咕噜咕噜直冒辣味。
    “阿秋!阿秋!啊——秋——!”
    几个人直打喷嚏,谢宁狂奔而出,“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太呛人了!”
    他找了块布把自己鼻子蒙起来才好点。
    江婷指了指自己脸上早在舂辣椒时就没取下来过的布,眯眼一笑,“幸好我早有准备。”
    待整个锅里越变越红,红油充分被炒出来后,加一点辣椒酱和白酒进去,再来点大酱,放几把花椒,加盐巴,酱油,白砂糖,继续熬煮。
    熬到所有的东西都被煮出了味,锅里呈现有点黏糊的状态时,倒进几个大瓷碗冷却。
    只待油冷下来凝结成冻,火锅底料便成功了。
    谢宁两人的香肠也灌完了,他们把香肠表面用竹签给扎一些孔出气,用绳子给捆成一截一截的,再装到盆子里,准备明天上午拿来厨房里用烟火熏一熏。
    由于周东是一个人住,营帐够大,他便让江婷把东西都搬自己营帐去放着,三个人来回两趟,把一大盆麻辣肉干,两盆香肠,几大碗火锅底料送了过去。
    每一样都放在柜子里,免得被耗子偷吃了。
    周东伸展着胳膊,“不知道今晚我怎么睡得着啊,太香了。”
    谢宁嘿嘿一笑,“东哥,你不睡更好,守着别让耗子爬进去了。”
    周东踢了他一脚,“去你的,我明儿还得去采买,把小厨房的肉补上,唉我真是苦命啊,你俩快滚出去,关门了。”
    江婷和谢宁被撵了出来,回到厨房把锅碗瓢盆洗了,烧了一大锅热水,两人洗完澡回到营帐时已经是深夜。
    何敬躺在床上,秦玦坐在灯下看着什么。
    谢宁一边擦头发一边瞄了一眼,用他有限的文化水平认出了一个“猪”字。
    “秦玦,你在看什么?”
    秦玦闻言抬头,笑道:“你们回来了啊。”
    他扬了扬书,“养猪的农书,小七让我看了说给他听。”
    江婷道:“今晚产崽的母羊怎么样了?”
    秦玦回道:“挺好,没出什么事。”
    江婷笑了笑,“把你派去放羊倒是找对人了,你最近和小七在研究什么,准备发展养猪大业了吗?”
    秦玦闻言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接过谢宁的帕子帮他擦头发,温和道:“若能那样就好了,将士们也能吃上猪肉了。”
    谢宁甩了甩头,“秦玦,你用点劲儿,最好给我捏捏头。”
    秦玦笑着拍他一巴掌,“你还使唤上了。”
    何敬有些疑惑道:“冬至我们真能吃上羊肉了?这大赦天下也来得太突然了。”
    江婷道:“指挥使亲兵说的应该错不了,对了,大赦天下,之前那个郑同知不会也被赦免了吧?”
    此言一出,几个人都愣了,何敬点点头,“还真有可能。”
    “艹,便宜这老头了!”谢宁不满道。
    秦玦道:“没事,就算赦免他的牢狱之灾,他也什么都没了,他那把年纪又无钱财傍身,日子不会好过的。”
    谢宁哼道:“那祝他早点穷死,饿死,被冻死。”
    秦玦给谢宁擦干了头发,见江婷还在思索着什么,手里拿着帕子没动,他走过来道:“我给你擦擦?”
    江婷回过神来,连忙把帕子往头上一甩,道:“哦,不用,我自己来。”
    秦玦垂眸,只有坐回去继续看书了。
    几个人收拾好后钻进了被窝,屋里的炭盆点得旺旺的,只留一个人头大小的窗户出气,江婷身下躺着厚厚的垫子,感觉很舒服,一点不冷。
    她想,这个冬天应该不会难熬。
    次日一早,江婷迷迷糊糊间听见外面有人在叫喊,她睁开眼搓了搓因为缺氧而有些发红的脸,道:“怎么了?”
    谢宁端着盆子掀开毡布,“下雪了!快起来快起来,看雪了!”
    何敬道:“不是每年都下么,有什么稀奇的。”
    谢宁兴奋道:“但这是我和江廷头一年在军营里见到雪啊!”
    在谢宁的催促下,江婷迷迷瞪瞪穿好衣服陪着他走出去,见只不过一夜,外面已经大变了样,满目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