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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谢以津还是不舍地将手缩回来,正准备放到身侧,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另一只略大的手从后方抓住了。
    谢以津睁开眼,瞳孔颤抖了一下。
    是秦灿。他先是主动抓住了谢以津的手背,随即引导着谢以津手腕微微转动,最后两人十指交扣。
    掌心贴着掌心,他们的体温差不太多,甚至分不清谁究竟才是更热的,谁又是接受热量的那个人。
    其实和埋胸拥抱相比,牵手反倒是一件没有那么突破边界感的事情,甚至算得上是……格外纯情的。
    但是两人掌心相贴的那一瞬间,谢以津察觉到自己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他得到了自己渴望的安心感。
    “下一次,又或者说未来的每一次,如果下雨了我没注意到,如果前辈你需要我,不管我在干什么,请一定要告诉我。”
    像是压抑着什么情愫一般,秦灿说完之后停顿了片刻,又有些慌乱地找补道:“毕竟这是……我们之前在互助条约里约定好的,我不想欠你。”
    谢以津想要抬起头,但是秦灿放在他头顶的手压得很紧,他看不到秦灿的脸。
    这一次,谢以津突然意识到,秦灿之前好几次会选择摁住自己的头,可能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的表情。
    于是他没有再动,依偎在秦灿的怀里,须臾后说:“好。”
    谢以津回握住了秦灿的手。
    高烧让谢以津的视野变得模糊,生理性的泪水不断从眼角淌出,他的眼眶酸涩,近乎睁不开眼。
    但是掌心和脸颊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意让他感到无与伦比的安心。
    意识昏沉,身体像是被温热潮湿的水浸泡,他忍不住想要陷入其中,但是水底未知太多,又害怕彻底坠入之后,溺毙其中。
    于是谢以津合着眼睛,像是确定一般地、有些不安地喊了一遍:“秦灿?”
    过了很久,他听到秦灿“嗯”了一声。
    “……睡吧。”秦灿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上方传来,“我在呢。”
    谢以津终于安下心来,选择坠入温暖的梦境里。
    之前无数个难熬的孤独雨夜,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熬过,被记忆拉扯吞噬,被相同的噩梦和寒意缠绕。
    但是谢以津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好像不再那么怕雨了。
    他可能……找到了属于他的太阳。
    第45章 为什么
    雨后天晴,一夜好梦。
    上一次的雨夜共眠还是在那场脱衣舞演出之后,当时醒来后就是组会,忙着赶路上班的急切抵消了别的情绪。
    但今天不一样,他们睁眼之后已经是下午一两点了。两人都有点发懵,面对面地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才彻底醒了过来。
    秦灿抬起手,试探了一下谢以津额前的温度。
    秦灿哑声道:“终于不烧了。”
    谢以津“嗯”了一声。
    他们又沉默地对视片刻。
    秦灿“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了身,抓起旁边的衣服就往自己的身上套:“那个啥,我……我先去洗漱。”
    谢以津静默片刻后颔首道:“好,我先处理一些数据。”
    秦灿叼着牙刷站在洗手池前,耳根微红地对着镜子干巴巴地刷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压根没有挤牙膏。
    只能说昨天的场面实在是太混乱,这里的“混乱”指的不仅仅谢以津对秦灿胸前咬下的那一口,也有秦灿后面对于谢以津嘴上的那一口。
    发生了这样的事,想要彻底当作无事发生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想要在现在一起床之后就彻底摊牌聊开……也是不可能的。
    两人都藏了一些微不可言的心思,默契将昨晚的记忆打包在一个易碎的泡泡里,悬浮在了大脑里一个隐秘的角落。
    至于这个泡泡什么时候会破,谁的又会先破,不得而知。
    洗漱完毕后,他们各自处理了一些事物。
    秦灿给乔纳森他们汇报了一下演讲的情况,又发了一些昨天会场上的拍到的图片给好奇的郝氏兄妹看。
    合上手机,秦灿看向坐在书桌前的谢以津。
    谢以津并没有盯着在面前电脑的数据,而是转头看向了窗外的天。
    天空其实依旧有些发阴,但隐隐也可以看到有暖调的阳光顺着云层的间隙落下,不太像是会下雨的样子。
    “我真是奇了怪了。”
    秦灿站在窗前,盯着这片天空看了一会儿,纳闷得不行:“原本预告是今天上午就有雨,结果昨晚下得这么大,现在却一滴水都没看到,这破天气真的是……”
    “我刚才看了一眼天气预报。”谢以津说,“今天晚上预计8-9点的时候,还会有一场小雨,但基本上一天都是晴的。”
    秦灿“嗯”了一声。
    他回想起在来时的飞机上,谢以津曾和自己说过他的三项旅游计划,睡觉睡觉和睡觉,便认为谢以津这一天都会打算在酒店里继续睡过去。
    秦灿说:“今天我没有什么事儿要忙了,可以一天都在酒店里待着,你不太用担心。”
    谢以津:“嗯,不过雨一直到晚上才会开始下起来,现在是下午,似乎也并不会影响到出行。”
    秦灿:“我知道啊。”
    谢以津安静片刻:“而且我的数据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
    秦灿:“嗯嗯。”
    几秒钟后,秦灿:“……嗯?”
    秦灿终于听出来了点不太一样的东西,迟疑地看向谢以津:“你的意思是——”
    他看到谢以津低下头,将电脑合上,抬起头看向自己:“我们可以出去走一走吗?”
    秦灿没有想到谢以津会主动提出来外出,
    而且他没用任何学术上的借口,只是纯粹提议两个人一起出行,这让秦灿心头微微一动,故作镇定道:“好啊,我无所谓。”
    秦灿咳嗽了一声:“不过爱丁堡我其实还挺熟的,市区有一些古典风格的标志性建筑,像是古堡啊,王子街公园啊,还有一些博物馆之类的。虽然都是看个景,我觉得还挺值得一去的,就看前辈你更想去哪里了——”
    谢以津说:“我想看海。”
    秦灿:“…… 哈?”
    爱丁堡确实有几个海滩,但相比于一些地标性的建筑和经典,名气和人流量明显没有其它景点那么高。
    他们的酒店本就在郊区,海又在城市的另一边,于是一路公交打车不加上步行,来回周转转了好长一段时间,总算来到了海边。
    到的时候下午五六点了,日落时分,天色微暗,海滩上的人并不多。
    英国的海总是有种独特的气质,孤独而温柔,只有接近日落时分的阳光为沙滩铺上了一层灿金而柔和的暖色。
    咸腥的湿气涌入鼻腔,自然的美丽壮观到让人说不出话。秦灿和谢以津并肩站在沙滩前,享受着片刻的宁静,海风眷恋温柔地吻着他们的脸颊。
    过了一会儿,秦灿听到谢以津说:“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海。”
    秦灿震惊:“啊?等等,加州不是以阳光海滩棕榈树闻名的吗?”
    “当时我的课题进度很紧张。”
    谢以津说:“如果你指的是坐车路过海边的话,那确实算是见过,但是以旅游观赏为目的的参观,一次也没有过。”
    他们在海边漫步,谢以津走在了秦灿的前面。
    谢以津穿了件米色的薄衫,秦灿看到他的衣摆被海风吹起,乌黑柔顺的发丝也随风飞舞。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谢以津突然停下了脚步,弯下腰,解开鞋带,将自己的鞋子和袜子脱了下来。
    秦灿蒙了一下:“你这是——”
    谢以津回头看了他一眼,垂下眼,说:“沙滩看起来好软。”
    秦灿看到谢以津将自己的裤腿卷起,露出白净纤细的脚踝,随即试探着用脚踩入沙砾,沉思片刻后道:“果然好软。”
    秦灿:“……我看你是看什么都软。”
    谢以津没有接话,又赤着脚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又说:“好硬。”
    秦灿:“……啥?”
    谢以津沉默地抬起腿,低头一看,原来是一颗嵌入沙砾之中的小小贝壳。
    秦灿有点想笑:“慢点走,看着点路,小心别把脚划伤了。”
    谢以津“嗯”了一声,弯下腰,将那颗白色的小贝壳握在了手心里。
    秦灿看得出来,谢以津确实是没来过海边。
    他有种小学生春游看什么都新鲜的感觉,踩完干沙子之后还不过瘾,非要去浅水区踩踩被水浸湿的。
    平时在科研学习上,谢以津无疑是他的前辈,但在生活上,秦灿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追在他身后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谢以津低头抓了很多贝壳攥在手心里,又一次抬起身时,因为浪太大,他踉跄了一下,整个人就要往后面栽——
    水花飞溅,一只手稳稳地从他的身后托住了他的腰,帮他稳住了身子。
    谢以津:“……”
    他回过头,发现身后混血青年桀骜俊逸的眉眼之中写满了无奈。
    “前辈,一会儿晚上还要下雨,你估计又要再烧一轮,咱现在这个体质,要不就先别折腾自己了?”
    秦灿一边说着,一边叹息着低下头,看向自己被浪花溅湿的衣服:“还有,你是不是故意想让我的衣服湿透的?”
    秦灿穿着件宽松的短袖白色衬衣,湿透之后变得半透明,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身材曲线。
    甚至隐约可以看到布料下方皮肤的肉色。
    谢以津盯着秦灿的腹部看了一会,别过脸,自顾自地岔开话题:“好累,我想坐会儿。”
    秦灿:“…… ”
    天色渐暗,风也很大,秦灿到附近的小商店买了篝火。
    秦灿挖了小沙坑,谢以津点燃了篝火,橘蓝交织的海平面配合着炽热的火光,气氛很好。
    谢以津盯着火苗看了一会儿,问:“要不要试着烘干一下你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