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让我给你做牛做马吧……”楚南息欲哭无泪，把自己赔出去算啥啊，果然他要报复自己了么！
    “这个倒不必了。”贺浅拉了拉楚南息的手，说道，“做我爱人比做牛做马好一点。”
    楚南息：“……啊？”
    第二十六章 逃跑失败
    “我做你师父还不行么？居然拿爱人来威胁我！”楚南息无奈地拍了拍贺浅的头，语气有些宠溺。
    “我不是……”
    “嘿——南息！我回来了！”楚过唱着小曲，摸着自己的胡子，欢快地踏进房间，“我跟你说，我这么晚回来，是因为村口那小孩偏要和我比试……呃？这位是？”
    楚南息快速地把手抽了回来：“贺浅。”
    “噢~就是你经常……”
    “没有经常。”楚南息连忙打断，然后对着贺浅说道，“这是我师父，你师爷。”
    “嘿呀，抽回手干什么呀，又不是没看见，你们师徒感情深看得见！”楚过嘿嘿一笑，“你和我就没什么感情！哼！”
    “你喝假酒了吧你。”楚南息还想再说点什么，楚过就把一大叠衣服放在楚南息手里，走路带着风似的跑出房门：“我去找村长吃饭，你们好好聊聊！”
    楚南息：“……”
    “师父……”贺浅扯了扯楚南息的衣袖，说道，“你当初抱着跳下悬崖的……就是师爷吗？”
    楚南息闷闷地应了一声，道：“再怎么说，都是养了我一百多年的人，虽然他对我经常脾气不好，但是如果他死了，我就真的没有依靠了。”
    “嗯。”
    “当时情况紧急，其实我也没想到我会真的抛下你们……”楚南息抬起眼看着贺浅，双眼里含着泪光，“对不起，你们受苦了。”
    呵，演技真好，贺浅都能看见楚南息在他离开后，连夜逃跑的模样，楚南息一直想逃，他也是知道的，但是懒得指责了。
    贺浅松开手，追问道：“那你为何不告诉我，你是魔？还硬生生的装自己是仙，不累？”
    “哪能不累，累死了……可是就是希望你们不要误入歧途，不是纯血的魔，要来修炼成魔是很艰苦的事情，比成仙还煎熬，整日心魔作祟，野心让你整个人都变了，这样不值得。”楚南息解释道，“好了，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就给我滚回战场。”
    “好。”贺浅再次抓住了楚南息的手臂，拉了一下，失去重心的楚南息便倒在了贺浅旁边，“怎么没有灵力？”
    “咳……”他还以为这个话题绕过去了，楚南息轻笑，道，“会有的，不着急啊。”
    “别扯，你经常糊弄我。”
    楚南息流了三滴冷汗，道：“复活炽雁的时候，我失去了内丹，只得重新修炼，不过也还好，魔可以尝试别的途径获得，咳，这个不详细说了啊，复活师父的时候，也该失去点东西了，这些东西都没有命重要，明白么？”
    说得轻描淡写的，其实都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这是逆天改命的事情，本就不被自然所允许，我这是在与天作对，我迟早会遭报应的，所以，你别跟着我，也别学我，明白么？”楚南息再次强调道。
    贺浅点点头，说道：“嗯，明白。”
    “那你现在就回去参赛吧，别给人抢了先机。”楚南息鼓励性的拍了拍贺浅肩，说道。
    “嗯……”
    目送贺浅回了扶灵山，楚南息一转头，连忙将衣服搬出来，闻了闻，暗想：算了，不带了，都穿成破布了！再带点盘缠，不知道师父的库存还在不在原地，他应该以为自己没发现所以没挪地方……
    楚过一回来，就看见楚南息做贼似的准备出门，便吼了句：“干嘛呢！”
    楚南息一惊，回过头对楚过说道：“师父，我跑路了，要是贺浅来找我，直接说我去世了，后院我自个儿立了个墓碑，你指着那个跟他说就行。”
    “你墓碑上不会刻着‘贺浅是傻子’吧，否则他怎么可能会信？！说什么玩意呢滚回来！”楚过对着越走越远的楚南息说道，“哎不是，你这种死法你师父我哭不出来啊，我还乐呵乐呵的，他不信怎么办！”
    “那你憋笑！”楚南息提着包裹就跑，现在他没有钱买马车，也没有灵力御剑，只得自己用脚跑，养尊处优的下场，就是他刚刚跑出村子，就开始累了。
    唉……贺浅御剑就能找到他了吧。
    楚南息前脚才踏出村子，贺浅就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树下看着他。
    “师父，跑什么？”贺浅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问道，“还是说……你又要逃了？”
    完了，墓碑白建了。
    “呃……你不是……？”
    “唔嗯，猜到了而已。”贺浅从树下走过来，以自己身高的优势低头看着楚南息，双手禁锢住楚南息的肩膀，“跑什么？我很可怕么？”
    刚刚没有，现在是有一点……楚南息抬头正眼看着贺浅，说道：“在我抛下你们走的那一天，我已经不是你师父了……”
    “那可以当别的。”贺浅直截了当地说道，“当爱人。”
    “这个还过不去了是吧？”
    贺浅这时候没有反驳，只是认认真真地说道：“没有玩笑。”
    楚南息一时间分辨不出贺浅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意思，这到底是威胁，还是这孩子脑子在他不在的时间内，被撞的不轻了？
    见楚南息露出迷茫的眼神，贺浅就知道楚南息根本就没懂他的意思，有些气馁不说，还有一丝难过之意，
    和他成不了，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接受不了。
    楚南息这时候说了句：“我要去万骨岩，你们要是有兴趣，可以跟我去一趟，这次去，下个月回，何意？”
    贺浅将这话嚼了一遍，是楚南息想带他们走的意思！
    “嗯，师父，何时？”
    “不急。”楚南息摸了摸鼻头，“还得跟沈正那老头说说，无缘无故拐跑了他看上的徒弟，他还不得全界通缉我。”
    贺浅垂下眼帘，说道：“对不起，当初我不应该……”
    “不怪你，正常人被师父抛弃了，没有经济来源加上本事没学成，自然会靠近那些有殷实家底的门派。”楚南息轻轻地拍了一下贺浅握住他的手，“疼，松手，我没有灵力抵抗，我现在就是一名凡人的身躯，你现在是想替天行道把我给杀了么？”
    贺浅放软了手上的力道，改为一直一把拥抱住楚南息：“师父，好久不见。”
    楚南息品了品这句话的味道，似乎有思念依旧的感觉。
    “呃，那你……在我这住下吧，明日我们再去找沈正，睡在森林里不好。”楚南息说道。
    这猎龙赛晚上也不准回去，为的是让这群人在夜里也能习惯去行动，且在危机四伏的夜晚中生存，这对受伤的人来说是一件及其艰难的，因为血液吸引不了龙，但能吸引其他的物种。
    “好。”贺浅应了声。
    “明天沈正要是想弄死我，你得保护我。”
    “他不敢。”
    楚南息挑了挑眉：“挺自信的啊？我都有点怀疑这是不是你们下的套让我过去送人头的了。”
    “若要死，我陪你，所以不必太过担心。”
    楚南息瞪大眼睛看着贺浅，震惊地说道：“你这样我更担心了！”
    第二十七章 晚安
    楚过在楚南息制作的劣质坟墓面前站了许久，最后叹了口气，自语道：“也给虹儿建一个吧……”
    都过去那么久了，扶灵山上成堆的尸体也该被那烈火焚烧完了，连个骨灰的念想都拿不得。
    正当楚过一人怅惘之际，突然，门口传来声音，楚过走了几步，就看着贺浅的手攀在楚南息肩头，一齐走了进来：唉……还没多久呢就被逮住了，没出息！
    贺浅见了他，将手放了下来，恭恭敬敬地问声好：“师爷。”
    “难听！别叫这个，叫我楚大师。”楚过摆摆手，说道，“这是……来干嘛的？”
    “来这里休息，明天直接去撬沈正的墙角。”
    楚过微微一楞，将手按在楚南息肩头：“切不可乱来，复仇也不是现在，我们魔追求安宁，若能谈好，绝不动武，明白么？”
    就两个人，如何与成千上万的仙谈条件？连资本都没有。
    “就只是把我徒弟给拐回来，不算报仇吧？”楚南息双眼望天，“你觉得，我一个人，拳打五大门派，脚踢所有上山杀魔的几率有多大？”
    “师父，不要冒险。”贺浅皱眉道，“就麒麟派而言，弟子众多，根本打不过来，何况你现在身子不好……”
    “霍，你连这种事都被你徒弟给扒出来了？”楚过轻轻笑了一声。
    楚南息回了楚过一记白眼，然后转过头对贺浅说道：“我的房间没有床，倒是我师父的药房有，如果你愿意……啊，我师父睡觉比较随意，你要是怕触到伤口，你就睡我的地铺吧，我坐着睡。”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楚南息径直走进屋子，“因为穷啊。”
    “不行，你跟我睡。”
    “如果我有钱多买一条毯子再说。”楚南息回嘴道，“或者你去菜地里挖挖，看能不能挖出黄金。”
    贺浅这才开始打量楚南息的屋子，连门都是随意地拿着不知哪里来的栅栏横着的，这屋子应该有些年代了，墙壁上斑驳的痕迹，摸上去湿漉漉的，湿气太重，这个村子虽然有许多隐居的仙人，但还是对这种阴气重的地方无可奈何。
    “师父，村子里那些修仙的……”
    “没对我们干什么。”楚南息直接回答了贺浅的问题，“知道我们的身份后，他们不仅没有赶我们走，还帮我疗伤，我能活下来，还是因为有个大叔去黑水旁等他一直等不到的鱼上钩，却把我钓上来了。”
    贺浅沉默了。
    “黑水对我们魔没什么伤害性，这也是我没经过考虑就跳崖的原因。”楚南息帮贺浅铺好毯子，接着说道，“这些隐居的仙人对魔还不错，有时候来拜访的仙人太多，我都有种被当猴围观的感觉……铺好了，唉，要是其他仙也能这样看待魔就好了。”
    “那师父……你怎么看待龙阳情？”
    楚南息扑哧一笑：“还能怎么看待？我们魔和有龙阳情的人一样，都不被世俗所接受，仿佛我们的存在就是错的，但是，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所以我把拥有龙阳情的人当做和其他人一样的人罢了，有什么问题？”
    “没有。”
    那就好。贺浅躺在毯子上，对楚南息说道：“师父，你这么睡会受凉。”
    “抓两帖药就行。”
    “师父，这张被子薄，冷。”贺浅悄悄地挪出一个位置，“我们挤一挤取暖。”
    楚南息：“……”
    今夜的风似乎比平常更加喧嚣，楚南息还是没骨气地躺在了贺浅身旁：“要是我晚上睡觉不老实伤着你，你叫我起来，我帮你看情况。”
    “不必担心。”贺浅自然地将一直手隔着被子环抱住楚南息，“修炼了这么多年，我的自愈能力已经有所提升。”
    “嗯……”楚南息闭着眼睛，由着贺浅这亲昵的姿势，问道，“泠然和夕冥过得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