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节
“接下来,我们只要找到有dv播放机的房间,并想方设法进去,就能获取表演节目的影像资料了。”祁究道。
但根据刚才许太太的嘱咐的话推测,现在他们作为多喜和多乐的身份,不听长辈的话擅自离开房间是非常危险的。
祁究重新将目光移向琴谱,对祁小年道:“小年,你可以试试弹奏《不存在的朋友》的琴谱吗?”
毕竟老黄历上的宜忌事项并没有提及不能弹琴,而且这里是多喜多乐的房间,他们现在的身份就是多喜多乐,在房间里弹钢琴也不是什么不允许的事。
祁小年怔了怔,点头:“当然没问题。”
自小学习钢琴演奏的祁小年坐在钢琴前,他把琴谱放置好,而后熟练地将十指搭在琴键上,开始演奏这曲《不存在的朋友》。
祁小年自小有艺术音乐方面的天赋,他的十指在琴键上疾走,动作优雅流畅,虽然是第一次演奏这首曲目,但乐声丝毫不见生涩犹豫。
乐谱的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他的指尖流淌出来般,与琴键敲击演奏出了略显伤感的旋律。
祁究将目光重新移向悬挂在墙上的那幅诡异蜡笔画。
随着钢琴乐声的推进,他错觉画面上的黑雾变淡了,那张被模糊掉的脸也裂开了笑容。
“你好啊,这位不存在的朋友。”祁究面对扭曲画作,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唇角。
可谁也没想到,在弹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从公寓楼上传来尖锐的惊叫声,还未等祁小年和祁究反应过来,楼下的操场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老旧的楼房都随之震了震。
祁小年立刻停止弹奏的动作,扭过头不安地看向祁究。
祁究从窗帘后向外看去,看得不甚分明,但从刚才撞击的巨大响动和楼上的吵闹声里,他很快获取信息得出结论:“有玩家坠楼了,好像是406那位精神已经被严重污染的玩家。”
确认了信息,祁小年反倒是松了口气。
毕竟,那位玩家的死亡几乎是所有人都可以预见到的。
祁小年:“哥,那我…?”
“继续弹,弹完这一曲。”祁究笃定道。
祁小年点点头,迅速收拢心神继续演奏,只要他沉浸在音乐和表演之中,恐惧就没办法将他带走。
祁究边听着祁小年技巧流程情感充沛的演奏,边一瞬不瞬地观察着蜡笔画上不该存在的黑色人影。
“看来又要有新的纸人回家了,这次会是谁呢?”
一曲终了。
就在祁小年将指尖从琴键上移开时,走廊上突然响起敲门声。
“咚、咚咚咚”——
敲门声虽然轻,但很急促,有谁在小心翼翼又十分急切地敲打他们的房门。
祁小年面露警惕,没来得及收回的双手僵在半空中。
祁究看了他一眼,将食指压在唇边,示意祁小年别慌乱,也别说话。
祁究朝门的方向小心移动步伐:“请问找谁?”
说着,他轻手轻脚地看向猫眼,走廊上站着一位他没见过的纸人,身材很矮小,应该也是个小女孩子。
看来敲门的正是新回家的纸人。
“救救我、救救我!他回来了…回来了…被他发现我会被打的…”纸人的声音压得很低,正微微发颤,似乎在极度恐惧什么,此刻只能无助地拍打203的房门,还不能做出太大动静让寻找它的人察觉。
祁究猜测,在身份卡的作用下,这位新回家的纸人同样将自己和祁小年当成多喜和多乐了。
因为只有纸人以为玩家是“故人”,才会主动开口说话。
安全起见,他暂时不敢贸然开门,于是隔着门问:“谁要打你?”
门外的纸人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他…他…!他回来了!”
“谁?”
“思思!不要去打扰多喜和多乐!”
楼上突然传来了斥责声,门外纸人敲门的声响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门上猫眼的位置突然像被人用手捂住了一样,什么都看不见了。
“喂?你还在吗?”祁究隔着门询问。
无人回应。
当猫眼再次透进光亮时,祁究看到,走廊外空无一人,那位拍门求救的纸人消失了。
第204章 年(23)
与此同时,门缝里被塞进一张皱巴巴的纸。
祁究立刻躬身将其捡起,纸张四周并不规整,有明显被撕过的痕迹,没有印刷字体的一侧还黏了灰色的砂砾,看起来像是从墙面上强行撕下的。
印刷在纸上的字已经褪色了,但仔细看还是可以辨认的——
「姓名:何想;年龄:2个半月;性别:女;身高:55厘米;特征:左眼脸颊有一块白色胎记。失踪时身着一件白色棉料连体衣,脚蹬卡通形象小鞋。
何想于19xx年12月31日傍晚5点左右在公寓楼附近失踪,如果您看到符合以上特征的小婴儿,请您立即与我们联系。
联系:电话:0079-1984-1231,秦瑞兰(外婆)/秦墨(妈妈)
我们会为提供有效线索者提供酬谢。」
很显然,这是一份寻人启事。
祁究记得公寓楼道上有一张被撕毁的寻人启事,被撕掉的部分应该就是纸上的内容。
祁究将这份寻人启事快速浏览了两遍,获取部分信息的同时,心里冒出了几个疑问:
第一,从寻人启事上失踪孩子的年龄来看,刚才过来敲门的纸人并非这位何想,那么它把寻人启事给自己是什么用意呢?
第二,寻人启事的落款是许太太的妹妹秦瑞兰,她也是何想的奶奶,那么这位秦墨就是秦瑞兰的女儿、何想的母亲,可为什么联系人上没有孩子父亲的名字呢?
祁究收好这张残破的寻人启事,当他再次看向猫眼确认门外状况时,原本空无一人的猫眼里突然冒出一只混沌的眼珠,眼球球体浑黄布满血丝,此刻正严严实实堵住猫眼朝屋内看,饶是祁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
这是看恐怖片时最令恐怖迷们唾弃的jump scare,就好像膝跳反应一样只是出于生理本能的惊吓,并非什么高明的吓人手法。
门外传来许太太咯咯咯的笑声:“多喜多乐,刚才突然有人来拍门,没吓到你们吧?”
祁究:“……”
拍门没吓到,您把眼珠子怼猫眼上可吓到人了。
许太太隔着门叮嘱:“不要随意开门哦,无论是任何人都不要开,老黄历上说了,今天不宜串门呢。”
祁究:“我们知道的,您放心。”
“不过刚才思思过来找我们,好像很着急,说有人要打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祁究试探问道,刚才他听到楼上叫拍门的纸人「思思」。
许太太的笑立刻僵住,两秒后又继续用干巴巴的笑掩饰心虚:“没事,大人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你们俩不用担心。”
祁究:“那…奶奶,何想怎么了?”
仗着自己是受宠“小孙女”的身份,祁究有恃无恐,这么大一个npc站在门前,线索不问白不问。
许太太的笑声越发僵硬:“你这孩子今天怎么尽说胡话?是不是回家的路途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吃饭我们会过来叫你。”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发出提示音——
【恭喜玩家寻找到相关线索碎片,触发支线剧情「不应该回家的纸人」】
【支线探索度将带来丰厚的生存币奖励,解锁特殊道具和支线剧情,敬请期待】
这条支线的开启让祁究有点意外——「不应该回家的纸人」?
这指的难道不是许太太忌惮的那位纸人吗?为什么遇到思思后会开启「不应该回家的纸人」支线呢?难道刚才敲门求救的思思和许太太忌惮的纸人有关系吗?
还有那位名叫何想的女婴,她既然是秦瑞兰的外孙女,那和许太太忌惮的纸人是什么关系呢?
经过上一个支线,祁究发现可以通过小支线的解锁来推进主线,之前是多喜和多乐的故事,现在到了何想、许太太的妹妹秦瑞兰那家的故事。
《不存在的朋友》是否与这家的故事有关?失踪的孩子是否就是所谓不存在的朋友?
随着新的剧情碎片浮出水面,越来越多的疑问也随之而来,所有的线索信息都太碎了,需要祁究一点点将其摸透、捋顺。
许太太还在门外,祁究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奶奶,我和多乐想要趁寒假复习一下落下的文化课,但我们的课本都在抽屉里,书桌抽屉好像被锁上了,钥匙不在我们房间里,您知道钥匙在哪吗?”
许太太拍了拍脑袋:“啊呀,不好意思啊,我打扫的时候顺手收拾了一下你们的桌子,抽屉也给锁了,但我年纪大了,不记得钥匙都放哪儿了,这可怎么办啊…”
祁究:“……”
许太太摸了摸身上所有口袋:“对了,这里有一把,你们看看能打开抽屉不,我之后再去别的屋给你们找找。”
说着,许太太将找出的唯一钥匙从门缝里递了进来。
祁究捡起钥匙:“好的,谢谢奶奶。”
“你们也用不着这么拼命学习,好好休息比什么都重要,大过年的就要轻轻松松开开心心…”许太太叮嘱完后,离开走廊朝楼道口走去。
拿到钥匙的祁究立刻去试开书桌的抽屉,从左到右逐一试过去,在锁头成功扭动、右侧倒数第二个抽屉发出“咔哒”一声响时,原本不怎么抱希望的两人都愣了一下。
抽屉被顺利打开,里边放着一本设计得非常精美的绘本《年》。
“《年》?”祁小年微微一愣。
祁究从抽屉里拿出绘本,绘本被房间的主人保存得很晚好,书封一尘不染,更没有小孩子书上常见的油污水印:“看来这个绘本画的就是这次副本的主题。”
“点题了呢。”祁究略带调侃说道。
祁小年:“……”
祁究注意到书脊上写了本书的作者:许之问/绘
因为绘本被保存得很好,他下意识用衣角擦了擦手,才小心翼翼翻开书页,绘本扉页上被人用黑墨钢笔写了一行字——
「许之问赠予许多喜、许多乐,愿新年快乐」
字迹工整,力透纸背。
看来这位许之问不仅仅是绘本的画师,同样是许太太的家人之一,是他亲手将书本赠予多喜和多乐的。
但非常奇怪的是,绘本只有前六页画了内容,后边大半本书都是空白的纸张,像是一本尚未完工的绘本,就连写着数字的索引目后都只标记到第六页的内容,后半部分被刻意模糊掉了。
索引目上仅存的六个词条分别是:「贴春联」、「剪窗花」、「包饺子」、「看晚会」、「守岁」、「放炮竹」。
光看目录,会让人误以为这是讲述过年传统习俗的普通绘本,但翻开相应页码,仔细看画作内容后会发现,与绘本色彩明亮、充满童趣的画风截然不同,绘本内容非常诡异,用看似喜庆的内容和风格,表现出一种日常扭曲、失序的诡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