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前台小哥吹了个?口哨,跟她打了个?招呼。
“这么巧。”
聂召转头,站在前台的是烧烤店那个?跟她加了微信的。
“嗯。”聂召走过去,又听到他说,“你自己啊?要我陪你打一会吗?”
聂召又点头:“行。”
她台球打得不错,开了球之后很少给对方放杆的机会。
中间得知他确实是南林的,三b班,叫李烨,今天只是帮朋友个?忙,他感冒了,但请假要扣全勤,就让李烨帮忙值晚班。
聂召没太说话,他话多,自己也能话题不断。
“那个?监控上的男生是你们学?校的?”
即便学?校没公开,聂召被学?校处分这件事?没人不知道,还挺多人都好奇对方是谁的。
谁能追到她,有?点不简单。
主要是聂召这性格,有?点太难拿下。
“不是。”聂召眨了下眼,“你们学?校的。”
李烨有?些?意?外:“谁啊?高几哪个?班的。”
哪个?狗偷偷动了手?。
“那可?不能暴露。”
黑八进洞,她的球清完了,聂召把手?里的杆放进了杆架里,“不玩了,你太菜了。”
李烨:“……”
他确实不太会玩。
但要不要这么直白啊。
“欸。”
那边付坤坐在沙发上招了招手?:“我们这儿缺了个?人,来一局呗?”
跟靳卓岐玩牌还有?运气好的时?候能赢,毕竟玩德州也是需要稳住心态能骗过对方的,可?台球这种,他跟靳卓岐没有?任何?可?比性,跟他打不就是被虐菜。
聂召听言,偏过头看了眼正抵在台球桌前抽烟的靳卓岐。
戴着个?黑色鸭舌帽,黑色无袖t,纯黑的一身?斜斜靠着,指尖夹烟,冷痞又轻浮,露出的臂膀薄肌被光线照射出流畅的线条,用力?的时?候臂膀肌肉那块估计能胀起来,聂召才?意?识到他手?劲儿那么大的原因。
整天抽,别大学?没考上先把自己抽死了。
“行啊。”她扬起笑声?音响亮。
李烨没想到付坤会叫她,又看了一眼靳卓岐,又觉得好像也不意?外,聂召这种人,是会被任何?人注意?到的,他余光扫着这边,去了前台继续看着。
他俩打着,付坤在旁边观看,顺便挺想知道聂召是不是跟看上去那样挺会打台球。
一抬眼,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头发剪短了一些?,到肩膀往下点的位置,那抹绿色挑染在背后看也极为明显,看上去比之前更?加高挑飒爽。
穿得倒是很简单,白t牛仔裤运动鞋,如果不是脸上那种张扬凉薄的气质,从背影还真跟林思凝有?一点点像了。
“那监控上真是你啊?”付坤也有?些?好奇了。
她什?么时?候谈恋爱了?前几天不是还追着卓哥呢吗。
聂召判断轨迹失误没打进去,往旁边站了站说:“不是,不是林思凝么?”
随后她把视线放在了靳卓岐身?上,靳卓岐扫了她一眼,虎口撑着台球杆,抬高手?架跟后手?,“磅”的一声?打了个?弧线球,随后一个?大力?弹向另一个?纯色球,在撞击到台球桌边缘反弹之后,又倏然拐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自觉缓缓入了袋。
……牛逼。
这也能进。
“我有?说让你承认么?”
耳畔的声?音不疾不徐,听不出情绪。
聂召看了眼他压在帽檐下漆黑的双眸没吭声?,移开视线盯着台球桌上的球看。
她是花色,靳卓岐的纯色,她还剩下六颗球,靳卓岐都他妈只剩下三个?了。
怪不得付坤不跟他玩。
您不如自己跟自己打。
聂召瞬间想撂杆不玩了。
最后靳卓岐还真像是故意?似的,给她送了球。
谢谢你啊。
她面无表情看他。
这绝对是侮辱。
刚拿起杆,又听到人淡淡落下一句:“别自作主张。”
聂召捏着球杆,心骤然缩紧了一下,指骨紧紧攥着球杆,低垂着眼没吭声?。
付坤听半天也听明白了,所以聂召以为那个?是林思凝跟靳卓岐,就自己担了?
如果查出来是靳卓岐,估计又要处分,加上之前的打架,学?校怎么处理就不知道了。
就这么爱的吗???付坤有?些?震惊。
他卓哥的魅力?可?真他妈亚历山大。
靳卓岐没玩到最后就走了,剩下聂召看着几个?球跟不服输似的非要打完。
她球技也不差,靳卓岐走后只有?两次球的方向难打进去,打完花色又想继续打纯色,旁边付坤拍了拍她的肩膀。
付坤语重心长地说:“阿妹啊。”
“你这殷勤献错了。”
聂召忽然之间兴致缺缺,侧过头,冷凌凌的眼神看着他。
付坤环着胸靠着桌边继续说:“他们早分了,卓哥昨天在学?校乖乖上课呢。”
聂召皱了下眉。
“什?么时?候?”
“上周五就分了。”
“不是,你这……”
他都看不下去了。
已经喜欢到帮卓哥处理家务事?了???
聂召把手?里的杆拍他身?上,情绪压着:“想多了,我有?喜欢的人。”
又注意?到靳卓岐进来拿摩托车钥匙,聂召换上笑脸说:“卓哥那种人,吃软不吃硬,我可?拿不下。”
她硬气得很。
第15章
从台球厅出来那天之后, 聂召没跟靳卓岐见过面。
他时常不把她放进眼里,又或许直接把她忘在脑后,反而让聂召不上不下的, 仿佛那天晚上只是过眼?云烟一般。
是要等到高考后才得空搭理她么?
她也没去学校,每天在家除了看小猫就是弹吉他, 特?意找了附近一家吉他店修, 虽然琴面还是有些凹凸不平,音质也有差, 好在还能凑合用。
她最喜欢的乐器就是吉他,在高中特?意找了老师来学习, 第一次喜欢还是因为葛元凯,在她四年才过一次的生日那天, 他在遥远的北海道拿着?一个卡玛给?他弹了一首《young for you》, 说希望聂召永远开心, 那天之后,聂召把他当成亲哥一样对待。
她坐在不算漂亮的屋子里, 坐在窗前,旁边立着?一个薄荷绿的立式风扇,窗帘上还被?主人?做了手工蝴蝶风铃,风一吹,在给?吉他伴奏。
转眼?到了六月六,高考的前一天。
天热得像烤炉。
放了假,几所?高中的学生四处躁动, 各班班主任在群里一直不停刷屏叮嘱不要忘记带准考证跟身?份证,如有在当天出现什么问题可向附近的交警求助, 同?时也给?高考生们的家长在早上五点开始便每隔一个小时的信息提醒,避免在关键阶段出现问题。
晚上不到七点, 卢湘约她出去,天色昏暗,灯光算不得敞亮,更别说在铁轨这边,周围像是郊外似的除了土地就是杂草,聂召走路都磕磕绊绊。
铁轨看上去格外破旧,被?雨淋了又淋,生出了厚厚的一层红绣。
聂召背着?吉他站在少有的土路上看她,卢湘手里拿着?一个小手电,正坐在轨道的最边缘晃着?腿。
聂召没走过去就紧皱着?眉,朗声叫她:“卢湘。”
卢湘等到聂召,笑着?摇晃手里的手电:“这里这里,快过来。”
聂召大步走过去,一边叮嘱说:“别坐那儿,你小心被?绿皮车撞。”
“不会的啦。”
卢湘比了个数字,认真说:“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在我很小的时候这个铁轨就在了,我能?精准地知道从?这条路经过的每辆绿皮车驶过的时间。”
“厉害吧。”
这跟在这里时间长不长根本没关系,聂召就算是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也不会关心这个。
卢湘的爱好有些特?别。
“今天好多?星星啊。”
聂召放下吉他包,坐在她旁边,双手撑着?双侧的铁轨上,也跟着?往天上看。
白天时天气虽热,天却蓝的像海水。
此时像是呈了漫天的星光,还有远处一个月牙般的月亮。
夜幕安谧,风吹过来都温柔。
“确实?。”
聂召偏头扫了她一眼?,手电筒的灯光只能?照出卢湘不清晰的脸部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