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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节

      那么温童会和他们初遇的时候一样,给予他温暖,给予他感情。
    会把他从寒冬带进春日。
    白越眼底的黑沉仿佛翻涌蔓延至整个面庞,眉宇间的冷冽化为森冷晦暗,整张脸都透出些许癫狂的气息。
    如果谎言可以留住温童,那该多好啊。
    温童看见他眼里的偏执执拗,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会选择骗我。”
    白越缓慢地扯了下唇角,似是在微笑,浅棕的眼里却堆满了黑暗。
    他应道:“是。”
    “我喜欢你。”
    “我想要得到你,不择手段。”
    第77章
    帮佣早在白越和温童开始对话的时候就离开了, 还贴心地为他们俩关上了门,此刻封闭空间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白越就这么直勾勾看着温童,不再遮掩情绪, 毫无保留完全敞开地展露自己的情绪和想法。
    温童也沉默地看着他,心里骂骂咧咧, 你丫的现在倒开始诚实起来了。
    厨房内弥漫着静默的气息。
    良久,温童打破沉默, 对白越说:“喜欢一个人不应该是不择手段的。”
    白越:“我知道。”
    “但你不肯接受正常的追求方式。”
    温童:“???”
    “怪我吗?我不——”
    他话还没说完,又被白越说:“不怪你, 怪我。”
    “应该再早点认识你。”
    温童看着他偏执执拗的模样,抿唇道:“就算你早点认识我, 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我还是不会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这件事不是因为任何外力因素。”
    “和时间地点等等无关, ”他顿了顿, 直视白越的眼睛,语气平静地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白越的脸色白了一瞬。
    他知道不论自己做再多的事,温童都不会喜欢自己。
    但知道和听着温童亲口说出的感受是不同的。
    前者是痛,后者是心底渺茫的希冀之火被毫不留情地浇灭了。
    心谷仿佛飘扬着漫天灰烬,窜向四肢百骸, 依附在血管之内,起初没什么感觉, 等回过神来,血液无法已经流通, 五脏六腑又堵又疼,痛彻魂灵。
    他嘴唇抖了抖,压抑地说出个字:“我知道。”
    你知道?温童难以理解:“你知道为什么还不肯放弃?”
    白越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哑着嗓子说:“不能,不可以。”
    “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过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的教育里,没有想不想,没有喜欢不喜欢,只有应该不应该。”
    白越面色苍白,双眼晦暗不明,阴沉漆黑,黑与白交织在他无比优越的面庞上,显得疯狂鬼魅。
    “童童,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少年阳光但不张扬,热诚又不殷勤,清润却不失锋芒。
    纯粹干净,不为外物所变。
    他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不曾见过太阳。
    温童:“我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那么你还会有第二个、第个……”
    白越轻扯唇角:“童童,你应该很清楚,喜欢上一个人很难。”
    温童想回怼,意识到对方是在点自己后,又把话咽了回去。
    白越继续说:“把喜欢变成不喜欢更难。”
    “我不会。”
    也不想。
    温童冷静地说:“不会可以学。”
    白越:“你为什么不试着放弃拒绝我。”
    温童:“……”
    淦,聊不下去了。
    他偏头挪开视线,不想再和白越谈论这个喜欢不喜欢的话题。
    显而易见,白越不会放弃喜欢他。
    和陆匪很相似,相似的执迷不悟。
    他得想别的办法。
    热水壶的水已经烧开了,呜呜地发出低吟,往外冒着白气。
    温童扫视周围,随手拿了只玻璃杯。
    水蒸气翻滚涌动,扑面而来,模糊了视线。
    温童眯着眼睛,没有注意到玻璃杯细微的变化。
    白越一直在看他,视线从少年被熏红的可爱面颊,缓缓落至白皙纤细的指尖。
    瞥见玻璃杯后,他视线顿住。
    热水从底部缓缓上升,透明的玻璃覆上一层热气,杯壁不规则的纹路隐隐出现几条裂缝。
    这只玻璃杯是冷水杯,不能装热水。
    白越没有出声,盯着那两条逐渐靠近的裂缝,他微微屈起手指,在裂缝相交的前一刻,抬起右手,挡在少年身前。
    “啪——”
    一声清晰的碎裂声响。
    玻璃杯炸开了,热水四溅。
    温童愣了愣,立马放下热水壶。
    他低头一看,白越右手的绷带被热水浸湿,裸露的皮肤被烫红,其中一块一块碎玻璃还扎进了的掌心。
    鲜血缓缓溢出,沿着着碎玻璃的边缘流淌,啪嗒滴落在地。
    温童看着这伤口,又看了眼白越。
    白越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仍然紧紧盯着他。
    温童皱了皱眉。
    “啊——”匆匆赶过来的帮佣看到厨房的情景后,尖叫了一声。
    “我、我这就去拿医疗箱。”
    白越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拿起另一只陶瓷杯,对温童说:“家里的玻璃杯都不能装开水。”
    “我等会儿让他们去买。”
    “先用陶瓷杯。”
    说完,他左手拿起水壶,给温童倒了一杯水,将陶瓷杯递到他手边。
    倒完水,帮佣便拿着医疗箱回来了。
    看这一片狼藉的厨房,她低声道:“先生,去外面包扎吧。”
    白越走出厨房,坐到餐厅的椅子上,任由帮佣替自己解开绷带。
    他没有多看帮佣的动作,眼睛只盯着站在厨房门口的少年。
    温童斜斜地倚着厨房门,视线落在白越的右手。
    绷带完全解开,露出满是伤痕淤青的手,虽然先前又绷带缠着,但因为水是刚烧开的,手背一片通红,掌心满是鲜血。
    用镊子拔掉碎玻璃后,鲜血流得更厉害了,看起来还挺严重的。
    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白越缓缓说:“童童,我手疼。”
    温童:“……怎么没疼死你。”
    他瞥了眼白越完好无损的左手,掀起眼皮,望着白越的眼睛,开门见山地问:“你是故意的吗?”
    “故意用右手挡的吗?”
    白越不是右撇子,左右手都用的很顺畅,以他们俩刚才的站姿,白越更方便的是抬左手,而不是用早就伤痕累累的右手。
    温童盯着白越,白越闷不做声。
    温童:“说话。”
    白越垂下眼帘,缓缓说:“我没有骗你。”
    没有说话,当然是没有骗人。
    言下之意,刚才是默认了。
    “……”
    温童嘴角抽了抽,故意用右手挡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