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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节

      “不是,属下……”杀了人啊!怎么可能只判处杖刑流放呢?
    “我之前说过了啊,邰先生中毒五载、所中之毒乃南疆奇毒‘白骨香’。”云曦伸出一根手指头:“邬统领不是南疆人,想弄到这般奇绝的毒恐怕极难。”
    手握毒药之人、与宫中亦有牵系之人,才是真凶。
    邬全有点不好意思地承认道:“其实、其实属下确有一半的南疆血统。”
    此言一出,莫说云曦和陆青帆,便是太子也是一愣。
    “你是南疆和汉人的血脉?”陆青帆最先反应过来。
    “是。”邬全黯然地道:“属下自打出生便不知父,跟随母亲几年后便流落到了太子府。”
    当时邬全年幼,和母亲在太子府呆了不过几日,母亲便骤然病逝而亡。
    此后邬全一直专心习武、努力拔得头筹,一点点地成为太子殿下的近卫,最后成为护卫统领。
    云曦一边听一边对照着陆青帆拿来的邬全和邰原卷宗,发现期间二者同根同源,甚至邬统领母亲入京的年月跟邰原出入京城的节点都极为相似。
    她心中生出几个大胆的猜测:兴许,邬全的母亲就是这个名册上被划掉的女子。
    心中有了这个推论,再去看重叠的卷宗便愈发能瞧出些痕迹。
    她将族谱递给陆青帆。
    陆青帆看了一眼云曦所指的那抹痕迹,再看向邬全的神色越发复杂。
    “怎么了?”迎着太子殿下亦然转变的眸光,邬全仍旧不知其然。
    “按照族中辈分,你合该喊邰先生一声‘舅爷’。”
    陆青帆说完邬全不禁大声反驳:“你、你浑说!”
    云曦将族谱递给邬全看,轻声解释道:“这是邰先生手中的族谱。按照其中所写,公西原、也就是邰原先生是你母亲的表兄,你当喊一声‘舅爷’。那个族谱上被划掉的名讳很有可能就是上面那个就是你的母亲,而你当时离开家中年岁尚幼并未起名……”
    所以,他母族名字下方没留下邬全的名讳。
    邬全闻言之后脸色一颤。确实,他在来到太子府邸之前是没有名字的。
    模糊的记忆里,娘亲总是叫他“阿全”。
    从邰原的族谱上来看,到邬全这一辈儿,中间字还真就是“全”。
    巧合太多便不是巧合。
    “邰先生来到太子府邸、成为太子幕僚,甚至跟你颇为投缘,皆并非偶然巧合、也不是什么缘分使然。”
    陆青帆淡淡地道:“而是因为血脉亲情。”
    而邬全,因为对太子的“忠心耿耿”,变相地害死了所知的最后亲人。
    “自此,你还不愿意说出这个毒物是谁给你的么?”云曦轻声说道。
    若是没有贵妃娘娘在宫中这一遭,云曦恐怕会想这毒物可能出自邬全之手。
    但这舅甥二人之间有血脉亲情,而看邰原对邬全的态度恐怕未必对这个亲族一无所知……云曦有理由怀疑,那暗处利用邬全之人,必然也知晓二人的特殊关系、再利用邬全的忠心借刀杀人,顺势铲除太子殿下的另一个臂膀。
    “邰原给自己下毒的可能性极小,利用邬全借刀杀人的可能性更大。”陆青帆跟云曦想到了一处,沉声道:“而此人不仅知晓邰原的习惯,甚至知道该从何处、如何利用毒药。”
    在这个基础上筛选的话,姿柔或者其身边人,反而有了更大的嫌疑。
    邬全还是没法接受自己为人利用的真相,颓丧地跪在地上,脸色惨白。
    提及姿柔,太子殿下神色越发讪然:“此事怪本宫当年多嘴。”
    他当时想着邰原孤身一人在京城没个伴儿,便做主想要为幕僚指婚。
    太子偶然便跟贵妃娘娘提及此事,贵妃娘娘就做主将宫中的姿柔指给了邰原做媳妇儿。
    本该皆大欢喜的好事儿,结果二人却成了面子夫妻。
    “数载之内,夫妻二人见面都还是在外面客栈厢房,没个家的样子、还没个一儿半女。”太子殿下说完之后叹了口气。
    他生性高傲,多年行事更是颇有几分不管不顾,哪里想到会有这般多的麻烦。
    陆青帆见状非常中肯地道:“殿下以后不要随便乱点鸳鸯谱。”
    邬全则呐呐地说道:“那毒药并非姿柔给我的,但她为我引荐了一个‘高人’。”
    那高人擅毒,姿柔说在宫中的娘娘们颇有些门路,若邬全需要大可自个儿探问,后续事务一概没有过问。
    “这一点倒是很符合我们方才的推论。如今想来,姿柔姑娘恐怕是料到你要给邰先生用毒,而那中间人也恰好给你的就是‘白骨香’,可对?”
    云曦所言皆中。
    “是,只是属下当时并不知晓这毒物是‘白骨香’。”邬全也是今日听云曦说完之后才知道的。
    太子揉着太阳穴,“那暗处之人倒是将你的性子拿捏得极好。”
    该问的邬全一个都没深究、不该做的他倒是全做了。
    这期间但凡邬全多个心眼探问两句,许是都可能发现其中不妥。
    云曦叹了口气:“谋算人心,那暗处之人乃是行家。”
    半晌不曾言语的陆青帆淡淡地道:“还差个人。”
    姿柔不是源头,这中间定然还有个错漏。
    青果一拍手:“邬统领不是见过那卖药的嘛,咱们找任师爷画下来,先逮小鱼、再抓大鱼呗!”
    陆青帆墨眸划过一抹笑意,“有理。”
    云曦宠溺地拍了拍小丫鬟的脖颈:“我家青果就是聪明。”
    太子殿下恨铁不成钢地瞥了邬全一眼。
    知晓自己为人算计、杀害舅父的邬全神色黯然,半晌都没抬起头来。
    任丹青被太子府的人从刑部衙门提溜出来时,天刚蒙蒙亮。
    他打着哈欠坐上太子府兵抬来的轿撵时,心里还在想,今儿个大人慢了些呀!他都睡了两个来时辰才轮着出来干活。
    到了太子府邸,任丹青话不多问,只专注画像。
    这边厢,陆青帆冲云曦道:“贵妃娘娘的事情,太子殿下也该知晓了。”
    不牵涉幕僚之事和“白骨香”之毒,此事合该由贵妃娘娘开口、他们母子商议与圣上请命。
    现在扯到了案子、牵系颇广,真相不好再瞒。
    太子闻言心底油然生出几分不祥之感,“母妃何事?”
    第211章 不为人知的一面
    云曦言简意赅地将宫中经历之事一一道来。
    听闻贵妃娘娘中毒已有三年之久,邬全脸色瞬间惨白。他这一刻终于了然,自己确实是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都怪属下……”
    太子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的母妃竟然已患病痛三载,而他对此一无所知,还要刑部的人前来告知他母妃乃是中毒。
    真真不孝!
    “是我太傻了!”邬全痛恨地捶了膝盖一记:“竟然、竟然这样被人利用,还、还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云曦叹了口气:“邬统领也不必太过自责,凶犯虽然是借你之手行事,但就算没你、邬统领也已积重难返了。”
    利用邬全的愚忠杀了邰原、再让邬全获罪被赐死,一下子铲除太子身边两个重要羽翼……顺便还给幕后真正的凶犯顶了罪,真真是借刀杀人、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太子跟圣上在何玉平的案子上已然生了嫌隙,讨要‘重楼花’成与不成、都会让天家父子裂痕骤大,左右都是不亏的买卖。”
    陆青帆点明凶犯最终目的,让太子脸色越发阴沉。
    “他们的手伸得太长了。”
    太子只想着自个儿身边定然已经没有易铎的人了,却不了幕后之人早就将触手伸进了铁桶一般的皇宫,险险就要将他母子二人的性命彻底掌握m.l.z.l.在手中。
    被人拿捏的滋味当真难受。
    “不,太子殿下和贵妃娘娘已然被人拿捏了。”云曦认真地道:“就算知晓了这个计谋,太子为了娘娘的凤体,也不得不铤而走险。”
    这是一步死棋。
    太子仁孝,不会置贵妃娘娘的性命于不顾。
    凶犯便是这般明目张胆,太子也没得选择。
    说到这里,陆青帆都不得不佩服那暗中谋划的“明主”,行事当真凌厉得很哪!
    “不错。”太子冷声说道:“不论如何,本宫都只能选择为母妃讨赐‘重楼花’。”
    太子和邬全隐瞒的情况已然明晰,案件的脉络直指太子和圣上的父子关系,一个不慎便会导致满盘皆输的结果。
    “陆大人,你可有什么主意?”太子沉声反问道。
    “我们去调查邰原的幕后主使,太子殿下即刻入宫陈情吧。”为今之计,也只有顺水推舟、迎难而上了。
    “可。”太子沉吟片刻,决定暂且如此,便快速转身。
    一行众人走出几步,太子便回头冲着呆怔在原地的邬全低吼道:“愣着作甚,还不跟上?!”
    这是要让邬全戴罪立功了?!
    邬全喃喃地道:“属下、属下还能跟着殿下吗?”
    “不曾判罪之前,邬统领还是太子府的护卫统领啊。”云曦温声提醒道。
    这桩案子还没走到尾声,谁是谁非目前当不得判。
    邬全下意识地看向陆青帆,陆青帆略一颔首,默许了云曦的说辞。
    邬全再不多言,恭敬地抱拳道:“多谢!”
    说完他再不迟疑,一如既往地跟上自家殿下的脚步、陪同在侧。
    云曦主仆和陆青帆目送二人的背影,她不禁轻声感慨道:“究竟是什么人能谋算人心至此?”
    陆青帆薄唇微抿,片刻后沉声道:“不论是谁,我们都在一点点地接近他。”
    蓦地,陆青帆突然说道:“等下,我们忘了一个人。”
    云曦眨眨眼:“邰原先生的小厮,苦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