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顾承影“嘭”地一枪击中z博士的心脏，担忧地扶住顾梓汐，“汐汐，你没事吧？”
    顾梓汐摇摇头，看着地上无力拿枪艰难地喘息的z博士。
    “为什么？”
    曾有一段时间，她是把他当父亲看的，可没想到他竟然是这幕后凶手！
    z博士释然地放空身体，断断续续地道：“只有这样，我才能成名！”
    第405章 可惜没如果
    若他不曾心软，或许当年就已经从越梓馨手中得到了药方，现在也已经成了名。
    可是，年幼的顾梓汐真的太可爱了，可爱到他狠不下心来下手。
    明知道他趁乱将她抱跑的会坏人，再次回到他手中的时候，却不是满脸恨意地瞪他，而是怯生生地问他：“大哥哥，你是坏人吗？”
    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强忍着害怕看着他，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和他说话，这让他怎么不心软啊？
    于是，他临时改变了计划，亲自将她送回了孤儿院，又在四年后换了个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小孩子就是容易忘记事情，再见面时，她只觉得他眼熟，却想不起来他是谁。但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小娃娃变得警惕了很多。
    于是他便以教她医术为由成了她的师父，待在她身边与她朝夕相处。
    可慢慢地，他发现她真的遗传但了越梓馨的天赋，在医术上的造诣极高，而他，心底也对她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感情……
    但他知道，他们终究是要站在对立面的，所以，他将顾梓皓的联系方式给她以后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如今再次见面，他们确确实实成了敌人，但他举起枪的时候……终究还是没忍心对她下杀手，让子弹偏了几分。
    包括他提前准备好同归于尽的炸药，最终还是没来得及按下。
    罢了，从另一个角度看，他能教出顾梓汐这样的徒弟，也算是圆了自己的成名梦吧……
    z博士缓缓闭上双眼，用自己最后一点力气低声道：“真可惜啊，我最后还是没能成名……”
    留下这句话，他便彻底没了动静，但保险起见，顾承影还是又补了几枪。
    顾梓汐愣愣盯着z博士的尸体看了很久，才紧抿着唇瓣扶着顾承影低声道：“爸，我们去备用实验室找妈妈的尸体吧！”
    她就当……从未认识过z博士吧！
    至于在孤儿院结识的那个温柔的男人，他叫张默，是一名医术高超却籍籍无名的小医生。
    他是张默，也只是张默，与z博士无关！
    “好。”
    顾承影不知道z博士在顾梓汐心中是个什么地位，所以对她的信念崩塌，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但他知道，这种事情只有她心里释怀才能走出来，他也相信她能走出来。
    于是，他默不作声地扶着顾梓汐走向备用实验室。
    离开这个实验室时，顾梓汐步子顿了顿，侧眸吩咐陆靖：
    “将这些实验室的资料收集整理一下，复印一份放到寒汐轩的书房，原件送到固安局去，就说我在与z博士搏斗中受了伤，暂时没有精力分析这些文件了。”
    原本这些医学数据是该让她分析的，但现在她还是需要时间消化z博士就是师父的事情，所以，这些事还是交给肖大哥吧！
    “好的。”
    张默挖了一条通往备用实验室的暗道，因而顾梓汐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备用实验室，见到了越梓馨。
    她还是保持着死去时的模样，脸色苍白，却也很美。
    “馨儿！”
    一看到越梓馨，顾承影就跑过去跪在了她面前。
    向来老成干练的男人见到了她，眼眶也不自觉红了，哪怕她只是一具尸体。
    “馨儿，我找到了我们的女儿，缘分将她带回我我们身边，只是你不在了。”
    “馨儿，如果我及时发现了你的异样，如果我们这里都等到了汐汐回来该多好啊？”
    “可惜那只是如果，上天没有好生之德，不愿意让我们一家七口团聚。”
    “而我，就连你的尸体都看不住，让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别人偷走了。等多年之后我到了下面，你怕是又要嘲笑我无能了。”
    顾承影唇边扬起一抹极为勉强的笑容，轻抚着玻璃开始自言自语……
    顾梓汐则是认真地端详着她，目光在小小的空间里徘徊。
    越梓馨身体的多个部位都有平整的刀切的痕迹，想来是张默切下了她身体上的肉来进行实验。
    她旁边还有一张表格，记录的是张默切下样本进行实验的时间。
    实验的间隔时间有时长有时短，而最近的一次则是今天，想必就是刚刚张默做的那一台实验吧！
    虽然不知道他在研究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实验没有成功，可……
    顾梓汐抬头看着被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越梓馨，心脏深处陡然传来一阵钝痛，眼眶也微微湿润。
    如果说刚刚对张默的感情是被背叛后的痛心，那么现在就都转化成了浓浓的恨意。
    都说死者为大，可越梓馨死后非但没能安息，还被偷梁换柱带到这种阴暗的实验室中进行实验！
    其中的原因……似乎仅仅只是因为她生前是一名医术奇才！
    可悲的是，十几年过去了，竟没有一个人发现不对劲！
    若不是在盛淮景的照片中发现了她，这个承载着她尸体的实验室或许会和其他实验室一样，因为没有重要材料而被直接炸毁，她的尸体也会被炸成碎片！
    “呼！”
    顾梓汐深呼一口气，又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才找回那一丝残存的理智。
    “爸。”
    她缓缓上前将顾承影扶起来，轻声道：“我们该带妈妈回家了。”
    这个实验室里虽然没有什么重要的材料，但里面残留着无数有害的药品，如果一不小心泄露了出去……
    这个实验室必须被炸毁！
    听到顾梓汐的声音，顾承影才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来。
    他抬头看向顾梓汐，除了眉头紧锁，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他还是从她的悲痛的气氛感受但了她心底的悲伤。
    顾承影心底顿时多了一抹愧疚。汐汐才经历了一场背叛，就又亲眼目睹了自己死去的母亲，而身为父亲的他还那么颓废……这着实不应该啊！
    “好。”
    他勉强压下自己心底的悲伤，和顾梓汐一起走出了实验室，随后让自己的人将越梓馨的尸体移出来。
    确定实验室内没有什么重要的材料以后，他们“嘭”地一声引爆了实验室。
    第406章 我终究还是没能保护好你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有了上一次被发现的经验，张默对实验室进行了改造，让五个实验室联通起来了，一个毁个个毁，五个实验室全塌了！
    好在他们引爆炸弹的时候，陆影已经整理好所有的材料出来了，这才没有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爆炸波及。
    顾承影和顾梓汐虽然也对这突然的坍塌有些意外，但也没有继续纠结，第一时间带着越梓馨的尸体回了z城。
    至于张默的尸体和那些材料，则是由陆影代为带回固安局。
    “妈，对不起，让您受苦了。”
    “如果我们能够早点发现该多好啊！”
    ……
    顾家四兄弟见到越梓馨的尸体，都默契地沉默了，沉默之后，顾家大厅内便传来了此起彼伏的低泣声。饶是最为成熟稳重的顾梓晗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带到一家子人的情绪都稳定下来以后，他们才通知越家人，浩浩荡荡的一星期一起去了殡仪馆。
    这一次，他们亲眼看着越梓馨的尸体被推进火炉，看着她的尸体一点点化为灰烬……
    结束之后，他们将越梓馨的新骨灰盒一起带回了顾家，重新安葬，并为她举办了一场新的葬礼。
    因为十几年前就曾为她举办过葬礼，现在重新大肆宣扬葬礼也不太合适，所以这场葬礼只有越家和顾家两家的人和陆靖参加。
    结束之后，顾承影就马不停蹄地去调查当年参与这个“偷梁换柱”计划的人群了。
    他本就不是一个好人，如今他最爱的人还因为这群人死了都不得安宁，又白白受了十几年的苦，这让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这件事的参与者，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除顾承影外，陆靖和越家也参与到了调查中来，其余人则是恢复到了日常的生活状态中去。
    当然，顾梓汐除外。
    在顾梓皓回到房间后，顾梓汐也跟着溜进了他的房间。若萱知道他们有事要谈，识趣地离开了，将空间都留给他们。
    顾梓皓叹息一声，有些无奈地道：“汐汐，你来是想问我张默的事情的，对吧？”
    从爸爸告诉他，他们在张默的实验室中找到了妈妈尸体的那一刻起，他就猜到了汐汐会来找他。
    顾梓汐点点头，直勾勾地看着顾梓皓，哑着嗓音道：“二哥，你果然知道他就是z博士！”
    “对不起，我原本是想告诉你的，但……”
    顾梓皓眼底闪过一抹心疼，“我在和你相认之前，虽然没有见过你，但可以说几乎了解你的所有，所以我知道他在你心中的地位很高。”
    “其实我一直都在暗中调查他的下落，我想，只要我能先你一步找到他、解决他，他的身份就会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你也不会因此而伤心了。”
    “但我太天真了，他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让我找到的？我终究……还是没能保护好你啊！”
    看着顾梓汐红彤彤的眼眶，顾梓皓心底涌起一股浓浓的愧疚。
    明明他的初衷是不想让汐汐受到伤害，可最后却是让她受伤更深。
    今天他一直在想，他要是早点将张默的身份告诉汐汐，让她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她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难过？
    “二哥，我不怪你的。”
    顾梓汐轻轻地摇了摇头，从她看到张默脸的时候，她就猜到了二哥的想法。
    她知道二哥是为了她好，所以她不怪二哥，她现在来找二哥，是为了找到另一个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