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文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输入小说名 可以少字但不要错字

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十九章 伏击

      我跟她于咖啡店旁若无人的拥吻起来。
    怀中的行动电话突然响起,我俩的咀唇才触电似的分开。
    我取出了行动电话,看见来电显示使我忽然呆了一会、犹豫一下。然后,似带有罪过的眼神看着梦瑶。
    因为来电者正是处于我跟梦瑶之间位置的人﹕潘小莉。
    「是她吧?」梦瑶一双冷冷的眸子在看着我,道﹕「你接听吧。」
    「我跟她……其实只有公事而已。」是否只有公事,其实只有我自己才知晓。
    但是,梦瑶行动已告诉我,我的说话是瞒不过她。只见她已挽起皮包,走调的说﹕「你……你很残忍,为什么你要我作决定?别再骗我好吗?」
    她头亦不回的转身一走,便离开了这段三角关係。
    我知道她是忍受着很大的痛苦去作出这个决定。
    要一个女子作出如此的决定,我实是内疚万分。
    我神情落寞的望出窗外,见她的背影渐渐的淹没在人海中。
    此刻,我的心在发痛。
    潘小莉忽然来电,原来关于病毒研究的一事。于是我先暂放下感情问题,赶快的返回大学的研究室。
    「振宇,你来了吗?」
    潘小莉见我回来,便热情叫道。
    「情况如何?」一说起公事,我便严肃起来,令原本因看见我而热情的潘小莉亦把心情压下去。
    「这四隻小犬今早再次出现攻击性的情况。」潘小莉提起文件一本正经的说。
    那四隻小犬其实就是她的宠物犬。我走近笼前观察,发现没有异样便问道﹕「可以详细的说明其攻击性情况吗?」然而,我看见笼上出现不寻常的咬痕,便说﹕「不﹗我大概已经知道了。」铁笼虽不是用上特製金属製造,但是亦硬得没有可能的留下咬痕。内心寒意立时上升。
    「有抽取血液样本化验吗?」我托一托黑框眼镜道。
    只见潘小莉脸上忽然乍现了一点惶恐。
    「小莉?」
    她如梦初醒的道﹕「啊﹗已经有了分析结果,血液当中带有天花病毒。」
    「甚么?天花?」我实是难以置信,道﹕「小莉,你没有弄错吧?天花早就于世界上绝跡了﹗现在就只有美国疾病预防及控制中心才有少量病毒样本﹗不……慢着……」此时我的脑袋想得发痛,于是双手姆指紧按太阳穴,边按边想。
    然而,如此震撼的消息,却令我无法冷静下来。可是,心中亦有一点点想法。
    难不成美国疾病预防及控制中心不小心把病毒泄留出去?
    或是,有人暗地里利用天花研究成生化武器,因而把泄留出病毒?
    但这一切都是我瞎猜,没有事实根据。
    良久。
    「抱歉﹗我想不透,你继续说吧﹗」我揉一揉眼道。
    潘小莉点头道﹕「我亦希望弄错,但是刚巧李伟文跟蒋文刚那边亦化验出是天花病毒。」她长吁了一口气,又道﹕「但事实上,病毒不是100巴仙的天花病毒。」
    「哦?」我诧异的叫道。
    「它结构上甚至基因上跟天花都很相似,不过它更加复杂。因此,我们应正确地先称之为拟似天花。」
    她弄一弄头发,又道﹕「它的传染性很强,几乎每一种生物都会100巴仙的被感染。」她长叹一口气,又道﹕「而且,我下了一个很大胆的假设﹕拟似天花有极强的突变能力。它几乎可以因着时间、地点、宿主的不同而跳过多个进化步骤。任何地方都适合它的生存。」她看一看手中的报告,续道﹕「因此拟似天花本身首先只会感染动物……」
    其后,我亦猜到了她的最终假设,接口道﹕「但是经过突变最终亦感染了人类,就好像沙士和禽流感。怪不得最近香港那么多人因病入院。天啊,这个怪东西究竟是从那里来的。」
    「而且……」潘小莉不安的道﹕「病毒不单只仍有突变的可能,而且突变速度几乎以几何级数上升。」
    如是这,恐怕事情最终会发展成大规模地爆发瘟疫,使得我吓得陡地一震,便说﹕「我们得要上报卫生署﹗」
    如此令人震惊的结果,使得我俩二人沉默不语起来。良久,我忽听见呜咽的声响,应声一看,原来是潘小莉在低头啜泣。
    「小莉,你干什么哭了?」我收起严肃,温柔的问道。
    只见她听见我磁性的声线,便霎时间软化了的拥入我怀中,连声说﹕「我很害怕……我很害怕……。」
    虽说我跟她已分开了一段时间,但是……我对这个女人仍有一点微妙的感觉。亦因如此,这亦造成了我跟梦瑶感情间的裂缝。
    「如果……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的话,恐怕……恐怕……我已经感染了拟似天花。」她于我怀中,边哭边说。
    说实在,当她作出假设时,我已经担心她其实已经受了感染。如无猜错,她最终可能跟实验狗隻一样,出现攻击性的现象。
    到那个时刻,我对她的一点微妙感觉会否消失得荡然无存?
    「振宇,你看。」她向我展示曾被实验狗隻咬伤的伤痕,道﹕「伤口仍然未癒合,而且……而且……」她哭得更大声﹕「而且……更开始出现类似小犬的痘状红疹……我已经受感染了……」
    她已我拥得更紧。
    我亦抱着她,温柔的道﹕「没有事的,别自己吓自己喇。仍未有证据显示会感染人类呢﹗」
    这一句当然是安抚她的美丽谎言,看见最近香港不寻常的入院人数,我肯定拟似天花已经会感染人类。
    「如果……」她抽泣着,抬起头望着我道﹕「如果我……因受拟似天花而具有攻击性……你还爱我吗?」
    霎时间,我被吻的哑口无言。
    如果说爱她,那是出于真心爱她,还是……怜悯她?
    她看我良久仍未回答,然后转口说道﹕「亲我。」
    「哦?」
    「可否亲一亲我?」
    我呆了片刻,潘小莉竟然会跟梦瑶问起同一个问题,提出相同的要求。
    「嘖」。我亲吻她的额前,然后拥入怀。怀中感到她在颤抖着身体。
    我究竟在干甚么?
    我居然吻了两个女人。
    只知道,我对潘小莉跟梦瑶同样有着「爱」的感觉。然而,二人不同的亲吻位置,令我明白我更爱那一个。
    梦瑶。
    在我跟潘小莉相拥的一刻,忽然门外「卡嚓﹗」一响,而且有人叫道﹕「小莉?」
    我跟潘小莉应声一看,见有一个男人已经开门进来。
    「阿文?」
    潘小莉彷彿如电击似的放开我怀抱。
    那个男人就是李伟文。
    看见刚才我俩拥在一起,李伟文忽然板起了口面。只见他跟潘小莉说话时,才转得和顏悦色的道﹕「你要我化验狗隻的肌肉组织已经出了结果了。」
    「结果如何?」回到公事,我再次严肃起来。
    只见李伟文白了我一眼,便无意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之后跟潘小莉道﹕「初步结果,拟似天花有可能令宿主的肌肉变得发达。」
    「啊?」潘小莉叫了一声。
    「甚么?」我惊讶的叫了一声,道﹕「即是说,拟似天花会强化宿主的体质?」
    李伟文对我不大耐烦的道﹕「对。」
    此时,我心中忽然有一点古惑,轻声说﹕「说不定拟似天花倒有点价值,那么先不要上报卫生署。」
    这个心中的古惑,霎时间说不出来。但却使我打消了上报卫生署的諗头。
    因为我需要更多的时间去了解拟似天花。
    要是得知了背后的秘密,那么我的成就又要写下新一页了。
    想到此处,我忽然咧嘴一笑,细声道﹕「虽然眼前的病毒很可能应已被列入为第四级病毒,而且这根本是一个赌博,但是我仍然觉得这很值得花时间去研究。」
    「振宇,你在说甚么?」她听见我自言自语起来,于是疑惑问道。
    「啊﹗没有,既然如此或许要先再彻查清楚才上报卫生署。」
    「嗯﹗」李伟文亦点一点头,道﹕「我认同彭振宇的做法。先不要上报卫生署。」
    「哦?」我诧异的叫了一声,这傢伙一直是我的对头,他很少会认同我,听此一言,或许他跟我一样想在拟似天花中找一点……「好处」。
    这时,李伟文忽然温柔的望着潘小莉,道﹕「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方向去医治你,或许要花一点时间。小莉你多忍耐一会。」
    潘小莉微笑的点一点头。
    此时李伟文忽然向我对望。眼神是多么充满敌意,而且当中带有一点胜利者的神色。因为他比我更快的得悉拟似天花的秘密。
    此刻,我知道他在想甚么。
    「要竞争吗?随时奉陪。」我心中暗道
    然而,心中的古惑大作,如期跟他竞争,倒不如好好的利用他吧﹗
    「嘿。」
    我忽然阴险的笑了。
    突然﹗
    眼前的影像消失得无影无踪﹗
    换来的却是一片黑暗。
    只感到两眼像是渐渐张开,头中的剧痛恰似馀震的渐渐痛出来。
    微弱的光线射入眼帘,才发觉自己原来卧在一个昏暗的课室中。
    原来,刚才只是一场梦。
    可是,这个梦却来得很真实﹗真实到几乎可以实在地捉摸梦中的人和物。
    就连跟梦瑶接吻的感觉到这一刻仍然记得一清二楚。
    是埋在深处的记忆吧。我心中这样想着。
    原来我跟梦瑶、潘小莉有着这样的三角关係。
    更加想不到的是,梦境似是要向我吐出拟似天花的事。看来,我、潘小莉、李伟文及蒋文刚是专责调查拟似天花,如果我朝着这四个方向去调查,说不定会查出拟似天花的秘密,那么教授的遗愿便早日达成了﹗
    但,可惜的是我已经失忆,我等同要由零开始的调查拟似天花。而潘小莉已经丧化成活尸人,这条线索已经灭绝了。而李伟文,我觉得他所知的事实可能是四人之中最多,但是他生死未卜,或许已经死了,即是说不要对这条线索抱有太大期望。因此,唯一的依赖就是蒋文刚这个疯子,希望他傻得不够完全吧﹗
    另外,令我更感惊讶的,我跟李伟文为什么好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而且,梦境中的我彷彿有点奸诈,说甚么要利用李伟文?此外,我提到的「心中的古惑」又是甚么一回事?梦境中的我跟现在的自己,简直判若两人﹗
    想着想着,我的头又痛起来,教人连声叫苦。
    「你醒来吗?」一把温柔的女声在叫嚷。
    只见眼前人影扰攘,在白银月光照映下,我终能看见她。
    梦瑶。
    一看见她,我便有一股想拥着她的衝动﹗自我记起跟她往事,彷彿寻回了失去的感觉,我觉得我俩已分开了数个月甚至更久﹗
    只可惜稍一动身,我的头痛便大作,才起立不够半个身位,便左摇右摆的倒下来。
    不过最重的是她现在别无大碍,那我终我松一口气。
    「小心。」梦瑶伸手把我扶起,但语气依旧的冰冷。她拉开了一张椅,道﹕「你先坐下吧。」然后,她坐在我对面,又道﹕「蒋文刚一直跟我在一起,他没有出意外。你可以先放心呢﹗」她指向长桌上呼呼大睡的蒋文刚说道。
    她果然知道我会担心蒋文刚。
    可是内心深处,我更加担心她。
    「那你还好吗?」我说道。
    梦瑶点一点头,道﹕「只是有些地方擦伤了。没有大碍。」
    「那就好了。」
    虽然,我已唤起了对她的记忆,但是我俩的对话却跟刚相识的人没有分别。或许,是她想由零开始的认识我这个人,又或是……曾经忍痛的把我忘记。
    那我……该好不好跟她相认?
    「是你救了我吗?」
    「嗯,那时我们藏匿在另一间课室。原本被阿乐找上,但是他忽然停止拍打课室的门。然后,他好像跟别人争执起来。当我走出课室之时,已看见你倒在地上快被他杀了。」她似有馀悸的说道﹕「情急下,我便把他击晕了,然后把你带到这里。」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想起来,梦瑶明知我已经失忆了,但仍在地下留下找寻她的线索。要是我怎也想不透是她留给我的记号,那岂不是有机会让阿乐找上她﹗
    或者,她内心希望即使我已经失忆了,但仍能记得她。
    可是,这个赌博的风险实在太大了﹗
    要是我想不起,可能我俩已经阴阳相隔。
    「啊﹗说起来,为什么只有你一个?卓辉呢?」
    被梦瑶如何一问,我实是不知如何答辩。霎时间,一层灰意幪在面上。
    我俩相对而视,只见她的神色愈来愈难看。月光照耀下,我看见她眼眶内已闪闪的发出泪光。如时者,我亦内疚作祟,渐渐的离开她的目光。
    她见我沉久不语,再加上面部表情,定是猜到卓辉已死了。
    片刻,我才结结巴巴的道﹕「很抱歉,我终归亦救不了他。」
    梦瑶听我一说,已经呜咽一声的抽泣了。
    此时,内心的疚意再次倍增。
    「对不起。」
    「不用道歉……」梦瑶啜泣的道﹕「他……死于意外……跟你无关。」
    事实上把他简接害死的,是我的犹豫。
    既然卓辉已死,我该要好好还他的心愿,我轻握梦瑶的手说道﹕「别哭了,其实卓辉死之前,有说话想说给你知。」
    梦瑶微微点头。
    我长吁一口气,道﹕「其实卓辉一直喜欢你。」
    可是,她哭得更厉害。
    此时,我不再多说。好好的让她抒发情绪。
    此时哭声伴着月光,使得气氛更加惨淡……
    ……
    ………
    ……………
    月光?
    慢着﹗
    为什么会有月光?
    为什么天上会有月光的﹗
    现下是甚么时候?
    倾刻间,心中忽然鑽出一阵惧意,我知道我仍有更重要的事要完成﹗我知道有一个人正在生与死间徘徊,为的是等着他心爱的女儿﹗
    是东叔﹗
    我居然昏死得差点忘了东叔﹗
    我立时惊叫了一声﹕「梦瑶现在是甚么时候?我昏晕了多久?」我摇着她,紧张地道。
    她感到气氛突然紧张,竭力的停止哭泣,但是仍呜咽着说﹕「大约九时多,你刚才已昏倒差不多三小时。」
    「甚么﹗三小时吗?」我火灼的大吼一声﹗本是入睡的蒋文刚亦惊醒起来。
    心内一阵绝望的感觉。
    「东叔啊﹗」我不自觉的叫道。
    三小时,我不知道东叔能否支撑那么久。
    天啊﹗你一定要守护他﹗
    可是,想起活尸人愈来愈兇狠强悍,心中的绝望顿时倍增﹗或者东叔已经死了﹗
    ……
    ………
    不﹗
    不可以﹗
    我不可以被负面想法冲昏了头脑﹗东叔一心渴想梦瑶叫他一声爸爸,他一定有方法令自己活下来﹗
    「振宇﹗你怎么了?爸……啊……东叔出事么?」梦瑶听我如此惶恐焦急,心中亦有了最差想法。如此的心情,亦暴露了对父亲的担心。说话其间不自觉的叫了一声「爸」。
    我先作深呼吸,可是亦压不了着急的心情,说﹕「我不能多作解释。我们要走﹗快﹗东叔……你爸爸需要你。」
    梦瑶瞪大了眼,似乎不相信我己知道她俩之间的关係,诧异的道﹕「你……你已经知道了。」
    我点一点头,便挽起她臂弯,道﹕「快走啊﹗他……他……。」一说到东叔命不久矣,我忽然难以开口。但是我一定要把事实告诉他﹕「他出事了,可能……会活不了。」
    忽然,我听见呜一声,已看见梦瑶已痛哭流涕。此时,我把她拥入怀,耳边温柔的道﹕「梦瑶你一定要坚强,我们要快走啊。我不想你们两父女会后悔一生。」
    她向我抬头,道﹕「我……我……很想见他……」
    「那起行吧﹗」
    说罢了,梦瑶向我点头。刻不容缓,我们三人便找回东叔去。
    二楼。
    来到这里,实是有着说不出的压迫感。
    因为我知道东叔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杀戮战场,眼看着走廊的尽头恰似一个无底旋涡。当中有多少个怨灵在吶喊,在向我招手?
    看见如此境况,我实是为之却步。
    但是想到濒死等待梦瑶的东叔,即使再没有勇气,我却得要把梦瑶带到东叔面前。
    因为,我真的不希望她两父女会后悔一生。
    「希望遇不上敌人吧﹗」
    说罢了,我一手抓起一瓶液体炸弹便走入通往地狱的走廊。
    走廊九曲十三弯,愈是走入深处,我愈是听见悽厉阴寒的哭声。我知道,这是向我讨命的活尸人所发出。然而,我却看不见半个尸影。心下一寒,或许是活尸人已统统埋伏起来,待我们跌入陷阱时,便来一个死亡突击﹗
    想到此处,液体炸弹快被我紧握到捏得出裂纹。
    我跟梦瑶对望了一眼,看见她一面惊慌懮心,于是我便轻轻的握起她的手。
    「啊﹗」她似是意料不到我会牵着她。
    「这里很危险,你不要离我太远。」
    梦瑶微笑。
    感到手中渐渐被握紧,我知道她很放心的将自己交诧给我。
    此时﹗
    我脚下忽然喀嗤一声的,我低头一看,便怪叫的道﹕「木屑?」
    我放眼于面前的走廊,一路之上全是木屑﹗
    我蹲下来拾了其中一块观察,便发现不了木屑上都沾了嫣红带棕的血色。
    「振宇﹗」梦瑶忽然高声叫嚷,使我从思考中回神过来。只见我抬头一剎,她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耳朵所听的便是她的悽惨啜泣。她或许已柺入了我眼下的转角位。
    我带着蒋文刚走入转角位,吓见地上的木屑散得恰似绽放中的花朵。我应梦瑶的哭声一看,原来我左方房间的木门已被撕出一个大洞来﹗
    房间内彷彿向我投射出耀眼的嫣红。全因内里简直是一个屠宰场,满地鲜血。
    只见房内啜泣中的梦瑶抱起一部相机向我连声呼喊﹕「是爸爸的﹗是爸爸的﹗」
    只有东叔的相机?那他的人在那里?
    我惶恐的东张西望,看见地上的木屑及那被撕毁的大门,这令我知道这个东叔置身的房间最终敌不过活尸人的进攻﹗可能他现在已经惨被撕食﹗
    我的天﹗
    我终究亦赶不到救回东叔﹗
    又有一颗生命被我活生生的扼杀了﹗
    我绝望的依着门墙而坐,双手疯狂似的抓着头皮﹗痛恨自己为什么会在危急关头昏死过去?
    我不敢正面看着梦瑶,因为是我令她失去了父亲。
    于是我竭力的转移视线,望出房间外……
    ……
    ………
    啊?
    房外的地上除了木屑外及班班血跡外,发现仍有一条血路﹗
    心中再次联想,定是活尸人破门了后,把东叔拖到不远的地方大快朵颐。此刻,心中既寒又痛。
    梦瑶痛哭啜泣的声音愈来愈大,真教人心痛。
    然而,哭声之中我忽听见一把不属于我们三人的叫声。
    「啊。」
    叫声沉厚,但是仍不难听得出是一个濒死的人所叫的。
    如此声音吐出,我跟梦瑶皆面面相覷。知道这把声音实是来得太突然、太奇怪。
    「啊。」
    但声音不带半点怨念,可以肯定不是活尸人,而且愈是细心聆听愈是感到熟悉。
    良久……
    「爸爸﹗」
    「东叔﹗」
    我跟梦瑶不约而同的呼喊东叔﹗
    「跟我来﹗」看见地上的血路,便想到朝着这个方向定可以找到东叔﹗于是我抓起梦瑶的手沿着血路奔走。
    在转了两个弯位后,东叔的濒死呼喊愈见清晰﹗彷彿他就正在我眼前,心下绝望感觉立时大消﹗
    此时,我俩于直路前止步。
    东叔就卧在前方。
    他身体仍然有微弱的起伏,他仍有呼吸﹗他仍未死去﹗
    「爸爸﹗」
    看见父亲身卧血中,梦瑶彷彿心灵俱裂、精神崩溃的倒在地上。
    哭,已经哭不出声。
    「别担心啊﹗或许东叔别无大碍呢﹗」
    显然是安慰她的谎言,看见东叔失血太多,相信亦命不久矣。
    我俩二人使了一个眼色,便想走到东叔旁。
    然而,我心中忽然鑽出一点想法,令我叫了一声﹕「慢着﹗」我们立时止步。
    梦瑶亦不惑不解的看着我。
    霎时间,我说不出是甚么想法。只感到,太奇怪﹗太巧合了﹗为什么这个时间会碰上东叔?
    方才看见房间木门的情况,我百分之一百地肯定是因活尸人破门而入所造成。
    而地上的血路我亦敢肯定是活尸人拖行东叔所致﹗
    要是东叔现在已死得死无全尸,一切还来得容易去解释﹗
    但是,为什么东叔会活到现在?
    活尸人不会急不及待的把他吃掉吗?
    阴寒,突然由心而发。我在猜想,或许我们已经跌入了一个死亡圈套。
    就在此时……
    「呜啊﹗」怨气极大的呼喊响在耳边。现下只有我、梦瑶、蒋文刚及东叔四人。有谁会呼出活尸人的嘶叫?
    唯一解释的,就是东叔已丧化了﹗
    是他﹗
    是他引我们来这里﹗是他要我们跌入圈套﹗
    只见卧在地上东叔忽然抽搐着身体,缓缓的站起来。一股不祥的气息自他身上发出。
    东叔渐渐向我们转身,此时蒋文刚已经吓得蹲地大叫。
    因为我们看见了一张脸孔﹗
    一张贪婪、狰狞、邪恶的脸孔。
    一双泛了血红的眼睛,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
    梦瑶快要倒地昏厥。而我,亦更加大惑不解,因为东叔丧化得太快了。回想起,丧化的速度不是因应体质的强弱吗?东叔身体那么壮健,有可能已丧化了吗?
    可是眼前的一切,亦切切实实的告诉我,丧化的速度不再是因应体质的强弱而判定了。
    而是因为……
    突变。
    病毒在突变。
    「啊……呜啊﹗」
    此时,东叔渐向我们迫近,我们被迫后退。
    但是面对父亲,梦瑶始终抱念一点亲情,不愿多退一步。
    忽然,耳朵听见东叔嘶叫,眼前更是一个剽悍快影,颈上已感到被人大力捏紧。当听到梦瑶的削耳尖叫时,我知道我已被东叔牢牢的抓起颈项﹗
    「爸爸﹗不要啊﹗不要啊﹗」
    「东……东叔……是我……是我……我是振宇。」只感东叔渐渐向我压下,令我开始透不过气。
    只见他听见梦瑶的呼喊,面色闪过了一丝异样。狰狞的面孔中,忽然闪现出正常人的样子。但是这维持不了半秒,就回復贪婪邪恶的神情。
    东叔一开始便向我下手,看来他即使已丧化了,但仍保留对女儿的爱。是父爱仰止他杀害至亲。
    此时,发麻了的双眼,我似是看到了教授正向我招手。
    教授。
    东叔无限的父爱令我记起了教授。
    此时,彷彿如热锅蚂蚁的梦瑶已疯了似的摇着东叔的臂膀,道﹕「爸……不要啊﹗」
    此时,东叔大咀已张,我知道我的死期已到。
    「别……别……再向前……」
    我心一诧异,我看见东叔面部抽搐的遂字吐出这句说话。
    思绪一下子清晰了﹗病毒的突变虽加速了丧化时间,但是仍然保留了这段人性过渡期﹗
    「爸﹗」梦瑶似有盼望的叫道。
    真心的一声「爸」,使得东叔面上邪意大消,狰狞的面上忽然温暖的笑了。
    「我……我……等到了……」他面虽邪恶,使得原本可亲的笑容亦狰狞万分。可是我知道,他心中已经很满足。
    东叔再次向我望来,突然往我一推,我渐渐的向后跟着,他道﹕「走……不要……再走前……走﹗」
    莫非前方有危险?
    突然﹗
    「呯嘭﹗」巨响,方才东叔倒卧之处的两则忽然倒下了两扇木门﹗尸叫猝然大作,数之不清的活尸人于两则房屋摇晃步出﹗
    这是一个陷阱﹗
    这是一个伏击陷阱﹗
    活尸人一下子变得聪明到会懂得佈下陷阱﹗我实是不敢相信,只懂把双眼瞪得老大﹗
    然而,地上不寻常的震动、群群尸影中若隐若现的庞然大物,活尸人会设陷阱的谜题立时化解﹗
    那个庞然大物就是曾于保安室中跟我一战的——变种大混球﹗
    东叔边推着我边说道﹕「那……大混球……别小看他……。是他……拖我……到那个位置……」
    言下之意,是大混球佈下这个陷阱?
    「我猜那……那家伙……定是……早已……观察我们……知道我们的关係……说不定……他……早就在图书馆的时候……观察我们。」
    「那即是说用你作饵,引我们跌入陷阱?」梦瑶惊叫道。
    东叔点一点头。
    此时,我脑中似是看透了那大混球的计划。难不成,图书馆的窗户离奇被打破是他做的好事。然后分散东叔一行人,特别是将最有力量的东叔孤立起来。再之后要他意外受重伤,那么当我们来找回东叔的时候,便会乖乖的跌入他的陷阱﹗
    他实在聪明得太恐怖了﹗
    很有可能,仍然保留了人类的智慧。
    活尸人之间用拍打的方式去沟通只是一个楔子﹗活尸人的行动极有可能是听命于那个大混球。想到活尸人会包抄东叔,这为我的恐怖假设留下一个有力的说服力﹗
    这家伙究竟是甚么东西啊﹗
    我已心寒得面色已发紫﹗
    放眼处于尸群中的大混球,他彷彿向我报以一个胜利者的笑容。
    他眼球灵动的,不知又想出甚么臭主意。
    啊?眼球灵动?
    他不是「未开眼」吗?
    现在他已「开眼」,相信我们已没有命离开大学﹗
    东叔把我推多数尺,忽然大力一推把我推出丈外。此时,亦听见一声狮吼,隐约看见大混球老大地张大咀巴,他身前的活尸人已向我们衝来﹗
    「带梦瑶离开﹗」东叔的叫着。
    「那你呢?」我喊道。
    「……心愿已成……我再无……任何牵掛……」东叔转身对着正涌来的尸群﹗
    难不成,他要挡着活尸人?
    想到这样,已看见梦瑶已叫破嗓子的哭闹起来,从后拥着东叔连声说﹕「不好﹗不好啊﹗」
    东叔奋力的将她推开,便向尸群多行数步。然而,脚上似被缠了绳子的,他低头一看,便看见梦瑶跪在他脚前,死死缠着,哭道﹕「爸﹗不要啊﹗爸……跟我离开好吗?」
    东叔别过头来,狰狞的面貌忽然带有淡淡哀愁,两眼已垂下串串泪水。只见他忽然面上一狠,便重重的把梦瑶踢开。
    这一脚甚重,令梦瑶吃痛的被踢开馀丈,于痛哭中咳了数声。我立时上前拉起她,因为愈人向前,便愈早掉入地狱。然而,梦瑶却奋力的争扎,哭叫﹕「爸……爸……不要啊﹗我……我早已经……早已经……原谅你﹗……自跟你工作……我知……你已经改变了……。」
    听见此处,我亦不禁掉下眼泪,叫道﹕「东叔﹗梦瑶需要你啊﹗」
    东叔稍一停步,似是犹豫一会,他回望梦瑶,痛哭流涕的道﹕「……宝贝……方才……爸不是……全心……踢你……。……我……一生没有……当过好父亲。就在此刻……让我好好的扮演这个角色……好好的保护你﹗」
    说罢了,东叔向尸群全速狂奔﹗
    他主意已决,我跟梦瑶亦没有改变的可能。只知道,已经崩溃的梦瑶在我怀中疯狂的喊起﹕「爸爸﹗我爱你啊﹗……为什么……为什么……要其中一个人死……才令我俩走回一起……这个代价实在太大﹗太大了﹗」
    东叔跟尸群一撞,尸群杀势立时一阻,他大喊﹕「趁现在……走啊﹗」尸叫混杂东叔的惨叫。尸群似乎正在「处决」这个叛徒。
    东叔我不会白白要你死的﹗
    我立时拉起梦瑶,便要离开。但是梦瑶似是牢牢的镶嵌在地上,怎也拉不走。我立时对她吼道﹕「走啊﹗你留在这里亦白费﹗东叔就是要你活下来﹗活下来﹗明白吗?」
    她哭得已经不会说话,我又道﹕「我们死了﹗东叔是白死的﹗走啊﹗」
    梦瑶身一软,便要跟我及蒋文刚远走。
    走之时,我更听见,东叔叫道﹕「梦瑶就交给你了﹗」
    听见他在呼喊我,我回头看着东叔。
    然而,他的呼声却突然消失﹗
    因为我看见东叔的身体彷如陶瓷般于空气中碎开数份﹗
    是那个他妈的大混球﹗他总要把东叔弄得死无全尸﹗这一个帐我一定会算到你头上﹗
    我们三人不停的狂奔。不知是否上天的保祐,还是蒋文刚被生离死别的场面所感动,他居多没有发疯,而且更比我跟梦瑶跑得快﹗尸群虽迫得紧贴,但是我们已经来了出口——红门﹗
    「呜啊﹗」
    尸叫长嘶,似是因看见我们要溜走而愤怒起来﹗
    「卡嚓﹗」我大力的推开红门﹗一步迈出,我们终于逃出了城市大学﹗
    然而,危机仍未解除﹗红口没有上锁的,根本挡不下澎湃尸潮﹗
    于是我向左走,往墙上的电制一按﹗随即响起了机械声,眼前的红门便渐渐的放下铁闸。
    「杀了你们﹗」
    当铁闸快要完全放下时,红门内有人吼叫着﹗细看下,原来是疯了的阿乐。我不知道他从那里来,或许早就红门前等候我们。
    「我要出去﹗我要杀了你们﹗」
    只见他不停拍打红门﹗当他得知铁闸尚有一个身位便完全放下时,便拉开红门想就此鑽身出来﹗
    「给我滚入去﹗」我一心怒意,便趁他伸出半个头时,一脚踢在他面门。他闷哼一声,便退回红门内。
    「振宇你……」梦瑶见我这样的举动亦惊叫道﹕「他会死的啊﹗」
    「放了他出来,就是我们死﹗」我白了她一眼道。
    「那你跟谋杀又有何分别?」
    「但这家伙为了自己已经杀了两个人命。」我一想起被他杀死的人,我便激动的道﹕「现现当作教训他一下吧。再者,即使他不杀我们,他背后的活尸人会啊﹗」
    梦瑶亦没有气力的跟我争辩下去。
    「你妈的畜牲﹗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阿乐吼声之中,渐渐带有惧意。只知道,活尸人已经赶上﹗
    「嘭嘭嘭……﹗」活尸人纷纷撞上红门而发出如鞭炮的巨响。
    此时,阿乐向我使出怨毒的眼神。
    「你看清楚吗?」我指着自己的脸,道﹕「这就是你自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多谢你教懂我。」
    阿乐听见后,便闪过一丝绝望神色,然后便傻傻的笑起来。
    过不了片刻,就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及一连串的撕食声。
    心下一快,我好像为那两枉死的生还者讨回了公道。然而,梦瑶的冷冷神色却令我知道她极不应同我的做法。
    「一个人死,总好过所有人死。你亦不希望东叔的死是白费吧。」我轻搭她肩膀说道﹕「抱歉,有时为了生存,总要有点牺牲。」
    她没有点答我,只是别过头来,道﹕「走吧。」
    只要穿过眼前的行人隧道,便可以到达一座大型商场。当中可能有活人,而且亦有食物等必需品。那么先到那里作第一个落脚地吧。
    一路上,我跟梦瑶没有说话。一来,她刚刚丧父,想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二来,她可能恼我故意见死不救。
    可是,我却暗自奇怪,为什么自我唤起了部分记忆的一剎那,我好像变得有点阴险奸诈?难道这才是真正的我。
    想着想着,我们一行三人已经来到了商场。
    突然﹗
    「呯﹗」一巨响,吓得我三人立时止步﹗只见于我脚前不下一寸之位上,忽然鑽出了一个小孔,而且那小孔仍飘出灰白色的硝烟。
    「别动﹗」头顶上发出闷雷似的叫声。
    同时,耳朵听见「卡嚓……卡嚓﹗」声。
    此时,我知道,下一颗子弹将会准确无误的鑽入我脑门。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