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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35. 偏偏

      「您未来想开餐酒馆?」蓝岑之问道。
    「没有,算是复合式游戏场。」张修寧咬着吃完的冰棍,蹲在地上动作吊儿啷噹:「现在小朋友不玩这种传统游戏机台了,我本来也在想不然就把店关掉出去找工作,可是看了你的比赛影片发现都是大人参赛,就感觉这种復古风的街机还是有一定价值,便灵机一动,既然小朋友不玩那就改做大人的生意。」
    蓝岑之认同,「我看网路上现在新出的街机,一台就可以玩上百种游戏了。」
    「是啊,时代不一样了,现在玩到一半还能存档,没有当初废寝忘食、不眠不休的激情了……」张修寧看着自己为了顺应潮流而做的新招牌,身边是一起见证过游戏厅从辉煌到落寞的好友,心中半是感慨半是怀念。
    「可是您会做饭吗?」
    「就卖一些炸物、披萨之类的快餐。」张修寧站起来抖抖有些蹲麻的脚,「有国际赛事的话还可以举办现场直播这类的啤酒之夜活动,足球、棒球还是奥运那些大家一起看的话会更嗨、更有氛围的比赛。」
    「这样一个人忙不过来吧?」蓝岑之伸手抹掉额头上的热汗。
    「先试着做做看,不行的话再雇一些工读生。走,进来看看!」
    张修寧带蓝岑之参观全部净空后的店铺,「前面这边我会放新型的街机,给客人免费玩,就当作是我的初心,也算是给你一个放假回来的念想。」
    蓝岑之这些年就算出外读书了,只要放假回家一定会跑到张修寧的游戏厅玩俄罗斯方块,已然变成一种习惯。
    他在这里创造出不少神话事蹟,而那当中最广为人知的就是他一打十的纪录:蓝岑之一个人玩一台,旁边的小朋友车轮战,只要方块碰顶结束了就换人,结果隔壁足足换了十个人,蓝岑之才终于结束他和第一位一起开始的那场游戏。
    那时候小女孩们崇拜的神情把他给得意得不行。
    再回想起来也都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张修寧没有选择将店铺收起来,蓝岑之应该是第二开心的人,他有些感动:「谢谢张哥。」
    「哎!别肉麻!」张修寧假装搓了搓不存在的鸡皮疙瘩,「只是我想请你帮个忙。」
    「您说,只要我能帮得上一定帮。」
    「我开幕那天想办一场復古街机比赛,会学你们大赛那样将比赛画面放到大萤幕让大家一起看。你可以来当特别来宾吗?跟到时候的优胜者比一场?」
    蓝岑之没想过会是这种请求,「可是我只会玩俄罗斯方块,不应该是格斗天王、快打旋风之类的游戏比较多人玩吗?」
    当时他的一堆男同学们还鄙视他玩俄罗斯方块,因为太幼稚,只有娘娘腔跟女生才玩。
    在俄罗斯方块上的成功,足以为少年时期的他撑起一片保护网,不让恶性言论伤害自己。况且,他参加过许多比赛,参赛者中也有许多男孩子,于是他直接将男同学们的嘲笑与攻击当成是忌妒的说辞。
    「有你这个t旋王子在,其他游戏怎么可能排得上号?我把你比赛的影片分享到脸书,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要是开幕那一天你能来,肯定一堆人慕你的名而来!」
    蓝岑之骑虎难下,这要是放在以往,别说让他跟优胜者比一场,就是让他跟所有参赛者比一场都没问题,可问题是他现在根本不确定自己的手到底恢復了没,万一到时候手又抖……
    他回过头去看那本来看着有些低俗、现在却觉得充满人情味的招牌,无法拒绝。
    蓝岑之咬牙,不管了,先答应再说。
    张修寧高兴得拍着他的背,「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开幕那天酒水食物随便你吃喝,全部免费啊!」
    店舖里头施工到一半,许多工具、杂物堆在里头,空气不太好,蓝岑之被拍得呛住了,咳嗽不止,他刚好藉机逃到外面去,先溜了。
    太阳能带来光亮,却带不走蓝岑之心中的黑暗。
    他回家都快一天了,没有选择在电脑上试着玩游戏就是想试试看用摇桿的话,手是不是没问题,毕竟摇桿的操控方式他更熟悉、也没有那么考验手部的细节动作。
    可现在张修寧的店舖装修中,他没有实践的机会了,怎么办?
    蓝岑之思索了一路却找不到答案,他回到家将脚踏车停好上锁,进客厅穿过又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客人后,径直回了房间。
    懒得再去冲澡,他打开冷气和电脑,打算让汗自然风乾。
    反正在雨林多脏都经歷过了,目前汗流浹背算小意思。
    电脑开机后便自动登入聊天软件,许多未读讯息跳出来,蓝岑之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没有手机这件事。他暂时将这个问题拋诸脑后,打开了由俄罗斯方块大赛官方出版的游戏介面,却在选择对战模式时犹豫了。
    真人对战还是练习模式?
    放在滑鼠上的手,已经开始些微抖动。
    蓝岑之皱着眉努力控制自己的手,最后还是退缩地选择了练习模式。
    然而……声音、介面和方块的样式,一切都那么熟悉,他还能玩却力不从心。
    速度方面上不去,因为得小心翼翼地操控;方块变换得很慢,因为牵动到手臂上的伤疤会痛。
    蓝岑之越玩越心浮气躁,却不管怎么自我暗示都没用,最后索性放任方块自己一块块下落、叠放然后结束游戏。
    蓝岑之半躺倒在座椅上,不想面对,如果搞砸了张哥的开幕活动怎么办?
    别说是t旋了,他连留一排空的消去方式都做不到。
    冷气的凉风吹在蓝岑之大汗淋漓的脑袋上,吹得头有点痛。
    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打算先让自己平静一下,稍后再接着练习,他已经下定决心,就算手会痛他也要继续玩下去。
    思索间,电脑上的通讯响了,打人打电话给他,蓝岑之瞥了一眼,是李嘉昕。
    他伸长了手按下接听键,声音有些无力:「喂?」
    李嘉昕听出他的不对劲,「你怎么了?感冒了?」
    「没有,没事。」蓝岑之撑起自己的身体坐好,「怎么了?」
    「班里的群在问你话你都没回,我在想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拒绝他们,其实我觉得你不用顾虑那么多,没有什么比把伤养好更重要。」
    「什么东西?他们要我干嘛?」蓝岑之听不懂李嘉昕在说什么,「我手机丢了还没买,什么讯息都没看到。」
    「你手机弄丢了?」李嘉昕觉得意外,上飞机之前不是都还有看到蓝岑之拿着手机吗?「在哪里丢的,有没有打去机场问问看?」
    「找不到了,丢在巴拿马,我晚点再去买一支就好。」蓝岑之一边回话,双眼快速瀏览着班级群组的歷史对话讯息。
    大致上的意思就是,蓝岑之比赛的影片在校园内被传开了,现在许多人又陷入了俄罗斯方块的风潮中,无论是以前玩过又离开的,还是因为看了他的比赛影片而第一次尝试的人,颳起一阵势不可挡的旋风。
    甚至这股风还颳到了邻近的学校去,于是大家就在提议要举办一场校园的比赛活动,以班级为单位来参赛,而班上的群组就是在聊这件事,他们想问蓝岑之愿不愿意一起出赛,为班上拿下这个冠军的荣耀。
    从他们的言谈间不难看出其言下之意:只要蓝岑之出马,冠军必定收入囊中。
    蓝岑之抹了一把脸,屋漏偏逢连夜雨。
    「喂?喂?橙子,你有听到我说话吗?」李嘉昕迟迟没听到回应,试着呼喊。「我……再考虑一下,离报名截止还有一段时间吧?」
    「对,不急,比赛在开学后才会开始,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
    「好。」
    「班代那边我先去说一声,你如果有问题随时都可以找我!」
    「恩,谢啦。」
    掛掉电话后,蓝岑之看着班上的群组聊天页面许久许久,最后还是没有回覆任何一个字。
    就交给李嘉昕处理吧。
    在这之后,他便陷入了没日没夜的俄罗斯方块世界中,他的速度比第一次接触游戏的自己都不如,可头脑却又无比清醒。
    他慢慢地堆叠、消除,试图达到每一次的得分都是靠t旋来达成。
    他拼命地玩,玩到手痛就休息,稍微恢復了之后再继续,这样的情况一直到他发现自己的手连筷子都拿不住的时候,迎来了压力的一次爆发。
    「你怎么了?手又痛了吗?妈妈拿一些药膏给你擦。」所谓药膏,是简如馨自己用草药製成的膏体,蓝岑之本能地抗拒那些东西。
    「我不擦,我没事!在巴拿马已经看过医生了,这只是伤口太晚处理所以留下伤疤,底下的伤早就癒合了。」蓝岑之用左手压制着右手,试图缓和自己手抖的现象。
    「连筷子都拿不住了怎么会没事?你看看你的手抖成这样,不快点治好万一落下病根怎么办?你才几岁,你要这样抖一辈子吗?」
    「我这不是病,只是因为最近练太兇才会这样,休息一下就好了。」蓝岑之声音有些大,他觉得很烦躁,游戏练不好就算了,连吃个饭都要被管。
    「那你就不要玩游戏了,你现在手的情况根本就玩不了,只会越练越糟。」简如馨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明知道玩游戏手会痛,还硬是要玩的道理。
    「那怎么办?手会痛就不要玩吗?那如果我的手一辈子都好不了呢?」蓝岑之放下筷子站起来,「我不吃了!」
    他扭头上楼,将门关得砰砰作响。
    他环顾着房间想要找东西来出气,却发现了从巴拿马回来后就被他丢在角落的行李箱,已经丢在那边三天了,动都没动。
    他踹了那行李箱一脚,都是这一趟旅行害的!
    把他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
    他那一下脚没有留力,却没想到行李箱坚硬无比,反倒他自己的脚给踹痛了。
    他捧着脚倒在床上痛不欲生,嘴里还在不甘心地咒骂:可恶的巴拿马!可恶的帝诺!可恶的杏心!
    等他终于缓过劲后,手抖的现象也停止了,无心训练之下打算还是先把搁了三天的行李给整理了。
    里头东西不多,只有一些换洗衣物,他连纪念品都没买,没心情。在拿起那些凌乱的衣服时,从里头掉下一条微微反着光的项鍊,让蓝岑之不禁楞了楞,他想起来那是在比赛结束那天,回房间要洗澡时在脖子上发现的项鍊。
    突如其来的项鍊让他满头雾水,可那天他从床上挣扎着起来洗澡时已是半夜,他估摸了胡李二人已经睡下,便想着隔天再问来歷,结果直接被自己给忘了。
    从项鍊的样式跟刻在银、金薄片上的符号来看,十有八九是月亮部落的东西,也就是说是帝诺给他的。
    蓝岑之摩娑着上头并不漂亮的图案,有些好奇,这会不会是帝诺亲手为他刻的?
    他叹了一口气。
    明明就决定了要把跟帝诺有关的一切都留在巴拿马,却没想到还是避不开,那个男人非得要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一些不可抹灭的痕跡才肯罢休。
    蓝岑之反手便要将项鍊丢进垃圾桶,却在临门一脚时又把手给缩了回来,算了,黄金看着挺贵的,留着卖钱好了。
    他才刚整理完行李,房间的门便被敲响,「小之,在忙吗?」
    还在赌气的蓝岑之语气不太开心,「没有。」
    「那妈妈进来了喔!」
    简如馨端着一个大碗,里头装着一些饭菜,她坐到蓝岑之身边,「小之,刚刚是妈妈不好,没有体谅你着急的心,不过再怎么生气也不能不吃饭啊!以后你就放心训练,如果手抖没办法吃饭的话,妈妈餵你吃,好不好?」
    蓝岑之本来以为简如馨是要上来指责他刚才目无尊长的态度,却没想到……
    简如馨舀了饭便要餵他,蓝岑之直接把碗抢过去,「不用,我自己吃。」
    他舀了一大口饭往嘴塞,动作有些着急。简如馨的眼里满是欣慰:「慢慢吃就好,如果吃不够妈妈等一下再帮你装一些上来。」
    「不用,这些就够了。」蓝岑之瓮气瓮声。
    简如馨送完饭便打算离开,在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蓝岑之喊了一声:「妈!」
    门停了下来。
    「对不起。」在看见简如馨穿着外套走进他的房间,并且因为冷气太冷而发抖时,蓝岑之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孝。
    简如馨摇摇头,「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