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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21)- 一朵永不会结果的玫瑰

      如果你爱她,就不要把你的快乐留在她的身体里。因为也许有一天,那快乐会融化成痛苦的泪水,带着她离你而去。
    我还记得我八岁的那个生日,第一次在书上了解到生命是多么奇妙的事情。
    千万条蝌蚪,而「她」只选择了「他」,为「他」解除了自己的防备,从而孕育出了生命。
    就像茫茫人海之中,我遇见了她,为她迈出了跨越禁忌的那一步,从而成就了我的爱情。
    只不过,那孕育了我的「她」和「他」,以及孕育了她的「他」和「她」,有太多的共同之处,从而註定我和她的生命,到这一世为止,不可能有交集与延续。
    这註定是一朵不会结果的玫瑰。
    十三天,她离开了我身边十三天。
    从遇到她之后,这是最长的一次分离。
    同样是一个人躺在床上失眠,抱着她的被子,怀念她的温度,却没了分分鐘沸腾的冲动。
    卢佳说,你应该好好想一想。
    艾琳说,你应该冷静一下。
    身边的每个知晓我罪过的人,都在看着我,等着我。等待那我不愿去面对,不想去思考的现实,被湮灭,抑或爆发。
    一个明知是错还去做的人,需要超凡的勇气。
    人要心甘情愿的去承担一宗罪过,就要放下原本心中之于对错的界限,否则自己会夹在自己设置的道德缝隙中,痛不欲生。
    做一个坏人,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容易。
    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心中有个声音在吶喊,你在怕什么,你爱她,那就去爱,你要她,那就拥抱她,什么血缘,什么道德,什么舆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让全世界的人都见鬼去吧。
    可我心里知道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
    任何一部分的我,都无法说服另一半的自己。
    我始终无法百分百的勇往直前。
    因为习惯理智,所以无法愚勇。
    越是想要坚定,却表现得更加懦弱。
    感性与理性在拉扯,像把钝锯子,要将我分成两半。
    人是社会性的动物。可悲之处,就是我们既是动物,却又是人。
    我们的幸福,是爱了爱自己的人。
    我们的悲哀,是爱了不该爱的人。
    如果她能爱上另一个男人,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切回归正轨。不再有错误,不再有恐惧,不再有提心吊胆。
    放开她,放开这个离谱的错。
    像我从小把每一次不是满分的考卷塞进壁炉里一样,逃避自己这份悬崖边上行走的爱情。
    我没叫她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
    生日。出生之日。那只会提醒我,我们的生命,从同一个地方来。
    可卢佳还是把她带来了。
    看到他身后那个打扮得如洋娃娃一样漂亮可爱的她,身体里压抑的冲动,几乎要如火山般爆发。
    可我不能,我只能冷冷的看着她,看着那些用惊艷的眼神打量她的男人,看着她身边姿态十足小心呵护着她的卢佳。
    这小子,是真的开始追求她了。把她装扮成另外一个我几乎不认识的女孩子。
    我跟卢佳打了赌的。不准强迫,不准引诱,非她自愿,不许动她一根寒毛。若他能把她从我身边夺走,便证明她并不是真的爱我。
    这是一个危险的赌博。卢佳自有他的手段。他不是个会欺负女人的人,但他却有让女人心甘情愿跟他的能力。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他。
    是想考验这份感情,是想借助外力摆正我犯下的错,还是纯粹因为痛苦让我晕了头。
    我不想输,不能输,不甘于输。却又隐约的希望自己会输。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随着自己的心愿去做是错,违背自己的心愿去做也是错。
    抱着她是不甘,推开她也是不甘。
    她笑得那么甜,甜得我胸口疼痛。
    长长的假睫毛,亮晶晶的唇彩,嫵媚的卷发,露出手臂,肩膀,锁骨,甚至胸前致命诱惑的吊带小礼服。
    卢佳装扮了她,而她又是为了谁装扮?
    她送我礼物的时候,我冲她发了脾气。
    一块表,一块名表,一块绝对不会是她为我挑选的表。
    身边人们的调笑,卢佳的故作姿态,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种讽刺。
    是,没错,你们说的都没错,错的是我,是我!
    我指着卢佳的鼻子,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斩钉截铁,「龙珠她和谁交往也不能和你。」
    「既然你不喜欢我在这里,我走就是了。」卢佳把手里一个轻飘飘的盒子扔在沙发上,转身出去了。
    那个盒子。
    在那一刻,我还不知道,那个轻飘飘的盒子,会在我的心头,砸下多大的一个深坑。
    深到,自小到大建筑的一切自信与自知,都瞬间瓦解殆尽。
    深到,要用多少的痛苦与等待,才能填补起来。